穿越到爱女文的我拒绝去死 第11章 第十一幕：庆祝

大篷车内的空间本还算宽敞，几乎是一间小型卧室，专为贵妇人和小姐们的出行准备。据说王室的御用座驾更为豪华，除了休息之外，国王甚至能在上面处理公务。不过由于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马车悬架，这种出行方式的优雅舒适是值得一个问号的。

至少对艾莉丝来说，她是不大乐意总待在马车上的。尽管马车底部已经垫了稻草和皮革，但显然不足以战胜糟糕的路况。每次经过土路上的坑洼和石块时，艾莉丝都觉得自己的屁股才是减震装置的主要部分。

但她也不能老是抛头露面，对于一位有身份的小姐来说，这着实不太体面。而且出行路上，除了艾伯特也没有其他值得自己散播魅力的“优质男性”。因此她巴不得艾伯特来找她聊天、邀请散步或者别的什么活动，让自己能名正言顺地透透新鲜空气，看看沿途的风景。

被奴隶们绑架之后，艾莉丝反而不用再受这些陈规的拘束，毕竟她已经干了够多不体面的事了：和低贱的奴隶们一起出行，在匪首胁迫下还担任了他的教师，甚至和亲属外的男性在封闭空间内近距离接触……无论哪一条都够编八百条黄谣，颇有些债多不压身、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因此，在匪首石头下课后建议艾莉丝多走走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艾莉丝的侍女薇拉对此颇有微词，但也不好阻止，毕竟自家主人已经干了够多出格事了，也不差这一件。薇拉也没有和原著中的某些逆天女仆一样蛐蛐艾莉丝这样以后没人要。你家小姐没人要，难道作为侍女的你就没有责任吗？

不过，石头并没有如艾莉丝想象的那样陪她散步，也没有像艾伯特那边不停挑起话题、试图逗笑她。我们的匪首石头只是派了个女人盯着她，让她别跑出视线范围，这让习惯了绅士们殷勤的伯爵千金颇感不适。

于是，艾莉丝小姐堵气似的拉着薇拉暴走了一个小时，被高跟鞋折磨得感觉双腿都发起了叛乱，光是站着就发抖。某个可恶的家伙竟然还落井下石，毫不绅士地点评道：

“你走路怎么像鸭子？”

又羞又气的艾莉丝当即踢掉可恶的高跟鞋，愤愤地跳上大篷车，把自己给关了起来。艾莉丝老师同时宣布罢课三日，以报复她的坏学生。

其实石头也很好奇这个世界的高跟鞋到底是怎么产生的。这种最初为骑马而设计的特殊鞋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为男性贵族所垄断，而且是在文艺复兴以后才流行的，至于落到女性的脚上则是更晚的事了。

更何况，以这个世界的性别敏感度，男性贵族们居然会容许“女人穿男人才穿的高跟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石头怎么也想不通。只能解释为又是造物主的大手在发力，跳过演进过程，把晚期高跟鞋作为又一件性别刑具直接投放到中世纪。

算了，石头放弃思考这些自相矛盾的内容，还是等将来有空的时候，普及一下女性骑马运动吧，高跟鞋的苦不能白吃了。当然现在还不行，因为石头老大自己也算不上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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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路的那伙强盗被剿灭之后，几名商队的幸存者因此得救。这支商队的领队很乐意拿出食物来款待这些拔刀相助的勇士。不夸张地说，这是石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的最好的一餐。

商队贡献了足量的黑面包、硬奶酪，还有几挂不知名的风干香肠，奴隶则拿出腌肉，加入干豆煮成的浓汤里，与大家一起分享。这些腌肉来自几匹死于魔兽入侵的战马，为了避免浪费，石头设法将这些珍贵的肉类腌制起来带走。

由于奴隶们舍不得用太多的盐，石头总觉得这批腌肉有些奇怪的味道，不过这不妨碍石头哄骗领队说这是因为腌制时使用了来自东方的某种昂贵香料。商队的领队因此大为感动，还特意掏出快见底的蜜罐，挖了两勺，十分殷勤地替他抹在面包上。

亚里士多德曾将蜂蜜描绘为“从天而降之甘露，如繁星升空、彩虹横渡”。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甜味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当奢侈的需求。中世纪的糖料作物主要是甘蔗，而彼时的甘蔗仅在地中海沿岸的温暖地区有种植，产量极其有限。

蜂蜜稍微好获得一些，但由于养殖技术的限制，同样极其珍贵，而且还需要养蜂人冒着生命危险采割……上述的这些思考，仅仅是石头试图为自己被蜂蜜勾出口水所作的辩解。

不得不说，穿越以来的恶劣条件正将石头改造为中世纪的标准胃口。本来并不嗜糖的他，现在正无比怀念工业社会里由工业甜味素与植物奶油撑起的甜品盛宴。而对蜂蜜的香甜垂涎的显然不止他一人，坐在他左手边的苔藓已经整整五分钟没动过面包了。

石头无奈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面包掰成两块，把其中一块硬塞给她。接着，他转过身，对正在林边打闹的孩子们招了招手：

“黛丝、亨特、柑橘！快过来！”

黛丝意为雏菊，亨特的名字是猎手的变形，他们的父母虽然是奴隶，但也尽量为自己的孩子取了好的名字。柑橘……呃，柑橘比他们大些，她的名字是主人取的，和萝卜他们的蔬菜拼盘风格有点接近。

黛丝和亨特不知从拿捡了两根树枝，正在模仿骑士决斗，大一点的柑橘则是他们的裁判。黛丝是女孩，但依然玩的不亦乐乎。这个世界虽然极端，但好歹一众刻板印象是后天的社会规训，而不是出厂设置。

这些奴隶孩子虽然也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各种不良思想的浸染，但毕竟还年轻，石头有信心把他们抹上新世界的颜色。

“好了好了，等会再玩，都先过来。”

剩下的蜂蜜面包被分给了他们三个，孩子们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粘稠半透明、还散发着甘甜芳香的神奇物品，大呼小叫地捧着面包在营地里乱窜。

“他们是我下属的子嗣，这次顺便带出来转转。”

石头对商队的领队解释了一句。

“对您这样年轻有为的骑士来说，一点蜂蜜倒的确算不得什么稀奇玩意。”

领队笑了起来，八字胡随之颤动。

“您过奖了，我只是个雇佣骑士，没多少见识。这不也是为了生计嘛，既是拉点货物，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值得投效的地方。”

骑士分有有产骑士和自由骑士两类，前者有封地和固定的租税收入，而后者拥有的只是一个名誉头衔。自由骑士往往也被叫做雇佣骑士，为了维持生计，他们经常接受有产贵族的雇佣，充当打手。

有产骑士的地位当然更高，但冒充有产骑士就意味着得编造一连串互相映证的家室、历史和人际关系，很容易出现纰漏。而自由骑士则不同，国王和大贵族们曾经大规模地批发骑士头衔，许多平民都有幸跻身其中。

因此，许多礼节和见识上的短缺都能用“当雇佣骑士当的”来解释。毕竟王国律法也没规定自由骑士不能自己组织商队，从事商业活动吧。

“原来如此，那您也算是英勇极了。这么多土匪都叫您轻松解决了……依我看呐，您将来肯定是会大有成就的。”

领队恭维了两句。他对石头的说法并没有多少怀疑，毕竟连几个女人都派上阵了，还不能说明这位骑士的贫困状态吗？

“嗯？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

石头不着意地问道。

“呃……呃，这个……”

领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可能是今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所幸主父保佑，让我遇见了您这位高洁的骑士，这才保住了性命……不过我还是太累了、太累了。”

领队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在中世纪的野外遇到骑士和遇到土匪差别不大，仅仅是生还几率大了一点，骑士老爷不怕你去告状，该抢还是要抢的。许多领主会对过往的商人销售保护状，相当于某种抢劫白名单，往往售价不菲。

除此之外，还要缴纳经过各条官道的通关费，同样是很大的一笔支出。由于领主们的这项权力不受王国法律的约束，个别大贵族甚至能在自己的领地里设出五十个收费站。而被石头救下的这支商队既然出现在偏僻的山道上，显然是没买保护状，打算碰碰运气偷渡……嗯，可惜运气不太好。

石头看出了领队的担忧，便笑着表示不用担心，自己不但不会趁火打劫，还会把他们武装护送到临近的村镇去，仅收取一小笔合理的费用。

关于报酬的具体数目，石头打算等白天清查这批货物之后再定。不过他已经决定以发扬父神信仰的名义，把领队手里所有经过净化的物品全弄到手。毕竟进入南方之后，魔兽出没还是比较频繁的，是得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