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惬低头记上许宴的身高,说:“这是惩罚,上次姜域被班主任捉到了,罚他量身高,我是被拖下水的。”
容惬说的轻,架不住姜域站得近,闻言轻啧一声,“半斤,咱俩谁也别说谁,哪次犯事你没有跟在后面的?”
他一边反驳一边把尺子搭上量身高的同学头上,眼神看着卷尺,报出身高。
许宴小声嘀咕:“所以说你们半斤八两一点都没错。”
容惬和姜域不约而同看向许宴。
容惬的眼神没有感**彩,没有什么意味的看过去,如往常一样,却让许宴汗毛一竖,不敢造次。
而姜域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得懒懒散散,浑不在意,似乎还有那么点赞同的意味。
许宴一时捉摸不清,斗胆猜测,姜大佬喜欢这句话。
没听见姜域总是喊他同桌半斤嘛。
许宴不敢和两位大佬对视,眼睛四处乱瞟,看见乔语艺和她的小伙伴猫在不远处的体育器材下面,一个个的假装摆弄体育器材,背地里眼神火辣辣地盯着这边。
乔语艺和许宴对视上,微微一笑,发射迷人光波。
乔语艺:快——去——
许宴:“……”
他面色如常转回来,大胆发问,“同桌,被姜域拖下水的感觉如何?”
“如何?”容惬笔尖一顿,继而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你和他在吵架,我从一边路过,你怒上心头,朝我tui了一口,殃及池鱼吧。”
许宴脸都木了:“……不必用这么恐怖的比喻,永远不会发生。”
恰巧此时,姜域对许宴露齿一笑,眼里明晃晃都是恶作剧的光芒。
许宴一个哆嗦。
姜域意味深长笑完,看许宴收敛了一点,嘴唇极快地勾了一下,又转回头量身高。
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移开,许宴胆子又回来一点。
他正想多问几句好去进行黑色交易,姜域突然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可能你们俩很快就不是同桌了。”
乍一听这句,不知为何,许宴听出了一丝丝挑衅的味道,莫名其妙的,他突发恶疾,非常想在作死边缘疯狂横跳。
他面对容惬,深吸一口气。
“同桌同桌同桌同桌——”
容惬一巴掌堵上他的嘴,眼里高深莫测,“珍惜生命,从现在做起。”
许宴疯狂点头,一解脱他就撒开小蹄子夺命狂奔,跑得远远的,跑到姜域听不见的地方,放肆大笑,活像现了原形的猴子。
姜域一直看着许宴在太阳底下撒开四蹄狂奔的身影,有些纳闷,“我现在看起来是那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吗?”
目睹一切的同学们憋着笑,在姜域看过来之前又赶紧正色,一本正经起来,只是眼里的笑意瞒都瞒不住。
容惬眼里也含了笑意。
平时有些冷淡的面容软化下来,支起的棱角也像刺猬满身的刺套上香甜的苹果,眼中常有笑意。
不再像以前那般疏离冷淡,关紧的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有了成为朋友的机会。
排在前面的同学看着容惬和姜域两个人,有些发愣,莫名觉得他们气场契合,动作默契,不用一丝丝言语就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熟稔不已。
在默契的合作中,他们很快量完身高,拿上东西一起往办公室走去,还有同学的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收不回来。
他们发现,不止容惬发生变化,姜域的气场也变得温和起来,不像以前那般烦躁和不耐,也很少懒洋洋少说话。
他周边让人不敢靠近的圈子不像容惬那般明显,但是更难以走入。
这两个人一开始像传言中一样不合,慢慢地,变得比我们认为的更合适。
姜域玩着卷尺,看它快速缩回去,又拉出来放开,脸上没看见笑,倒是一脸的兴致,自个玩得比谁都开心。
他玩了一会儿,随口问了一句:“半斤,你要跟谁坐?”
“都行,随意。”
“那要不跟我一起坐吧?”姜域转过身子,面向容惬,倒着走,脸上是坦然的笑,在太阳底下好似会发光。
他很自然地发出邀请,容惬没想拒绝,点头,“好,不过班主任会答应吗?”
“在排座位之前,提前和李老板说一声,他会答应的。”
姜域倒着走了一会儿,看着容惬少年感十足的脸,兴致一来,扣上容惬的手臂,“带着我走,不要让我撞到。”
容惬扶住他,笑说:“等会看见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我不告诉你,让你撞上去,开展一段早恋。”
姜域也笑说:“那你就是第一神助攻。”
即使这么说,姜域倒退的速度也和容惬一样,好像真的不担心撞到人或树,也不担心他故意任他撞上路人,放心大胆地走着。
这给了容惬一种信任感,好好地带着他走到了办公楼。
姜域回转身子,和容惬一起去交了身高表。
李老板正在改试卷,看到他俩进来,“找我干哈?”
“找你说个事。”姜域放下身高表,拉了一个椅子过来坐,“李老板,我想和容惬一起坐,给不给?”
李老板看到姜域如此自觉的动作,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容惬,语气疑问:“他强迫的?”
姜域都给气笑了,“不是,李老板,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人的信任心呢?”
“相认是相互的,你给我信任了吗?”李老板不为所动。
“怎么没给?”姜域不服道。
李老板无声冷笑,“呵”了一声,在姜域心里咯噔一下的时候,甩出一打检讨书,“看,你给我信任,让我明白,世界多美好,你的嘴有多不可信。”
容惬眼里调侃的笑藏都不藏,就这么看着姜域插科打诨。
姜域偷偷摸摸无比自然地把检讨书一收,说:“李老板保留我的真迹做什么,又不值钱。”
李老板不和他一起胡闹,“上次我不都说了,你们两个隔一个过道都能可劲造,坐一起,我能同意?”
姜域嬉皮笑脸地说:“造着造着说不定就腻了,负负得正说不定我们就消了,不是一举两得?”
李老板感叹一般一锤定音:“渣男。”
容惬同意得不能再同意点头,和李老板同仇敌忾。
姜域哭笑不得的对容惬说:“你哪边的啊?”
容惬老老实实地说:“有奶就是娘,谁更有理我站哪边。”
“容惬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怎么就和你混了?”李老板瞅一眼板板正正的容惬,再看坐没坐样软骨头一样的姜域,禁不住地摇头。
“我哪知道,”姜域顺口回了一句,抬起脚碰了一下容惬的小腿,“问你呢,和我混有什么目的?”
被碰到的小腿处有些痒意,容惬避了一下,无奈道:“不是你先碰瓷我的吗?”
姜域倒是愣了,“什么时候?”
“第一次检讨,被你拉下水了。”容惬视线掠过姜域藏在背后的检讨书,眼神不言而喻。
“那能叫碰瓷?你不是有视频,和我一起做检讨好玩?”姜域挑眉,“还是主席台上的风景格外好看?”
他说的是被高主任抓到时,只要容惬拿出视频就能证明他不是同伙,就不用做检讨了。
容惬有些恼了,“某人可伶兮兮的样子格外好看行了吧,我想近距离观看不行?”
“李老板你看,这可不是我说的。”姜域抓住一切机会和李老板告状。
李老板说:“出息。”
姜域旧话重提,“那你给不给我们坐一起?”
李老板推过去一沓答题卡,“帮我改完选择题,填空题和第一小题再说。”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剥削小老百姓。”姜域嘀咕一句,卷起答题卡找到一个空位置就坐下。
身为同一阵线的小伙伴,容惬自然被拉着一起批改了。
姜域递给他一支红笔,让出一个座位,“你改选择题和填空题,其他的我来。”
容惬挨着姜域坐下,对照着答案批改。
他一坐下,姜域就想起之前这人拿着许宴的试卷过来问他,拖着自己的椅子坐在他旁边。
他隐隐约约能听见容惬过来找他讲题的原因,无非就是许宴又想吃瓜了,乔语艺又想磕糖了。
容惬姿态随意,没有过来听题的想法,他也就随便讲讲,拿着一张试卷和他聊天。
容惬坐在他旁边,他感觉意外的还不错,他想着,干脆坐一起得了。
于是就顺其自然地提出了坐一起,容惬也不反感。
他还有点高兴。
容惬改到一半,发现了姜域的试卷,完完整整从前看到后,看到他前面几题的解答过程,刚开始的第一大题写得还算端正,到后面的第二大题笔迹就开始起飞了。
就好像前面在压着性子好好答题,后面实在过于轻松,只想赶紧答完跑到下一题。
容惬继续往下看,果然。
到选做题前面一道题,笔迹缓了下来,又稳了,除了解答过程有些简洁,几乎满分。
“我看看你的。”姜域凑了过来,从容惬压着的答题卡里面翻出容惬的,看到后面大题,除了前面两题的第一小问,其他区域都是空白。
容惬没有拦,嘴唇抿了抿,兴致突然降低下来。
“你够勇的啊,半斤,留白的艺术不错。”姜域像模像样地评价。
他把写的大题全部改了,都是满分,又把选择题和填空题改了,发现就错了一个选择题和一个填空题。
“你在压分吗?”姜域问容惬。
容惬摇头,“做不出来了。”
姜域想起上一次月考的时候,他眉头紧皱,脸色恍白的样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快改,改完了我们去找李老板要座位,你喜欢坐哪里?”
“随你,我都可以。”
姜域转了一下笔,思纣了一会儿,“门口最后一排怎么样?方便进出。”
容惬:“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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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平平无奇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