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渣受 第2章 天价口香糖

冯徵把车停在校门口的拐角位置，看了眼时间，来不及等到盐系小女生跳完舞就关了直播，看到学生都走的稀稀拉拉才看到自己弟弟走出来。

“哥，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冯源拉了拉书包带子放在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驶，状似不经意说道，“马上快过节了。”

“什么节？”冯徵问。

“七夕节，说是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冯源舌头在口腔里绕了一圈，“我卡里没有多少钱了，你给我打一万吧。”

“多少？”冯徵差点把油门当刹车，“你这个女朋友要买什么需要一万块钱？上次我不是给你钱买东西了吗？”

“哥，你就说能给不能给吧？同学都领女朋友去高级餐厅，我不带她去太丢面子。”

“说了不能早恋，你当我说的话是耳旁风是不是？还有，你在这个学校里，我知道周围同学的条件都很好，可是你也不能太攀比。”冯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可以放低自己的声音。

“哪能啊，但哥说实在的，现在不处等到你这么大了不还是没有对象吗？”冯源丝毫不客气说道。

冯徵：“……”

“知道了，等这个月的奖金出来就给你打。”冯徵握住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要踩油门的时候又听到冯源说道。

“现在打不行吗，离这个月底还有挺长时间呢，到时候啥节都赶不上了。”冯源侧身到后座把书包拿到前面来，“你看我这次考了全班第三呢，以后指定上好大学，等能挣钱了全都还给你。”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个月奖金出来就给你打，你哥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冯徵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捏了捏，还是说道，“如果你真的需要，明天我再给你打，不能再快了。”

冯源抖腿，“行吧，最好在中午之前，你知道的，学校中午饭不太好吃，明天怎么也得吃顿好的。”

冯徵看着大都市的车水马龙没吱声。

不同于其他土生土长的土著居民，他和他弟都是小县城出来的，冯徵靠自己的努力，硬是在贫困县考上了双一流大学，发榜那天县里敲锣打鼓，他系着红丝带，像是古时候的状元一样游街，后来村里经济发展开来之后，他父母也将他弟弟送进城里，想要更好的教育资源。

在他父母眼里，冯徵想自己就是一人得道，那么其他人必须鸡犬升天。

所以，冯徵的年薪大部分都给老家的父母盖了一套房子，买了两辆车，剩下的给亲弟弟在学校当零花钱，房租加上大城市的消费水平，活生生让他变成了底层社畜。

有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所有的钱都给自己花估计会小资生活很滋润，奈何生活不是自己的，从小时候开始，自己就要做大哥哥的职责。

“哥，今天晚上咱俩吃啥啊？”冯源和小女朋友聊完，在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说道。

“你想吃什么？你在学校没有吃饭？”

“当然吃了，不过我晚上学习会饿的。”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冯徵说道。

“要不还是点外卖吧，上次那家日本料理不错，我还挺喜欢吃他家的刺身的，”冯源自顾自说着，蓦的，“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你一个在写字楼上班的金领不会觉得贵吧？”

“都说了多少遍，哥只是一个打工的，别动不动就金领银领……你喜欢吃就点。”冯徵终于还是说道。

两个人的谈话戛然终止，其实每天领弟弟回来说的也无非是吃饭和玩，最多的就是没有钱需要打钱。

夜色浓重的蔓延，在车窗的方正框间变得流光溢彩，像是装在橱窗里耀目的商品，而他们只是站在橱窗外面对着商品不停的感叹与欣赏。

“停，哥，停！”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冯源忽然之间按住了他的方向盘，冯徵猛打急转弯，生生停在路边，“你干什么，我开车呢，不能碰方向盘你不知道吗！”他这车是去年才买的二手车，刹车功能不是很好，很容易发生事故，刚刚那一下子让冯徵吓了一跳。

结果却看到他弟弟脸都涨红了，右手按着车门把手，盯着不远处人行道上并肩走着的男女生，男生牵着女生的手，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身前背着粉红色的书包，女生半依偎在男生怀里。

冯徵虽然不认识，但他们两个身上都穿着他弟上的一中的蓝白色校服。

“艹。”他弟骂了一下，大力去开车门，但车门开了儿童锁，一下没拉动。

“开门，哥，”冯源语气越发急促，脸色涨得通红，看到冯徵没反应，直接越过冯徵到主驾驶的门上开了锁，一把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我艹。”

冯徵也想下去，结果看到马路上面的禁停标志，心一横，拐了个弯，冲上了旁边的人行道，但也来不及了，冯源的一拳已经打向那个男生，隔着车玻璃都能听到冯源暴怒的喊叫，“大傻|逼，抢我女朋友。”

对面男生也不是善茬，一拳反打回去。

冯徵停好车才下车，冯源和那个男生扯在一起，女生直接吓住了，愣在原地，冯徵冲上去拉住冯源，“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什么，哥，就是他！这小子在学校就和我不对付，现在还他妈的抢我男朋友！”

“谁他妈抢你女朋友，是你死不要脸要和林薇在一起！”对面男生吼道。

冯徵看着冯源，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弟弟，在他的印象里，乡村出来的弟弟一直是寡言少语，几乎不怎么说话，在老家上学也是文文静静一个男生，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站在那里，因为一个女生和另外一个男生大打出手，现在看来还是他追的那个女生。

“行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冯徵拉住弟弟往车里走。

冯源一把挣开冯徵，“什么叫回家再说，你以为我是你啊！凡事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装孙子！”

冯源眼眶红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再看看冯徵，冯徵眼睛哆嗦着看着他，站在那里干瘦一男人，他说不下去，索性不说，转身面向林薇，“林薇，今天你把话撂这，你跟不跟我走？”

双马尾的小姑娘林薇没吱声，直接后退了两步。

冯徵吸了口凉气，刚才冯源说的话就像一根刺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膛，他忍着气说道：“冯源，你自己回家。”

说完，直接拉上车门不管不顾地开火顺着大马路的车流汇入晚高峰里。

他喉结上下攒动，刚刚冯源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装孙子，面对陆总，他只能低声下气祈求他多给自己一点时间磨合案子，明明做的是文职，还要兼顾保洁和跑腿小哥，拿着最末段的工资，做着堆叠如山的活。

他眼前模糊了一阵，眨巴着眼睛让自己好受些，看到马路边有一个便利店，停了车进便利店买包烟。

“红塔山。”冯徵道。

“没有。”便利店小哥没好气道。

“我都看到了，你怎么说没有呢。”冯徵转移指了指他身后货架上那红色的小盒。

便利店小哥坐在椅子上，估计是为了躲监控，侧着身子手机聊天，脊背弯成一张弓，哼了一声，“说没有就没有。”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世界都与之为敌，冯徵再次拔高了声音，“麻烦您给我拿一包红塔山。”

“小吴，我来了，你快走吧。”

便利店门叮咚一声响，一股热气和便利店里的冷气交织在一起，随着门关闭再度消失，剩下的就是男人身上有些淡的大吉岭茶香水味，黑衣黑裤剃着利落寸头的男人走了进来，一米八左右，目测比冯徵高出一个头，他嗓子微微有些哑，但整张脸就像按照雕塑模型长得，眼眶深邃，像是混血，即使从冯徵身边过，也觉得视线盯在冯徵身上，一时让人没移开眼睛。

他走到收银台后面，被唤做小吴的男人嗖地站起来，堆笑说道：“哥，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事让你过来顶我一下。”

“没事，都是小事。”

小吴笑了一下，之后匆匆离去。

男人用手摸了把头发，戴上便利店的黑帽子，鸭舌帽的阴翳下盖住了半张脸，他裹了身绿色的便利店马甲，招呼冯徵道，“买什么？”

没等冯徵说话，男人就立刻说道。

“红塔山是吧？”他转身从后面拿出一盒红塔山，从这个角度可以透过他的马甲看到他流畅的肩胛骨线条，“12。”

“我扫码。”冯徵道。

新的便利店小哥拿起扫码器，指骨明显，微微弯着腰，专注地等着冯徵出扫码界面。

冯徵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低垂的眼睫毛，很长，微微有些卷，就像是用睫毛夹夹过一样，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那股大兴安岭茶味道的香水越发浓，应该是宝格丽的吧，他记得他给他弟弟买过，明明是相同的味道，他弟弟喷和男人喷就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后，冯徵才回过神，惊异自己走神，也感慨在那一刻，自己竟然忘了忧愁自己的琐事。

“还要买别的吗？”男人眼睛淡淡瞥他一眼问道。

冯徵鬼使神差地就着手头的货架拿了一盒蓝色的口香糖，眼神没有离开他，“还有这个。”

男人扫了他一眼，和之前一样平淡的口气，“八十。”

冯徵这才回过头，“什么口香糖八十？”

男人低下头，将他的口香糖翻了个个儿，正面朝上，不经意间还触碰了他的指尖。

麻酥酥的感觉。

这一看，他顿时如同烫伤般重新放回了架子上，那曾经相触的指尖都灼热起来，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便利店。

外面的空气泥沼般团团将他裹住，八月份的天气在湿热中带着浓重的水汽，黏腻的让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他重新进入这个由钢筋水泥铸造的现代工业猛兽腹中。

夜色被大城市的灯光冲淡不少，他回过头来，摩挲指尖，掌心似乎还有当时拿着“口香糖”的灼热感。

那平平无奇遍布城市各大角落的便利店就在马路沿线的门市房里，只不过这个区的人口更为密集，大多是和他一样进城务工租房的普通人。

冯徵透过便利店硕大的落地窗看到里面那个男人的侧影，他在用手指点着收银，微微低头，戴着便利店的黑帽子看不清面容，身子是流畅的剪影，和便利店的商品融合在一起。

他旁边挂着大幅新品巧克力雪糕的海报，上面写着“季节新品，快来尝尝吧。”还有一个箭头，从冯徵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指向男人。

冯徵喉结上下攒动，走向自己的二手车，打开车窗点了一根香烟，烟丝在一片橘橙色的火苗中汇聚成猩红的火光，他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吸了一口，烟雾吐向虚空。

便利店在烟雾中变成一座暗夜中明亮的岛，他在车的这头，用烟对着便利店画了一个圈。

第一章就待高审，真的不知道写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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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价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