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不妥为何还要做。”
“虽知不妥但必须要做。”
两人对峙许久,那人才幽幽道:“既然必须要做那自然还是有办法的。”
许惜溪闻言眼神登时一亮:“什么办法?”
男人看了许惜溪一眼道:“去做,做你该做的,改变你想改变的。”
男人话落许惜溪沉默了,两人对视良久许惜溪才疑惑道:“然后呢?”
“我是说,去坚定你要做的事。”
“我很坚定。”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男人先发制人道:“看样子这位姑娘还是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许惜溪沉默半响忽然道:“我似乎明白了。”
说完许惜溪摸了下自己腰间,想起钱袋早已经交了出去便很顺手的摸走了身侧祁平秋的钱袋扔给了对方。
“您真不愧一句神人,只是我还有一事需要您指教,我接下来第一步该做什么?”
男人状似不在意的接了钱袋,随后看了许惜溪一眼道:“先迈出你的第一步,我同姑娘有缘,接下来姑娘的事自有神明相助。”
许惜溪冷笑了下:“可否再准确些告诉我第一步是什么?”
看着男人启唇,许惜溪也刚好出声。
“天机不可泄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男人到底忍不住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许惜溪抬脚便要去踹,却被身侧的祁平秋先拦了下来。
许惜溪倒也没叫祁平秋放开,只是咬牙喝道:“好你个神棍,骗人都骗到你姑奶□□上来了!你不想活了是吧!”
在确定对面是个神棍后许惜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连日来想不出主意的压抑和怒气立刻被点燃。
许惜溪在祁平秋怀里张牙舞爪,吓得那人连连后退嘴里大声叫嚷着想要引人来,只是门外早被许惜溪的暗卫包围早已经找不到什么其他人的影子了。
“死神棍,你知道你姑奶奶有多忙吗?搞了半天你真是个纯骗子,连个卦象都不会起,纯成功学讲师,毒鸡汤鼻祖是吧,我还以为你同我……结果你……”
话到一半许惜溪更气了,嘴里叽歪了半响才渐渐镇定下来。
“姑娘饶命,我开始也只是想赚点小钱,只是这样开导了几次渐渐地名声就响了起来,人们向来最信奉鬼怪之说,小人只是顺着众人说他们便觉得我能洞悉人的前世今生,钱越赚越多于是小人便想着来京城里找些达官显贵,说不好还能混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是小人贪心了。”
许惜溪怒起又要再骂,只是又忽然愣住了。
怪力乱神……
两人见许惜溪不动了才又纷纷看过去。
许久许惜溪眼底才慢慢有了亮光。
只几日的光景,街头巷尾便传遍了太子的“美名。”
“你听说了吗?上天见太子不仁降了灾祸,如今北方三县干旱今年的粮食怕是不够百姓吃饱了,南方的的洪涝也将许多城镇的粮食一起淹没了,今年怕是当真不好过了。”
那人唏嘘道旁边人却有些不服道:“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太子是昨日才登基的一样,灾祸各地年年有怎的就怪在了太子头上?”
刚说话的人也不恼,只是左右观察了下才道:“我同你说你可不要告诉旁人啊。”
那人闻言登时来了兴致,再三保证后那人才道:“我家里远房表亲在一大官家里做侍从,据说那位大人正是太子的人,而那位大人酒后道出了一件宫廷秘辛。”
听话的人又害怕又想要继续听下去,只是不等他抉择说话的人便立刻道:“当今陛下先前不是身体不佳,而是被人下毒,而这下毒之人便是太子。”
那人立刻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后才又四处看看后才道:“怎么会,都已经是太子了,那位置不早晚都是他的?”
说话的人只是挑眉道:“你懂什么,太子可比皇帝要难做多了,未免夜长梦多太子早做打算也并非说不过去。”
……
“大胆!此事究竟是不是空穴来风还尚未可知,尔等便已经来说情,莫不是觉得朕已经老糊涂了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还是说你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侍奉你们的新君了!”
皇帝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帝王震怒众人纷纷跪地,许久后才一身冷汗的出了大殿。
“诸位大人这次的事干的还真是漂亮。”许惜溪笑道。
霜琴摸了下手边的杯子同许惜溪一起笑了笑才道:“毕竟未来之事尚未可知,但眼下他们若是违抗怕是就不会再有以后了。”
两人对视一笑冲着对方抬了下茶盏。
给皇帝下毒的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抓住把柄,只是皇帝到底还是生了忌惮的心,每每事关太子的事总是要多揶揄几句,等祁平秋来说时许惜溪正笑的前仰后合。
“狗咬狗的大戏,可惜我没官职上不了朝堂,不然还真想当场去看一看。”
祁平秋一边虚浮着许惜溪的后背一边眉眼温柔的看向许惜溪,直到许惜溪被看的不适应了后才止住了笑声。
“怎么,我一来你就不笑了,莫不是在背后编排我呢?”
熟悉的声音自墙根处传来,许惜溪看向来人道:“你事情都办好了?”
梁潇摇了摇头,上前拿了祁平秋刚为他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烫到舌头后才又吸了几口凉气半响才道:“哪那么快。”
许惜溪耸了耸肩道:“所以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梁潇很罕见的沉默了一阵后才道:“怕是没有,毕竟老头子要死了还一直惦记着他那无能但血统纯正的嫡子,我这出身自然是被排出八百里开外了。”
“嚯,身体这么好,这么多儿子吃早饭排队打粥都不知道晚饭前能不能打完。”
对面两人闻言登时便笑了,祁平秋道:“别想那么多。”
梁潇只是摇摇头道:“我并不是作践自己谈出身,我只是替我母亲不值,一辈子也没相信过几次人,却要被如此对待。”
说着梁潇眼里满是凄凉,许惜溪却忽然道:“可你对于你母亲来说也是另一种幸福。”
两人看向她满是不解。
“时代对女人总是不公平,你我虽身处其中,但万幸的是你我又是这芸芸众生中为数不多能做出选择的人,但梁潇的母亲却不能,即便再受人追捧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总有色衰爱驰的一日,为此或许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只等最后命运的审判,而男人或许也只是她前行路上无法饶过,不可避免的。”
只是不等梁潇难过,许惜溪便继续道:“可没想到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让她留下了一丝自己的血脉,我想即便后来她无数次为孩子发愁,但在见到他的第一面甚至是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她一定很欢喜,那种忽然有了牵挂,在世上终于有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在紧紧抓着她将她拽出泥潭。”
许惜溪的话让梁潇愣神了好一阵,直到走时还有些恍惚。
“他的母亲是真心爱他的,所以他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许惜溪看了祁平秋一眼道:“人人都有苦衷,她离开只是为了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环境,你可以说她胆小,但你不该断定她不爱你。”
祁平秋沉默良久后才道:“母亲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是我钻牛角尖了。”
只是话落许惜溪却奇怪的看着他。
“当然有,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其他人对你的态度只要没摆在明面上你就不要过分去在意,他没说不爱,那就是爱,他没说讨厌,那就是喜欢,人终其一生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取悦自己。”
两人愣神之际许惜溪刚打算说什么,墙外却打了起来,许惜溪紧急在两人不赞同的眼神里强行将人藏了起来。
在许惜溪的示意下墙外的人被放了进来。
“我说是谁敢在将军府外如此嚣张,感情是故人呐。”
许惜溪冷笑着看向太子。
太子闻言掸了掸衣袍道:“要论嚣张还得是郡主,手下养了这么些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若不是本宫知道郡主的为人,还以为郡主要造反呢。”
许惜溪面带疑惑道:“我什么为人?”
不等太子再说,许惜溪便道:“如今或许不会,但若是有一日这老天不长眼,让你做了皇帝我定然第一个造反。”
太子闻言眼底戾气暴起,伸手便要去拽许惜溪,许惜溪闪身一躲,周围众人闪身上前,刀锋直指向太子。
“怎么,如今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本宫可是太子!本宫若是死在你将军府里你们许家一个也活不了!”
许惜溪闻言立刻朝四周看了一圈随即惊讶道:“太子?哪里?深夜进府的本郡主就只瞧见了想要刺杀我的刺客。”
话落两方人立刻动起手来。
“许惜溪!你好大的胆子,你不怕死你许家不怕死吗?他梁家、祁家不怕死吗?!”太子怒喝道。
许惜溪只淡淡瞧了他一眼道:“说的就好像你坐上那位置就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一样。”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