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许惜溪如愿等到了祁平秋、梁潇两人,笑着招呼人坐在暖房里煮茶喝。
“这么正大光明,你也不怕有人出去说点什么。”梁潇看了看周围低声道。
许惜溪给两人倒了茶后才笑道:“肯定是解决好了才敢招待你们。”
祁平秋闻言只是浅笑着抿了口茶道:“龙井?”
“好品味,将军府有也不敢拿出来,现在就算拿来煮茶叶蛋也没人管。”许惜溪拿着茶盏闷了一口又继续笑道。
话落便见梁潇将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许惜溪略疑惑的看着他不解道:“做什么?”
“没吃过御前龙井做的茶叶蛋,尝尝。”
许惜溪伸手将那只手拍开没好气道:“我是有钱不是有病。”
月光透过窗边照进暖房,许惜溪忍不住感慨道:“如今这日子,放到当年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梁潇闻言却是白了一眼道:“我俩不敢想,你不应该是习以为常了吗?”
许惜溪只是笑着没说话,最后还是梁潇忍不住又开口道:“不过有钱归有钱,你这御前龙井怎么还有的剩,我记得今年上供上去的除了我中饱私囊的三两外再没多余的了,那三两虽然都给了你但你不是早早和我们在酒楼里喝光了吗?”
“那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们拿点儿。”
梁潇闻言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祁平秋却先开了口道:“前段时间听闻你府里出了些事,可是惹上了什么麻烦?需要帮忙吗?”
原本还乐呵呵的人立刻便垮了脸道:“帮忙倒是不必,不过的确让人无语。”
见两人都只是看着自己不出声,许惜溪才又接着道:“要我说这老七简直就是来催我命的,前些日子他和薛家都订了婚,结果忽然脑子抽风又说非叶家姑娘不娶,仇家遍布的时候居然毫不犹豫的躲到我这里来了。”
“后来怎么解决了?”祁平秋放下手里的杯子皱眉道。
许惜溪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着手道:“自然是直接将人供了出去,不然做什么,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养着他。”
许惜溪的话顿时让两人哑口,半响后还是梁潇先出声道:“可这样到时他记恨你怎么办?”
“不会的,我总说这七皇子不长脑子,但不长脑也有不长脑的好处,他记仇的概率大概和太子忽然变君子的概率不相上下。”
“你天天说这种话居然还能全须全尾的在皇城里走动,还真是不可思议。”梁潇无奈道。
许惜溪闻言只是挑眉喝茶。
又没监控,又没录音,怕什么。
稀溜了好几口后许惜溪才神秘道:“看看,这就是你不懂了,我说过什么完全取决于上面的人怎么看我,要是上面的人天天琢磨着怎么弄死我,这些话就算我不说那也会是我说的,但如果我身上还有利可图,就算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他们也得夸我一句真性情。”
两人想了下后还是祁平秋先笑着道:“还是你想的通透。”
几人又吃吃喝喝了一阵后,许惜溪才忽然道:“我们祁大公子秋闱准备的怎么样了?”
见两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祁平秋又笑道:“应当还不错。”
三人对视一笑,举杯对敬。
几日后的秋闱许惜溪虽然腿脚不便,但还是叫人抬着去给祁平秋送了考,虽然祁平秋看到许惜溪第一眼时轻叹了口气,但到底还是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后才进了考场。
秋闱的榜出的很快,不过许惜溪的情报到底比旁人来的快,甚至榜还没贴出来时许惜溪就已经收到了祁平秋高中解元的消息。
不过面子上到底还是要做一做,于是也不管旁的人便直叫人将自己抬到了榜下,匆匆打量后便直叫人送信去祁府和梁家。
或许是安平郡主备选赘婿的名头过于响亮,许惜溪甚至还没到府里外面便已经传遍了祁平秋高中解元的消息。
“果然还不错。”许惜溪挑眉对着祁平秋笑道。
祁平秋只是笑着举杯饮了一口。
梁潇抬手拍着祁平秋的肩膀道:“往后可就劳烦你罩着我们了。”
祁平秋笑道:“不过一个解元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梁潇闻言却讶然道:“所以说你得努力考个状元出来,到时再罩着我们。”
梁潇话落又将话头一转道:“所以现在还是我们的郡主先罩着我们吧。”
许惜溪白了梁潇一眼道:“说这话你也不嫌害臊,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托了我们郡主殿下的福,我现在在梁家混的也算不错,倒是没什么不长眼的会随意撞上来,不过离那泼天的富贵怕是还差一段距离。”梁潇用手指点着桌子,神情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喜怒。
“那总的来说就是我们天下无敌呗。”许惜溪得意道。
梁潇颇震惊的看了一眼许惜溪:“你别说,你这耳朵长得还真是和常人不同。”
许惜溪刚要张嘴说什么,红梅的声音却先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小姐。”
许惜溪愣了下随后才扶着两人的肩膀起身,拄着两只拐往外走。
红梅见人出来后才倾身道:“小姐,薛家人闹起来了,七皇子话头里将你牵扯出来了,阁主让我跟您说,我们的人会尽力周旋,但要是没办法左右帝王心意的话怕是要小姐您去一趟宫里了。”
……
许惜溪沉默半响心累到已经无力吐槽,摆了摆手叫人退了下去后才又往屋里走。
许惜溪坐下后便开始唉声叹气,祁平秋皱着眉略有些不安道:“这是怎么了?”
许惜溪刚要说话,门口便又传来了红梅的声音:“小姐,宫里来人了。”
“就是这么回事。”许惜溪无奈叹气两人却还是一头雾水。
“简单来说就是这老七又坑我,你们一会等宫里人走了之后跟着红梅出府就行,我去宫里看看这脑残又作什么妖呢。”许惜溪伸手拿起一旁的大袄披上,出门便坐上了门口等着的坐辇。
祁平秋看着人走远,嘴张张合合间终究没出声。
“陛下!冤枉啊!”许惜溪刚进殿门二话不说就扔了拐,跪的极其丝滑。
皇帝无奈示意身边人将人扶起来坐下后才道:“朕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腿伤还没好,再跪出毛病来到时许将军怕是要找朕麻烦了。”
许惜溪起身连道不敢,见帝王又示意自己坐下后才道:“我前些日子对七皇子殿下不敬,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诚惶诚恐,还请陛下、娘娘恕罪。”
话落,除了皇帝心疼的看着许惜溪外,其余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这诚惶诚恐的词也能用到眼前这人身上的……
不过许惜溪根本顾不上众人的心思,只是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而在许惜溪说的空档里,宋凌云则一直低着头跪在殿中央,直到容贵妃进门求情,皇帝才冷哼着叫人起了身。
啧,怎么没跪死你呢。
但其实把许惜溪叫来时这里的众人早都将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如今不过借个契机想先将薛家人安抚住,见许惜溪一顿插科打诨的将事情搅乱后,皇帝也总算是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刚准备先训斥下自家儿子再将大事化小,却不成想百里加急的战报先一步送进了殿内,边关异动,守城的将领在关隘处与敌人殊死缠斗,但这次敌方来势汹汹,眼见不敌,这才给京中送了急报。
帝王大怒,薛家也不好在这种时候做声,事情也只能先作罢,许惜溪却是心里一沉。
果然在帝王镇定下来后,目光便落在了许惜溪身上,半响后才捏着鼻梁道:“送郡主回去,再叫人将许将军和许公子请来。”
帝王发话,许惜溪也只能先退了下去,只是回到屋里却见两人还没走,见自己回来时来回打量的神色让许惜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什么时候见我吃亏过,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家中发现了。”许惜溪笑着将外袍递给红梅。
直到红梅将外袍拿走躬身退下后,梁潇才道:“儿时钻狗洞都没被抓到过,如今又怎么会。”
许惜溪闻言刚要出声调侃,就听祁平秋开口道:“你在担心什么?”
许惜溪愣了下才又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边关要乱了,这次怕是要让我哥去历练了,想来是上面那位看到我才想起我哥的,也不知道……”
许惜溪没再说下去,只是眸间却是忍不住的担心。
“早晚都会有的事,你不必自责。”祁平秋话落,便见许惜溪看着自己有些愣神。
祁平秋略有不解的看向许惜溪,半响才见人回神,随后便又是爽朗笑道:“也是,那可是我哥,这次回来说不好我们家就又多一个将军。”
送走了两人后许惜溪才又一脸沉重的坐在书案前,祁平秋说的没错,作为骠骑将军的独子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可许惜溪却还是抬手磨墨努力思索原书剧情,原因无他,只因为这次时间错了,人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