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突然说要回去,王彦不敢耽误。
谢景行知道此事时并没有想要挽留的打算,他让小北吩咐下人给沈乔准备好马车,担心沈乔身体会受不住又让人给车厢的睡榻上多放了一床棉被,吩咐完时谢景行便去了沈乔休息的客房。
房间里,沈乔倚着王彦的搀扶起身,可才走不过两步,他双腿发软,整个人就猛地朝着地方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发生好大的一声闷响。
“少爷!你怎么样?”
“没……没事……”沈乔跪着,脸色疼得几乎毫无血色,他咬了咬牙想要再次起身,可是他不止膝盖疼得厉害,连双腿都使不上力。
这踏马的……
沈乔有些爆炸。
忽地,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眼前。
沈乔抬头,便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的谢景行站在跟前。
那瞬间沈乔心里很是复杂,他抿着唇没来得及开口。
谢景行忽地弯腰伸手,直接将他给抱了起来。
“你!”
“我送你上马车。”谢景行抱着他一个转身,便四平八稳地朝外头走。
沈乔被他这么公主抱着,整个心里全是说不出的曹尼玛。
就问有谁能懂。
这男二跟男三突然滚在了一起算什么事?
影响的局面大吗?
会被天谴吗?
关键是男主知道了会宰了自己吗?
毕竟这男三可是男主看好的妹夫人选。
无语凝噎的沈乔悄悄抬眼看了一下远处的天。
天色漆黑,无星无月,晚风吹拂过来时带着的丝丝冷气让沈乔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谢景行忽地垂眼看他。
“今日的事,虽非意外却也是无奈之举。”谢景行忽地开口,压低的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二人听见:“司徒文给你下的药叫玉骚客,这东西霸道且没有解药,寻常人若是中了这药,浸泡着冷水凭着意志咬牙撑个一夜或许便也过去了,但你不行。”
沈乔忽地仰头看他:“玉骚客??”
叫得这么骚气的药果然非同凡响!!!
等等等!
沈乔想起在自己看的原著里面,这男二好像就是因为不肯接客,后面被老鸨长期给灌了这种药最后才会惨死的!
卧槽!
这药居然出现的这么早!?
还叫他跟男三都给遇上了!?
那瞬间,沈乔的脑瓜子乱糟糟的。
谢景行垂眼看他一眼,见得他神色依旧难看,便干脆不再说话,免他伤身。
大门外,小北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谢景行将他小心放上马车,无声一叹忽地又道:“阿乔,等我几天,处理好了司徒文的事,便去见你,到时再与你细说今日之事。”
“我……”
“放心,我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
“……”
不了。
你还是敢做不敢当最好。
带着这满心的复杂,沈乔跟王彦直接回了沈宅。
此刻的时辰晚,接近禁肖的时间,间街上已经见不得几个行人。
沈宅那边,门口的灯笼依旧还在亮着,周叔跟着两个下人等候在这门边止不住地徘徊,直到听见马车的声响传来,周叔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
王彦勒住马车,只跟周叔说了两句话,便转身将沈乔给抱了下来。
沈乔无奈,破罐子破摔,仍由王彦将他一路给送回房间,这才与周叔说起了今日的事来。
周叔交代,钱小六确实是死了,被人一道穿了胸口,已经救不回来,因着钱小六是个乞丐,家里并没有其他的亲人,周叔做主给他选个好点的墓地,买个棺材看个日子给他下葬也算是全了一场主仆情分。
沈乔听着,只点了点头。
周叔与王彦互看一眼,原本还有些话想问一问的,可那些话到了嘴边时,却叫周叔突然看见的东西给堵了回去。
他发现,沈乔的耳下有个清晰的吻痕……
那瞬间周叔浑身的气势猛然变了。
“少爷!万公子去晚了吗?”周叔突然发问。
沈乔一怔,无声一叹:“不早不晚吧。”
“那少爷您……”
“就是这样吧。”沈乔疲惫的揉揉眉心:“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不过今天发生的事到时让我很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些事情。”
周叔皱眉,
沈乔指尖轻轻捻着,话音颇为低沉。
“安分守己不等于就平安无事,规行矩步也只不过是软弱可欺,想要再不受人白眼欺负,就得我自己变得强大立得起来才行。”沈乔闭起眼睛,脑子立忽地闪过今日被司徒文欺负的景象:“今天的事,如果不是万公子来得极时,只怕此刻我已经成了京城笑谈废人一个,这种事,我不希望以后还会再有。”
“少爷……”周叔轻声喊他,欲言又止满是疼惜。
沈乔眼神忽地一冷。
“周叔,找些人调教一下吧,能用得留下,不能留的弃了,还有,我需要一些能收集消息的人手,不说做到手眼通天,至少足够自保,这样即便是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不至于叫我们两眼摸瞎。”
周叔应是:“我明日立即去办。”
“劳烦周叔,剩下的事周叔若还有疑问,便问王彦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周叔拱手,让沈乔好好休息,便跟王彦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刻,沈乔压抑着情绪,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从穿越过来直到如今,一直得过且过只想改变男二结局的心态彻底不复。
今日发生的事,叫沈乔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样皇权唯尊的旧社会,实力才是最佳的保命符,没有这样的保命符,他能活到哪里怎么活着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改变男二结局的事?
起身走到那桌前坐下,沈乔忽地拿过桌上的铜镜,看着里面倒影出来的人影。
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还有王彦告诉自己的那些话,沈乔皱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问了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话。
“沈娇娇,你是不是还在这身体里?”
……
沈乔记得。
男二有个乳名,是只有沈玉一个人会叫的爱称。
因为男二小的时候,几乎是被父母给娇养着的,沈玉有时与男二生气或者是故意逗男二生气的时候,都会叫他沈娇娇。
男二每次都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那是男二的亲大哥,总不能真的打死了事。
现在,沈乔突然这么喊,也只是想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还在。
但是。
沈乔喊了,问了铜镜里的倒影却没有任何变化,连他自己都还是神色清明地坐在这里。
没有什么沈娇娇,也没有他以为的什么变化。
沈乔的心里瞬间复杂极了,说不清到底是松一口气,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将铜镜盖在桌上,沈乔再撑不住转身回床上躺下。
这次出事,沈乔卧床修养了数天才恢复过来。
外头的积雪化了大半,天气似乎也在逐渐回温。
而这几天,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都尉军少将军司徒剑南的弟弟死了,人在城外的别庄,连人带庄几乎都被烧成了灰。
另一件事是二皇子妃得知自家表弟的惨死,被吓得差点小产,皇帝动怒直接命令刑部尚书叶挺啄严查此事。
哦。
另外还有一件事。
司徒剑南换岗交接出宫的时候,半路被汝南王给套了麻袋痛揍一顿,这个事到现在外头都还在闹。
据说是因为司徒剑南逛青楼,暗戳戳的抢了汝南王看上的花魁!
听到消息的沈乔:“………………?”
前两个还挺好,后面的消息怎么感觉好像是乱入的?
王铁柱道:“汝南王这人想来混不吝的,他想找人麻烦,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能甩得出来。”
沈乔见识了。
深深觉得此人奇葩。
“对了,小六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王铁柱的眼睛就有点红。
“周叔今日已经去相看墓地了……”正说着,王铁柱忽地跪了下来:“公子,奴才想跟公子求个恩典。”
“怎么了?”
“小六下葬那日奴才想亲自去送送他。”
“你去吧。”沈乔轻叹:“你也帮我好好的送他一下,到底是受我牵累了。”
王铁柱急忙叩头谢恩。
两人才说了话,门外,苍术忽地推门进来,沈乔骤然看到他时,差点都没给认出来。
苍术还是原来的样子,鹤发童颜,俊美得紧,不过因为身上换了一声白色的道服,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几分不食烟火的气质。
“我不过就是闭关了几天,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苍术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摸沈乔的脉象。
沈乔有些失笑:“好些天没见你了,你怎么还换了一副打扮。”
“哦,没什么,我就是前两天,在道元阁挂了个禅,做了个记名道士。”
“道元阁?”沈乔懵:“没听过。”
“你没听过的多了去了。”苍术笑着,忽地脸色一变,挑了眉:“你什么时候泄了阳?”
沈乔:“!!!”
什么鬼!
这个居然还能摸得出来的吗?
王铁柱也惊得猛地睁大了眼。
眼见沈乔瞬间整个都不自在,苍术感觉更加疑惑。
“不对啊,我没在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居然还泄阳了?跟谁?卧槽你不会又做了什么越界的事遭天谴了,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吧?”
“我……没遭天谴……”沈乔恨不得钻进地缝,抬眼见王铁柱还在这里,沈乔轻咳一声,忙将他给支走。
王铁柱愣愣地转身出去,心里依旧好奇得不行。
苍术可没工夫理王铁柱,只瞪着沈乔有点点的爆炸:“没遭天谴脉象怎么这么弱还泄了阳!”
“咳……发生了一些意外……”沈乔头皮发麻,还是问他:“我就想问一下,在非自愿越界的情况下,如果跟男三……”
“男三?”
“嗯,滚了床单……”
“!!!你们上床了!
“嘘!你小声点!”
“你居然跟男三上床了!”
“非自愿非自愿的情况下,会……有天谴吗?”
“……”
苍术默了,还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他就盯着沈乔,像是恨不得将沈乔给盯个窟窿出来。沈乔头皮玛法,忍不住想一巴掌给他呼去!
“如果不是你主动越界的,那应该跟你没关系……吧?”苍术自己也说得不太确定。
沈乔懵逼。
苍术捏着自己的下颚:“这种情况,要天谴估计也应该上你的男三被天谴吧。”
沈乔:“……”
就……话能别说这么直接吗?
弄得自己挺想揍人的。
苍术估计也觉得自己欠揍,他轻咳一声,缓和了用词。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不是主观越界的,应该没事,不然这世界那么多穿越者,早遍地尸体,雷声遍地了。”
“呼……那就好。”
“不过你跟男三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上了?”
沈乔揉着眉心,很是头疼。
他张口正想解释,门外王铁柱来传话了:“公子,万公子来了。”
沈乔:“!!!”
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他!
可人来都来了,一直回避也不是办法。
总要解决问题。
幽幽长叹,沈乔拍了拍苍术的肩膀:“你刚回来,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王彦,我先去见人。”
苍术:“……”
眼睁睁看着沈乔不情不愿地出去之后,也选择默默跟上偷听墙角。
小厅里,沈乔过来时,谢景行就等在这里。
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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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