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是个体力活,原本还想着让你跑上一周适应适应再开始教你,但是你的体质比我预计的还好。”
“现在这个地方刚好合适。”
高镖师说着带着千洛川远离队伍,来到目的地。
除了城后,外面的场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大部分都是苍凉又广阔的荒原,高镖师带他来的地方自然也不例外。
这是一片较为空旷的土坡,周围零散的分布着一些大树和数个半人高的岩石,距离车队不远不近,可以看清车队附近情况,如果发生意外,也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车队旁边。
不过出乎千洛川预料的是,模样普通但气质不凡的黄镖师也在。
黄镖师朝千洛川两人点头示意。
“如果我有事,你可以向黄师兄他们三人求教。”
高镖师原本的计划是自己一人指导千洛川,这样万一千洛川没有灵根,那肯定选自己当老师。
但,她一路上主要的任务还是保护队伍,不可能时时关注千洛川,注意千洛川的修炼动态。
千洛川是个好的,临走前又专门买了拜师礼。
高镖师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小心思耽误千洛川,于是特别给三位师兄弟说了,让他们帮忙看着点千洛川,所以今天黄镖师也跟着一起过来。
当然,她再三叮嘱过三人不能抢他的天才徒弟。
三人也都笑着答应了。
王镖师不提,稳重的黄师兄和不爱说话的胡师兄她还是很信任的。
收回飞远的思绪,高镖师对千洛川笑道:
“好了,进入正题,从现在开始,我将正式指导你练武。”
千洛川立即站正,心里有点小激动。
这一路上可能是出行时间短,或者是选的路线好,至今还未遇到危险,高镖师等人也从未出手,千洛川还不清楚这里的武者有什么样的能力。
高镖师:“接下来,我将教你的是一套掌法,名字是基础火云掌,我先给你演示一遍。”
千洛川:“基础?还有高级吗?”
高镖师没有隐瞒,笑道:“当然有,但我没有见过,如果你以后有机会看到可以告诉我,我会付出让你满意的报酬。”
这是什么意思,高镖师为什么认为我有机会可以看到?
千洛川很快没有心思多想,高镖师往旁边走了几步,垂手站立,空气倏然宁静,周围一起仿佛发生微妙变化。下一刻,高镖师凝神肃立,双手抬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高镖师抬起手掌那一刻,一股无根火焰突然出现在高镖师掌心,并迅速变大,覆满高镖师整个手掌。
千洛川:“?!”
与此同时,高镖师脚下突然动作,接连变化,快速穿梭于树木之间,并掌击经过的树木。
咔嚓咔嚓——
树木被击中的地方快速发黑断裂,十来颗粗壮的巨大树干轰隆隆咆哮着倒地。
高镖师身法极佳,脚步不断变化,树干倒地的同时已经移到了几十米开外,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土灰色巨石跟前。
在扬起的尘土中,高镖师抬起燃烧着的手掌,“嘭”的一声击中巨石。
轰——
半人高的巨石瞬间四分五裂,迸溅出去,化作碎石轰隆隆滚落土坡。
土坡下一直关注的众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一阵死寂后,轰然爆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叹声,对着碎裂的石块指指点点。
千洛川距离最近,更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火云掌……”千洛川震惊道,“竟然真的有火,威力还这么大。”
千洛川觉得物理学的棺材板十有**也随着这一击四分五裂消失了。
要是现代也是这个效果,物理学家可能全部要怀疑人生。
一旁的黄镖师听到千洛川的话,沉声道:
“基础火云掌一共一十八式,除了起势和收势,招招皆可制敌,双掌发红为入门,生烟为小成,冒火为大成,大成可一掌碎石,一击破甲。”
另一边,高镖师收了势,手上的火焰瞬间消失,只留徐徐白烟。
高镖师大步走过来,笑道:“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些对你来说还太早,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继续扎马步和跑步,一会我会教给你心法和第一式起势,等你学会并运转心法正确完成起势,我再教你接下来的招式,嗯,让我想想,根据你的天赋和毅力来说,一个月应该可以初步学完所有的招式。”
“这就是入门了?”
黄镖师:“不。”
高镖师也笑道:“这只能算了解,距离入门还远着,后面你还要继续通过心法修炼内力,学招式容易但学招式不是练武,内力才是决定武力高低的因素,想要像我刚才那样,短则十来年,长则数十年,急不得。”
千洛川点点头,从善如流的开始和高镖师学习心法和第一式起势。
起势的动作很简单,难得是如何把心法运用其中。
千洛川一开始不是很理解,明明和高镖师一样的动作,高镖师一直摇头,说他没有运转心法,是空招式。
高镖师手把手指导,强调心法的重要性,强调经脉的走向等,并安慰千洛川不要着急,直言不能立即领悟很正常,毕竟天才也不是一点就通的。
后来经过千洛川仔细感悟思索分析,才发现高镖师说的到底是什么。
简单点说就是发力点的问题。
一般普通人运动都是依靠肌肉发力,但是练武不是,而是另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所谓的脉络内力等等。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仿佛一道白光从大脑里穿过,千洛川突然变得清明,高镖师之前强调的信息变得格外清晰。
千洛川结束打坐和调息站起身,静静站立片刻,缓缓抬手,起势。
高镖师立即把注意力从车队四周收回来,紧张看着千洛川。
黄镖师则依旧把注意力放到车队安全上,只是用余光时不时扫过千洛川。
一方面千洛川是高镖师的徒弟,虽然高镖师拜托他指点,但高镖师在场的情况下,轮不到他这个师伯说话。
另一方面在黄镖师看来,起势这个动作虽然简单,但配合心法做正确对初学者来说并不容易。
高镖师提过千洛川天赋颇佳,黄镖师前几天也观察过一些。
千洛川根骨确实不错,但高镖师太过紧张,千洛川能在三天内掌握已算不错,这个时候没必要太注意。
不过也理解,师妹没有收过徒,见到一个天赋尚可的自然激动。
黄镖师这样想着,遥遥看到络腮胡子胡镖师走来。
两人正想点头示意,胡镖师突然一顿,加快速度,黄镖师若有所觉,回头看向千洛川。
千洛川和之前一样,缓缓抬起手臂,但这一次,明明是和之前一样的东西,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一个简单的抬手,带着一种融入自然的韵律,正是运转心法成功的表现。
黄镖师眼睛一闪,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师妹运气不错,第一个徒弟也算可以,怪不得师妹这么宝贝,害怕他们抢。
不过师妹也是想多了,他们可是同门,又怎么会抢对方的徒弟。
黄镖师想着,千洛川动作并没有停,还在继续。
看着看着,黄镖师眸色微沉,刚走过来的一脸络腮胡子的胡镖师直接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
“小孩子嘛,成功了难免有些激动。”
高镖师替千洛川说话。
都是过来人,高镖师也理解千洛川的喜悦和激动,但练武最重要就是心境和毅力,不可急于求成。
千洛川天赋确实好,但也更要注意。
千洛川才掌握第一式,还没和正式学习第二式,就要打第二式,属实不妥。
高镖师上前一步,准备叫停千洛川。
只是这抬起的脚终究没有落地。
高镖师震惊的发现,就在她思考的这一瞬,千洛川已经打完了第二式,动作完全正确。
不,甚至不止如此。
千洛川是运转着心法,配合着心法正确的打出了第二式。
动作正确可以说是记忆好,但现在能运用心法正确打出,就不是简单的记忆问题了。
千洛川天赋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怪不得继续打下去了,有天赋,任性,有她的风采!
高镖师感慨着,倍感荣耀的看向黄镖师和胡镖师。
两人脸色果然也开始变得舒缓,仔细看去还带着满意,前者不是很明显,后者虽然一脸络腮胡子但满意的表情十分明显。
突然,胡镖师脸上满意的神色瞬间凝滞。
“?”
高镖师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意识到到什么,快速转头,果不其然,千洛川又开始第三式了。
一样的正确动作,一样的正确心法运转。
高镖师:“?!”
说你天赋好,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高镖师表情凝重,再一次有了第一次和千洛川见面时候的迷茫感。
这还没有结束,千洛川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第三式打完,又自顾自朝着第四式打起来。
高镖师表情更加凝重。
过分了,我从第一式到第三式直接用了一周,你不要太离谱!
但是千洛川用行动,告诉他们三人,他还能更离谱。
千洛川一口气打到了第十式,招招动作正确,招招心法运转正确。
高镖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已经不是记忆力好能解释得了的。
这是天才,真正的天才,不……
高镖师眉头紧锁,她现在有理由怀疑当初她的记忆没要错,她确实没有在喻府练出一整套拳,千洛川是自己把她练的各个片段拼在一起的。
而且,而且当初千洛川也是先生疏,然后越来越好的,所以有极大的概率,千洛川是边打边回忆边组合。
高镖师:“!”
高镖师惊了,这是何等的天赋。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天赋,现在一口气打出火云掌似乎也就合理了。
通了,通了,她全都明白了。
而她更明白的是,千洛川这个绝世天才是她发现的,她的徒弟!
高镖师上前一步,正要激动的夸奖千洛川,一旁一个人影比他还快。
只见一直沉默不爱说话的胡镖师一阵风似的冲过去,站到千洛川跟前,点头:“做的好。”
高镖师:“???”
高镖师看向黄镖师,准备控诉胡镖师,然后,她见到一脸淡漠的黄镖师微不可见的颔首:
“很好,但第三式有点问题,你过来,我教教你。”
高镖师:“???”
你教什么你教,那是我徒弟,我徒弟啊,你一个师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高镖师立即上前,不动声色的挡住胡镖师,对千洛川道:“做的好。”
高镖师本来想直接拍着千洛川的肩膀,说为师甚喜,明确告诉黄镖师两人,这是她的徒弟,他们不能抢。
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千洛川根本没有拜她为师,只是在路上学这一段时间,这意味着千洛川有灵根还好,没有灵根的话指不定会拜谁为师!
黄镖师和胡镖师肯定也想到了,所以才跳出来。
他们明明之前都答应不会抢她的徒弟的,这变得也太快了!
高镖师顿时看向两人的眼神就不对了。
两人避开高镖师视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身为武者必须要有进取之心,天才徒弟那一定是要抢的,什么,同门师兄妹?没事,他们可以暂时不当师兄妹!
于是,只要千洛川休息,高镖师三人便不懂声色的展示自己的实力,同时争相指导千洛川。
其结果就是千洛川的训练量不断增加。
其实也不全怪高镖师三人,他们无论给出什么锻炼计划千洛川都能完成,而且很快适应。
三人从惊喜,震惊,到最后已经开始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劝千洛川减少训练量。
也是相当离谱了。
千洛川没有自虐的喜好,只是他本身勤奋,不压榨到极限不休息,更主要的是,千洛川还能穿越,比高镖师他们看到了修炼时间长了快一倍,进步自然夸张。
所以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千洛川不停再练,越练越多。
车队的人的流言也一变再变,从一开始镖师忽悠千洛川,到镖师竟然真的教功法,到千洛川是不是得罪了镖师,到最后镖师不是人故意磋磨千洛川。
流言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起点,不过并不一样,如果说一开始有人传流言是嫉恨千洛川能学武,到最后就变成了,千洛川实在可怜镖师实在可恨。
不仅车队的喻家人这样想,就连伤疤脸王镖师也这样想。
伤疤脸王镖师板着脸找到高镖师三人,怒斥:“师兄师姐,千洛川怎么得罪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满意大可不教,何必这么磋磨他,你们要还是这样,就别教了,我来。”
高镖师三人:“???”
高镖师正要解释说明,一旁气质不凡又沉稳的镖师沉声道:“师弟说的有道理,我们会调整,但千洛川天赋一般,也不耽误你了。”
高镖师:“?”
不爱说话的胡镖师微微点头,一脸一定痛改前非的样子:“黄师兄说得对。”
高镖师:……太阴了,太阴了你们,
高镖师是看出来了,黄镖师和胡镖师这是害怕王镖师也进来争抢,故意误导王镖师。
阴险,怪不得如此不顾同门情谊抢我的准徒弟!于是,高镖师表情凝重的看向王镖师:“师弟教训的是,我们已经吃错,马上就改,还是不要耽误你为好。”
伤疤脸王镖师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师兄姐十分可靠的点了点头。
黄镖师三人也很满意,觉得自己的王师弟蠢得让人十分安心。
高镖师等人在这边说话,千洛川那边也在说话。
趁着休息,面带郁色的大少爷找到千洛川,先是对千洛川和喻庭洲表达关心,然后絮絮叨叨东拉西扯了一番。
千洛川提炼一下,大少爷其实就说了一件事情——他可以帮千洛川给镖师说话,改善千洛川的境况,对千洛川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时时刻刻跟着喻庭洲。
千洛川看在大夫人给的钱的面子上嗯嗯嗯应付,不做回应。
但大少爷对这件事情似乎十分执着,后面又问了好几次,但又没说让他盯着喻庭洲做什么。
千洛川也有些好奇,晚上抓着喻庭洲按摩的时候顺口问道:“你大哥为什么这么关心你,总是让我不要离开你。”
喻庭洲斩钉截铁:“他爱慕于我。”
千洛川:“???”
正经点行吗?
千洛川对喻庭洲胡说八道的能力叹为观止。
但不得不说,因为这句话,千洛川看到大少爷都觉得不对劲了。
他还记得当初查的资料,古人其实比现代开放的多,尤其在他们眼里,下人都不一定是人,更不用顾忌。
自此,千洛川默默的避开了大少爷,尽可能不与之接触。
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