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余淮看唐榆没追上来,放下戒备,但下一秒拐过弯后,看见唐榆站在树底下对他笑,他的腿最先反应过来,正要跑。
“你女儿叫小雅对吧,好像在上学,是哪所学校来着?立安几中来着?”唐榆一副想不起来十分苦恼的样子。
“我…去自首,马上去。”他害怕到舌头打结。
唐榆嘴角微微上扬,阴恻恻地说:“都告诉你不要耍花样了,不听话是要受惩罚的。”
唐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分钟,你到不了派出所,我明天就去看小雅。”
唐余淮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了,他在对那些女孩下手的时候,想过受害者的家人吗。
应该没有,想过了,怎么会做出这种该死的事呢。
派出所
唐余淮拼了老命跑进来的,气喘吁吁地:“我…我要自首。”
交代情况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唐榆,她单手插兜朝自己挥手告别。
一辆车子在唐榆驶过,然后唐榆不见,唐余淮不敢再看一眼,目前警察局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榆回去路上,遇到许妮妮他们和他们一起去玩滑板。
小李让唐榆脖子的淤青淡了一点,要去帮唐榆探镇海的地形,唐榆在脑子里看镇海地形和几个当地重要商人的资料。
和许妮妮说了自己会退圈的事,她没有生气,反而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梦想。
许妮妮拍着她的肩膀:“去做你想做的就好,我们会一直默默支持你。参加滑板比赛,我们也能从镜头里看到你啊,只不过是换了个圈子,没什么的。”
“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我真是……”
“快让开啊!”远处的赛奇,朝她们两个喊。
两人再回过头已经来不及,两人被小孩撞倒,唐榆为了护住许妮妮,膝盖摔破。
小孩子连连道歉,很快家长就来了,许妮妮去谈话,唐榆低头看腿,没断,还能走。
赛奇搀扶起唐榆去到不远处的休息椅上坐着,“要去医院吗?”
“不用了,买点药就好。”
“你待在这里,妮妮一会就过来了,你不要走。”赛奇放心不下她。
“没事的,我也走不了了。”
没过一会,许妮妮过来了,埋怨着:“现在的家长也是的,支持孩子的梦想没错,但能不能好歹看着点啊。”
“没事,不严重。”
许妮妮看向她的脖子:“对了,你脖子上的淤青怎怎么回事,刚刚就想问了。”
唐榆胡诌:“我打架了,赢了。”
脖子上的伤,是掐痕,撒不了谎,祈祷最近不要见到冯澈。
许妮妮不禁担心道:“你能不能重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样下去,哪天你叫人捅一刀,都没知觉。”
小李看戏,“还真甭说,某人在另一个世界里,被人捅了一刀真就没感觉出来。”
“给我闭嘴。”唐榆咬牙切齿。
正聊着天,唐榆看到陈元过来。
陈元本来是要带着唐榆和冯澈一起去吃午饭。
现在唐榆的情况只能先带着她去医院,还是上次那个医生,听陈元说,他是冯澈的私人医生,算是朋友,他不太爱说话,但人很好。
唐榆注意到这个医生过分的帅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陈元把手挡在嘴前,装作咳嗽的样子,“咳咳咳。”
唐榆看向他:“你怎么了?要去挂号吗?”
陈元眼神瞥向医生,唐榆明白了什么,“他会和冯澈告状,说我对他有意思?”
陈元无言,点点头。
唐榆忽然靠近那医生,“真的会吗?”
唐榆的伤口被他摁了一下,唐榆不满地看着他,“嘶!你故意的吧。”
那医生沉默不言,继续上药,唐榆找小李查这个人,顾念忆,徐梓梦的朋友更是徐梓梦初恋。
“对了,冯总有带梓梦来过他这儿吗?”唐榆盯着顾念忆的脸,企图在他脸上看到什么反应。
他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明显一愣。
看来,这位是冯川柏这小子的情敌啊。
“来过。”陈元不知道冯澈和唐榆现在关系怎么样,但还是坦诚相告的好。
唐榆知道冯澈肯定带徐梓梦来过,毕竟冯澈那时喜欢徐梓梦,徐梓梦受伤他肯定急得不得了。
“我想提醒您一点,您身上的伤,尤其是脖子,如果解释不清楚,老板可能会生气。”陈元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才这么说。
唐榆摸摸自己的脖子,“谢谢你。”
“这没什么,我有必要为老板解释一点,老板对你怎么样,没人比你更清楚,他这人直接,如果有问题,直接问,不要通过别人嘴里知道。”
唐榆点点头,上好了药去他的公司,唐榆现在正站在冯澈办公室门口调整呼吸,准备措辞,冯澈在和C市合作方洽谈。
助理出去时,冯澈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唐榆,叫陈元过来,在他耳边说:“叫她进来。”
唐榆看他还在和合作方谈着什么,不敢打断他,坐到沙发上,等待“审判”。
冯澈看到她又受了伤,眉头不由得紧蹙,速战速决签完合同叫陈元送客人,快步来到唐榆身边坐下。
“我要一个解释,不过分吧。”
唐榆抬眼看他,“脖子上是ZK老板弄得,他现在在监狱里,膝盖是玩滑板摔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冯澈对她总是无奈的,因为没办法对她发火,“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疼吗?”
见她低着头不言语,冯澈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凶了,于是把态度放软了问她:“去医院了吗?”
唐榆点头。
“说话。”
“去了,没事……”话到了嘴边,唐榆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又说:“其实还是有点疼。”
冯澈注意到她手上有道口子,从面前桌子的抽屉里拿出创可贴,“手过来,ZK老板的事你一个人解决的?”
唐榆坐过去,手被他握着:“我……应该给你打电话,因为我莽撞,才会受伤,我……”
“我知道你不习惯依赖别人,但能不能不要受伤,我会担心你,每次见面都要挂点彩,来见我……”
冯澈这回是真生气了。
唐榆抬手慢慢抱住他:“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心,我不会再受伤了,我发誓……”
冯澈牵住她要发誓的那只手,“别发毒誓。”
“好,没有下次了,我会听话的。”唐榆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我给你发的消息怎么没回,没看到吗?”
唐榆推开他,在自己身上翻找手机,冯澈发了很多消息,只不过自己的手机静音了。
心虚地看了一眼冯澈,冯澈无奈地说:“真是不让人省心。”
陈元是这时候进来的:“老板,接下来有一个跨国合作项目,那边说是开会再敲定一下合作方案。”
唐榆推搡着冯澈,“那你快去吧,我还有事。”
“吃了午饭再走吧。”冯澈希望她能多待会。
“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我去外面吃,你快去忙吧,你的消息我一会回。”唐榆起身要走,比他还要急的样子。
“嗯。”
陈元送唐榆去养老院的路上,唐榆打开手机看彩票直播,摸索身上的彩票,找遍了身上就是没有。
唐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可以回去一下吗,我有东西好像落在办公室了。”
陈元调转车头,开回公司。
白淳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冯澈公司,帮冯澈助理收拾着冯澈的文件,无意间看到一张彩票,冯澈不会买彩票,但唐榆会。
拿着一些文件,放到文件粉碎机前,唐榆的一张彩票在其中。
当唐榆去到办公室时,只有助理在,助理帮着唐榆一起找,随后想起来白淳熙刚刚拿着一些文件走了,说是要去粉碎这些文件。
唐榆根本来不及犹豫,听完助理说了文件粉碎机的位置后冲过去,陈元跟上她。
员工大厅
大部分都在勤勤恳恳地工作,有些在摸鱼等午饭点。
白淳熙站在那里,唐榆小跑过去,拽开她的身子,眼睁睁看到那张彩票,被机器吞进去。
“你干嘛……”
话音未落,唐榆抓起她的衣领,质问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放开我,那就是一张废纸……”
“我就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榆来的路上看完彩票直播,她的记忆从不出错,数字和直播上的数字对得上,甚至让小李倒了回忆,数字完全对得上。
白淳熙嘲讽地笑“是又怎么样,怎么可能会有人中这个啊,都是骗人啊啊……”
唐榆一拳过去,她鼻子好像又被打歪了。
陈元看到唐榆攥着拳头,她在发抖,硬生生忍着没再打。
白淳熙捂着鼻子,“好疼……你等着,唐榆,我要去告你故意伤害!”
唐榆笑着,连肩膀都在抖动,看上去有些渗人,“那你最好盼望着他们把我判无期徒刑,要不然等我出来,你死定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澈开完会知道这件事后,开除了和白淳熙有关系的人,给唐榆打了电话,这次她倒是接得挺快。
“怎么了?”唐榆应该在外面,周遭有说话声汽车鸣笛声。
“白淳熙的事我解决了,是我的疏忽,我和你道歉,对……”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指使她的?”
“我没有指使她,如果我没有叫你来,你的东西就不会丢这。”冯澈认真地说。
唐榆直接说:“我去找你,是因为想见你,想和提前解释清楚我身上的伤,不想让你着急。”
冯澈那边明显愣了一会,然后笑着说:“知道了,那晚上父亲过寿,我叫陈元去接你。”
唐榆忙着镇海的事,把老爷子大寿这件事忙忘了,“嗯,一会我给陈元发位置。”
唐榆打算去养老院和大家告别,汪海阔那边进度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去镇海,况且有段时间,没去看看这群可爱的人了。
沈荷花要唐榆吹笛子,宋祺拉着唐榆下棋,渡过了一个十分忙碌又快乐的下午。
正和他们看日落,直到冯澈发消息催她,她才想起来还有过寿这事,发了地址后,陈元很快就到了。
再到冯家的时候,大家已经动筷,白淳熙他们一家人在这。
唐榆忍住脾气,笑脸相迎,“不好意思,因为一些事耽误了。”
“这是拿了什么东西啊。”朴智媛看向唐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像是从哪个菜市场拿来的。
唐榆看到冯世安,他年近八十,白发苍苍但看上去身子骨硬朗,倒像是六七十的。
冯澈算是他老来得子,家里都疼这个老幺,但大家几乎很少见到他,因为他被找回来后,冯世安送他去国外,说是作为给他母亲的赔偿。
在那边有能力活着最好,活不了那就死在外面,冯世安图一个省心。
但冯澈活着回来了,还在国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事业,那年他二十五,冯家这点资产对他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他之所以回来,是为了气冯世安,在外人眼里落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他去世安集团的时候从底层开始做的,不到一年爬到总监的位置。
老三在国外有自己产业,一般不回来,老二在西宁市开公司,家里剩老大和老幺,他们都想要逃离这个家,脱离冯世安的管制,但冯澈是自愿回来的。
唐榆无视她鄙夷不屑的眼神,坐到冯澈身边说:“给爸的礼物。”
吃完饭,是饭后闲聊,冯澈和冯川柏的父亲聊商业,冯川柏扒拉手机,朴智媛和白淳熙母女聊。
唐榆走向冯世安,把塑料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袋子里有几个被卷起来的画轴,唐榆拿出来。
“这是……宋祺的画,《万里云山》。”冯世安的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打开画轴。
是一幅山水画,雨雾缭绕,重峦叠嶂,让人看不真切的雨后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