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 第44章 德林市的天

“请您相信我和冯川柏只是工作上的往来，真的。”唐榆一脸赤诚。

冯澈没表态，只是合上文件淡淡地说：“记住我说的话，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事一旦败露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语气轻松自然，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字里行间是“你出事我不保你”的意思，让唐榆自己掂量轻重。

唐榆不明白的是，冯澈为什么突然在意起她和冯川柏，这很奇怪，他明明之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还有，你不要怕我，我不吃人。”冯澈真是不明白，自己长得有那么可怕吗，她每次见自己都要躲。

“好，我知道了。”

唐榆今天没几场戏，上午拍完，下午去养老院。

汪振，汪海阔的父亲，难得出来晒太阳，和唐榆认识关系不错的老爷爷一起下棋，唐榆正好搭上线了。

阴凉树荫底下几个老爷爷围着这里，大家都认真看棋局，观棋不语真君子。

唐榆和小李在脑海里下棋，边下边聊，“我说，徐梓梦这人除了涨了阴暗值，没有其他线索吗，她的资料也太干净了。”

小李看她棋艺有所长进，把它都难住了，“唔，不能和你透露太多，反正和白淳熙这条线有关系。”

“她之前也被白淳熙……”

小李及时住嘴，整理语言，“和7号查得东西有关系，我劝你先和冯澈打关系，如果有了他的势力，任务会完成地更快，记住作者一句话，冯澈是德林市的天。”

小李是被唐榆套线索套怕了。

“我知道你要强，但这是德林，权势滔天能做到你想不到的事。”

唐榆笑了，不疾不徐道：“那样和白淳熙有什么区别，你信我，冯澈绝对不喜欢那样的。”

小李想了一下，“那倒是，不过现在的冯澈和作者的设定不太一样，你多加小心。”

“收到。”

宋祺这位老爷爷认识唐榆，和她下过几局总是输，推着唐榆往前，“老汪，试试这个新人，我觉得这小姑娘脑瓜机灵，每次和她下棋我老是输。”

一个叫由财富老爷爷插话道：“得了吧，老宋你个臭棋篓子，能推荐什么人啊。”

“试试吧，老汪你别听由老头的，就一把，试试。”

汪振想，待着也是待着，好不容易来个新棋友，那就来一局。

唐榆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座，宋老头给她扇扇子加油打气，“小鱼儿，可得给老头我长长脸啊。”

“好，我努力啊。”唐榆退出和小李的棋局。

唐榆本来还想下午有时间去整点刮刮乐，被这群可爱老头摁住，下了一下午的棋，直到晚上食堂放饭，护理人员把他们叫走，唐榆这才得空。

结果没到彩票店门被赛奇他们叫到酒吧，说是徐梓梦也在，唐榆立马叫着冯川柏飞奔过去。

酒吧

没订包厢，许妮妮说在外面更热闹，大家围坐在黑色真皮沙发前，玩着各种游戏不亦乐乎。

舞池头顶的彩色霓虹灯轮番落在每个人身上，音乐声很躁，调酒师表演着杂技，手里的火瓶子熟练地来回倒换，让人眼前一亮。

冯川柏常常搞不懂唐榆究竟在干什么，这次稀里糊涂又被她拽来了。

唐榆和他碰杯，眼神飘向徐梓梦那边，“有没有喜欢的人？”

冯川柏不解，“这很重要吗？”

唐榆直言不讳，“想知道我合作伙伴的弱点。”

冯川柏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这东西不是要你自己去挖掘然后关键时刻拿来威胁我的吗？”

唐榆能通过小李查到很多东西，但有一点，这些东西是真是假要靠自己判断，如果问本人，无论说假话还是真话多多少少都能有些帮助。

“说不说随你喽，不过我很想知道，男人会不会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唐榆试探着。

冯川柏认真道：“别人不知道，但我会。”

这是他一直对女主无感的原因吗？

小李回唐榆，“女主身上有很多秘密，去扒一下，任务会比较顺。”

“去哪？”

“镇海。”

绕了一圈，还是得走汪海阔这边，唐榆又问：“他那边什么情况了？”

小李翻看汪海阔那边的影像，“乞讨。”

“打五百块钱，别饿死了。”

“好。”

唐榆思绪回笼，继续听冯川柏的故事。

冯川柏说到她的时候，语气是那么温柔。

“和她小时候就认识了，是很好的朋友，订了娃娃亲，但被人贩子拐走，至今下落不明，大家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人肯定没了，但我不信，一直都在找。”

“我感觉，我会找她到死，朋友都说我就是一傻逼，人家说不定都有孩子了，都劝我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可我……”

唐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也会说你傻的，但另一方面，我也很敬佩你，我也不意外你会这样做，因为像你这样倔性子，等一个人等到死，才是你的风格。”

许妮妮看到这边唐榆他们好像在煽情，唐榆身边的男人像是要哭，问唐榆，“唐榆，他是你男朋友吗？”

唐榆张嘴就来，“这是我老板，我们聊起了一些创业时期的事。”

“哦，这样啊，都过去了，发生过的好事或者坏事都会让我们成长，慢慢摸索嘛，没什么的。”许妮妮是个很温暖的人。

冯川柏这回难得配合唐榆，和许妮妮说：“谢谢你。”

唐榆只能暂时先放弃这条任务，完成这条任务的前提是，得等汪海阔消息，再去镇海。

后来不知道谁说要玩转瓶子的游戏，唐榆参加了，被瓶子选中，冯川柏是惩罚者，让唐榆上台去表演。

站在台上的她，觉得在这本小说世界她的气运值是零蛋。

但她向来没什么怕的。

烦人的音乐停止，一束昏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挑染过的头发散着，像玩摇滚的，穿着一件黑色牛仔外套，和身后乐队的队员衣服很搭，看上去就是一个队的。

冯澈正好在这家酒吧谈生意，刚刚谈下来，觉得包厢里闷，想要出去透透气，穿过酒吧大厅才能到门口。

一来大厅他看到唐榆在台上准备唱歌，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瞬间把他拉回独自一人在国外留学时那个寒冷的冬天里。

冷风刺骨，冬日里的晚霞格外漂亮，今天他攒钱买的电脑又被人砸了，身无分文的他来到一家酒吧，打算暖和一会就出去，但他被台上乐队翻唱的一首歌留下。

是首温柔的调子，像是在黄昏下和自己喜欢的人手拉着手一起散步，就那样没有方向地一直走下去。

At least as deep as the Pacific ocean.

我的渴望比太平洋还深。

I wanna be yours.

我想成为你的爱人。

Secrets I have held in my heart.

那些深藏在我内心的爱意。

Are harder to hide than I thought.

远比我想象中的浓烈。

Maybe I just wanna be yours.

也许我就只想成为你的爱人。

I wanna be yours.

我想成为你的爱人。

………………

当后来的冯澈在当地成就一番事业后，请整个乐队的人在室外演唱这首歌，当时也是黄昏，但冯澈感觉的却不同。

好听是好听的，但他找不回当时那么迷恋这首歌的感觉了。

这件事被他渐渐遗忘，直到今天，唐榆唱了这首歌，让他心头一震，一下把他拽回当初他最喜欢这首歌的时候。

女声少了男声性感和沙哑，但唐榆唱出了另一种感觉，慵懒随性又带一点霸道。

唐榆沉醉其中，没看到冯澈，徐梓梦知道冯澈在这谈生意她才来，当徐梓梦回头看冯澈的时候，冯澈正在看着台上的唐榆。

冯澈的眼神温柔又炙热，那时候徐梓梦就知道，她要换一个靠山了。

当唐榆下台时，冯澈走了，许妮妮录视频发到群里，群里的人羡慕许妮妮，可以那么近距离接触唐榆。

萍水相逢【现场更好听。】

他一说话，群内开始猜测他，许妮妮甚至在现场找，但没找到。

次日早晨，唐榆去找向晖，白淳熙那事也许对他有帮助，唐榆想交换一下线索。

向晖没在档案室，向晖的同事带着唐榆去找他，越靠近那地方，人越少，唐榆都要认为向晖是被孤立的那个了。

“他一般休息的时候会来这里，要是不在，我也不知道了。”同事无奈摊手道。

“谢谢。”

“没事。”

唐榆推门而入，扑鼻而来的一股霉味。

地板上有脚印，似乎都是同一人的，桌子上都是土，两排书柜上没有书，墙皮掉了一地，天花板塌了一大半，可以看到上面的横梁。

窗户即使开着霉味也散不掉，相比外面干净一尘不染，这里杂乱的像是另一个空间。

这一面是阴面，不会有阳光照射进来，向晖手搭在窗台上，听到后面有动静，把烟头摁灭在窗台，回头看。

本来波澜不惊的表情在见到她那一刻的时候变为喜悦。

“怎么了，宝宝，出什么事了？”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身材匀称，他身上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明明近在眼前，却让人感觉若即若离。

如果忽略他欠揍的语气。

唐榆关上门，寻找坐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你是来查什么的，我想告诉你那天的事，白淳熙拿女艺人去“交易”，我猜测白淳熙身后应该有更大的势力。”

没有凳子，唐榆找到破卷宗袋子垫着坐在地上，靠着一面看上去还是完好的墙壁上。

向晖找到几张废纸坐到她身边，“白淳熙在你的任务里吗？”

唐榆觉得如果回了他“在自己的任务里”，他大概会把所有的资料全部给自己。

他总会给自己一种感觉，有他在自己能做成很多事，就哪怕自己少条腿，他都能给自己接上的感觉。

从17号的第一个事业文世界开始，他就陪着自己，只有他能让自己安心，能给自己一种别人都给不了的安心。

即使他中间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但17号一直记得他，他当时扮演的角色周桉，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角色出现过在自己生命中。

唐榆把他手里的烟拿过来掐断，“目前没有和她的关联点。”

向晖把一整盒烟给她，视线落到她身上，“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了，翻案那事已经够麻烦你了。”唐榆不想他被人注意到。

“在我面前，也要装吗？”

唐榆不再去看他，“你不要总是盯着我看。”

唐榆躲他，他却越靠越近，唐榆只好说：“我想知道有关于徐梓梦的事。”

向晖退到安全距离，头靠在她的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还不说实话吗，你在怕什么？”

“谁怕了？”

向晖拉过她的手，用自己的手一点点和她的手十指相扣，唐榆抽开手，“你能不能正经点？”

唐榆站起身，但被他拉住手，以为他也想站起来，打算拉起他的手，没想到他站起身后，他瞬间拉近自己和他距离，和自己额头抵着额头。

“我还能更不正经。”

唐榆从没见过他这样，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在他的眼里只能看到“**”二字，就算之前再怎么不正经，他也不会这样。

“你吓到我了。”唐榆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向晖的眼神变回了之前人畜无害的模样，“抱……”

“谦”字未说出口，唐榆抱住他，“那就抱啊，心情不好吗，这里的事或者人很让你烦吗，我知道的，你一向不喜欢麻烦，不喜欢这里，那就走吧。”

歌名 《I Wanna Be Yours》-Arctic Monke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