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意外地寒冷,乔木裹了裹外套,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楼层,心里有些奇怪。
已经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了,乔睿怎么还没下来?
他掏出手机,无聊地滑动解锁了好几次,想着还是打个电话,电话刚拨出去,就听见单元口那响起了低哑的女声。
“最近你变得很冷漠……”女声唱了没几句,就被掐断。
乔木笑了笑,拿着手机走了过去,刚想说你怎么这么慢,话还没出口,乔睿变调的吼声先阻住了他的脚步:“别过来!”
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
“乔睿?”乔木不确定地问了一声,方才那声吼声与平时听起来实在差太大。
黑暗里的人影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喘着粗气,令人听起来有些不详。
“你怎么了?”乔木实在有些担心,他皱着眉,抬脚走了一步,结果刚迈过去,就听见乔睿似乎含着哭音喊了他的名字--
“乔木,求你,先别过来……我等会就好了,等一会儿……”
乔木顿在原地,有些无措,“你别哭,我不过来就是了。别哭。”
乔木听他哭音就觉得胸口某处抽了一下,竟也是十分的难受。他没在意自己的不对劲,只想着要怎么安慰那个在黑暗中的人。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缓了。
乔木站在空地上,看着几与墨色融为一体的那个人,抬起手,遥遥地抱了抱他。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他声音低沉,庄重地宛如宣誓,在寂静的黎明前,仿佛沉厚安静的大提琴之声,将黑暗中的少年从痛苦中彻底解脱。
不管发生什么,你悲我悲,你乐我乐,你苦我苦,你喜我喜……
乔睿倚着有些潮湿的墙壁,听着他的那句话,闭上了眼睛。
在天光乍破的那一刻,乔木终于看见少年从阴闇中走出。
乔睿头发有些湿气,微光里皮肤依旧白得不像话,除去衬衫有些皱之外,乔木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问题。
可越这样,他越是有些担心。
乔睿走到他面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久等了吧,我们现在走吧。”
乔木帮他撩开遮住眼睛的过长刘海,看着底下那苍白的额头,有些心疼。
“乔睿……”他伸出手,把他拥入怀中,用下巴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你辛苦的话,我也会很难过。”
乔睿任他抱着自己,听到乔木有些颓然的话语,他轻轻“嗯”了一声,拍了拍乔木的后背。
“我会的。另外,不是要给我惊喜吗,还来得及吗?”
乔木松开他,发现怀中的人正眯着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还是说,你给我的惊喜就是在四点把我叫醒?”乔睿说完,又露出标志性的讽笑,森森白牙让乔木感觉有些寒意。
“怎么会,走,我骑车带你去!”
乔木忙扶起停在一旁许久的粉红色单车,然后回头看还没跟过来的乔睿,“你腿好后,我就没载过你了,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让你体验下男朋友的温暖。”
乔睿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T恤少年,用指尖死死抠住了自己的手心。
“好,不过等下到地方了要换我载你。”
乔木侧头想了想,调笑着问他:“你载得动我吗?”
乔睿翻了个白眼,走了过去,坐上后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木嘿嘿一笑,“好,我等着。”
说罢,他便调转龙头,骑着这辆粉红色的自行车,载着车后座的衬衫少年,向天光出现的方向骑去。
随着风景的渐渐变换,乔睿才知道,乔木是带着他往海岸线骑。
他们的家乡是一个临海的小城市,没有优良的港口,没有白色的海滩,但是却有一片望不到头的海。
乔木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的力,吭哧吭哧着硬是带他骑上了高速,然后绕着小路来到了沿海的公路风光带。
这条公路风光带是前不久修的,这几年政府一直说要开发海滩度假村,最后却只修了这么条所谓的公路风光带,而一直说要建的度假村却只落成了几间没人住的小木屋,它们零零落落、散在积着乱石的海滩上,看起来孤单而又荒凉。
而海平线上已经升起了火红的太阳,深蓝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海,都被它用渐变的橘红层层染开,放眼望去,美得宛如天地间最浩大的一幅画卷,用繁杂的颜色堆叠溅染,用最纯粹专注的匠心独做,可同时却也是人迹难以描绘的盛阔。
乔木把车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望着阳光的乔睿,露出了一抹微笑,“怎么样,好看吗?”
乔睿看着刺得他眼疼的太阳,忍住流泪的冲动,点了点头。
“很好看。”
他闭了闭眼,转过头想看朝霞中乔木的模样,却发现他正缩着腿下了车,然后弓下/身对着公路边。
乔睿也下了车,他凑过去一看,原来乔木跟前的是一簇簇紫白色的野花,它们盛开在柏油路边,花盘娇小而又精致,嫩绿的圆叶托在底下,有几分娇憨的可爱。
“本来想把它们摘了送给你,但我觉得它们留在叶盘上似乎更好看。”乔木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拨弄柔嫩的花瓣,目光有些可惜。
“我也觉得这样好看,不用摘。”乔睿其实不觉得那花有多特别,只是见乔木喜欢,还是不禁安慰了一句。
乔木仰起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晨光里明澈得不成样子,“干脆这样好了,我世界里的所有花都是你的,不管开在哪,只要你看见了,你就想,这朵花在乔木世界里也是属于我的。”说罢他又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着调,“如果被政治老师听了,说不定要说我唯心主义了。”
乔睿心头一热,忍不住凑过去亲亲乔木的额头,然后在他耳侧低声道:“恭喜乔木同学这次政治考试得了第一名,你想要什么奖励?”
乔木被他热气一激,身子抖了抖,然后红着耳根支吾起来,“我不要什么奖励,我们先走,下面还有礼物给你呢!”
“哦--”乔睿意味深长,他把乔木拉了起来,然后抬头望着他,道:“你今天好像还没同我说生日快乐。”
乔木压住脸红耳臊,摆摆手道:“等下一起说啊,别着急。”
乔睿不依了,他勾住乔木脖子,凑过去印上一个甜呼呼的吻,但也没过分,见乔木有些推拒,便也顺势退了开。
“我着急了,这是补偿。”他看着乔木嘴上晶亮的痕迹,笑得狡黠。
乔木捂着红透的脸,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老是处于被调戏的状态。
他们来到堆了许多乱石的海滩,乔木神秘兮兮地跟乔睿说等一下,然后一个人躲到了某处高大的石头后面,乔睿也没跟过去,耐心地等在海滩边等他。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旁边“咻--”地一声,一道亮光擦破了雾蓝色的水汽,在澄净的深蓝色天空背景下,绽放出一朵大大的紫白色焰火。
乔睿扭头一看,那处乱石中正探出一个小小的烟花筒,筒口还冒着灰色的烟,显然刚刚的焰火是从那放出来的。
“乔木?”乔睿试探性地喊出声,刚想问可以过去吗,就见乱石中突然窜出一个打扮奇形怪状的人。
“噔噔噔,来自乔木世界的花请问乔睿同学喜欢吗!?”乔木头上打了个可笑的蝴蝶结,身上裹着大大的纸盒,看起来十分滑稽。
乔睿喉头一动,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声:“乔木,我的礼物……?”
乔木尴尬地挥了挥手,强扯回话题:“先回答我,喜不喜欢那朵花!?”
乔睿眼睛都未从他身上移开,只是木木地点点头,“喜欢……”
乔木笑笑,又从身后拿出许多烟花棒,递到乔睿手里,“喜欢的话就把这些烟花也放了吧~”
乔睿看看那十几来根的烟花,又看看打扮成礼物模样的乔木,问:“我可以先拆礼物吗?”
乔木瞪他,“烟花也是礼物!”
乔睿摊手,“可是烟花放了一下就没了,我比较喜欢可以使用可以保存的礼物。”
“喂喂,谁可以使用了!?”乔木听出他话里的奇怪意思,“你别想那么多,我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只是……只是想让你开心!”
乔睿点点头,翘起唇笑了笑,“是,我很开心。”
“如果现在能让我拆礼物就更开心了。”
“喂!”乔木无法直视一脸渴望扑过来的某人,“明明之前的乔睿不是这样的!”
乔睿一愣,歪着头无辜看他,问:“那你喜欢现在的,还是之前的?”
乔木看着那扇动了一下的长睫毛,忍住想要摸上去的手痒,瘪瘪嘴,诚实道:“喜欢……现在的。”
乔睿笑得也真诚了些,他走了过来,蹭到乔木身上,墨色眸子闪耀着细碎星辰,“那么……我现在可以拆礼物了吗?”
乔木咽咽口水,壮士断腕般闭上眼点了点头。
那么,本章最大的谜团是--作者君有没有写大家想看的东西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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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传说我是黑脸学渣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