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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义突然有了意识。但视野里仍是一片黑暗。
他研究过休眠舱的原理，知道自己可能是意识清醒。
这意味着他只能在黑暗里等死。
虽然是早就想到的结果，娄义还是有些遗憾。
然而……
“他什么时候醒？”娄义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仅仅是有声音，却让娄义心跳陡然加快。
那是苏晏的声音。
娄义当时几乎无法接受他重伤进入休眠舱的事实，甚至任由青塔的药物造成幻听的效果。
而现在，他真的好了吗？
医生无奈道：“少则几天，多则十几天。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有军人的身体素质吗？”
不过，为了正式确定，他还是观察了一下娄义的数据，然后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打脸了，因为娄义在苏晏说话时有明显的心率波动。
“他已经醒了。祝贺休眠者1281号成功苏醒。”后面那句话，他是对娄义说的，他相信娄义懂这个数字代表的意思。
苏晏俯身，在娄义耳边轻声道：“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新的世界吧。”
三天后，娄义，不，应该说是百里暮面无表情地坐在教室，他真是信了苏晏的鬼话。
苏醒者需要进行一定培训，还有考核，他们主要学习常识和历史。
百里暮一上课就神游天外。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把他思绪拉回。
“在讲什么？”他给苏晏传了张纸条。
纸条被传了回来:“AI执政官厄修斯。”
百里暮：“……”
“轭”成功了？
下课后，他连忙打开终端，还没有打开搜索引擎，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要查什么？查我，还是你自己？”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AI执政官厄休斯为你效劳。”
旁边卡洛弱弱来了一句：“我也行。”
苏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觉得不用问，毕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在阿暮身上。
厄修斯以为百里暮会问他休眠后彼岸花的发展，或是梦想学院，“轭”之类的。
他没想到百里暮竟先问道：“小月亮怎么样了？”
“你原来也有私情”，厄修斯吐槽了一句。
随及，他投影出影像。
那是娄映月长大后的样子。
眼睛殷红如血，却盛满了温柔。
“娄映月，终年九十七岁，妻子岚晴，育有一子一女。他曾报考军事学院，却因先天不足被刷下，后在梦想学院接受教育。组建梦想学院新分支“断翅天使”，里面主要接收残疾者，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包括了当年实验者没能彻底恢复基因缺陷产生的子女。他致力于帮助他们完成梦想，在慈善界以外的地方不算多有名，但我相信他应该活成了你想看到的样子。”
百里暮静静地听完，才道：“其他我认识的人呢？”
就算这是他的孩子，也没有什么真实感了，不过心里还是暖暖的。
“慕成雪自那之后继续做回收站站长，在那里看了一辈子的星星。
“凌风寒接任了彼岸花执政官的职位，做得很稳。
“阿尔伯特致力于改善青塔所留实验者的基因缺陷。
“黄梅继续她的揭露事业，给帝国、联邦一些高层添了不少麻烦。
“祂为你保留了彼岸花副首领的头衔，反正起码这百年祂没有搞太多事情。”
“至于我，没有辜负你的期待，我可以承诺，现在你所在的，是一比比当年好很多的世界。比如联邦和帝国已经签署与虫族的和平协议一百年了。”
娄义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厄修斯的话比以前多多了。
厄修斯还没有说完，他介绍了这些年娄义不知道的很多很多事，娄义不能用以前的名字，因为他或者说他们已经是那个时代的传说了。他甚至说到了有人领走了戴伦的骨灰，她们好像去海边定居了。
最后，他才道：“那你呢？”
“我知道你不会想留在副首领的位置上做下去，那你想做什么呢？”
百里暮没有直接回答。
厄休斯没等到他的回答，最终只是道：“我还给你留了个惊喜。”
后来，某个复古小镇上多了一位三脚猫侦探和一位初级钢琴师。
三脚猫百里侦探找猫找狗，跟踪中二青春期少年，怕他们做傻事，忙得一踏涂地，不过每天他都会回家，顺道纠正一下自己搭挡弹得不准的音。
一天一个叫霍普的人，带着他的朋友去那里游玩，他们敲开一户伴有钢琴声的人家，想问路。
门开了，在悠扬的钢琴声下，他突然泣不成声：“老大。”
所有的分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