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殿内,宋凌云与谢诏寒暄,眼睛却一直瞟向明今翊的位置。
那个位置空置许久,也不知道明今翊和季清究竟做什么去了。
“勉仲兄,是在等世子殿下吗?”谢诏看出了宋凌云的心不在焉,善意安慰:“刚刚殿下喝了不少,估计有些多了,等一会儿酒醒了,自然就回来了。”
“哦,”宋凌云有些失望的将视线收回,谢诏只当他是在着急见明今翊,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宋凌云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就看到明今翊换了身衣裳回来。
“诶,殿下换了身衣裳。”
宋凌云猛然抬头看过去,明今翊一个人淡然地回到座位,接着身边便围上了一圈官员。
环视一周,宋凌云依然没有看到最想见的人。
“此次春闱顺利结束,殿下功不可没,我等佩服。”
“是啊,此次陛下也很满意,若是之后都能如此,想来春闱舞弊事件能少不少……”
明今翊面无表情拿着酒杯,冷淡的回应众人的阿谀奉承,时间转瞬即逝,殿内众人几乎全到他面前露过脸,只剩下……
“世子殿下,”宋凌云终于找到了机会,拿着酒杯到他面前。
“宋凌云,”今年春闱入围的所有考生,明今翊唯独记得宋凌云,只是因为这人对季清过于热情。
“在下敬殿下一杯,多谢殿下秉公执法。”宋凌云看出明今翊对他印象不好,但自己的成绩能够这么高,就说明他面前的这位世子殿下确实如传言一般,秉公执法,从不偏袒。
强硬至极,甚至到了朝中大臣人人畏惧的程度。
“不必多谢,你我各凭本事而已,”明今翊轻轻举杯,酒还没送到嘴里,就听到宋凌云问道:
“殿下身边的小书童呢?我与他相识一场,甚是投缘,今日一直想当面……”
“季清身体不适,回去了,”明今翊放下酒杯,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如今你进了翰林院,日后就该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每日盯着我府上的小书童,总让人误会。”
宋凌云咬了咬牙,心有不甘但却也没有办法。
“罢了,我累了,”明今翊朝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内殿,向皇帝请辞。
东门外,荣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口,马夫悠闲的靠在红墙上,等着明今翊回来。
马车上,季清裹着明今翊的衣裳,睡得幽沉,明今翊的衣服给了他安全感,让他紧绷的神志终于松了下来。
车门打开,明今翊夹杂着清凉进门,坐在季清身边。
看着熟睡的季清,明今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季清因为燥热变得粉红的脸蛋。
手感细腻还软软的,明今翊捏起来就停不下来。
季清睡得好好地,突然一只冰凉的手在自己的脸颊游走,还没完没了的捏来捏去,弄的他忍不住伸手一把打掉。
“嗤,”明今翊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季清依赖地用头拱了拱自己的衣服,猫似的试图用衣服把全身卷起来。
“这么依赖我吗?”明今翊对季清的动作十分受用,被宋凌云频繁刺激滋生地占有欲得到满足。
明今翊满意的伸手将缩成一团的季清抱在怀里。
车厢安静下来,只剩下季清睡觉的细小酣声和马夫驾马时甩鞭的簌簌声。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荣王府奔去。
……
三天后,荣王府。
一束阳光穿过窗户停在季清的脸上,季清伸手遮住阳光,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雕花床顶并不是他熟悉的模样,季清原本朦胧的意识顿时清醒。
“醒了?”明今翊的声音入耳,季清猛然扭头,就看到侧榻上,明今翊正倚着一个软垫看书,见他看过来,明今翊将书放下,朝他走过去。
“殿下,”季清连忙坐起来,他居然睡在明今翊的房里,甚至还是睡在他的床上,逼得明今翊睡侧榻!
“好受些了吗?”明今翊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季清的额头,燥热已经消散,如今的季清身体一切正常。
“好,好多了,”季清被这一问,顿时想起了自己发情期死皮赖脸的靠在明今翊身上汲取凉意的情景。
“那便好,饿吗?这几日你一直在沉睡,没有吃过东西。”明今翊的表情正常,一点都不像被季清发情期骚扰过。
季清刚想拒绝,肚子就利索的叫了起来,季清没有办法,只能不争气的点点头。
明今翊被季清的样子逗笑,伸手摸了一把季清的头发,出门叫来越桃。
不一会儿,一桌子荤素搭配的菜肴便端上了桌,季清穿着里衣,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一顿饭吃完,季清打了个嗝,呆呆地看着明今翊,像是做好了被明今翊审问的准备。
“吃饱了?”明今翊伸手悠闲的刮着茶沫。
“嗯,吃饱了,”季清连忙起身,心里七上八下,担心下一刻就被明今翊送回锦绣苑。
“来,坐,”明今翊轻轻指了指侧榻的另一边,示意季清坐下,才慢条斯理开口询问:
“你可知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季清咬了咬嘴唇,猛然点点头。
“发情期是什么?”见季清心知肚明,明今翊也不在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了起来。
“是……”季清快速的回忆了一遍记忆中自己有关发情期的记忆,想尽办法的解释自己的身体问题。
“所以,你天生就有这个问题,没有找大夫治过吗?”
季清摇摇头,“没有用,治不了。”
“哦,治不了,”明今翊的声音在季清听来冷冰冰的,听得他提心吊胆起来。
“殿下,我每年发情期虽然不固定,但是,但是时间不长,不会耽误事的……”季清说道最后,自己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求你,别让我回二爷院里。”
明今翊眨眨眼,看着哀求的季清,想起他们打听来的消息。
“季清从小跟着母亲一起长大,季家迷信,当初季清还没出生的时候,便找山中老道算了一卦,说季清克他们季家,因此,季长风将他们母子俩赶了出去……”
“季清母亲出身不好,靠着卖身养活自己和儿子,为了让季清不重蹈覆辙,出人头地,他母亲想尽办法的让他读书,听学堂的先生说,季清很聪明,背东西很快。”
“那发情期周围人倒是不知道,只是城南有家李氏药铺,里面的老板曾经在季清小的时候,给他看过病,当时季清便是如今浑身发烫,神志不清的模样,他们只当季清是发了高热,随便开了几副退烧的药,至于有没有用,他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倒是有人提起过,季清家有时会传来异香,他们说,是因为季清出生时,便自带异香,不过时有时无,他们也说不清楚。”
明今翊从打听来的三言两语中拼出了季清的成长过程,贫困的家庭本就让季清活的艰难,更别说还有这么个奇怪的,见不得人的病。
“发情期……”明今翊没有回应季清的话,反而脑子里全是这几日季清神志不清贴上来的情景,“你以往发情期怎么解决的?”
没有被轰走的季清大脑一片空白,解决?什么解决?
他怎么知道如何解决?
“没有解决,硬撑吧。”季清此时大脑全是李若兰的那句话,绝对不能说□□,季清咬咬牙,“殿下,我在发情期只是有些发烧,睡一觉便好……”
季清嘴硬不肯说出实情,明今翊叹了口气伸手捏着他的下颌,将季清的脸扳向自己。
“可你浑身发热,还总往我身上凑,一边凑,一边脱衣服,这实在不像发烧……”明今翊眼神闪烁着摄人的光亮,试探性开口:
“像中了春药。”
季清嘴唇一颤,担心明今翊发现问题所在。
看着季清这幅样子,明今翊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想来季清的发情期解决方法就像春药一样,需要人帮他解决。
“有人帮你解决过这个问题吗?”明今翊手指抚上季清微颤的唇角。
季清摇摇头,明今翊了然:
“都是忍过去的。”
季清瞳孔微缩,明今翊高高在上的模样映在眼底。
“罢了,”就在季清觉得完了的时候,明今翊突然松开手,“以后若是觉得不舒服,第一时间要告诉我,而不是自己找地方躲着。”
季清没了桎梏,头却依然保持着看向明今翊的姿势。
“这次若不是我找过去,只怕你这样子让皇上看到,到时候就算我要保你也难了,”明今翊伸手指了指准备好的新衣裳:
“既然身子恢复了,那就将衣裳换了,将我那衣裳送到净衣房,下午继续练字。”
季清眨了眨眼,这是放过他了,他不会被明今翊送回明今朗的院子里了?
他呆愣了许久,才缓缓意识到这一点。
回头看向床榻,明今翊在琼林宴上穿的鸦青暗银团纹的衣裳团成一团躺在床上,显然是他神志不清的这段时间没少磋磨它。
季清连忙上前收拾衣裳,明今翊的声音再次响起:
“先将你自己的衣裳穿上,外面风凉。”
“是,”季清羞红了脸,在明今翊的注视下,手忙脚乱的穿上新衣裳,又低着头抱着明今翊的衣裳飞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