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仙途 第2章 小五

双灵根天才的待遇自然不差。

旁的不说，就说那些成名已久的大能，谁不想收一个双灵根的天才为徒？

要是能够拜得大能为师，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平日里不说前呼后拥，也至少能够做到财富自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主作为一个身怀双灵根的天才，却混成现在这幅穷困潦倒的模样，定然还有他刚刚没注意到的细节。

然而还不等娄星遥仔细翻找，一段被隐藏在身体深处的记忆便陡然向他袭来——

“双灵根天才？呵，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就是！还以为这双灵根多了不起呢，还不是被打的像狗一样爬不起来？”

“啧，要不这样吧，你趴在地上给小爷学两声狗叫，小爷就放过你，怎么样？”

“哟？怎么哑巴了？还是不愿意？没事儿，哥儿几个马上就帮你开开嗓！”

……

充满恶意的言语与画面瞬间便将娄星遥淹没，身体也像是被唤醒了隐藏在其中的肌肉记忆一般，开始隐隐泛疼。

好在这样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娄星遥便从记忆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来原主因为早产，先天就有所不足。不仅身体孱弱，就连体内的经脉都十分纤细脆弱，完全不能承受灵气的冲击。

若是强行修炼，只会落得一个经脉破裂，爆体而亡的下场。

所以在这天明大陆上，比单灵根更罕见的，是原主这个拥有灵根却没有办法修炼的废柴！

双灵根再难得又如何？

无法修炼，甚至还不如没有灵根的凡人，至少没有灵根就不会对修仙再抱有丝毫幻想，而不是像原主这般高不成低不就。

而记忆中所遭遇到的那些恶意，也同样是源于这无法修炼的双灵根天赋。

原主所出身的娄家因族内有两位筑基大能坐镇，在平阳县可以说是雄霸一方的大家族。大家族人丁兴旺，嫡系旁支算在一起，与原主同龄的族人少说也有二十余人。

原主这一辈人，在平阳县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其原因则是在当初测量天赋的时候，除了原主这个双灵根，也只出了一个三灵根，剩下的几乎都是四灵根与五灵根天赋。

别看四灵根与三灵根之间好像只有一条灵根的差距，但其中的区别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不仅修炼速度更慢，甚至就连获得的成就也十分有限，炼气期就已经是绝大多数四灵根的终点了。

对于娄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无法到达筑基的四灵根，根本不具有任何培养的价值，四灵根尚且如此，更别提五灵根了。

也就是说与娄星遥一同测试的二十余人中，可堪造就的仅仅一人而已。十不存一的比例，直接创下了娄家成名以来的历史最低记录。

消息一传出，平阳县中便流言四起。

有说娄家这是运道走到头了，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双灵根的天才，却又偏偏没办法修炼，也真是时也命也。

也有说娄家能够发家不过是一时运气，现如今只不过是原形毕露的。

其中受流言冲击最大的，当属那些与原主一同测试天赋的同辈。

他们当中最优秀的是原主这个没办法修炼的废柴，那他们这些连废柴都不如的人又是什么？

废物吗？

那些灵根测试结果并不理想的同龄人本就因前途渺茫心中郁结，在这些流言的推波助澜之下，心中烦闷更胜。

对于原主这个把他们推入流言浪尖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就更加看不顺眼了。所以自天赋测试之后，原主便被同龄人给孤立了起来。

刚开始倒还好，大家都顾忌着原主双灵根的天赋，生怕其有能够翻身的一天，并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最多也就言语讽刺几句，或是站在原主身边指桑骂槐地嘲弄一番，对原主来说也不算难捱。

但随着多位医师都给出原主的确无缘仙途的结论后，众人的行为也就愈发大胆了起来。

先是偷偷将属于原主的物品拿走据为己有，或者是突然出现在原主身后将其推倒在地，紧接着直接演变成了拳脚相向。

特别是在某一次殴打原主，被族中长辈发现，也只是受到了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告诫后，众人的行为也就愈发变本加厉了起来。

原主生父不详，生母早逝，在这娄家既无长辈撑腰，也无靠山依靠，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恶意，也只能默默忍受，再想办法远远避开。

然而即便原主谨小慎微，在族内尽量避开人群行动，也依旧逃不掉被那些无处不在的同辈们发现，揪出来一顿毒打的结局。

在他穿越过来前不久，原主才刚经历完一场来自族中同龄之人的霸凌。

至于为什么在这之前娄星遥没有察觉到异常，就要归功于原主异于常人的恢复能力了。

也不知道是体质特殊，还是双灵根的确有旁人不知道的奥妙，原主的恢复能力从小便异于常人。

即便受了再严重的伤，或者是被那些霸凌者打了个半死，休息个三五日也能恢复如初。

这同样也是那些霸凌者们下手毫无轻重的原因之一。

娄星遥不由抬手摸了摸额角，指腹下的触感平滑光洁，刚刚被他一板砖拍出来的伤口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痊愈。

“这简直就是先天挨揍圣体啊。”娄星遥忍不住低声喃喃着。

谁料话音刚落，娄星遥的脑海中便响起了一道充满愧疚声音：“对不起……”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娄星遥心中漏跳了一拍，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你是？”

“我是娄星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你也可以叫我娄小五。”娄小五语气温和地给出了答案。

对于这样的回答，娄星遥并不意外，能够在他脑海中与他直接对话的，除了原主也别无其他可能。

比起娄小五，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我们现在的情况是？”

一体双魂？

能够重活一世对于娄星遥已经是意外之喜，要是必须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比如从大单间搬到与人同住的双人间什么的，对于他来说也并非不能接受。

就是不知道娄小五这个房东是否欢迎他这个不请自来的恶客了？

“放心，你还是可以继续住大单间，这具身体以后会完全属于你。”与娄星遥心神相连的娄小五似乎是觉得娄星遥的形容颇为有趣，就连语气都染上了一丝笑意。

“那你呢？”娄星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住单间，那娄小五呢？住哪儿？

“别担心，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消散了。”若非如此，娄星遥也住不进他的身体里。

“消散了？”娄星遥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有些怅然。

既然娄小五已经消散了，那现在与他在脑海中对话的又是谁？

娄小五细心为娄星遥解惑：“我是你灵魂与肉.体共鸣时，留存下来的一抹属于娄小五的意识。”

“共鸣？”娄星遥低声重复着，难道这就是他能够住进娄小五身体的原因吗？

不等娄星遥仔细思索，此刻与他心意相通的娄小五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想要借尸还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是在天明大陆这样的修真世界，借尸还魂也能称得上逆天之举。

不仅需要特定的功法，同时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对想要借尸还魂的灵魂与尸体也有着十分严苛的要求。

更别说在此之前娄星遥只是个连修炼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能够借助娄小五的肉身重生，其中的运道可想而知。

而除了强大的气运，其灵魂与娄小五肉身的契合度也十分重要。

若是契合度太低，即便够勉强住进娄小五的身体，也不能对其进行控制，最幸运的结果，也不过是躺在床上做一个不能动弹的植物人。

哪里能像现在这般，不仅能跑能跳，甚至还能得到属于娄小五的记忆？

至于为什么娄星遥的灵魂能够和娄小五的身体如此契合？

“这大概是因为你就是我吧，”似是怕娄星遥不理解，娄小五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按照你们那里的说法，应该是叫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个我？”

在娄星遥接受娄小五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娄小五的意识也“看”到了属于娄星遥的记忆。

这样的说法，的确让娄星遥很快便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

“所以那些记忆，都是你给我的？”虽是询问，娄星遥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否则很难解释记忆出现的滞后性。

“嗯，原本想一开始就给你，但又怕你不能适应，所以才……”对此娄小五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那些记忆包含了娄小五的整个人生，想要全盘接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有娄小五在其中进行调停，也依旧让娄星遥吃了不少苦头。

要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得到记忆，娄星遥丝毫不怀疑他会被其中的信息量震成白痴。

这恐怕也是娄小五一开始不肯将记忆给他的原因，只是娄小五估计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虎，竟然直接给了自己一板砖。

想着刚刚记忆涌入时大脑的疼痛以及酸胀感，娄星遥到现在依旧心有余悸，同时也对娄小五的体贴充满了感激：

“谢谢，刚刚是我太莽撞了。”

“你不怪我就好，”听出娄星遥语气中的真诚，娄小五明显松了一口气，“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怎么会……”娄星遥这才发现娄小五在自己脑海中的存在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薄弱了不少。

“我本来就只是趁着你和身体共鸣强行停留下的意识，能够留到现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娄小五对此并不意外，言语中满是坦然。

娄小五将整个记忆都送给了他，娄星遥还能有什么疑问？

若非要找出一个的话，那就只有——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租客尚且需要支付租金，占据了娄小五的身体，娄星遥自然想要替娄小五完成遗憾。

心愿？

娄小五显然没有想到娄星遥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沉默了良久。

就在娄星遥以为娄小五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娄小五才幽幽开口：“如果可以，替我活得更久一些吧。”

活得更久一些……

在天明大陆，还有谁能够比修士活得更久？

融合了娄小五记忆的娄星遥深知，拥有灵根却没有办法修炼，是他心底最大的遗憾。

但是这具身体修行之路渺茫，他只是并不想让娄星遥为难，才将话说得这般隐晦。

即便如此，娄星遥也瞬间明白了其言语中隐藏的含义，当即便给出承诺：“好，那就活得得更久一些！”

前路艰难又如何？他也定然会想办法披荆斩棘，努力攀登那条让人竞相追逐的大道！

“谢谢。”感受到娄星遥坚定的决心，娄小五语气变得轻快了起来，那原本便薄弱的存在感，更是消散了不少。

还不等娄星遥反应，意识中就陡然出现了一股抽离之感。

娄小五的痕迹，也随着这股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之而来的，还有娄小五给娄星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能够遇见你真好，还有，很抱歉给你留了这么一间条件糟糕的‘房子’。”

这个时候娄星遥才终于明白娄小五出现时的那句“对不起”，竟然是在愧疚自己无法修炼的体质以及在娄家艰难的处境。

一时间，娄星遥心中百味杂陈，忍不住低声反驳道：

“这房子哪里糟糕了？你比我年轻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占了多大的便宜。”

只可惜娄小五已经消散，他的这些想法注定无法再向他传达，想到这里，心底难免出现了一丝遗憾。

好在娄星遥并不是一个会任由自己沉浸在过去的人，不过片刻便收拾好了心情思考起了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修仙！

然而还不等娄星遥向下细想，就被门外传来的阵阵嘈杂声打断了思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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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