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我要当主角 第34章 归乡×凡性

我想按住莱斯特的手，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莱斯特见状更是高兴笑道：“喜欢逞英雄？”

“莱斯特，知道为什么你会输给我吗？因为你太怕死了！”

“你的嘴是被纳努克冻僵了？怎么这么硬？”

我还想说话，但被千子打断，“你们在说什么？”

这可不好让千子知道，我和莱斯特瞬间停战，我试图扯开话题，“身上的针扎得会不会有些多了，麻……”

“黑羽，你忍一下。”皇慧然绿色的灵能丝线般连接每一根针，只见她一抬手，所有的针便被灵能丝线提起。

银针有生命般，整整齐齐地回到皇慧然手中准备好的金丝楠木盒中，这一套装备我记得是帝国之星的拍卖会上，皇慧然买下的拍卖品。

皇慧然收好装备，回过神才发现我居然连脸色都没变过，更是一声都没吭，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你不疼吗？”

“冻麻了……”

变成北极熊“冰箱”的纳努克抬起熊掌，摸着我的额头奇怪道：“这不是发烧了吗？”

是了，纳努克可不是一个医生，要让北极熊也觉得冷，那人应该冻成冰棍才行。

找到原因，纳努克被教训了一顿，她变回人形，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

我对这支医疗小队能救回我感到不可置信，这难道也在人工智能的计算中？

这绝对是因为运气好！

所有人都没有再对我进行治疗，除了千子。

他手掌持续冒着白光，源源不断的灵能流入我的体内，但这完全是一种浪费。

“我已经好了，只是暂时不能动。”

他没有说话，我察觉到他的脸色有点差，有种虚脱的惨白感，我刚想问出口，那双黄金瞳转了过来，打乱我的思考。

它恰到好处地睁开，既不是愤怒的瞋目，又不是温柔的微眯，鉴于这两者之间，反射着困惑的我。

我完全读不懂他眼神的含义与其中的情绪。

但这种无法理解的情感却传染给我，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我只好垂下眼不去看他，像做错事的人那样。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他一把将我背到背上，我的身体因为僵硬无法动弹，脑袋直接一垂，便撞在他结实的右肩上，这一撞把我的情绪直接撞飞了。

我现在敢肯定，他绝对有生气。

千子的声音就像是由胸膛发出的浑厚音色，“去找它。”

灰烬如鹅毛，从漆黑的上方零零散散地落下，我的嗅觉貌似失灵了，只感觉呛得喉咙难受。

那只被我一剑穿刺咽喉的地狱犬，去了哪里？

大部分系统因电路被烧毁而瘫痪，所以黑暗中所剩无几的灯实在显眼，一眼就能察觉残留在白净地板上的血迹。

循着踪迹，来到不大不小的直通道入口，灯光下。

巨兽的爪印带着鲜血一路延伸，直到路的尽头。

最后一颗头颅被留在尽头，怒目圆睁，警告之意明显。

“它肯定死了，我们回头吧，那是它最后一颗头了。”我大概知道将会看到什么。

千子瞄了我一眼，“这颗头差一点我就完全斩下，那只恶魔即便是无头也让它溜走。”

“当然是因为要接住快死掉的黑羽。”莱斯特解释道。

“……”看起来他们不打算放过它。

他们还在前进，直到走至头颅的前方，头颅像是被恶魔故意留在这个拐角。

我吞下想要倾泻而出的话语。

敢做就敢当，难不成要告诉他们，我是怎么黑入数据库得到这些信息的吗？

我不是想要体会罪孽感吗？这不是正合我意？

并不是……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是再一次自大导致的失误。

我只是想试一试，死亡重生对我的影响到什么地步，而不是在无法改变的时间线上，真的去做些罪恶的事。

冷酷的声音于心底再次响起。

它本来就是要死的，从一开始就无法改变，那又有什么罪恶？

那扇铁门被打开。

还是那个冰冷的手术床，上面躺着的是已变成干尸的女孩。

与她一样死去，干裂到一碰就要碎裂似的，无头地狱犬安静地用巨大的身躯环绕着她，失去的头颅或许会枕在前肢那。

我不应该继续想下去了，即便我不杀它，一只恶魔……

千子会杀了它，就像杀死伊莉雅那样。

但有一瞬间，我感觉我才是只恶魔，这难道就是邪神的污染力量吗？

并不，我看回千子。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改变，声音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收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神，恶魔，野兽，没有人会为了罪恶或是道理感到自责或悲伤，除了凡人。

宛如遥远的彗星划入漆黑混沌的海，我所恐惧的是失去凡性的未知，我所眷恋的是拥有凡性的无知。

于无尽的死亡中褪下凡性的脆壳。

在烈火中焚烧，使心灵被撕碎，方可登上王座。

回去的路上，因为上去的通道都被烧毁，飞上去将会是最简单的办法。

千子背着我发动白影飞上去，而皇慧然和莱斯特则被变成巨鹰的纳努克一爪抓一个，抓着两人飞了上去。

“林工去哪了？”这时我才想到消失已久的某人。

“他大概在出口等我们，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没有带他下来。”皇慧然答道。

顺着电梯井一路上行，直到入口。

果然，林工正站在电梯口等着，见我们上来一边招手一边高兴道：“你们没事吧，刚才下面的火真吓人，我都快被烤熟了，那只恶魔死了对吗？”

“上来的路上，我看了一眼，负三层被烧光了，你是收集不了数据了。”我对林工说道。

林工脸上难看了一瞬，眉头又松下来，“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个队员又是怎么回事？”

“亿点点小伤。”

很快我们就全部撤离到基地外，外面的风沙倒不会像刚来时那般干热，比起地狱犬的烈焰甚至称得上凉爽。

“那我准备爆破了。”林工按下手中按钮。

“bong!”

整个基地被一声巨响摧毁，洞口塌陷，所有的都被埋葬。

结束这一切，我们走进基地正前方的飞船，等候已久的飞船收起后舱门，轰鸣着发动引擎，驶向弥漫着风沙的天际。

没有存在感的林工像是想要找回存在感，孜孜不倦地和他们聊起来。

“杀死了恐虐恶魔，你们队长肯定要晋升准将了。”

“我回去后也会和龙昊天统帅好好汇报的！”

莱斯特打趣道：“听着像威胁，林工可不是打报告，说收集数据失败这一回事？”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数据，失败实验的数据而已。”

他又笑着说：“过不久后就得叫千将军了，希望千将军以后能多与林家合作。”

隔着一块门帘，我正躺着医疗床上。

听着这毫无营养的对话，不一会儿，本就刚从濒死状态脱离的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梦中，我再一次回到那片猩红之海，只不过这一次地狱犬不会再来了。

发着辉石光芒的灵魂依旧成片堕落入深渊，向下看去，最深沉的黑暗中，一只血腥瞳孔猛地睁开，那只巨大到不可思议的血瞳正看着我。

“杀......”低沉又模糊的声音与海怪类似，血液之海随着祂的声音翻滚着，我的周围形成一道漩涡，似乎打算将我拖入深渊。

就像一只无形巨手按压下来，我根本无法挣脱整片大海的力量，就在我以为我要被那只怪物拖下去吃掉时。

祂却发出充满疑问的声音，“这是什么？”

那只无形大手的力道瞬间消失，我抓准时机赶快向上游，发挥我多次死亡回溯的游泳经验，像海豚那样跃出血海海面。

我从梦中惊醒，喘了两口气，这才发现我又回到飞船的医疗床上。

‘小黑，我刚刚睡着了？’

‘是的。’

那不可能只是一场梦，没有意外的话祂就是恐虐邪神，看起来祂是把我的精神拉了过去，想要杀了我？

可是，邪神怎么会这么low，在意我一个小兵？

‘江先生，你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小黑提醒道。

‘怎么可能，这才过了多久。’我回复完小黑才发现我早就爬了起来，正坐在医疗床上。

身体上的不适也全部消失，我跳下床，行动自如，完全不像一个刚死过的人。

我有些吃惊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臂，一抓一握。

真的假的？完全好了！

大概是我动作的声音吵到了千子，幕布被推开，千子走了进来。

我一边伸手展示，一边笑着对他说：“我好了！不敢相信！”

他倒是不惊讶，而是垂下眼眸平淡道：“光脚容易受伤，你先坐回床上去。”

我心想又不是小孩子，光脚就是受伤又怎么，但光脚确实没礼貌，我便躺回床上，垫子一扬，盖住双脚。

千子心情似乎不错，他走到旁边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两独处一室，我却很少有对他的恐惧，他似乎成为了我的朋友，所以我不再有出言前的犹豫，也不再有心理上的担忧。

可仍有一些问题我无法问出口，比如，他是以一种什么心情杀死伊莉雅的？

我当然在书中看到过相关的描述，但我想亲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