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星微微一愣,然而不过瞬息便会过神来,疾步前行。
片刻,她便将警报弹窗甩在身后。
系统见她终于离开,方才从脑海中钻出,颤巍巍地拽着她的头发,瑟瑟发抖。
见谷星一步三回头,分明还有些意犹未尽,系统哆嗦着控诉道:
“你以前不是最怕麻烦上身的吗?”
“你变了,狗子……”
谷星正欲回话,忽然猛地刹住步子,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在拐角处撞上巡逻的士兵。
她屏息半瞬,待士兵走远,方才侧身隐入暗影之中,低声反驳:“这不一样。”
吃瓜是人类本能,再者,她可不止是吃瓜,她是来挖秘密的。
闲无忧身后定有隐情,若能将此事摸清,未必不能反过来要挟他吐真。
一人一系统在夜色中兜兜转转,悄然掠过殿宇回廊,最终寻得一处琉璃宝塔。
琉璃塔高足四十丈,玉瓦青砖,层檐飞翘,矗立于夜色之中,如一柄直插云霄的佛刃。
谷星望了望塔身,目测可行,随即手腕一翻,鹰爪钩破风而出,直直勾住塔檐。
她攀索而上,足尖轻点塔身,身形敏捷如狸猫,然寒风凛冽,檐角积雪未融,她脚下一滑,险些坠落!
谷星心头狂跳,耳畔唯余猎猎风声,她本能地回头一瞥,脚下寺院如星点棋盘,万籁俱寂。
太高了……
她顿觉头皮一麻,连呼吸都滞了一瞬,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忙将脸贴在佛塔檐角缓了好几口气,方才稍稍稳住神。
但不过片刻,她便甩开那丝心悸,再次扬手,鹰爪钩精准甩出,勾住更高处塔檐,直至攀至塔顶,方才停下。
她翻身跃至佛塔阴面,寻了一处隐蔽之地,瘫坐其上,猛地捏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水,这才眯眼打量起长云寺的全貌。
与方才在屋檐上观得的寺庙一角完全不同。
此刻登临至全寺至高处,方才真正将这宏伟寺庙尽收眼底。
夜色如墨,微风拂檐,掠过佛塔铃铎,荡起一阵清幽脆响,香火气氤氲浮动于天地之间。
整座寺院依山而建,背倚黄关山,面朝都定河,布局严谨,层层递进。
自前殿至后院,皆以中轴对称铺陈,长廊蜿蜒,殿宇连绵,偶有巡逻官兵持灯而行,灯火游弋夜色,如蜿蜒而动的红光游龙。
谷星眯了眯眼,目光扫过整座寺院,脑中飞速回溯自己方才潜入的路径。
她是自后院僧舍的矮墙翻入,一路躲避士兵潜入藏经阁,却在阁内误入密道,跌入那高僧的禅房。
然而此刻居高临下细看,她才赫然发现,那禅房竟距藏经阁足有二百多米!
她蹙眉思索,方才在密道中,她因黑暗无法视物,只能摸索前行,且一路奔逃,根本无暇顾及方向。
这一路狂奔、跌滚,竟不知不觉滚了这么远?
谷星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看向远处的禅房,半晌,硬生生又灌了一大口水,方才将那些歹毒的吐槽憋了回去。
一愣神,忽闻钟楼传来声声钟鸣,当是晚课结束了。
然而令谷星意外的是,佛堂中竟有一尊贵妇人,在众人簇拥之下缓步而出,衣袂翩然,步履端雅,直至踏上马车,消失于夜色之中。
谷星微微眯眼,目光沉沉地追随那抹身影,直至马车驶出山门,渐行渐远,终至看不见踪迹。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望向佛堂。
此时僧众已然有序散去,大部分僧人结伴返寺,偶有几人留在佛堂整理供器,待收拾妥当,亦熄灯锁门,陆续离去。
谷星抬眸望向城中方向,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她酉时初刻托大小眼将纸鹤交与云羌。他就算是爬,一时辰再添半刻也该爬到了。
更何况云羌脚程极快,纵然翻山越岭,半刻亦足矣。
然而此时已至亥时,云羌却仍未现身。
若她此刻尚未来,只怕今夜便不会来了……
谷星立于佛塔最高处,俯瞰整座寺庙,夜色沉沉,微风拂面,天幕之上,月华被厚重云层掩盖,忽明忽暗。
她倏然生出一种预感,今夜注定不平静。
愣神之间,便见那高僧的禅房门前围了两人,似是发现那尸体。
少顷,几道人影自四方而来,步履匆匆,直奔那高僧禅房。
谷星眼神一眯,嘴角微扬,觉得今夜的好戏要开演了。
可到底要如何才能抢到那第一排的观席,谷星轻叹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茂密的头发,眉心微蹙。
僧人之间必然相识,若贸然潜入,反倒更易暴露。
她头疼地戳了戳绵羊系统,低声道:“你不如去现场看看,给我带回前线消息?”
系统当即小脸一黑,哼了一声,直接躲进小黑屋,让她自生自灭。
谷星:“……”
她无奈收回手,望向被众人围拢的高僧禅房,心中好奇难耐,正思索间,忽然又瞧见几名僧人步履匆匆,往寺庙正门迎去,似是在迎接什么贵客。
她眼神微动,随即身形一闪,自佛塔之上滑下,足尖轻点地面,落地无声,随即隐入黑暗之中。
谷星屏息掠过几处僧舍,原本想寻个落单士兵,未曾想,目光一扫,却见一名身着普通吏役服的青年,背着一个小木箱,似在满地找寻什么,额角满是汗意。
那人不过二十出头,来回张望片刻,忽地眉头一舒,面露喜色,竟匆匆冲入一旁的茅厕。
谷星眉梢一挑,眼神瞬间亮了几分。
她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步伐轻盈,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茅厕隔间。
才刚踏入,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哀呼声。
谷星额角一跳,掩鼻抿唇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出声问候:“你可还好?”
里头的青年明显被吓了一跳,声音抖了几分:“不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又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可……可有草纸?”
谷星捏了捏鼻子,“我有是有,可我不知你是谁,若给了你,以后我又上哪儿去寻?”
隔壁的人顿时一噎。
他显然没想到茅厕之中竟有人能斤斤计较至此,连草纸都得有借有还……
短暂的沉默后,方才无奈道:“……我是来支援的仵作——古兴。”
那名字一出口,便惊得谷星一怔。
她微微偏头看向那一木板之隔,与自己名字颇为相似的倒霉蛋。
谷星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里头的青年继续絮絮叨叨:“我出去找着旁人便还你。”
说完,他沉默几息,忽然觉得不对劲,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这人不太可能一直在茅厕里等他还草纸,遂干脆道:“……算了,今日事了,我亲自送还可好?”
“我第一次来长云寺,实在一个相识之人都无……”
他说着,见对方迟迟不应,心中顿生不妙预感,忙道:“你不会真要让我在这茅厕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正欲再开口,忽见一只手捏着几张草纸,从木板缝隙下缓缓递了过来。
古兴顿时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立刻伸手接过。
谷星递出草纸递后,便出了茅厕,站在茅厕不远处,静静等他出来。
不多时,青年果然急急忙忙地走出,左右张望,似在找寻方向。
谷星微微抬眸,仔细打量此人。
他身量与自己相差无几,顶多高上三四公分,若非细细对比,肉眼几乎难辨。
而那青年同样在打量着她。
透着夜色,他瞧见谷星身着一袭枣红色冬衣,并非僧侣,心中疑惑正起,随即又想到这人方才竟与自己在茅厕里争草纸,顿时有些憋气,索性老老实实道:“多谢赠纸之恩,我必不忘。你叫什么?待几日,我定当送还。”
谷星抿唇一笑,摇了摇头,语调轻快:“太客气了。我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她没有回答,反倒随口一问:“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古兴这才回过神,猛地惊觉自己还要去办正事,连忙四下张望:“差点忘了,工作要紧!”
话音未落,他忽然面色一变,额角沁出冷汗,原地蹲下:“哎哟——”
谷星挑眉:“你这是怎了?”
古兴捂着肚子,语带哭腔:“我一紧张就容易肚痛。今日师父休沐,我代替值守,结果这长云寺一个相熟之人都无,更是紧张得要命……”
谷星唇角微微一勾,眸光一转,坏水顿生。
“我教你一个肚子不痛的法子。”
古兴一怔:“什么法子?”
然而他话音未落,顺着谷星所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下一瞬,便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彻底倒了下去。
谷星看着躺倒在地的青年,笑眯眯地卷起袖子。
她手脚麻利地将古兴的衣服扒了个干净,利落地换上,又取下他的令牌,随手将几张多余的草纸塞进他嘴里,三两下便将人绑在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待处理好这一切,她又从手提袋中掏出那套为cos穷鬼而准备的化妆品,蹲在角落迅速化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待她抬头,镜中人已换作另一副面孔。
除却身形气质尚有些许不同,竟与那倒霉仵作有七八分相似!
谷星嫣然一笑,觉得这把稳了。
她信步而行,一路畅通无阻,直奔那高僧禅房。
途经之处,巡逻官兵往来不断,然她此刻身披仵作之袍,佩令牌而行,自是无人阻拦。
果然,几名士兵在察看了她腰间令牌后,便随意打量了她一眼,未曾深究,直接放行入了高僧禅房的内院。
而此刻,院中已然聚满了人。
只见人群中央,一名身着藏青官袍的男子正负手而立。
他虎背熊腰,黑色束带勒腰而紧,袍面隐绣飞鸟暗纹,一双粗眉直冲帽缘,目光锐利,隐隐透着几分不怒自威之气。
谷星只是匆匆一瞥,便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连忙敛去目光,心中暗自揣度着待会的应对之词。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上前,便被一只手突兀地拽住,猛地拽向一旁!
只见来人年近五旬,身着仵作服,神色不苟言笑,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微皱,沉声道:“你便是阿亦的徒弟——古兴?你怎来得这般晚?”
谷星瞬间一怔,心中警铃大作。
不是说此人初来长云寺,并无相识之人么?!
怎地竟有熟人?
她心中飞快思索,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眨了眨眼,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肚子疼,在茅房蹲久了,没纸。”
那老仵作闻言顿时松开了谷星的手,悄无声息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手。
“你这毛病还和小时候一样……”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摆摆手道:
“罢了,快随我来,待会儿在我身旁打下手,莫要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懂吗?”
谷星眼神微闪,心中暗松一口气,连忙老实点头,顺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生怕露出破绽。
老仵作不急着上前向那藏青官袍的男子行礼,更未第一时间进入屋内验尸,而是兜转到几名僧人身旁,低声打探死者身份与细节。
这不免令谷星心生几分好奇,她侧耳细听老仵作与僧人交谈,眼角余光却不停扫视在场众人,脑中迅速梳理着所获讯息。
原来今日来此的贵妇人,竟是当朝太后!
因冬至将至,太后欲于长云寺举行“荐福法会”,为皇帝、皇嗣及皇族祈福。
故今日,太后携礼部、枢密院、僧录司诸多官员僧侣前来长云寺,商议典礼诸事,并提前礼佛诵经,设坛施斋。
而那名身披藏青官袍之人,便是此番护卫太后的都承旨——梁飞。
本该随行返回的梁飞,原已护送太后离开,却在途中忽然收到一封密报。
密报言及,方才于晚课时因病退席的僧录,竟被发现死于禅房之内!
死因不明,事关重大。
然此事若惊扰太后,恐引宫廷震动,于是梁飞即刻折返,留驻长云寺处理此案,而礼部则继续护送太后回宫。
谷星默默颔首,眸光微转,望向那间僧房,脑海中迅速梳理着所获讯息,将耳闻目睹的一切串联起来。
她虽未得全貌,却已隐隐推测出几分事情缘由。
然而她并不知道,当她踏入那间禅房之时,所见之景,或许将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谷星心中痒痒的,正盘算着该如何寻个由头混进去,便见老仵作终于闭了嘴,赶忙趁机问道:
“我们何时入内尸检?又为何不向那都承旨大人行礼问安?”
老仵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似有训斥之意。
他原本想直接呵斥,却又顾及同僚颜面,话音一顿,最终冷冷道:
“……阿亦曾言你自幼聪慧机灵,怎连这等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谷星蓦地被这熟悉的训斥语气一激,瞬间梦回教授研究室的恐怖回忆,背脊骤然挺直,老老实实挨训。
“你我皆非枢密院属员,并不需向枢密院官员行礼,也无须与其交涉。”
“此刻我等只需候场,望、闻、问、切,可懂?”
“待上官到场,方可进入禅房,正式验尸。”
谷星微微低眉,暗自思忖着自己与老仵作究竟归属于何衙门。
然而答案很快便降临了。
骤然间,众人脚步声由远及近,院内手持灯笼的影影绰绰,灯火摇曳,映得庭院光影交错。
而那紫色官袍的身影,便在光影浮动间,缓步踏入院中。
谷星目光一转,落在那人身上,待看清他的冰冷面具之时,心头一震,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一口气直接噎在了喉间。
她早该猜到的。
可她偏偏不愿相信这个答案……
“萧大人!”
枢密院都承旨梁飞迅步上前,径直掠过众人,于门前拱手寒暄。
谷星趁机往旁缩了一步,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悄悄向老仵作低语:“我忽地又肚子疼……待会儿我回——”
话音未落,便觉手腕猛地一紧,被老仵作一把拽住!
她蓦地一僵,猛然抬眸,便见老仵作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怒瞪着她,就连额角的皱纹都因怒意微微舒展。
“憋着!”
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老仵作连拖带拽地扯到了萧枫凛面前。
“大人,卑职乃刑部仵作荀忠,现已做好准备,随时可进房内验尸。”
老仵作声音一落,萧枫凛淡淡颔首,目光扫过众人,随即停留在谷星身上。
“这位是——”
老仵作毫不迟疑地答道:“助手古兴。”
萧枫凛闻言,微微一顿,语气平淡,似是寻常寒暄。
“倒是个好名字。”
谷星心中一紧,悄悄屏住呼吸,垂眸压低存在感,心中暗自作法——求一道天雷劈向萧枫凛。
然而萧枫凛却未就此移开目光。
他似是随意地扫过她,语气平静,关心道:“你脖子可是有暗伤。”
谷星:“……”
她自然听得出男主话里的阴阳怪气……
谷星的手指微微收紧,暗自思索着该如何圆过去。
然而老仵作她身侧的老仵作却是不依不饶,他膝盖猛地一顶,措不及防地将谷星惊得猛然抬头,正好对上萧枫凛那双含着冰的眼睛。
四目相对。
时间仿若静止。
萧枫凛神色不变,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收回目光,语气不疾不徐地道:
“那便辛苦二位了。”
老仵作连忙拱手,“本职所在,不敢怠慢。”
谷星双眼无光,心如死灰。
萧枫凛定是知晓她的身份了。
然而他却未曾当场拆穿,甚至未对她多加询问,想来是默许她以“古兴”之名参与验尸。
她暗暗咬牙,硬着头皮跟在老仵作身后,安静地扮演着着仵作助手“古兴”的身份。
“案情。”
萧枫凛淡声开口,随即轻轻抬手接过卷宗,示意僧众将情况如实禀报。
人群中,一名僧人低眉垂目,身形高瘦,面色苍白,似是惊魂未定,声音微微发颤:
“小僧法号‘净寂’,平日里在无念师父房中奉茶,整理经卷。今日戌时三刻,无念师父言身体不适,需回禅房修养,遂离席晚课。”
“待晚课结束,我与师弟一同前去送茶,敲门数次皆无应答,遂推门查看,然房门竟自内反锁,门栓紧扣。”
谷星听闻,目光微微一动,心生疑点。
净寂微微顿了顿,眉间透着惊疑不定之色,继续道:
“我们以为无念师父正在歇息,便沿窗户察看,然窗扉亦被何物抵住,无法推开探查。”
“我与师弟愈发不安,生恐师父身体抱恙,遂二人合力推门。”
他抬眼望了众人一眼,喉头微微一哽,似是余悸犹存,方才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话。
“……不曾想,竟见无念师父……已然身死。”
谷星思忖之际,萧枫凛微微颔首,目光深沉地看了净寂数眼,随即扫向他身后另一名小和尚。
那和尚年岁尚小,面色青白,两腿止不住地微微发颤,似是惊吓未消。
萧枫凛收回目光,神色冷淡,语气沉稳。
“你等发现异样后,可曾擅动遗体或房中物件?”
净寂连忙摇头,双掌合十,语调低缓而恭敬:
“回大人,弟子惊慌失措,不敢擅动,即刻通禀方丈。”
萧枫凛微微颔首,随即环顾众人,冷声问道:
“寺中可有人夜间曾闻异响?”
众人面面相觑,静默片刻,一名驻守僧房外的士兵抱拳上前,沉声应道:
“回禀大人,并无异动。今夜恭迎太后凤驾,寺庙守卫比往日更为严密,并未有何异常声响。”
“即便是寻常巡逻,亦比往日更为频繁,然无僧人禀报曾听闻可疑之声。”
萧枫凛静静听罢,眸色深沉,未置可否。
然而就在此时,枢密院都承旨梁飞忽然开口,语气沉稳,却透着几分隐隐的不悦:
“萧大人,今夜之事若闹大,恐会影响三日后的‘荐福法会’。”
“可否待法会结束后,再行彻查?”
谷星心头微动,耳朵不动声色地竖了起来。她头低垂着,但一双眼睛却在梁飞与萧枫凛二人之间扫过。
萧枫凛闻言却轻笑一声,嘴角微微勾起,目光锋锐地盯向梁飞。
“梁大人,这恐怕有些难办。”
他的语调极为平静,语气却不容置疑,“此案乃命案,刑部奉旨调查,岂能因一场祭祀仪式而拖延?”
他语气一顿,随即淡淡补上一句,一丝面子也不愿留:
“祭祀仪式固然重要。”
“但若真因此而拖延,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言辞不重,却不留情面。
谷星听得后背直冒冷汗。
原来萧枫凛这厮,不止对她冷言冷语,更是四面树敌,连枢密院的人都敢直接驳斥。
她暗自咋舌,心想着还是低调做人,安分苟活,哪知下一瞬,便撞上萧枫凛意味深长的一记目光。
“仵作验尸罢。”
那声音冷冷淡淡,不带丝毫情绪。
谷星心头一颤,连忙低垂着头,老老实实跟在老仵作身后,步入禅房内室。
然而她才刚踏入门槛,瞳孔便猛地一缩!
那房梁上的尸体,竟不翼而飞?!
她一瞬间寒毛炸起,几乎本能地扫视整个屋内。
比起她方才误闯之时,如今禅房烛火已然点亮,映得屋内光影浮动,一切清晰可见。
可正因如此,她只一眼,便看出这房间的异常。
原本吊于房梁之上的僧录,此刻竟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目低垂,姿态平稳,仿若还在冥思禅定!
谷星心头猛跳,震惊地凑近一步,定睛一看。
是同一具尸体,绝不会认错。
可如今的死状,与她先前所见,竟全然不同!
她呼吸一滞,目光迅速掠过尸体细节,随即心头骤然一沉,死者的面色潮红,皮肤表面竟隐隐泛起细微灼热痕迹,犹如炭火焚灼所致。
这分明是窒息中毒的征兆?!
小剧场1:
谷星:阿信~~帮我个忙~~茅房后室那还藏着另一个“古兴”呢~~~~
阿信:……
萧枫凛:咳——
小剧场2:
谷星:……你什么功能都没有,别人又看不见你,会不会可能——你是鬼呢?
系统:???人言否?
作者:前段时间旅游鸽的两天,会在今天和明天爆更6000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长云寺疑云(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