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带着好奇和兴奋,解开身上的长袍,抬眼处,却最先看到了内怀里那本《移情秘术》。
守宫砂固然让人好奇,但毕竟那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上,而这本千辛万苦找到的秘笈,眼下却似乎更有吸引力。
蓝田把长袍扔在一边,只穿着里面那身雪白的中衣,顺势坐在镜前的春凳上,忍不住便把那书翻了开来。
却不料这秘术开篇第一节的打开方式,便让他这个自认阅文无数的老书虫都有些目瞪口呆,直至面红耳赤。
在蓝田看《男妻秘史》原文时,便对书中的这本秘术充满了幻想。
究竟是什么样的招法,才能让一个嫁过四个男人的男寡,还能保持处男之身呢?
在他的想像当中,虽然这秘术号称是一门巫术,但从现代人的思维角度看,大概便应是一门用来教人如何操控他人意志、并致幻其心理的方法,大体上应同现代心理学中的暗示、催眠、冥想等异曲同工。
可谁能想到,当他急切切翻开书册,却发现一连几页下来,竟完全没有一个汉字,入目处,皆是一幅幅极刺激又极带感的插图。
而那插图的内容,倒和二少爷夹藏在《金石录》中的那本春宫大同小异,幅幅惊艳、页页精彩,否则也不会让蓝田瞬间看红了脸。
蓝田简直便要确定自己是被原主骗了,费尽心力从蓝家拿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移情秘术,不过就是一本小黄书!
直至他稍稍犹豫,终又向后翻阅了十几页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吹尽黄沙始到金,一直翻到这里,那真正的移情秘术,才现出真身的第一节。
他瞪大眼睛,非常认真地将这一节的文字,反反复复读了几遍。
书中的文字虽然半文半白,略带着些生涩,可是就像这几天自己一点点适应的说话方式一样,多说几次、多看两遍,也便慢慢熟络了。
这时候蓝田才恍然大悟,原来秘术开篇那些看似香艳无比的插图,却绝不是为了香艳和吸睛而存在,而只有将图画与秘术里这些文字结合起来,才会真正理解这秘术具体的修习方法。
说的直白些,那男寡之所以能在守住处男之身的同时,还能让曾经嫁过的男人皆对他死心塌地、欲罢不能,便是因为他按照秘笈中的读心摄魂之术,对每个男人都施用了催眠般的障眼法。而在那障眼法中,每个男人的大脑,都会被赋予书中那些精彩的画面,更会以为自己便如同那些画中人一般,与这妖孽成就了好事,且成的,还都是生平他们想都想像不到,更从不曾有过的人间极乐。
古人云假凤虚凰,或便与其相类也。
看到这里,蓝田不由得暗暗给这本秘术的作者点了个赞。只能说,这门秘术开创之人的脑洞,实在是太大太牛了。
而在这第一节教授的秘术里,更在开篇处便有一个极其明显的提示。凡是修此秘术者,务必要从这刚刚入门的第一节开始修习,且从修习之日起,需七日一验,三五一检,整月一考。而这三考不能过关者,则说明不具慧根,与此术无缘,也便无需再向下修习。
蓝田看到这提示的光景,倒有些半信半疑。他并不是怀疑这秘术的功力,毕竟在二少爷房中那冰冷桌面上醒来的刹那,他便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如假包换地穿进了书里,那么这本书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自然会遵循原书中自来的设定。
他只是有些疑惑这书中第一节的修练环节,说白了,就是要七天一小考,半月一中考,学满一个月,再来个毕业考。
关键那所谓的检验方式,可不是像学生做卷子一样动动笔即可,而是要修习者,将习得的移情摄魂心法,真正用在某个男人的身上。
而修习者能不能通过考验,就要看被施用秘术后那个男人身上给出的表现。
对,男人。
一时间,蓝田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一张冰山般的冷脸。
这是自己能够轻易施法到他身上、并获得体验的男人吗?
门外忽然传来小厮春水的声音。
“二奶奶,二爷要的新被褥送来了,不知要不要等爷回来再铺放起来?还有...还有听别的下人说,咱们院里孔武的媳妇她......”
听到春水后面这几个字的光景,蓝田的脸色瞬间变成了一抹白,他甚至不及等春水说完,便抓着书册冲到了厅里。
“孔武的媳妇怎么了?”
春水向来稚弱却红润的小脸此刻竟和蓝田一样的惨白。
“二奶奶,他们说那孔武媳妇淹死在一眼水井里,已被人捞了上来,刚才咱们回来时,他们都跑去看的就是这个,所以院子里才没人伺候...”
蓝田没太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脑袋里只记住了那个哑巴媳妇淹死在井里的话,这结果和他方才莫名其妙的猜测竟然离奇一致,不由得让他心中有了些怯意。
“而且他们说更奇的是,那哑巴的媳妇不知为何,竟是死在大少爷西院的井里头...”
蓝田用力咬住了下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乱跳,却终是强装镇定,朝春水道:
“你这小小年纪的,倒要少说少看这些不吉利的事儿才好,你二爷今儿个在我娘家宅子跌了跤,腰背上正吃着痛,这会子你既闲着,不如便去他身边留神伺候着,倒还便宜些。”
春水终是年幼,虽然前面也曾听家里下人说过这二奶奶的种种不好,可是接触起来,倒不太懂那些大人说的什么风流妖艳,只觉这二奶奶既生得干净好看,性格上也大大方方,更没见摆什么主子奶奶的谱,因此听他如此说,忙向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道:
“二奶奶不知道,我家爷虽然素常都冷着脸,但对我这小孩子,算是宽厚的,饶是这样,我这工夫可也不敢去碰二爷的霉头。”
蓝田听他小小年纪却极老成的话语,不由得伸手轻轻拍了拍春水的脑门,笑道:“你方才不是说人跳的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井,怎么却好端端怕上了你自家二爷。”
他这会儿穿着一身雪白的真丝中衣,轻柔如梦,倒愈发衬出他乌黑的头发和明亮的眼,春水在一旁看着他,竟似乎看得呆了,搔了搔头,又压低了声音道:
“二奶奶不怕告诉你,我方才借着去取那新被褥,半路上也想偷跑到大少爷的院子里看热闹,谁知刚摸进院门,却见二爷和几个管家爷们儿早已经到了,我说句实话,服侍了爷一年多,就没看过他今天那么黑的脸,听人说,好像他要捆了那哑巴问话,大少爷却死活拦着不肯,兄弟俩僵持不下,竟没有人敢上去相劝,那场面,还不算是霉头吗?奶奶你想我是做什么吃的,还不赶紧借了两条腿溜啊!”
蓝田原没有想到,这十余岁的少年不仅少年老成,还透着各种伶俐,想来在这样人口众多的豪门大宅,要想出人头地,混成主子的心腹,多占些好处,若没有些心机口齿,原也是极难的。
可是这些倒也罢了,他眼下心中,倒更关心那大少爷与孔武的有关情状。
因为自己那日在孔武门外,听到他女人何碧玉各种抱怨的话语中,最让人惊讶的,便是她嘲讽自家男人时不时弄湿了□□的原因,大约便是去到西院给大少爷当了马骑又当狗舔。
当时听在耳中,只感觉这话确实是太劲爆,也太诡异了些。
也因此,当自己听说后宅有人意外身亡时,才会莫名便想到了她。
春水歪着头又怔怔看了蓝田半响,忽然间又开了口。
“二奶奶,以前你没到祁家的时候,我们做下人的,总说咱们家男人里最英俊阳刚的便是二爷,最特别又最神秘的,却是大爷,甚至还有府里的老人儿说,大爷生得比女人还要漂亮,只是他成日家都带着面纱,也看不清脸面。要依我看呢,二奶奶你穿这一身白衣的时候,倒和大爷的身形很是相像,只不过我觉着,你比他更好看了几分!”
听到春水虽然老成却难免孩子气的话,蓝田笑了笑,心中却有些纳罕,原来那位因病极少出户的大少爷,却原来是位有名的美人。
他记得书中提到大少爷的时候,作者虽用笔不多,却总是莫名透着一股子隐隐的神秘感。
大约是有很多情节要在后面揭开,所以描写到西院宅子的时候,大多是点到为止。
不过和大少爷有关的描写中,有一点蓝田倒记得十分清楚,便是作者常常会描写到一只精美的玉鞋。
那鞋不足三寸,雕得却极是精巧,宛若金莲。
作者更反复强调,只说这鞋似乎并不仅仅是手上的那把玩之物,倒像是有人当真用来穿的一样。
虽是三寸金莲,踩在脸上,也会很痛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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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十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