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晚这边搀扶着闻如絮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便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衣裳,差点没将闻如絮的魂吓飞——
他以为她又想用那夫妻之事折磨于他!
这可真让窦晚哭笑不得,骚话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放心罢,即便这田耕不坏,可为妻还心疼牛呢!”
“田?牛?”闻如絮疑惑地看着她!
她这张臭嘴,“咳咳,这……就是我没旁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身子是否还好?”
“可这同牛与田又有何关系?”闻如絮纯洁而疑惑地盯着她,眼底的求知欲十分明显!
大哥,你不要这么好学好吗,窦晚压力山大,“这……”
闻如絮见她满脸尴尬之色,又将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前后思考了一番,瞬时懂了什么一般,整张脸都红了!
“我……娘子,我去看看咱家的鸡!”
“欸?”窦晚见他踉踉跄跄的背影,心里的恶劣因子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连忙追了上去,很没品地笑了,“耶~相公,这所谓田便是指为妻,那牛便是你咯,这原话……”
“咳咳,娘子,你看那鸡!”
噗!窦晚憋笑憋到双肩抖动,“相公,这句话可是有着大学问的,《中庸》亦说过要博学之……”
“娘子,我们的种子还未有着落!”
“……”窦晚脸色笑容一僵,她怎么忘了这茬!
“娘子?”闻如絮见她突然撸起袖子便往鸡圈里头跨,只是因身子太过庞大笨重而如何也翻不过那鸡圈篱笆!
“我得抓只鸡去村长家一趟!”窦晚头都没抬一下地回了句,便继续跟那鸡圈篱笆奋斗!
闻如絮目光流转,“娘子是想用这公鸡跟村长换种子?”
“虽说今日村民们对我有了几分改观,不过这换东西还得去找村长!”本来是想坑二舅母的,可没成想这儿的人突然觉醒了…
唉,亏她还为自己能提前得知一切情况而沾沾自喜,果然不能太依靠金手指,否则就得失效!
看来日后在这个世界,自己得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才成,毕竟现实社会的多细节跟规则是书难以完全描写的,而角色一旦有了生命亦是难控的!
“欸,相公你推我一把,身子太重翻不过来!”
闻如絮看着她显得十分艰难而又滑稽的动作,哭笑不得,“我明白娘子的用心良苦,可你为何不直接从旁边的门进去?”
窦晚:……
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鸡圈门,又扭头看了看闻如絮,意外地瞧见他眼底的戏谑之色!
窦晚惊讶地挣大了眼,难道自己一不小心开发了他的腹黑属性?
闻如絮似乎也察觉到不妥,清咳了两声,犹豫地朝她伸出手去,“下来罢,别摔着了!”
他偏过去头,正好露出泛红的右耳朵。
窦晚眼睛一亮,一手搭上他瘦骨嶙峋的手,一手摸上他的耳朵!
闻如絮身体猛地一僵,浑身鸡皮疙瘩发了起来!
手下那滚烫棉软的触感让窦晚兴奋地挣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捏了捏!
闻如絮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却忘记自己一只手正被她拉着,只听一声惊呼,一庞大的身子在他瞳孔里急剧地放大!
“砰!”骨头撞击在地的声音与闷哼声同时响起!
窦晚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急急去扶他,“相公,你还好吗?!”
“嗯……”闻如絮疼得脸色发白,只觉得浑身尤其是右手的骨头都快要断了,“无、碍……”
听着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两字,又见他满头冷汗直流,窦晚心止不住地抖,眼也红了!
“你……你又何必管我,我从前明明变着法地折磨你!”窦晚心口堵得难受,却又不敢随意动他!
方才那种情况他完全可避让全部的她都压他身上!
“但……你、你如今改过了,不、不是吗?”
一句断续气虚的话语却如同有千斤重一般压在了窦晚心上,她只觉一颗心皆揪了起来!
“你能起来了么?”窦晚仰头逼回眼泪。
闻如絮艰难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动作慢慢起来,不小心牵扯到右手,那骨裂般疼痛让他差点晕过去!
窦晚看见他整只手都吊在身侧,显然像是脱臼了,急得满头大汗,“相公,我先扶你进屋!”
闻如絮白着脸点了点头,窦晚扶着他在床边坐下,又迅速找来几根木棍给他固定了下,好在她有个学医的妹妹,经常教她些发生生活意外时的应急措施!
“相公你先歇息会儿,我这便去找村头的药郎中过来!”
闻如絮瞌着眼点了点头,疼痛让他有些许意识模糊!
窦晚抿了抿嘴,转身出门抓了只鸡便朝村头跑去,原书作者为了凑字数,将窦家村的具体实物写得一清二楚,倒是方便了不少!
窦家村全村400多户人家,整个村被山跟田土包围着,整体人家分布呈长方形,是以从村头到村尾差不多一公里路远!
窦晚家位于村中间又加之她本身的体重负担,赶到村头也花了足足一刻钟!
好在老天帮忙,终是赶在老郎中上山采药前到了他家门口,这老郎中快60岁了,姓窦名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郎中。
他胡子头发皆白了,穿着短打粗布麻衣,背着一篓子,右手抓着一把小药锄,正准备出门便见窦晚抱着一只大公鸡靠着他家门口喘着气!
“絮哥儿的媳妇儿?”老郎中一见是她,迈出的步子便忙往里一收,同时抬手关门,这妮子可不是个好的!
窦晚连忙伸手顶住那门,“欸欸欸,药爷爷,莫要关门莫要关门,今日晚儿是诚心来请您诊治我家相公的!”
“你?你不折磨死你家相公便不错了,怎有可能请我为他治病!”老郎中向来一心治病救人、采药练医,还不清楚今日发生的事儿!
说罢,他手上又是狠狠一推门。
“等等!”窦晚心一横,浑身全压在那门上狠狠一使劲,老郎中经不起那劲,手一松,门便开了一个大缝!
窦晚抓准了机会撞开木板门冲了进去,噗通一声跪下,高举着大公鸡对着老郎中!
“药爷爷,我知道我从前做了许多猪狗不如的错事儿,我亦知道您一时难以相信我,但我相公的手许是骨折了,还请您看在他从前对众人无比照顾的份上,就跟我走一趟吧!”
窦晚急得无与伦次,“请您务必同我走一趟,事后您打我骂我,我皆不会吭一声,只求您救救相公!”
老郎中听她说到最后声音亦含了几分哽咽,又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大红鸡冠,犹豫片刻后,还是没答应。
他可记得有一回,她来找他给絮哥儿看病,结果坏心眼地将药换成了巴豆,差点害死絮哥儿!
他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对自己的枕边人皆能下得去那般狠手!
窦晚苦笑,噗通一声重重跪下,举起两根手指一字一句道,“今日我窦晚若有半句虚言或有害相公之心,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郎中不可置信地缩了缩眼,难道絮哥儿当真如她所说伤了手?
窦晚快要哭了,“爷爷……”
老郎中回过神来,放下背篓,转身取过墙上的药箱,对她道,“这鸡你带回去给絮哥儿补身子!”
窦晚一喜,抱起鸡连连应声,“谢谢爷爷!”
她现在确实需要这鸡,所以她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地拒绝他!
注:“博学之”出自《中庸?第二十章》中关于治学的名句,全句: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相传作者是孔子后裔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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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毒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