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岁岁醒来后,噔噔噔迈着小步伐就往堂屋走。
然后扶着墙,安安静静看着妈妈在弹奏。
音乐停下来后,许期第一个发现站在角落的岁岁。
她立即招手:“醒啦,过来让姨姨抱抱。”
岁岁听话的噔噔噔朝许期走去,坐在许期怀里后,岁岁凑过去甜甜的给了许期一个吻。
“哦呦,咱岁岁真棒。”许期也给了岁岁一个吻,“想弹吗?”
许期指了指堂屋里的乐器,岁岁盯着她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小脑袋,“想~”
许期将岁岁放下地,拍拍她的小屁股:“去吧,看你喜欢哪个。”
这时候,林也也站起来走到许期身边,两人跟在岁岁身后,看她这摸摸那碰碰,最后选择了刚才林也弹过的竖琴。
她用小肚子撑在椅子边缘,爬上去学着林也的样子有模有样拿着小手指刮琴弦。她才十一个月大点的婴儿,哪里能弹出正确的音律,不过随便刮了几个音,玩的开心。
岁岁见刮琴弦能发出声音,立刻兴奋了,手下不停的弹,脑袋转过来看着许期和林也,嘴里发出“咚咚咚”声音,好不快活。
之后,林也又带着她尝试了其他乐器,最后发现岁岁最喜欢的还是竖琴。
“喜欢吗?
“欢欢。”
“那要不要学。”林也是真起了这个心思,十一个月大的婴儿虽然也教不了什么,但可以从现在开始熏陶啊,一岁半的时候就可以学了。
反正学一门艺术不是坏事,还能陶冶情操,培养美感。
但就在林也问完要不要学后,小朋友看了她好几眼,小手指不自觉扣脑门,这让林也看的格外好笑。
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句——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林也失笑,知道她是不理解是啥意思了,“学啊,就是每天都可以玩这个大家伙。”说完林也还用手在竖琴上比划比划。
岁岁看懂了,重重点点头:“嗯。”
“好,那从今天开始就一起跟着妈妈练。”
从此,林也和许期排练时,旁边总是坐着个小学徒,有时候叼着山楂棒,有时候捏着米粉手指饼干。
有时候,孟梁崮回来,还能看着她一手抱着奶瓶,另一只手在弹竖琴。
“那竖琴比她人还高。”孟梁崮边把袖往上挽,边走过来小声和林也嘀咕,在顺手拿起相机拍了张照片。
照片上还没竖琴一半高的小娃娃穿着可爱钩针毛衣,嘴里还吮吸着奶瓶,一手放在琴弦上,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到时候洗出来寄给爸妈看。”明年一月份,岁岁过周岁,孟文勤和梁秋棠也来不了,孟文勤是家化厂厂长,从新北市到夏城一来一回得耽误几天功夫,所以就不来了。
岁岁呢,太小也不能舟车劳顿的,所以,双方一致认为,还是等到岁岁三岁后再回新北市。
林也对此乐见其成,实话说她到现在都还没做好准备去见他的家人,虽然梁秋棠女士对她很不错,但可能林也没有过和母亲相处的经历,所以更多的是忧心。
“行,多拍几张。”林也听说要拍照片给老人家看,非常展赞同,“到时候把岁岁一到一周岁的照片多洗几张,给爸妈寄一套,我们在顺便拍张全家福,也一并邮寄过去。”
两人嘀嘀咕咕讨论着,另一边的岁岁突然弹出一串颇有规律的音调。
不懂音律的孟梁崮立即兴奋起来,“咱闺女是不是有音乐天赋,你听刚才那一段。”
林也也笑了,“估计是不小心弹出的。”
果然,弹完那句后,饶是孟梁崮等的再久,岁岁小朋友也再也没弹出过类似的音律了。
……
1973年12月20号,夏城夜间下了一场大雪。
林也醒来后,难的看见孟梁崮在里屋,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小洋钟。
九点。
这个时间看到孟梁崮还在睡,林也是不可思议的,她推了推身边人:“你今天怎么不起那么早了。”
孟梁崮坐起来靠着床头,嗓音还带着刚眯醒的沙哑感:“外面下雪了。”
“真的。”林也一个激动掀开被子,然后被外面的温度冻到了,急急重新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脑袋。
“我现在信了。”
孟梁崮看着娇小的女人躺进被子里,露出一双鹿眼看着她,他的女儿躺在距离他最近的小床上,此刻正酣睡,脸上泛着丝红晕。
窗外大雪纷飞,落在屋顶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屋内一左一右是他最爱的人。
孟梁崮的心被这雪天熨贴的就温暖入春。
见林也不耐冻,孟梁崮翻身下床时,还将她的被边压了压,然后去她拿棉袄,放了热水。
今天他照往常的时间床,烧了热水温着就是为了防止等下起床没热水洗漱。
由于热水是提前温着的,孟梁崮速度很快,就叫人去洗漱累了。
等林也洗漱完,孟梁崮给她端了碗红糖鸡蛋水,“大雪天喝这个暖。”
说着孟梁崮也端起自己的那碗,两人窝在里屋的桌子旁,享用还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
林也想看雪景,索性就把窗帘拉开了。刚拉开,林也眼中迅速映入一片银装素裹。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树木穿上了我银大衣。
“好有意境。”林也手指微动,写生的心蠢蠢欲动。
夫妻两沉浸在观雪中,一身“哇”的小奶音打断了林也的构思。
两人回头看过去,岁岁坐在小床上,拥着她的小被子,看着外面白色的世界,新奇不已。
林也看她满脸惊奇的样子,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亲吻她额头:“早上好,岁岁。”
岁岁也有样学样,“早上好,爸爸妈妈。”
孟梁崮被女儿问候的心里一阵舒坦,笑的像朵花,“来来,过来看雪了。”
林也把孩子递给她,自己去给孩子拿温水漱口,又抹了下脸,才去给人泡奶粉。
岁岁在她爸爸的科普下,已经懂这个东西叫雪了。
“妈妈快快,呼啦哗啦,大雪。”岁岁扭头指着窗外说道。
像是印证她说的呼啦呼啦,窗外的雪开始大了起来,漫天飞舞。
岁岁看的入迷,连奶瓶都没接过,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还时不时把两只小手手拍在一起,“哇哇哇。”
林也和孟梁崮分立在岁岁两边,两人见小孩兴奋到鼓手手,默契的看了眼对方,透过彼此的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孺慕的样子。
相视一笑后,夫妻俩心有灵犀的分别凑近岁岁的脸蛋,在上面印了一个吻。
热热的鼻息喷洒在岁岁嘟嘟的脸蛋上,她似乎觉得痒,笑着缩了缩脑袋往爸爸妈妈身后倒去。
随后落入爸爸宽宽的怀抱里,孟梁崮顺势把人抱起来,让岁岁骑自己脖子上。
“哦豁,起飞。”孟梁崮抓住她的胳膊,转圈圈。
这动作看的林也心惊肉跳,赶忙提醒道,“慢点。”
闻言孟梁崮回头,“妈妈要不要一起来。”
林也都还没说话,坐在孟梁崮肩头的岁岁抱着爸爸的头,软软的说道:“一,起。”
“行不行啊,妈妈。”孟梁崮一双深情眼含笑的看着她。
“可以吧。”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就抱把岁岁交给她,待她把岁岁抱在怀里后,孟梁崮将林也大横抱起。
双脚离开地面的时候,林也小小惊呼出声。
“别怕。”林也的耳边就是他的胸膛,因着说话声震动,震的林也耳朵根麻麻的,林也也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感受到环抱住她身体的那条手臂有多炽热,硬朗。
林也抬头看了他一眼,从她的角度看,男人的下颔线条优越,就算是这个死亡角度,这张还还是那么好看。
她的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以前粉丝她们的话,好伟大的一张脸。
对,现在林也看孟梁崮就是一张好伟大的脸。
大雪这天,屋外大雪纷纷起舞,屋内一家三口起舞。
……
下午时间,雪势慢慢变小,孟梁崮穿上军大衣,带上手套出去堆雪人给岁岁看。此刻的岁岁正和林也坐在堂屋,烧着煤炭,透过门口画落满雪的世界。
说是岁岁和林也一起画,实际上是林也画,岁岁充当气氛组。
看着孟梁崮走进雪里,岁岁小朋友急了,拉着林也的手一个劲说着:“爸爸,爸爸”
“没事哒,岁岁不怕,爸爸去给我们堆雪人了。”林也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而后撇开眼去外面裹着军大衣的男人。
漫天的白色中,他是唯一一抹绿,点缀在白茫茫中,林也看着站在雪中丝毫不因军大衣而颜大打折扣的男人,第一回产生了羡慕。
这男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比例都太优越了,毫不费力就撑起了厚重的军大衣。
孟梁崮朝屋内的两人挥手,林也带着女儿看过去,岁岁见到爸爸笑着招手,立刻再次拍手手。
很快,孟梁崮堆了三个手拉手的雪人,两个大雪人中间牵着一个矮墩墩的小雪人。每个雪人都有一根胡萝卜做的红鼻子。
孟梁崮和雪人站一起,再次向母女两招手,林也见状抓起岁岁的手,一笔一划的将孟梁崮和胡萝卜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画在了纸上。
画完后,岁岁指着画中的三个雪人问道,“什么,”
“雪人。”
与林也一道响起的还有男人的一句,“小雪人的一家,和岁岁一样。”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