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斯明又无语又想笑。
这能怪他?
还不是那小孩儿他教了不知道多少遍哥哥都没学会,刚抖了个机灵让她喊叔叔,结果竟然一遍就会!
这是什么,这分明是在欺负他!
辽斯明莫名有种被恶人先告状了的憋屈感。而最重要的是旁边这货竟然还有脸笑,显着他了?要不是他提了那茬,他能干出这种没过脑子的事儿,还喜得那小孩儿第一声人话,没被叶楠姐拉进吃烤串儿黑名单就挺不错了,结果呢,本来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给他闹了这么一出,玩他呢?
辽斯明扯着嘴角笑,笑得冷冷的,笑得人后脖颈犯凉:“她是没我联系方式,非要让你转告我?”
刘冰笑着笑着笑尬了,后脑勺有点冷,缩着脖子咳咳两声,装起来没事儿人。
“哥你又忘了?当时楠姐其实先要你微信来着,但你没给。”后面两个字被刘冰吃进了嘴里,说出来就剩下嗡嗡声。
得了,他活该。
不对,他命不好。
辽斯明怪不了谁,只能认,转手从口袋掏出手机。
“把楠姐推给我,我自己解释。”
刘冰“好嘞”一声,麻溜给推了过去,辽斯明手机嗡嗡一响,转手添加通讯录,备注打了楠姐,申请他琢磨了会儿,觉得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了,就三个字,辽斯明。
加完微信,辽斯明把刘冰从地上拽起来往出走,一路上辽斯明喜提多人注目礼,跟看猴似的从他进入他们视线看到他走出他们视线,隔着老远都能察觉到他们还未收回的眼神。
辽斯明记起来叶楠给他的东西,打开一看有药膏有口罩,啧,真贴心,他拿了个黑色口罩一戴,果然,后面一路盯他的人至少少了一半,剩下的那些尚可接受。
辽斯明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申请微信时应该喊一声楠姐的。
刘冰跟在后面,不多时手上多了一杯奶茶,还冷不丁往辽斯明手上也塞了一杯,见他心情似乎更好了,深觉这人还挺好哄。
得了刘冰投喂一杯奶茶,辽斯明刚才那气性早就过了,问他:“你一会儿准备去做什么?”
刘冰咬碎了珍珠说:“回家,睡觉。”
“哦。”
听这语气,是不想回家睡觉?刘冰经过刚才吃烤串和叫叔叔事件后,胆子肥了,也没之前的拘谨,有话就问,遂说:“哥不回家了?是又想去打游戏?”
“我经常打游戏?”
“对啊,学校旁边的那个网咖,你可是那儿的常客,还为了打游戏特意包了个小包间,听说还不小呢。”
辽斯明拿着奶茶,喝不了,因为他戴着口罩。
刘冰没听见辽斯明再问,就无聊四处瞅,瞅来瞅去,最终又落回到辽斯明身上。
这人在这种时候的气质很怪,走在喧闹的育华后街,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烟火气儿,就他像身上披着隔离层一样阻隔开所有的人味儿,一个人捂着也不怕捂自闭了。
刘冰猜,可能是今天和他爸又是吵架又是挨揍吧,换谁都能自闭,正常得很,他以前也经常被他爸揍,因为经常惹他妈生气,不过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刘冰现在没有爸也没有妈,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这么说起来,他也挺自闭的。
左右都挺难,个人有个人的难法。
但刘冰一向活得挺透,或许正是因为年少失怙失恃,别人倒霉要着也就一个,他一着着两个,倒霉运儿都在那个时候用光了,所以这几年跟着辽斯明没受什么苦,当然,这里不包括学习的苦。
这么一想,刘冰突然觉得辽斯明的自闭稍稍有点过,难道还有什么比父母双亡还惨的吗?
“你在想什么?”
辽斯明突然冒出一句话,刘冰吓死了,珍珠咕噜一下从嗓子窜了进去,紧跟着的就是一阵咳天咳地,刘冰差点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时,黑珍珠从嘴里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圈。
这回真死里逃生,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哼哧哼哧喘气,看起像是想嚎出来但介意人多丢脸,小声逼逼道:“我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差点,差一点!”
辽斯明笑了,没跟他说其他废话:“你还回家吗,不回家的话带你去打游戏。”
刘冰还想哭一会儿,一听打游戏,就浅浅犹豫了一秒,立刻答应。
两人扭进了育华正门对面偏个两百米的一处商务城,爬上三楼。
辽斯明都不用找,那网咖就端在楼梯口出来正前方几十米。
辽斯明不愧是这网咖的常客,一进去就受到了老板的招呼。
他也不见外,跟那常客一样作态悠哉悠哉霍霍进了包间,房间也没很大,至多十五平方米就顶死了,里面两台电脑一张床再加一个小衣柜,床边摞着一箱红牛一箱老坛酸菜,其他没东西了。
老板给开了电脑就退出去,辽斯明打开衣柜随便拉出件外套,刘冰一转头就看到辽斯明光着上身套衣服,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我还在这儿呢?”
辽斯明无所谓的声音传来:“我又没脱裤子。”
行吧,你说得对。
结果下一秒辽斯明就看了看裤子,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裤子。
刘冰一瞧,二话没说出了门,他手上还提着喝完的奶茶,从网吧包间区出来找垃圾桶,绕了半天没找到,不得不去前台问问。
到了门口,刚才的老板已经不见,就剩一个趴在前台睡觉的,刘冰本来想走,但又一想来都来了,总不能自己走回去又闷头找吧,就暗自说了句哥们对不住,过来打扰人睡觉。
“嘿,兄弟,问你个事儿。”
叫不醒?
刘冰又尝试叫了两声,没用,他突然就想到新闻上常说的年轻人网咖猝死事件,凉意涌上心头,赶紧抓了那人头发往后扯,结果半道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手腕。
这死人温度让刘冰一动不敢动,只能等着睡觉的人一点点抬起头。
刘冰看到那张脸,顿时瞪大了眼睛:“操,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起初眯着眼睛,听到有人说话,似乎还认识他才睁开了眼,阴沉沉的视线扫在刘冰的脸,冻得他脸上差点结了层霜。
这人脸上还有伤,但衣服显然已经换过,干干净净,没有早上的泥巴和血腥味儿。
他似乎没认出刘冰,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谁?”
就是这幅样子。
就是这幅牛逼样儿。
不然怎么会这么招人打?
刘冰手腕传来刺痛感,眼前的人已经清醒过来,阴鸷的笑里带着视人如草芥的蔑然,他又启开唇,尖牙漏了出来,莫名惹人瘆得慌,他问:“你到底是谁?认识我?”
许是被他瞧不起人的目光刺激到,也许是手腕上逐渐加重的痛感,刘冰直接喊了一句“我是谁我是你爹!”然后将奶茶瓶子丢他脸上,趁着功夫甩开他的手,“呸”了声,马不停蹄跑了。
那人一路看着他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视线,把头顶掉下的奶茶杯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抽出几张纸擦了头上被溅到的奶茶。
他边擦边念叨着,还阴恻恻地低笑:“我记住你了,我记住你了,怎么办。”
“说什么呢?什么记住了?”
有人来到了他身边,他立刻停止了话,抬头看到来人,先喊了声“方哥。”
方哥正是网咖的老板,方平。
“嗯,刚才怎么了,你……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没事儿,不小心沾了点水。”他笑得无所谓。
空气中还带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方平闻了闻,觉察出不对:“这好像不是……”
“方老板,开了座。”
“哦……哦哦行,小时,那你先去休息,等到了十点我们再换班。”方平被来上网的客人打了个岔,没心思再问这些,纪逢时乐得没人问,应了,往包厢那儿走。
网吧老板的休息区在最开头一间包厢,纪逢时走两步路就能到,但他没停,继续往后面走。
他走来走去,在每个包厢门口都停了几秒,走到最后又重头来,最后停在一个包厢前。
纪逢时盯了眼包厢门牌,眯了眯眼,他说呢,这间包厢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个人。
他笑了。
笑得像裂开了嘴的伥鬼。
不过就一瞬间,他突然收了笑,阴着脸伸出手握住门把,在即将开门之际又突兀地松开,紧跟着狂退几步。
纪逢时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表情开始逸出懊悔的情绪,紧接着用手猛砸脑袋,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摸上了墙壁,猝不及防间发狠撞了上去,一下又一下,恍惚让人觉得他没有痛感,可那深红而沉重的血液已然一股一股趴在了他脸上,仿佛以血为媒的诅咒,以身躯为载体在进行一场无人知晓的祭祀。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逢时染了血的脑袋动了动,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冲到了厕所,他清洗着手上的和脸上的血液,在有人进入卫生间时迅速低下头,将洗手池边的血液一点点抹掉,然后清洗干净手指。
他用余光扫到那人已经站在小便池边办事,才抬头看了眼镜子,视线落在他白色内搭上的血,往衣服里侧塞了塞,然后离开。
他走得很快,似乎在追赶什么,来到刚才炸开血液的墙角蹲下来,用黑色外衣快速擦干净残留的血渍。
做完,纪逢时站起来,看着指尖又染上了血,一点一点抹在衣服袖口,幽幽转身,视线一抬,包厢的门牌落在了他的眼底。
——「瞳话」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没用多久便立刻走过去拿下吸在门侧的门牌,转了一圈,走到最后一间包厢拿下门牌,把之前的门牌换上去,躲在上完厕所甩着湿手出来的人后面,将手里的「逆行」放在之前的包厢。
做完这些,纪逢时疲惫异常,他摸到额头上已然再次湿润,捂着伤口回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刚一关上,「逆行」包厢的门打开,一个人探头出来,贼眉鼠眼地瞄,瞄了一圈,没看见什么然后“嗖”得缩进去,啪得关上门。
刘冰“啪嗒”将门一锁,凑到辽斯明跟前问:“哥,你刚刚真得看见有人站在门口?”
“我不骗人。”
“那该不会是……”
辽斯明看过来,两人一对视,眼里皆是复杂情绪。
辽斯明见刘冰过于紧张,安慰道:“别紧张,他目前应该不会做什么?”
“什么意思?”刘冰一转电竞椅坐上去,滑到辽斯明跟前,皱着眉问:“哥,你的意思是他难道会对我们做什么?”
辽斯明抬起眼皮,滑动鼠标随便点了个游戏登进去,等更新的时候,他才转头搭理了刘冰一下:“你怕什么,揍了人的是我,他最应该找的人也是我,再说之前你都不怕,现在怕什么?”
“之前是人多,刚才我一个人的时候,明哥,你不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下一刻能站起来杀了我!”
“那就躲远点。”
“对,对对,说得对,哥,你要不和我一样躲远点,我觉得,现在你可能应付不了……”
辽斯明冷不丁注视上刘冰,刘冰讲着讲着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嘴巴闭上了。
“哥,我不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辽斯明打断了刘冰继续说什么:“我只是不想应付,而不是不能应付。”
“黑子,人可能一时间会因为某些生活际遇而产生巨大变化,但他骨子里跟着的东西永远不会变,只是缺乏唤醒的时机而已。”
辽斯明说这些话时,刘冰面色僵硬了一下,他突然又想起来辽斯明之前的样子。
辽斯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发起疯来没人拦得住,也没人敢拦。因为他爸爸辽正修是富甲一方的辽氏集团老总,而他又是辽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就算读不好书回家继承了家业,几年之后回来还是条好汉。所以谁会那么想不通去惹这种富家子弟的麻烦呢?自然是能捧着就捧着。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辽正修,他这一个人就足以让凛江市的所有人对辽斯明敬而远之,因为有其父必有其子。
事实证明也的确是这样。
辽斯明害过挺多人。
不过对刘冰来说,除了一些证据摆明了的,大多数消息他也只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而且人有时候不能想得太多,想太多了烦得要死,死得更快,把握住当下走一步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刘冰如是想。
辽斯明在说完那句话后撑开挎在脖颈的耳机戴上,隔绝外界一切声音,包括刘冰。
他打游戏的手法是以前积累上来的,之前朋友很多,其中不乏有网瘾戒不掉的那类,辽斯明被带着当过一段时间网瘾少年,后来因为严重影响他睡觉,特意戒了戒,就没有之前那股子一玩就昏天黑地的架势,成了适当时候释放压力的消遣工具。
游戏不经常打手会生,何况辽斯明这种看似在打游戏实则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敷衍货。
遂一旁暗暗观战刘冰眼睁睁看着他被杀了N次,好几次还是一上场就被对方秒成盒,只能重新开局。刘冰以为辽斯明估计气得够呛,本来不想这么来,但又忍不住,视线似有若无往他脸上飘,就见辽斯明再次被人秒成盒之后心平气和地重开了一局,然后没多久又挂了,反复几次,倒是刘冰心态先崩了!
他一个看人打游戏的都心态崩掉了,结果打游戏的人还镇定自若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像话吗?
这不像话!
实在看不下去,刘冰滑溜到电脑前也点开了这个游戏。
等更新时,他戳了戳辽斯明的胳膊。
“哥,我们打双排吧,你别自动匹配了,我们一起。”
再让他这么打下去,离举报就不远了,虽然,刘冰觉得辽斯明已经能被举报个百八十遍。
辽斯明拿开一边耳机听他说,完了暼了他一眼,然后打开战绩转了电脑朝他那边,上面清一色的单排。
靠!单排!
敢情他看了半天游戏看了个寂寞,没看左上角的队伍。
刘冰吐槽自己,吐槽完有点庆幸。
幸好,他还以为辽斯明疯了,不过看他从王牌掉到了铂金,略微心疼。
“哥,等我带你起飞。”海口夸下,刘冰斗志满满开启游戏。
从战斗鸡,到菜鸟鸡,刘冰陷入了某种沉默。
他对自己提出灵魂拷问:
为毛把把胜利,他却不开心呢?
为毛?这是为毛??
反正他们两个总有一个要隐藏实力,那人不是他就是明哥,刘冰叹了口气,他以为这根本没什么悬念,谁知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信誓旦旦,都快牛逼到天上去了,结果到头来被虐得体无完肤,从头到尾跟在大佬屁股后头苟分,何其屈辱!
都是套路。
都是大神的套路!
“又在想什么?”辽斯明瞧他一脸生无可恋,问道。
“想换脑子。”
辽斯明疑惑地暼了他一眼,退出刚赢的那把界面,来到开启游戏界面,他手指轻轻点在鼠标上,扭头问:“还玩吗,还玩的话再陪你来几把,不玩我就睡了。”
“困了?”刘冰生无可恋模式关闭,调整到对话模式。
他一看手机,还没到十点,这么早!
往常通宵打游戏的人突然跟他说玩游戏玩瞌睡了,这在他们这个年纪实在少见,刘冰高低都想给他磕个睡神的称号。
不过看他半耷拉着眼皮那幅将睡未睡的模样,看来是真困得想死,刘冰当即道:“不玩了不玩了,早睡早起身体好呗,哎,不过……哥我们怎么睡?”
辽斯明前面些话听了大概意思,到最后一句听进去了,目光随话音落在墙角唯一的一张床上,看了两眼,略微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在刘冰说话之前果断道:“我出去问问看还有没有床。”
毕竟两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挤在一米二宽的床上太有点放不开手脚,辽斯明不保证他睡觉时被挤到不会把人从床上踢下去。
想完,他觉得这事还挺严重,哪有比睡觉还要严重的事呢?至少目前这个最重要,所以他没犹豫,径直拧开门出去了。
刘冰那张嘴愣是话吞话,嘴皮儿动得快抽起来了也没机会说出来,不过后来他一想,说出来也没用,总不能真说什么让我们俩挤同一张床的话吧,其他他倒不怕,毕竟两个大男人有啥好害怕的,就是他睡相不好,怕打扰到辽斯明,刘冰含蓄得想。
他站在那儿当了会儿门神,忽然想起什么往门外冲,边冲边疯狂蹦两字词语:“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另一头,辽斯明垂着头走,精神状态不好,他一路上都是捏着太阳穴才走到前台边。
方平应该在玩植物大战僵尸,不断有收太阳放植物然后biubiubiu攻击步步逼近的僵尸的声音从电脑传来。
辽斯明手指敲了敲。
“方哥,还有包厢吗?”
“有有有。”方平嘴上说着,又收了一波太阳,在即将被僵尸啃掉的土豆前又放了颗土豆,才抬头问有什么要求。
他看到辽斯明的时候愣了一下,从他左脸黑紫的印记上扫过,要说的话半路哽了一下,两秒后才慢吞吞地张嘴,被辽斯明又给打断:“有床就行,没什么要求。”
话到这份上,方平没再问,麻利搜索后将包间卡放在了辽斯明手边。
“这,有床的就剩下最后一间包厢,名字叫「逆行」,200元一晚,给你打八折,也就160,咱们都这么熟了,不需要我带你吧。”
“不用,我自己去。”
辽斯明捡起来包间卡要走,方平突然开口叫住他:“小辽,我这里有点药膏。”
“不用了。”辽斯明才记起来他又忘了戴口罩。
他倒没太大情绪,遮住的原因是为了避免麻烦,不遮是为了减少麻烦,左右就是那样,反正伤情一时半会儿也退不了,总不能一直不拿脸对人吧。
“我有药,方哥你忙吧。”说着他转头走了。
方平盯着辽斯明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他以前有这么有礼貌?中邪了?
方平心里冒出了奇怪的念头,但他转头看到僵尸已经快吃到向日葵了,立刻呲个牙深吸一口气,啥都忘了,火速进入战斗进行补救。
辽斯明手里转着包厢卡,走着走着,快到他包厢门口时停了下来,鼻子动了动,眉头皱了皱。
刘冰就在这时嘴里嘀咕着一连串完了,风风火火冲了出来,一见了辽斯明顿时松了口气,他溜到辽斯明跟前,急切问:“明哥,你见到那小子了?”
辽斯明抽空对刘冰道:“没有。”然后蹲下来。
刘冰跟着蹲下来:“哥你说你,怎么能就这么冲出去呢?要是遇到那变态了怎么办?现在就咱们两个,真打起来都不知道谁打谁呢,我目测那货是个会打架的,之前咱们能把他按在地上打,就是因为人多,你看我今天一个人的时候,他抓着我腕子简直能把它捏断。”
说着刘冰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确有一道红痕,他似乎觉得丢脸,就展示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袖子里。
“扮猪吃老虎懂不懂,明哥,虽然你惹得人数也数不清,但那些都还好,对你大概率造不成什么威胁,但这个,我有预感,他心里指定想得什么不作人的事没有人知道呢,这才是最恐怖的!”
“你闻到了什么没。”
辽斯明听得有些烦。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最知道了,但他目前不想提这个,提多了头疼,所以趁机打了个岔。
刘冰说得得劲,被辽斯明岔开话题懵懵地“嗯”了个二声,然后反应过来朝四周一通狗嗅。
嗅了两个来回才道:“没啊,我闻不到。”
辽斯明抬头:“你闻不到?”
刘冰疑惑问:“你难道闻到了什么?”
辽斯明没回,低头看着暗色的墙壁,头也没抬道:“买包纸过来。”
刘冰不太懂辽斯明要干嘛,但也照做了,他拿着纸巾过来,辽斯明抽了一张,在刘冰不明所以的视线里按压在墙壁上。
刘冰以为是辽斯明疯了,结果在看到迅速湿透的纸巾时,才发觉应该是自己疯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纸巾变红了!
这里说明一下,攻比较特殊,其他穿越者都是完全占据原主身体,而攻不是,他们类似于共生,且原主对身体的掌控比攻要高一些,也就攻会受到选原主压制,这算是本文最大的虐点吧。
还有,受最近在郁闷,他属于那种二的时候超级二,郁闷的时候就不咋喜欢说话,得有人哄,哄着就又二起来了,但目前还没人哄他,刘冰在受心目中并没算作同类,顶多是他同这个世界刚搭上关系的一个媒介,当然后面会有所变化,毕竟咱们刘冰能伸能屈,是条汉子。
目前受抑郁的原因有很多,有一想到自己完美的形象居然和霸凌者勾上了边儿,就郁闷,想睡觉,其次是他那便宜爹和便宜妈让他郁闷,最后是他的悲惨结局。当然,最重要的是受之前在现实世界,后盾是亲人,受了伤害啥也不怕,所以他二货形象深入人心,一到这边成孤身一人还一身烂账,啥啥不行又啥啥不好,落差太多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当然,这货心理状态还成,目前就单纯懒得说懒得动,等和他妹相认之后就恢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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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相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