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经典的“喝醉走错房间”剧情。
原著女主秦筱星送完客后独自回房,误打误撞敲开霍熵的房门,这一晚,就是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男小三上位故事的开始。
虽然看小说和画漫画时感觉挺顺理成章的,但真正要实践……
秦天问系统:“霍熵住哪个房间来着?”
系统:“1926哦宿主~”
走出房门,她忽然想到,因为限制,漫画和小说都只描写到女主进错房间、与男主相认、深情对望,之后便切到窗外的夜景——
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详述,但是是显而易见的……
“喂系统,我不会要献身吧!?”
系统:“想什么呢宿主!咱可是绿色小说!脖子以下的剧情都不能发生哦!”
“所以......脖子以下的剧情都不用走!?”
“对的宿主~”
秦天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不过今晚,她和霍燃在房间里不也干了“脖子以下”的事儿?
咦,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系统:“哎呀宿主,那种羞羞的事不是我们的主线剧情啦,不过只要完成任务,其他的我们不管哦~”
什么羞羞的事!
电梯下到19层,秦天在静谧的走廊绕了半天,再三确认门牌后,总算到了1926门口。
原书里这都能误入?天大的缘分啊!
站在那扇棕黑色的门前,她看着液晶屏上的铃铛按键,吞咽了一下。
虽然她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但大晚上敲开陌生男人的房间这种事,实践起来还是有点心理障碍啊。
好!为了回到现实世界,豁出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按下门铃。
这是秦天渡过的最长的十五秒,走廊里静得针落可闻,厚厚的地毯像一块无尽延伸的桥,她站在中间,望着对岸的未知。
男主真的会从里头出来吗?
门开锁的前一秒,旁边房间里出来一个男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她全身僵住的时候,门锁清脆的声音打破安静。
室内温润的光照在她紧绷的脸上,抬头那刹那,房间里的男人彻底愣住了。
秦天被他看得微微发怔。
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
平整妥帖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五官生得极好,只看一眼就无法挪开视线,简单站在门口就让人能觉得气宇非凡,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是主角光环吗?
他薄唇微启,眼神中闪烁着惊讶和隐忍的刺痛。
秦天被他复杂的表情惊艳了一秒,这就是霸总三分高冷三分隐忍四分深情的饼状图表情?学到了。
见到他,她有种见到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毕竟每天都要对着数位板描摹他的脸,还怪亲切的!
她试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霍熵眉间微动,“你喝醉了?”
秦天点点头,又摇摇头,“没。”
喝醉的人是不会说自己醉了的,她感觉,自己的即兴演技正在飞速进步!
霍熵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贵气的敬酒服,黑发垂到腰间,脸上是精致的妆容,散发着明艳动人的气场,和多年前墓园雨天时很不同。
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了。
但那种心被微微牵扯的感觉仍然存在。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她遗忘,可婚礼上,看到她身着白纱站在霍燃身边,一种莫名的刺痛在心中蔓延。
“秦天。”叫她名字时,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很不真实。
秦天看着他身后的房间心想,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终于,他侧身。
秦天飞快地钻了进去。
套房里有股淡淡的冷杉香气。
身后“咔哒”一声,秦天敏锐地回头,霍熵关门走近。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英俊非凡的脸上,秦天的第一反应是,他和霍燃长得真不像。
看来,霍烨基因不强,生的小孩都像妈妈。
比起霍燃极度精致、冲击感十足的五官,他的线条更加柔和,眉形舒展。
见秦天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坐立不安的样子,霍熵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心中莫名一软,视线不自觉地弥留在她的唇上,“我给你倒杯水,坐吧。”
秦天走到沙发边,一边张望,一边坐下。
不知是不是紧张心理作祟,霍熵的房间有种极致静谧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沙发上移动一下,都会发出巨大噪音。
很快,他将盛着温水的杯子放在秦天面前。
剧情到这里,原女主已经脆弱地流下了一滴泪,问霍熵“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霍熵动情地看着她:“怎么可能。”
用指腹为她擦去眼角的泪后,他问,“那一晚,你为什么走了?”
女主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
上难度,哭戏!
趁霍熵绕到另一侧坐下的空隙,秦天猛地转过身,假装喝水,用手指从杯中蘸水,涂到眼睫根部,没流下来,于是又点了一点——
她回过头,那滴温温的水正好从脸上悄然划过,坠落在闪闪的裙摆上。
霍熵的心脏瞬间一紧。
她从没在他面前哭过,即使每次见面的场景总带着晦暗的色彩,她却永远是那其中的一抹亮色,平静又柔软。
虽然有着和霍燃相同的身世,她却和霍燃非常不同,没有攻击性地、坚定努力地活着,这也是最让霍熵动容的一点。
风雨中摇曳的小白花,让人想为她造一座温室,保护她的美好。
霍燃久久凝望着秦天脸上的泪痕,心中封存的柔情尽数涌出,忍不住伸出手——干燥的指腹从她的眼尾划过。
秦天僵了僵,等待着他问出那句台词......
他声音略带沙哑,“那晚,你为什么走了?”
那晚,是四年前秦东海生日当天。
他连哄带骗,邀请秦筱星参加派对,地点在A市中心最高层空中花园会所,这里是会员制,只接受少量预约,秦东海为了装逼拖了好几层关系才订到一个包间。
那晚,秦筱星被灌了很多酒,一个长得像狗熊的男人试图摸她的胸,被她下意识挡开,恶毒的嘲讽铺天盖地地袭来——“装什么呢?”、“一个biao子的女儿装什么白莲花?”、“李哥愿意赏脸是你的荣幸”......
那个叫李哥的男人早就觊觎秦筱星的美貌,这次特地让秦东海带她出来,想找机会上手。
秦筱星的头很晕,心跳很快,脸颊不自然地发烫,她很快察觉到自己的不对,用最后一丝理智提出要去厕所。
李哥和秦东海对视一眼,认为计划已经得逞。门外都是他们的人,她肯定逃不走,便让一个女生扶着她去。
走廊上,秦筱星强忍着难受,边走边寻找逃生方法,如果今晚逃不走,她就会在药物控制下落入李哥的手心。
那她宁愿去死。
这一晚,霍熵正好也在会所和朋友品酒,明天一早,他就要飞往美国深造。
他们在走廊擦肩而过,他没有侧目的习惯,而她在模糊的视线中隐约认出了他。
她抓住救命稻草般,转身、虚弱地叫了一声,“霍熵。”
霍熵身形一顿,回头一看,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一头黑发披在身后,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病态又娇弱。
她忍着不适和耻辱感,用嘴型求救。
“救我——”
扶着她的女生感觉到不对,赶紧用力拽了拽她的胳膊。
可来不及了,霍熵用眼神警告她,“放开,或者我让人报警。”
他从小就作为霍氏的继承人培养,语气冷下来时,有上位者天然的不怒自威。
女生心虚又紧张,刚想张口狡辩,余光瞟到走廊另一侧,几个凝视着自己的黑衣保镖。
她倒吸一口凉气,撒开秦筱星的手飞快跑了。
女孩纤细发烫的身体失去支柱,落进霍熵怀里。
他带她回到专属的vip室。
成年后,他经常来这里安静地喝酒,有时候和朋友,大多时候独自一人,比起家里,这里更让他感到自在和放松。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踏入这片私人领域。
她躺在黑色皮革沙发里,呼吸急促,像一只搁浅的人鱼,医生赶来之前,霍燃给她倒了杯冰水。
他以为她虚弱得握不住水杯,于是扶着她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喂进了一口水,没想到,一双温热的小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下一秒,唇角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
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撞进他心中。
他的心被涨得满满的,手不自觉地回握住她。
那晚他们都喝了很多酒......
医生在门口敲了三次门,没有回应便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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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回过神来,语调平平背台词道,“我留下的项链,你没看到?”
霍熵眼神微动,“什么项链?”
那晚,秦筱星清醒过来后,看到身边熟睡的霍熵,下意识地为自己的主动感到羞愧,想要快点消失,但开门前,一丝忽然浮现的不甘硬生生将她拽了回来——
霍熵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可能,但是......为什么有抓住幸福的机会,她要白白丢掉呢?
想着,她心一横,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放在熟睡的霍熵手边。
如果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心动,一定会想办法将妈妈送她的项链还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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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没见过你的项链......”霍熵说。
他记得那枚项链,在墓园里,她笑着从领口中抽出看起来有些廉价的银爱心坠子展示给他看,那是她妈妈留下唯一的遗物。
潮湿雨季,吊坠在手中微凉的触感,抬头就看到,她犹如雨中茉莉般纯净的笑。
原来,她并没有不告而别,反而是他,弄丢了她的项链,也弄丢了她......
秦天用余光瞟霍熵,有些拿不准现在是不是投怀送抱的正确时机。
男女主这对苦命鸳鸯也是有点倒霉,不过说实话也有点拧巴,爱要勇敢说出来!A市首富之子想要找到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吗?
这可能就是霸总的千层套路吧,只有失去了才开始火葬场!
秦天掐指一算,时间差不多了,顺势往霍熵怀里一倒——
身体向侧边歪去,可弯了四十五度还没碰到倚靠物.....直到她继续往下倒,倒倒倒,脸颊触到冰冷柔软的沙发坐垫,才意识到,沙发挺大,霍熵坐得离她没那么近......
她悔恨地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维持了几秒这个有些幽默的姿势。
霍熵见她缓缓倒在自己身旁,担忧道,“你还好吗?”
秦天手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嗯嗯,挺好的……”
空气安静了一秒,霍熵的手忽然贴在她的额头上,“我叫人送解酒汤上来。”
秦天下意识地摇头。
他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根根分明,两个人贴得太近,秦天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些,他不死心似的抬眼看她,“为什么嫁给霍燃?”
秦天被他问得一愣,心想,总不能告诉你,你们霸总就是要有火葬场才能追到妻,而霍燃只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
就在这时。系统音忽然响起,恭喜她通过了剧情:“宿主,当前剧情已完成!请继续努力哦~”
她“腾”地站起来,霍熵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等待着回答。
眼前的女人仓皇地看向门口,语无伦次,“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看着她逃窜的背影,霍熵站了起来,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将话说完,眼中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直到房门完全关闭,他才发掘自己全身紧绷,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怎么可能冷静呢?那个眼神湿漉漉、让他心弦颤动的女人,居然成了他的弟妹。
他盯着茶几上她喝了一口的玻璃杯,残忍地想——霍燃给不了她幸福。
要怎么样,才能把她夺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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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乘电梯回到顶楼套房,“呼”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又熬过了一个剧情。
管家为她推开厚重的双开门。
里头灯光昏暗,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侧对着她。
落地窗外,一束金色烟花忽然绽放在深蓝色的空中,瞬间的光亮划过男人精致的五官。
他朝她看来,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冰冷。
因为隔音极好,即使窗外的烟花格外灿烂,室内却是一片寂静。
霍燃冷不丁问,“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