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几天,闻熙带陆明月回了趟闻家老宅,闻老爷子喜欢自己写春联,正好今年,他也想贴春联。
院子里,闻伯钧站在桌前,狼毫蘸上墨汁,在红色的纸张上挥洒,他写完一张,旁边的奶奶曲纪觅接过放到一旁放置,让墨晾干。
闻伯钧瞥了来人一眼,鼻子里哼出了一个音,搁下笔,招呼闻熙过来,“来,你也来写。”
曲纪觅则笑着走到陆明月身边,“来啦,老头子听说你们要来,大早上就让人把桌子搬了出来。”
“谢谢爷爷奶奶。”陆明月在长辈前,说话会刻意收着几分气势,显得温和,也是小辈的姿态,曲纪觅很是喜欢,她拉着陆明月的手臂,“最近一切可还顺利?闻熙有没有欺负你?你们快结婚了,要是他欺负你了,你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闻熙现在虽然脾性收敛了,但他们作为长辈的知道,这小子年轻的时候有多不服管教,翻墙躲保镖出去玩的次数可不在少数。
闻熙摆着镇尺,闻言接话道:“奶奶,我哪能欺负她,是她总工作,冷落我。”
“净胡说。”
“最近一切都好,奶奶呢,身体最近还有不舒服吗?”
“我没有不舒服,好着呢。”曲纪觅瞧见陆明月盯着春联看,笑,“老头子一到春节就爱写几幅春联,到处送,今天你们也拿两幅回家吧”
闻伯钧说:“要春联让他自己写。”
陆明月走到闻熙身边,看他一笔一写,到一对写完,闻伯钧也看着,“嗯,还成,没白练。”
“您觉得这字有您的几分?”
“呵,三分,不能再多。”
哪有三分这么少。
闻熙干脆搁笔,他移开镇尺,又摆了一张纸,给陆明月让出位置,“明月也来试试?”
闻伯钧看刚谈上恋爱的小子多了,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也成了其中一个,看这忙前忙后的样,写个春联姿势端得跟什么似得,现在还要让自己媳妇给自己找脸面,曲纪觅笑着给他打眼色,他手一背离开了。
陆明月没推脱,落笔,运笔稳健,笔锋犀利,闻熙没有说话,看她写完,这才说:“原来爷爷说的是真的,我的字,确实只有他的三分。”
陆明月说:“那你说,家里只有一个门,你要贴哪对?”
闻熙不服气,裁了方块纸,说要家里的每个门都贴上他写的福。
-
除夕,要贴春联。
家里开着暖气,但外面还是冷,陆明月一如去年,给自己套个外套就算了,转身却被堵住了。
有手臂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呼吸落在耳间,闻熙低着头,给她拿了双手套过来,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给她戴上,再拉到掌心下。“外面冷,戴下手套。”
两个人相拥,闻熙说:“等会我去贴春联,给我扶下梯子?”
“嗯。”
“晚上回老宅吃年夜饭,今天晚上一起守岁?”
“嗯。”
“等会门上贴我的对联?”
陆明月呵了一声,拒绝,“不给。”
“那让我亲一下。”
-
春节。
闻熙给陆明月递了一个大红包,红包很厚,今年是兔年,红包上带着两个兔耳朵,像是一只胖兔子。
“新年快乐。”
陆明月接过,她垂眸掩去了眸中的情绪,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拿出了一个红包给他。“新年快乐,是压岁钱。”
压岁钱,闻熙在嘴上过了一遍这个词语,压岁钱是长辈给予晚辈的钱财,他笑了一声,“占我便宜?”
“嗯哼。”
居然承认了。闻熙将手伸进陆明月的口袋,“信不信我没收你的红包。”
“给我的东西还想拿回来?”
“毕竟你是长辈,哪有晚辈给长辈红包的理?”
陆明月收红包的口袋和发红包的口袋不一样,她的手还在口袋里,被牵住了,那只手才不在意什么红包,他的目标就是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手指连着心脏,陆明月只觉得,她的心也像被扣住了,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