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迫和反派联姻 第9章 如芒

换完衣服，安珩之跟着黄麓出门。

黄麓今天开的rs7，安珩之在副驾和后面的座位犹豫了一下之后走向了后面的座位。

“你干嘛？”

黄麓叫住他。

“把我当司机啊。”

“坐我旁边。”

安珩之只好又换到了前面落座。

“吃粤菜？”

安珩之点点头，但又想起黄麓在开车，看不见自己点头，于是又开口，“好。”

安珩之的学校和公寓就在市中心附近，周围餐厅也多，黄麓开了十分钟就到了地方。本来这周围就车位紧张，一般找停车位就要找很长时间，搞不好还要被贴罚单，黄麓有vic会员卡，餐厅早已为他提前预留好车位。

包间内冷气很足，黄麓让安珩之先坐，然后自己落座在安珩之旁边。

安珩之翻完菜单，才发现黄麓在用胳膊拄着头看着自己。

他读不出黄麓眼中的引申意义，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里面激灵了一下。

两人对视，黄麓也丝毫不慌张，自然而然的把目光平移到菜谱上，顺手直接接了过来，“点好了？”

安珩之点头。

但又记起黄麓正在看菜谱，“点好了。”

安珩之本来从福利院到学校，再到工作岗位，存在感都极低，他避免出一切不该出的风头，以免抢了别人机会遭到嫉妒和报复，也习惯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完成工作，准备随时应付别人推给自己脏活累活，所以别人问话，他总喜欢默不作声的点头以示应答，因为也没人真的想听他回答。

“怎么了？”

黄麓还在翻看菜单，但话却是对安珩之说的，“难道结了婚之后人真的会变吗？”

安珩之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黄麓也没一直逼问下去。

点好菜后，安珩之和黄麓坐在封闭的包厢环境中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来吃饭。

不知道是上菜顺序就是如此之慢，还是黄麓嘱咐过有心拖延。

菜并不是几份几份上的，而是一份吃完之后才接着下一份上。

黄麓看着安珩之埋头细嚼慢咽，本来一小笼被剔了骨的软绵凤爪就被蒸的入口即化，还被他慢慢抿来抿去。

“你...”

安珩之三番五次察觉到了黄麓的目光，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心想自己现如今也不是那个任人搓扁揉圆的社畜了，黄麓又是自己名义上的好友，问一下也没什么吧。

“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慌里慌张，就换了件衣服，连脸都没洗。

“没有啊”，黄麓没用公筷，用自己的筷子给安珩之夹了一个叉烧包。

“那你...干嘛老看我？”

“是吗？”黄麓笑了下，“我有经常在看你吗？”

被黄麓这么一说，安珩之也开始犹疑，怀疑自己想的太多，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愈发不好意思的埋头吃饭。

黄麓看着眼前人的目光聚集在餐盘上，因为用七号牙咀嚼，每嚼一下，安珩之的耳廓都会随之轻抖。

“容砚pua你了？”

安珩之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才开口，看着黄麓啊了一声。

“容砚是不是一直在否定你？打压你？”

“感觉你和结婚之前真的变化很大。”

黄麓说完自顾自的叹了口气。

安珩之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用进食来掩饰沉默。

喝完最后一口羊肚菌虫草花鸡汤，安珩之把勺子放下。

“吃好了？”

安珩之克制住自己点头的**，“吃好了。”

两个人出了餐厅，本来安珩之以为黄麓会把自己送回去，结果黄麓开了一段路他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

“要去哪啊？”

黄麓单手打方向盘，“看电影吗？”

安珩之轻轻的哦了一声，黄麓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是话里话外根本没给安珩之拒绝的余地。

再加上他已经被人摆布怪了，根本不会拒绝。

电影院里冷气很足，黄麓找前台的工作人员要了条毛毯递给安珩之。

安珩之手足无措的接过后并没有打开，而是先把叠的四四方方的毯子在膝盖上放了会儿，等到电影开始十分钟的时候才悄悄轻手轻脚的展开。

黄麓的余光里看见安珩之像是松鼠一样用毛毯把自己包裹起来，棕色的毛毯像是被叠的不得章法的礼物纸，只等着有人拆开。

于是安珩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黄麓看了一场电影，又稀里糊涂的跟着黄麓来到市中心的高层大厦。

“我们来这儿干嘛啊？”

安珩之终于忍不住发问。

“昨天问过你了，要不要来喝酒。”

黄麓看安珩之脸色有点白，捏了捏他的肩，手刚一碰上去，安珩之便有些反应过度的怂了下肩。

黄麓装作没看见，“反正马上就要开学了，不如及时行乐，别天天闷在家里。”

安珩之手足无措的捏了捏衣角，“可是……可是我还没喂猫。”

“临走前不是还给它餐盆里加了猫粮吗，少吃点也正常，别吃的太胖吃成脂肪肝。”

安珩之张了张嘴，但电梯飞速上升，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不断跳跃，过快的速度让他的耳膜因为内外气压差有些耳鸣，于是便索性放弃张嘴。

好在电梯门开的时候安珩之松了口气，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清吧，不是什么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迪厅。

门一开就有公关引导，黄麓提前订的位置在露台，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尽揽于眼底。温黄色的灯光穿过钢筋森林的玻璃幕墙，构成黑金内透，底下的马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频繁的鸣笛声在这种甚远的距离之下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尖锐，反而有种远隔云端朦朦胧胧的雾感。

安珩之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附近大厦还在伏案加班的格子间社畜，打电话来回踱步的工作人员。

自己以前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安珩之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慢慢的扭回了头，发现黄麓正在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

安珩之又忍不住局促了起来，但好在他发现桌边有酒水单，摸过来假装翻阅，酒水种类层出不穷，让他应接不暇。

“那个……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要度数低一些的”，安珩之又补充。

“热黄油朗姆”，黄麓没看彩带。

安珩之仅仅犹豫了一两秒便选择了相信黄麓。

黄麓按铃招来侍应生点酒。

安珩之低头百无聊赖的低头看了下手机，发现有一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还不止一条。

解锁一看是群消息，群名是505但没有许煦，505应该是宿舍号了。

【张益忆】：“大家都准备什么时候返校啊？”

【唐郝悦】：“什么时候开学啊？我都忘记什么时候开学了。”

【张益忆】：“八月底吧？还是九月初？”

【唐郝悦】：“你这说了也等于没说啊。”

【张益忆】：“问问安安@安珩之”

【唐郝悦】：“人家应该在度蜜月呢吧？”

【张益忆】：“度蜜月也要开学吧，还是安安要休学？惊吓·jpg”

【张益忆】：“不会要在家待产吧？直接产假蜜月一起休。”

【唐郝悦】：“你少整天满嘴跑火锅”

【张益忆】：“大笑·jpg”

【张益忆】：“满嘴跑火锅是什么玩意，你天天吃火锅吃傻了？”

安珩之又在聊天界面搜了一下505，果然又多出来一个群，群名就叫505，但这个群里面有四个人。

许煦看起来被孤立了。

安珩之好像对许煦有点印象，原书中说过他人很孤僻，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太合群。

光标在输入栏里跳跃，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复，直到玻璃杯沿轻扣实木桌面发出沉闷一声把他拉了回来。

安珩之抬头，看见黄麓身侧有半瓶酒。

“之前没喝完在这儿存的。”

安珩之拖着软木杯垫把直杯拖到自己面前来，而后就着吸管小小的抿了一口。

远处有人在抽雪茄，黄麓看见安珩之怂了怂鼻翼。

“不想闻烟味？让他们换位置吧。”

安珩之连忙摆手，他很怕麻烦别人，更怕别人因为自己而受累，反正只是吸二手烟而已，以前不知道吸了多少。

黄麓会错了意，“你也想抽？我之前在这儿存过高希霸6号。”

安珩之张了下嘴。

不一会儿雪茄盒送上，黄麓稔熟的抽出一根雪茄然后用双刃雪茄剪剪掉茄帽，又用软火点燃。

安珩之从自己大脑的犄角旮旯深处里翻出容砚当做挡箭牌。

“容砚……容砚不喜欢我身上有烟味。”

黄麓脸色稍稍一变，但又很快恢复如初，“你俩又不住一起，而且马上就要离婚了，还在意他干嘛？”

一个黄铜烟夹被黄麓从盒中拿出，“夹着抽手上就不会沾到烟味了。”

安珩之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烟夹。

他撒了谎，其实他是抽过烟的，出于融入工作合群的需要。敬烟的时候敬好的，自己则只抽十块钱的红塔山，口感重，劲儿很大。

安珩之抽了一段时间后直接抽出了支气管炎，天天咳嗽喉咙发痒，医药费又不便宜，后来就直接下定决心当断则断的戒了，比起显得不孤僻，还是身体更重要，再说烟钱这比开销也不便宜。

安珩之吸了一口雪茄烟气后又吐出用鼻子吸回，形成一个小回笼，不用于劣质烟，奶香里竟然同时混杂了辛辣的胡椒和清冷的皮革味萦绕在舌尖和鼻腔内。

黄麓呆了一瞬，“你什么时候偷偷学的。”

安珩之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露馅了，随即又假模假样的咳嗽了几下，咳的眼底发红，装作被烟呛到。

黄麓直接坐到了他旁边帮安珩之顺气拍背。

烟夹被黄麓拿走，“算了，我确实不该带坏你。”

安珩之如释重负，但紧接着下一秒却感觉如芒在背，皮肤战栗。

他之前看过一个说法，皮肤其实是视觉器官，战栗是因为皮肤感觉到了有人在暗中看着宿主。

安珩之环视了周围一圈，觉得自己莫名疑神疑鬼的。

黄麓看安珩之摸了摸胳膊，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冷了？要不然我们进去？还是要毯子？”

其实外面现在这个温度一点也不冷。

黄麓看安珩之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夜景，于是起身去要了毯子。

没了黄麓的阻挡，安珩之这才发现，在斜对面的屋内卡座，一落地玻璃窗之隔，容砚正靠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