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长安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司星鉴。
为他带路的还是那个经常跟在天德道长身边的小童。
喻长安问了问,这个小童自小就被天德道长养在了身边,现在十五岁,名叫清风。
在说道自己名字的时候,小道童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小童的名字是师父亲自取的,寓意我会成为如风般清雅高洁之人。”
喻长安听得跟着点点头:“那国师大人对你的期望还挺高……是父母送你来司星鉴的吗?”
清风没听出来喻长安的试探,郑重道:“非也,我父母因洪水去世时,我还没有断奶;是师父恰好路过,看到在襁褓中尚存一息的我,动了恻隐之心。师父把我接来司星鉴后,就一直让我侍奉在左右,教我读书写字,明善恶,辩是非。”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接着语气里带上了说不出的崇拜与感激:“师父于我是救命恩人,是启蒙的贵人,我一定要努力读书修炼,争取早日成为令师父骄傲的弟子,替师父分忧。”
“原来是这样,”喻长安了然地点点头,而后四下看了看:“你师父还有其他的弟子吗?”
“有的。”清风看着应该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喻长安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不过师兄师姐们都被派出去历练了,现在司星鉴只有我和两个师弟在侍奉师父。”
他的有问必答,让套话的喻长安在心里短暂地愧疚了一下。
不过也就那短暂的一下。
如果清风没有说谎,那天德道长起码养了他十五年。
十五年。
天德道长明明看起来年纪也没比他大几岁,却已经养大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了。
而且听清风的意思,他的师兄师姐还要比他大几岁。
喻长安在心里感叹了一下,那这位国师保养得可真好。
根据清风说的话,天德道长应该起码三四十岁了,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完全看不出来对方的实际年纪。
这就是清风说的修道么?
单看保持容貌这一点,还真是神奇。
正想着,在前头领路的清风停在了一间厢房外,朝喻长安行了礼:“殿下,客房就在这里,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其他的,尽管差人来找我就是。”
喻长安向他道了谢。
清风再次拱了拱手,然后几步消失在了长长的走廊里。
司星鉴的厢房不大,看上去也很是干净。
但李朝生还是里里外外都简单打扫了一下。
瞧着他绷着的表情,喻长安有点忍俊不禁:“小李公公,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朝生的表情看上去憋了一肚子的话,听见喻长安叫他,他张了张嘴,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闭上,左右看了看,又跑到门口看了看,才几步走到喻长安面前。
“殿下,”他说话时,原本清秀的脸几乎皱成一团,“奴才……奴才就是不喜欢这里。”
毕竟传言后者道行极深,可与鬼王抗争,所以其实更早以前,李朝生对于国师大人还是有些心存敬畏的。
但自从国师大人给他家殿下指了那门亲事,李朝生对国师的敬畏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觉得天德道长太坏了。
坏得把他家主子往火坑里推。
不过即使心里那么想着,李朝生说话时声音还是放得很轻,像是怕什么人听到。
喻长安听了他的话,跟着点点头:“我也不是很喜欢这里。”
李朝生用力擦桌子的动作一顿:“那……那殿下何必非要……”
何必非要拖到这么晚才过来,还要住在这个地方?
喻长安眨巴眨巴眼:“这不是有利可图嘛。”
既然不能从外面偷偷进来,那他就只能先光明正大地进来,然后等晚上再偷偷溜进书房了。
李朝生:“……”
李朝生叹了口气,小声问:“……殿下,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喻长安同样小声地答道:“小李,没有规定说皇子不可以随意出入司星鉴的书房吧?”
李朝生想了想,摇摇头:“确实没有,可是……”
“那就没有可是了。”喻长安摆摆手,“你只管在这里,假装我在睡觉就行。”
李朝生听他说的坚定,剩下的那点欲言又止也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嘶……
殿下说的也对。
身份摆在这里了,就算被撞破,应该也没什么。
他正想着,就又听自家主子问:“我之前吩咐你的那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李朝生回神,赶紧摇头:“殿下,您且把心放进肚子里,奴才办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浣衣庭的人只当奴才闲来无事去帮忙的,也不会有人会一直盯着几件嬷嬷的衣服哇。”
喻长安听得直点头。
小李公公也太靠谱了。
说是能帮他找到白发,还真就只去浣衣庭转了一圈,凑出了一小撮别人落在衣服上的白头发,将国师糊弄过去了。
铺垫得很顺利。
只等夜深,他就可以偷偷去找书房了。
——
入了夜,四下一片静悄悄的,仿佛整个皇宫都陷入了沉睡。
今夜无风,月光安静地落下,更是给四方宫阙都盖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永安宫外,当值守夜的小宫女提着灯笼,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自然也就没发现一道影子掠过她,进入了殿内。
陆珩过来的时候,寝殿里没有点灯。
殿内安静得很,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人。
跟着进来的耳鸦撇了撇嘴,抓住机会就开始诋毁:“大王,您看,我就说吧?下午属下的乌鸦亲眼见着他的马车往司星鉴去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去干好事的……”
陆珩的视线在殿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皇长子似乎很喜欢看书,就连寝殿内的长桌上放的也大多都是书册。
陆珩走过去,低头随意翻了翻。
都是一些文人游记,其中一本摊开了放在桌上,应该是没看完。
而在殿内转悠的耳鸦还在翻来覆去地车轱辘诋毁:“……喻氏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喜欢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那日您明明出手帮他平缓了不调的阴阳之气,没让他继续病着……”
“行了。”
陆珩放下手里的游记,出声打断他:“你也不知道他去司星鉴是干什么的,少说两句。”
耳鸦撇撇嘴:“司星鉴只有天德那个狗.日的,和他搅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陆珩睨了他一眼,颇为不满:“……二丫,没文化就算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文明?”
不等耳鸦说什么,他又道:“再这样出口成脏,你就滚回去和甲乙一起抄书吧。”
听见抄书两个字,耳鸦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陆珩的视线又落回了桌子上。
除了堆放的书,桌上还摊着一个本子,旁边毛笔上的墨水已经干了。
本子上的字迹端端正正,工整又好看,这么瞧着,透出了几分其主人乖巧。
本子上写的是‘我已经找到了混进去的办法,今晚我试试,希望不会被发现。’
看着那字,幽深的眸底极快地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连翻个藏书阁的墙都翻得胆战心惊的,这次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但那丝笑意转瞬即逝。
喻长安很瘦,抱在怀里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分量,像只孱弱的兔子。
而他自以为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逃过陆珩的眼睛。
那天晚上,小兔子自以为偷偷摸摸地割了他一束头发。
原本凡间的利器是伤不到他的。
那把匕首应该被特殊处理过。
喻长安要他的头发干什么?
布阵?诅咒?还是单纯想试试他那把破刀能不能伤到他?
如此着急地去司星鉴……是国师要的?
戾气渐重,陆珩神情阴鹜地将那本子拿起来,青白的指尖几乎将那薄薄的纸捏皱。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随着他的动作,有什么东西自本子下面滑了出来,飘飘然就要掉到地上。
如墨的阴气自袖口弹出,像一条灵活的绸带,精准抓住了掉落的物件。
那是个素色的香囊。
鹅黄的布料上没有绣任何图案,看起来光秃秃的,任谁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程度。
盯着那个小小的香囊看了片刻,陆珩放下了手里的本子。
香囊很轻,捏起来而扁扁的。
陆珩将其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纸包,用烫金红纸叠出来的,四边的折痕整整齐齐,看出来主人折的时候很用心了。
这种烫金的红纸多用于婚书上。
看着那小纸包,陆珩心念一动,轻轻拆开了一角。
小纸包的内侧也有一行工整而漂亮的字迹。
月光自半开的窗户无声地洒进来,将那墨痕映照得格外清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烫金红纸里包着一黑一白两束头发。
可能是因为刚刚差点掉在地上,原本整齐的两束头发此时有些凌乱地纠缠在一起,互相缠绕着,像是再也分不开。
薄唇微抿,陆珩又看了一遍那行小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所以还要属下派小鸟盯着司星鉴吗?”
陆珩身后,耳鸦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应自己。
“……大王?”
陆珩还是没理他。
耳鸦:“……?”
“大王?您……”
耳鸦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他就看见,他家大王对着一张破纸,素来冷厉的眉眼被月光柔和,笑得非!常!不!值!钱!
二丫:……
二丫:家人们谁懂啊,恋爱脑狗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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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明星池星和季泽城协议隐婚三年,两人相敬如冰,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在三周年纪念当天,根据当初的约定,池星收到了对方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可就在池星接过协议书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评论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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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城离婚后照样活?硬撑罢了!季泽城离婚后照样活?硬撑罢了!季泽城离婚后照样活?硬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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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愿意和我匹配吗?”
神情冷峻的男人和他对视了许久。
久到小炮灰几乎因为发热而失去意识,才听对方冷声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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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陛下从军校的校庆晚宴上带走了一个漂亮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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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打赌那个男孩在陛下身边坚持不了几天就会被折磨致死。
可后来却有人看到……
军校门口,不知道Alpha低声说了什么,抱着书的少年满脸通红,最终只能无措地踮脚,用吻堵上了未尽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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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帝国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过罕见的治愈系精神力了;因此精神风暴所带来的伤害变为不可逆,进入精神风暴的人只能饱受折磨,凄惨死去。
直到那一日,边境巡逻,数十名士兵因意外同时陷入精神风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弱的身影冲了出来,以一己之力压制了所有暴走的精神力。
逆转,治愈。
像是悲悯的神,从天而降,给整个帝国重新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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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