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端水守则 第7章 第 7 章

贺云堂作为天瑞集团的总裁、全公司上下最忙的打工人，人一到公司，就被各种经理助理团团围住。

谢未九自己找了个角落躲清静。

他要来了医生的联系方式，和他敲定了手术时间，又问了些术前准备，这才点开裴斟的对话框，把手术的事告诉他。

裴斟很快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激动得语无伦次：“谢总，你怎么突然要帮我小姨做手术？”

“我又不是大夫，我做什么手术。”谢未九说，“至于手术的事，我看你顺眼，想帮就帮一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裴斟：“……”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谢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吧。”

“你不会真的是我爸吧？”

谢未九：“?”

裴斟道：“是不是您老人家重生在了谢总身上，见到我这个遗孤过得不好觉得于心不忍，所以几次三番的帮我？”

谢未九：“……”后半句对了，但前半句是什么鬼，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裴斟大呢，哪用得上被尊称一句老人家。

裴斟没理会他的沉默，又道：“我这几天总是梦见你和我妈，可你们都不跟我说话，也不让我靠近，我一过去梦就醒了。”

谢未九继续沉默。

裴斟语气伤感：“小姨也跟我说，她最近总是梦见我妈，可我妈说要带她走，我不想让她出事，你能不能跟我妈说说，让她别带走小姨，我想多陪陪小姨。”

谢未九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朝裴斟道歉：“对不起，我其实不是你爹，咱俩前世今生都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我一个大活人也没办法通灵，你不要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说电视剧，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

裴斟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不依不饶地问：“所以你只是为了做好事吗？”

谢未九含糊地应：“算是吧，不过也不是随便在大街上见到一个人都会往他口袋里塞一万块钱的那种大善人，分对谁。”

裴斟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谢未九看了好几次手机，才确认还在通话中，没有被挂断。

“我懂了。”裴斟忽然说了句让谢未九根本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不会乱说的。”

谢未九听得云里雾里：“……你要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裴斟很诚恳地道谢，“以后我赚了钱会还你的。”

“这个好说。”谢未九没拒绝，“至于签约的事你也不用有心理压力，我不会用这个来道德绑架你。”

毕竟剧情里裴斟是被他的男朋友引荐进了颂艺，此后星途一片大好，谢未九虽然也有信心能在天瑞让裴斟走到同样的高度上，但这毕竟是裴斟自己的命运，他不见得会喜欢这样的改变。

又安抚了裴斟几句，谢未九才挂断了电话。

手术安排了，签约合同给了，试镜机会也承诺了，任务也该合格了吧。

他问备胎：“任务还没完成吗？你怎么不说话？”

备胎播报：“主角‘裴斟’心情值-59，事业心70，数值不合格，任务未完成，请宿主在三小时内使任务目标数值达到合格线，否则视为任务失败。”

谢未九大惊失色：“心情值怎么还掉了？我都这么哄着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反派慢悠悠地落井下石：“这就是中式家庭的父子关系吗？有点意思。”

谢未九想起网上刷到的那些原生家庭的痛，嘴硬：“我是第一次当儿子，也是第一次当爹，不知道你说的父子关系什么样。”

备胎似懂非懂：“你是说家长只提供物质基础，对孩子缺乏关心那种家庭氛围吗？”

反派：“是的呢。”

备胎恍然大悟：“我懂了宿主！我们《回潮》可是恋爱小甜文，物质基础不重要的！裴斟不要很多很多钱！他需要很多很多爱！”

反派无语：“他明明是既需要很多很多钱，还需要很多很多爱。”

“我也有同样的需要，这是人之常情。”谢未九幽幽地说，“可我总不能现在去把陆回川给他找来吧？他在剧组呢，我也见不到啊，任务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反派沉吟一瞬，问备胎：“刚才裴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的数据不是合格了吗？你怎么没结算？”

备胎反驳：“就合格了0.7秒，至少要保持一分钟才能被划分为有效数据。”

“……一分钟那是最佳数据。”反派头疼，“数据统计小组没你想的那么严格，只要数据真实，他们都会通过的。”

备胎：“但植入程序的时候组长说了，不要用最低标准要求自己，要努力做到最好，我才不要像你一样擦及格线。”

反派心累，“你要是这么严格执行标准，那宿主可能到寿终正寝也完不成几个任务。”

谢未九听他们两个科普半天，听出来点别的意思，他问备胎：“我是你带过的第一个宿主？”

备胎：“对的。”

谢未九又问：“反派你呢？”

反派：“我带过四个，你是第五个。”

谢未九懂了：“备胎这个职场小白肯定没有你这个老油条懂得灵活变通啦~我再想办法哄哄裴斟吧。”

但还能怎么哄，谢未九一筹莫展。

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总不能让他给裴斟讲冷笑话吧，万一裴斟笑点很高怎么办。

他冥思苦想半天，偷偷溜进公司内部的周边展厅，拍了个陆回川的亲签小卡给贺云堂：“贺总，这个我能带走不？”

隔着网络，贺云堂没办法听到谢未九和系统的对话，也搞不清楚谢未九想干什么，但他不追星，对这些东西不太看重，一张几年前的小卡而已，没了这张库存里还有很多张，实在不行让陆回川现签一沓也可以。

他回：“可以，不够的话可以去仓库找。”

谢未九回了个吾皇万岁的表情包，简直要跪地谢恩才能表达他对贺云堂的感恩的心。

拿到小卡，谢未九立刻拍了张照片发给裴斟。

裴斟回了个问号过来：“谢总怎么突然发这个给我？”

谢未九听着备胎“当前心情值5”的播报，冷冷地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对两个系统说：“呵，恋爱脑的心思，根本逃不过本尊的火眼金睛。”

备胎嘿嘿地笑：“恋爱文嘛，理解一下。”

谢未九冷酷地哼了一声，高贵冷艳地回：“李导马上要组织试镜，定了陆回川演男一，这个小卡我寄给你，还有他的资料，你记得提前了解一下。”

备胎继续播报：“当前心情值23。”

谢未九嫌弃地撇了下嘴：“我出钱又出力，都没有他官配一张小卡好用。”

反派不解：“他不开心不是因为你说你不是他爹吗？”

谢未九：“……”

谢未九低头看手机，对反派的话充耳不闻。

虽然只是文字，但谢未九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谢谢谢总！我就是他的粉丝！这张小卡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备胎：“关怀主角任务完成，优化值 1，奖励积分 50。”

谢未九长舒一口气，哄孩子真难，上辈子写书这辈子哄娃，这么折磨他，他做的孽算是一笔勾销了。

还好他是同性恋，他的四个主角也都是同性恋，不会有后代问题，这么一想，怎么不算是功德一件呢。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谢未九才注意到窗外暗下来的天色。

备胎激动：“宿主，快，去借个高脚杯，我们在这片商业帝国的落地窗前拍照。”

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这一片的工位里只剩了谢未九一个，谢未九虽然也很想装一下，但问题是，他既没有高脚杯，也没有红酒。

他看看时间，哄了太久裴斟，没想到居然已经逼近八点。

都这个时间了，主神大人怎么还在办公室？总裁真忙。

谢未九敲了两下总裁办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贺总，你还在加班？”

贺云堂翻着一份厚度堪比教科书的文件，心想我看起来像是在晃着高脚杯、俯瞰你父皇脚下的商业帝国吗？

但说是肯定不能这么说的，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微笑：“还有几份文件要批。”

谢未九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很是有些语重心长：“贺总，你知道为什么小说里霸道总裁都会有胃病吗？”

贺云堂没想明白他又在搞什么鬼，但谢未九此人不能以常理推断，他这么问，保不准就是想刁难自己，好去他爸那里搬弄是非，让他被开除，然后流落街头死于饥寒交迫，而谢未九兵不血刃地达成目的，让自己变成主神给他解决问题。

他充分展现一个娱乐公司总裁的职业素养，对谢未九的问题给出一个标准答案：“一般来说总裁的社会地位出于上层，会被赋予脸谱化的冷漠形象，而胃病可以使人物形成反差，激发起观众的保护欲。”

“通常这个时候都会有女主来送白粥，虽然白粥并不养胃，但它好烹饪，即便女主的设定是厨艺不精，一般也不会出错，可以用洗手作羹汤的情节促进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升温。”

谢未九震惊，心悦诚服地给贺云堂鼓了下掌：“你说得对，但我想说的是，总裁之所以会有胃病，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工作狂不按时吃饭，八点了，你不饿么？你这么虐待你的胃，那胃病就不远了。”

贺云堂：“……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饿了。”

他短暂反思了一瞬自己的小人之心，谢未九其实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他不该总把谢未九想得这么坏。

然后他就听见谢未九身上的那个系统说：“饿死正好，饿死了回去给咱们做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