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酷暑,安奉乡地处偏远,但凡上头有什么消息下来,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黄土地之上,一大片光溜溜的土地正等着人来播种。
老黄牛喘着粗气干活,背上的脊骨快要戳破它的牛皮,饥荒年份,能给它吃的草料不多。
李静贞悠悠转醒的时候,太阳正明晃晃地烘烤着大地,因为常年缺水的缘故,这片土地有些干裂,直戳着李静贞的后背。
李静贞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背,纳闷自己宫里那金丝为席软玉为枕的床何时变得这样硌人。
她扇着鼻子前那股子她说不上来的臭味。
突然眼前一黑,一只黑乎乎沾满泥土的动物从她腰肢上跨过。
当她看到从她面前慢悠悠路过的老黄牛,和它屁股上沾着的东西时,倏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黑乎乎的一坨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动?走开走开快走开啊啊啊啊啊啊啊!】
尽管此时此刻的她很想大喊出声,但作为一国公主的教养让她保持着心里呐喊、面上淡定的基本状态。
【等一下,本宫不是正在皇兄赐的宫殿里午睡吗?那个新招进公主府的客卿还在给本宫打着扇子呢。】
那小白脸新入府为了讨好她,身上不知熏了多少香。
李静贞四下望了望,她大概知道这里是种庄稼的地方,在这片光秃秃的地外头,稀稀拉拉有几座泥土夯的房子。
京城郊外也有种庄稼的土地,不过地没有这么黄,也没这么秃,天子脚下的土地都是被打理的很好的。
李静贞心下慌乱起来,看这样子她应该不是在京城周围。
远处的房子里陆陆续续有人扛着锄头、背着背篓往这边赶。
被太阳烤了这么一会儿,李静贞有些口渴,脸也被晒的有些刺痛。
李静贞摸了摸腰间,准备直接拿出腰牌来亮明身份,好找官府的人送自己回宫。
到时候让阿兄赏赐他们便是。
可她前胸后背摸了个遍也没摸到那块方方硬硬的东西。
再低头一看,傻了眼了。
【谁给本宫穿的这破衣烂衫,等本宫查清楚这一切,本宫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没察觉倒还好,一察觉到覆盖在自己肌肤上这到处是补丁的麻布衣裳,李静贞只觉得浑身痒痒。
别说腰牌了,她全身上下也没一样值钱的东西,浑像个乞丐。
她这幅样子怕是站在皇兄跟前,皇兄也认不出她是那个金枝玉叶的妹妹来。
眼看那些人就要走过来,李静贞快速整理好表情,虎落平阳,她现在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还是先苟着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一位大娘扛着锄头走来,身上的衣服颜色虽暗,也沾了些泥土,但没有破洞和补丁。
李静贞心下权衡,看来她在这个地方连这位大娘也不如。
她便笑的更温和了些:“这位大娘,请问......”
“李家丫头!你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回去把你的锄头拿上来干活,下午的活干不完,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猛然被一声嚎亮的嗓音冲击,哪怕是贵为长公主,李静贞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默默擦了擦脸上被喷的唾沫星子,看在大娘这句话里信息量颇大的份上,她忍。
李静贞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正好坐落着一座矮房子,正是这一片里最破旧的那一间。
看来这里就是大娘口中那位李家丫头的家了。
不管大娘为何叫她李家丫头,不过也没叫错,她确实姓李,不过是国姓的那个李。
【刁民!】大胆的很。
李静贞端着公主仪态朝那座房子走去,猜测自己与那位李家丫头或许长得相似,才让那位大娘认错了。
迈过一块又一块田埂,李静贞忍着钻进脚趾缝里的石子,终于到了这处最偏僻的小房子。
低头一看,好嘛,这烂鞋,大脚趾处还破洞!
这房子看起来十分破败,院子倒是还挺大的。
李静贞打开柴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收拾的还行,算是农村里整洁干净的了,但对于长公主李静贞来说,怎一个糟烂可言。
李静贞摆了摆手,在这屋子里参观起来。
见到水缸里有水,李静贞渴的不行,也顾不得仪态了,从柜子里挑了只漂亮缸子就舀起水来喝。
喝了满满一缸子水后,李静贞缓了过来,打量起手中的缸子来。
【这什么杯子,本宫怎的从未见过,这上面印的牡丹花还挺好看的,就是边上有些掉漆。】
这杯子用手指敲起来叮叮作响,李静贞抱在手里敲个不停。
莫说这杯子了,这屋子里好多东西她都看不懂。
她将注意力移动到面前的书桌上,上面摆着一本书,和......一根棍子?
李静贞翻开那本书,每一页上都写了一些文字,她从未见过这些字,但却也勉强能辨认。
想必是民间流传的简化版文字吧。
几乎是瞬时,她就明白了书旁那一根棍子的用法。
只需拧开盖子便可当做笔来书写。
书中的字体娟秀端正,每一页上面都有一串数字。
李静贞从先帝不起眼的幼女成为当朝皇帝亲封的长公主,摸爬滚打多年,若是没有一点脑子,怎么可能成事。
结合墙上挂着的一种叫日历的东西,李静贞很快明白了这些数字的含义。
日历上最大的标题数字写着:1975年。
李静贞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年份代表的意义是什么?
只知道手里拿着的大概是一本日记,她看不太懂上面记的事。
转头却看见另外一样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一面铜镜。
李静贞将镜子拿起,惊诧这面镜子比她公主府的镜子还要清晰,清晰到人脸上的灰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放下镜子,微微张了张唇,又举起来端详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我?我怎么变年轻了。”
她抓了抓头发,是年轻时候保养的极好的绸缎发质,又捏了捏脸颊,和她及笄时的脸一样饱满嫩滑。
看了看五官,是她没错啊?
可她如今早已年过四十,再怎么用心保养,也不可能有这般滑嫩的肌肤。
再看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与她年轻时候一般无二,随便一瞥便能迷倒京城一大片公子哥。
只是这脸上灰扑扑的,显得明珠蒙尘,这容貌便也不显眼了。
李静贞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胸前饱满而挺立,腰腹也不似多年纵情享乐后的松垮,而是如少女时期一般紧致。
摸着自己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李静贞喜从中来。
若真重回这般年华,就是让她当一回农家女又如何。
李静贞将那大娘说的什么农活全部抛之脑后,转头将水缸里蓄的水全部舀了出来,将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彻底。
像是擦掉了珍珠上的灰,从浴桶里出来的李静贞浑身莹白如玉,脸上被晒后的红还未褪去,将小脸衬得像一颗蜜桃。
【本宫如今重回了年轻时候,定要好好放肆张扬一回才行。】
她能感觉到这副身体不是她自己的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现在变成了这个姓李的农女。
从日记上得知,这位农女也叫李静贞。
【刁民,竟敢与当朝长公主同名!】
将身子洗干净后,李静贞稍稍感觉清爽了一些,不过接下来穿什么是个大问题。
她找遍了屋子,也没翻出一件像样的衣裳来。
只见那床上铺着的白底红牡丹床单看着挺艳丽的,比那灰扑扑的衣裳好。
她将床单披在身上,腰间打了个结,倒也与她公主府的浴衣差不多了。
要是丝绸做的那就更好了。
公主年幼时过得再怎么艰难,满心筹谋的是怎么获得权力,没有筹谋过饭食衣物何来。
如今腹中有些饥饿,李静贞揉了揉肚子,有些发愁。
突然门“砰砰砰”的响了起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具摇摇晃晃的柴门已经被人拉开。
门后头她看见了一双比父皇还沉静无波的眼,含着睥睨的意味。
这样的眼神,审视了她整个童年与少年时光,使她不得张扬放肆,使她须得小心筹谋。
作为皇权争夺里胜利的一方,这样的眼神此时却也让她感到久违的……兴奋。
在那双眼前头,一个农人指着她:“向阳军同志,就是她!她以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后来被送到我们乡来改造,却一直是资本家做派,逃避劳动!”
李静贞有些听不太懂,这个农人似乎在说她不干活是犯了大错的意思。
翟嘉玉顺着农人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这个女人。
大红牡丹披在她身上,皮肤白得刺眼。
她明明眼底含着愠怒,面上却还含着笑,似乎在思量眼下的情形。
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农人纷纷指出她的过错。
“看她细皮嫩肉的样子,就不像是好好干活的。”
“向阳军同志,建议严查她,她手里肯定还留有资本家里的东西呢。”
一人抓起桌上那根钢笔:“你们看,这笔上还有利坚帝的文字。”
翟嘉玉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兵进来搜查。
李静贞此刻坐在床上,还称得上镇定,静静思考着眼前的形势。
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军人,场面上他说了算。
他们口中说的“资本家”,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李静贞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有些问题。
预收文《窃玉》,又名和离后我看上侄女相亲对象,人人嫌的和离待嫁妇&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
文案如下:
秦相宜的第一段婚事嫁得不好,夫家无钱无势,身上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毛病。
她正值绰约年华,被前夫折磨得遭不住,便一气之下和离了。
这一和离了才知,原来和离女的日子并不好过。
世人冷眼不说,家里更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家里早已是兄嫂当家,纵是多添一碗饭的事儿,也要被嫂子阴阳几番。
兄嫂的小女儿如今正值及笄年华,该议亲了。
她偷偷看了眼小侄女那议亲的对象,生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品貌非凡。
她垂下眸来,睫羽深重,眼似琉璃,心荡秋水。
只听那议亲对象朝她拱了拱手,甚是有礼,叫了她一声:“姑姑。”
婚姻一事,贺宴舟一向是遵从父母之命,贺家是底蕴深厚的大氏族,对于他的订亲对象,族里的长辈是慎之又慎的考虑相商,权衡利弊后敲定了秦家幼女。
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开始,便是规划好的,他不容许自己的人生里出现任何不完美之处,除了那突然闯入他视线里的,秦家女那和离待嫁的姑姑。
————
他最后选了秦相宜做妻子,没什么别的原因,只因为他喜欢为达目的拼尽全力的人。
那天满堂的女眷里,她穿得最艳。
小剧场:
贺宴舟对秦家那位美艳的姑姑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她时不时地在自己面前晃,腰肢纤纤晃得他眼晕。
一日他到酒楼与友人共饮,忽然听到隔壁桌有人正高谈阔论自己那被休弃的前妻。
贺宴舟耳朵动了动,此人好像正是那位姑姑的前夫。
只听那人满口污言:“我一手便能掐住她腰,她那屁股比楼里的姑娘还圆还翘,皮肤更是滑得不沾手……”
那晃得他眼晕的腰肢在他眼中逐渐具象化,他挥了挥手,眼底隐晦,忽然想把那人的手砍了。
年上绝色御姐在线勾人&年下高岭之花手拿把掐
阅读指南:
1.女主和前夫该做的都做了,但是由于前夫性无能,所以本文算双C
2.前夫有家暴情节
3.女主开始是主动接近男主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