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王元娘不知道师父道余仙姑说了什么,但是她大概能猜测到。
因为朱高赤这一位一代宗师离开了。
这一场危机算是解除。表面看是朱高赤“高风谅解”“以大局为重”。实同是朱高赤惹不起还真门。
因为道余仙姑也是一代宗师。朱高赤便是想硬拼,他也打不赢。
拳即权。
拳头上面见真章,朱高赤不是赢家。既然打不赢,道义又占不住,当然就得退场。
在这一刻,王元娘对于当初抢了朱高赤成为大宗师的机缘一事。她更是没有半分的后悔。
更多的还是庆幸。
大顺治政八年,周天璋踏上他的舞台。
大顺十年,三十六寨这一支天秤军的马大统领出事。
只能说将军阵上亡,这太正常不过。
大顺皇族还是有一点份量。当然这是因为楚州这一块地盘,大顺官府一点不想失去。
天秤军跟大顺官府大战,前面占据好处,一路顺风。
等着马大统领瞧着周天璋风头太大,泗水出身的人提拔着心腹太多。
马大统领挺满意这一个干女婿。满意归满意,这应该防一手,还是照样防一手。
就是这一手一防。
周天璋就被调了前线。然后,马大统领就在最志得意满,最不应该输的一场大战里输了一场。
马大统领成功把自己做没了。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莫说王元娘这一位旁观者得目瞪口呆。就是无数人,那也要被这样一个结果惊掉下巴。
凭着马大统领干女婿的身份,凭着前岳父还是三十六寨总盟主的身份。
周天璋的上位,还挺顺利。除了名正言顺,有大义的名份。主要还是周天璋手里的势力是这一支天秤军里山头最大。
其它人想挑战周天璋,那还差了太多。
广临府城。
王元娘如今也是天秤军的一员。或者说是泗水小团伙的一员。
如今的王元娘手头也有一只队伍。不过她的主要工作不是领兵,而是护卫了马金凤。这一位曾经的手帕交,如今的渠帅夫人。
“夫人。”
王元娘唤了一声,道:“医师来了。”
“清云妹子。”马金凤唤王元娘,如今跟周天璋一个唤法。这一对夫妻倒是一往即往的待人亲近。
再是如此,王元娘还是心中提点一下自己。认清对方的身份,认清自己的身份。
周天璋上位成了天秤军的渠帅。当然那是名头。
如今的天秤军事实上已经四分五裂。或者说大顺官府还在,还维持一个表面。
实际上占据各地的天秤军,已经各有各的头目。
一旦大顺官府被赶出中原,怕是天秤军自己都要打起来。
“快请医师进来吧。”马金凤语气温柔的说道。
王元娘应一声。
王元娘是护卫马金凤的头领。这一支女子侍卫,也算得马金凤的护身力量。
对于如今的马金凤而言,三五日问诊一回,也不过诊一下平安脉。
因为马金凤这一位渠帅夫人有喜了。这是头一胎,当然要重视。
要知道如今的楚州,就是大顺官府和周明璋领导的这一支天秤军大战。谁赢了,谁就主宰楚州。
马金凤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了不得。这孩子一生下来,那就是含着金汤匙。
妥妥的未来楚州主宰的嫡长子。如果没有意外,那就是一方势力的继承人。
大顺治政十年,秋。
一场大战,天秤军赢了。在周天璋的带领下,这一场关于楚州主宰的大战之中,周天璋赢了。
楚州有了新主宰,也就是这等捷报传讯楚州各地之时。
马金凤生下了一句男婴。
“恭喜夫人。”
王元娘在马金凤身边当差,她当然是第一拔恭喜之人。
宅内上下,里里外外,人人都得了马金凤这一位主母的赏,重重之赏,同贺一个小婴儿的降生。
谁让这一位小婴儿一降生,就沾了喜庆,他爹当上了一州主宰。
也便是这等时候,王元娘写了家书给爹娘。
殷山县城,王宅。
王嘉德看过女儿的家书,他还把家书递给发妻。
王章氏看过女儿的家书,看完后,她整个傻愣愣的。
“娘子。”王嘉德唤一声。
回过神来的王章氏先是恍忽,尔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望着丈夫,她问道:“子胤是我们的儿子。夫君,你早知道,你和元娘都知晓,你们如何就瞒了我一人。”
“……”王章氏的眼中,那是溢满了难以接受。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有了亲儿子,还是为了丈夫和女儿的隐瞒。总之这等事情冲击太大,她一时间消化不良。
“唉。”王嘉德叹息一声。尔后不顾发妻的折腾。
王嘉德拥了发妻入怀中。王嘉德搂着发妻,他道:“哪里是想瞒你,是不敢说。”
“说了,不过添一块心病。当初咱家什么境况,哪里惹得起高府这等郡望人家。万一出了祸事,咱家担不起,便是你姐姐那一边一样担不起。”王嘉德又是一番话道。
“……”王章氏听过这话,她沉默片刻后,又道:“也应该告知我的。”
“告知你,我们夫妻争执吗?”王嘉德说道:“初探这一个消息时,我都接受不起。当初之事,你姐姐做得太过了。你私下就抱走了我们的子胤,我们的儿子。”
“……”太多的话,王嘉德都不想讲。
过去的,再议了,也不过恼人。或者说女儿如今写来的家书,只道一切可以摆开讲。
王嘉德懂女儿的意思。如今便是真相剖开。王家是不怕高氏这等曾经的郡望之族。
因为如今楚州的主人换人。天变了。
女儿在天秤军里有一席之地。水涨船高。
王嘉德当然乐意认回了亲儿子。
“子胤,姐姐……”王章氏还在心乱如麻。
“也怪我,都怪我。我生的孩子,我居然不知道生了一对龙凤胎。”王章氏在丈夫的怀里哭得伤心。
“当初生了时,我就跟产婆讲,我是生得两个孩子。产婆只道我疼糊涂了。”王章氏在哭诉。
“我也怕,只怕我是疼糊涂了。我想儿子想疯了,这才会胡闹着说了两个孩子。最好是一儿一女。哪曾想,不是我糊涂了,是人心坏了。”王章氏现在回想当初。她恨不能捶了自己,她觉得自己糊涂,怎么就会信了产婆的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