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世界我真的好想回家 第7章 列车7

每有一个人成功换上那副脸，耳边就多一声欢呼，年轻人似乎已经沉浸在巨大的成功之中，没有一丝防备。

就在他转头得意注视着自己信徒时，魏清一把上前扯下他的脸皮。

“啊！”

惨烈的叫声惊醒了处于狂欢的人群，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齐刷刷注视着魏清，或者更准确说是她手中的那张面皮。

从年轻人脸上撕下的面皮因为魏清的暴力已经有些发皱，且由于和烧焦的头颅粘连在一起，撕下后粘合面还沾着一些组织碎片。

但尽管如此血腥且不堪入目，人群依旧将魏清团团围住。

眼看已经没了退路，魏清决定放手一搏，她看准人群中比较薄弱的地方，用刀把手中的面皮划破，用力抛向人员密集处。

这些长着相同面容、着装不同的人果然被吸引，像鲨鱼闻到血腥朝着面皮的方向一股脑涌去。

魏清顺利地逃离了这片区域，向不远处的车门跑去，这是这节车厢唯一的出路。

就在快到出口时，她又一次看见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她独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低垂着头注视着怀里的孩子。

孩子和初见时没有丝毫分别，乌黑的大眼睛在看见魏清时一瞬间亮了起来，活泼地朝魏清打招呼。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嘶哑的祈求，“请帮我把孩子带走，让她活下去。我会告诉你如何回到5024年。”

魏清听到关键词，望着女人空洞的眼眶和她手里的孩子停顿了一下，同意了。

在听到魏清的回答后，女人接着说：“在离开车门后不要相信任何人，一直往前走，当听到第一声钟声响起时，你已经到达了5024年。”

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魏清上前抱起孩子，转身就走。

耳边再次传来她的声音，这次明显变得虚弱了许多，“答案就在……窗外。”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淹没在嘈杂的争抢声中。

身后的面皮大战在经历了一阵激烈的争夺后最终还是决出了胜负，但还没等使用又被抢走，然后周而复始。

在踏出车门最后一步时，魏清还是没忍住停下转身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知道了真相。

失去下半身的母亲朝她的孩子露出最后一抹笑容，身后宽大透明的窗户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一枚炮弹正飞快地穿透云层飞速靠近。

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母亲即将消失，嚎啕大哭。魏清没再犹豫，踏出车门朝前跑去。

身后的争夺仍在继续，短促的一声炮响后一切归于沉寂。

而随着魏清的奔跑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和声音出现在她眼前和耳边，顾芸，秦湘，祈安……他们或低语或高喊，但无一例外都在劝阻她停下。

魏清把他们的话都当成耳旁风，继续向前奔跑，漆黑的隧道让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爆炸过后的热浪跟随她穿过那扇门跑了过来，呼吸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魏清全身上下都是汗水，孩子已经哭累睡着了。

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停下来，但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沉闷的钟声。

于是她开始朝着钟声的方向埋头奔跑，就在她几乎力竭的时候，眼前闪过了一瞬白光。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还是焦黑的屋顶，但四周一片安静，只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魏清低头一看，孩子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睡觉，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点泪珠，或许是睡得太投入，半边小脸已经睡红了。

没心没肺的小孩。

心里的那根弦放松了下来，魏清全身的力气也被一瞬间抽干呈大字躺在地上。

窗外的天空是蓝色的，温暖的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暖暖的，令人昏昏欲睡。

长时间的紧张过后是全身心的疲惫，在这一刻安静温馨的氛围里，她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魏清再睁开眼是被一阵机械音吵醒的，亮着红灯的小机械人正在头顶打扫卫生发出嗡嗡声。

车内的车灯已经打开了，魏清被刺得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对上了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

看见魏清醒来，小婴儿高兴地拍手，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饿了？”新任奶妈魏清迟疑地询问。

小婴儿看着魏清点了点头，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没有魏清想象中的哭闹，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母亲的离世。

魏清从地上爬起来视线环顾了一周没找到吃的，于是向还在工作的小机器人招了招手。

“您好，我是服务型机器人F-306，请问有什么吩咐？”

“麻烦帮我上一份婴儿辅食，谢谢！”

“好的，还需要一些别的吗？”

魏清的肚子在此时发出了一声抗议，看着小机器人保持不动的笑脸，有些窘迫的道，“再来一份成人餐。”

“好的，守护者7126。请在位置上稍等片刻，F-306竭诚为您服务，如果满意，请在上餐后为我打个五星好评，谢谢。”

看着小机器人使用滚轮滑行到远处，魏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卷啊！果然服务行业都不好干！

——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魏清看着面前的人想了很久——一个约十个月的孩子。说实话现在正逢多事之秋，眼前的孩子是一个大麻烦。

但是魏清没办法看着她不管，说她圣母也好，伪善也罢。她从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在别人眼里的自己和自己的认知是不太一样的，总有人认为她是一个可靠的人，是可以走出去的人。

他们把赌注押在了一个一无所有，毫无前途的人身上。

真的能赌赢吗？

魏清自己也不确定。但无法否认的是她从他们的身上拿到了好处。而她是一个有诺必现的人，答应的事必须做到。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脸庞带着桂花清新淡雅的香气。

火车一直在默默地前进，已经越过沙漠，进入平原，生命的气息开始越来越明显。

眼前的孩子感受到了魏清的视线，停止了自娱自乐，抬头朝魏清笑着露出了大牙。

魏清不知道眼前孩子的名字，孩子母亲临走前也没有告诉她。

她想了想，说：“那就叫你清风吧，清风朗月，佳桂飘香。愿你如一缕清风，自由自在，长乐未央。”

孩子似乎听懂了魏清的期许和祝愿，开心地点点头。

正巧此时F-306端来了食物，两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魏清吃完，看见清风还在吃饭，于是抽空开始写任务报告。

是的，你没听错，在这里完成任务后是要进行任务报告的。

并且这个报告有一定的格式和要求，需要重点详细地描写你所遇到的人以及物。

魏清看着系统弹出的范例，越看越眼熟。

有点像……论坛里的帖子？

她翻开论坛输入关键词进行反复比对，两者之间的区别是论坛里发布的内容又进行了一些删改，变得更加系统化，专业化。

而论坛开头提到的第3和30条公告编号依旧没有消息，但是她大概有了一些猜想。

魏清三下五除二写完任务报告，点击提交。然后抱起吃完饭的清风，朝主控室走去。

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

“你终于来了。”秦湘背对着魏清看着主控室的大屏，当她转身看见清风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笑着朝两人招了招手。

秦湘的面貌已经与初遇时截然不同。

眼前人虽然拥有一具年轻的身体，但已经处处是衰败的痕迹。

发皱的皮肤，眼角的鱼尾纹，棕色的老年斑，而在她转身的一瞬，时间开始在她的身上急速流逝，一个年轻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眼见魏清没有动静的同时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于是秦湘又朝魏清招招手，这次发出的是带着岁月的声音：“不要害怕，孩子，这是每个人必经的过程。”

说完后，她又朝清风轻缓地问道：“你说是吗？孩子。”

魏清知道，她不仅是在问清风，也是在问自己。于是她严肃地问道：

“每个人都会在拥有几乎永驻的容貌后突然间一瞬变老吗？”

“当然，这是人妄想容颜永驻所必须承受的代价，不是吗？”秦湘笑着反问。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感受到一股超出认知后的恐惧。

停顿片刻后，她后知后觉地看向怀里的清风，她正点着小脑袋附和着她的话。

在经历急剧的恐惧过后是无边的麻木，她也僵硬地朝着秦湘点了点头。

在得到两人肯定的答案后，秦湘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地开始下一环节：

“我们来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要从科技洪流开始讲起，那是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时代。”

“在科技洪流之前的时间被称为初始时代，那时科技以便利人们为主，虽然科技没有现在发达，但每个人都生活在和平稳定的大环境里。事情的转折出现在3010年，无限技术的出现。”

在讲到无限技术时，秦湘的眼里充满着自豪，但随即情绪变得低沉。

“无限技术又被称为‘万能剂’，只要在初始时代原有事物的基础上加上无限技术，那么这一事物就会缩减时间、提高效率。最早，它被应用于农业，在它的作用下，植物的生长周期被急速地压缩，粮食产量大大增加。在见到无限技术带来的巨大收益后，这一技术开始被逐渐推向全社会。”

“这本来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在使用过程中，研究人员发现这一技术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在缩短时间提高效率的同时，使用者本身会受到无限技术的影响，产生异化。”

在说完这句话后，秦湘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她朝想要上前帮忙的魏清摆摆手，扶着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