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支长老“唰”地睁大双眼,欲盖弥彰道:“啊呵呵,凌天来了。嗯……方才我与你师伯正说呢,今日太阳真大!”
乌凌天面露无奈,方支长老也拿不准,他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又听到了多少?
好在何悟道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何悟道站起身来,笑道:“宴席也该正式开始了。我去主持。”
方支长老道:“我也去,我也去!”
何悟道一出现,人群纷纷行礼让路。舞台上正表演着两人切磋。两人见到掌门,都停下打斗,躬起身子行礼。
何悟道抬手示意,两人起身,走下台去。
何悟道走至中央,左首为金海长老,右首为方支长老。再往右是玉鼎峰峰主封入烈,墨渊峰峰主文其。稀奇的是,除却宗门各长老,还有几名弟子站在舞台上。
乌凌天便是其中之一。
“宗门大比已经结束,作为大比的主办方,凌霄宗邀请各方前来参加告别宴。”
“无伦大比结果如何,我们各宗门,包括各弟子之间,情谊不会有所改变。”
“一月后,照例是各宗门弟子选取一批进行交换。”
“凌霄宗日后……”
何悟道低沉浑厚的声音缓缓泻出,底下弟子无不洗耳恭听。
何悟道足足讲了一刻钟,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渐渐地,人群骚乱起来。
尤其是到了将要传授“通天珠”的时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讲话,那么没什么可掩盖的了!
宋清沭趁着骚乱,偷偷询问旁边的秃头弟子,他头上锃亮光洁,宋清沭一眼就认定,这是个博学多识之人,“舞台上看起来最年轻的哪个少年,你可知是何姓名?”
秃头弟子奇怪地觑他一眼,像是为他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他惊讶道:“你不认得他?”
宋清沭尴尬地笑了两声,道:“实在抱歉。我还真不知晓他的名字。”这少年每次都出现得出其不意,还真没想起问他姓名。
秃头弟子道:“你不是凌霄宗的吧?好罢,但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号。”
“他是大名鼎鼎的……”
恰在此时,何悟道宣布,“下面,我将把通天珠赠予此次大比的第一名——乌凌天!”
“乌凌天啊!”秃头弟子的声音同步在耳边响起。
宋清沭如遭雷劈,霎时间僵立在原地!
若说方才底下是窃窃私语,现今简直是人声鼎沸。
喧哗中,乌凌天表情未变,淡然移至舞台中央,对何悟道拱手行礼。
何悟道慈眉善目,眼含赞赏。
他掏出放于木盒中的通天珠,珠子通体透明,其中似有真气流动,耀眼璀璨。
“真是通天珠?这就是通天珠!”
“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
“传说有了这通天珠,修士能平安度过渡劫期,直接飞升!”
“凌霄宗这弟子,前途无量,大有可为啊。”
“听不懂,乌凌天我想和你对嘴子!”
宋清沭也没稳住音调,只是不是为这通天珠。他一贯温和的表情难得变了脸,指着舞台上不可一世的冷脸美男,尖声问道:“你确定这是乌凌天?”
答案显而易见,连何悟道都指名道姓地将通天珠赠与他,自不会有假。
秃头弟子显也是如此作想,他嫌弃地看宋清沭一眼,心里暗叹:头发浓密茂盛,耳朵却不太灵光。
与其说是询问他,不如说是宋清沭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反复询问自己。
宋清沭也根本不需秃头弟子再回答,他眼神空洞,消化着这个事实。
乌凌天不该是个废柴么???
他往前回溯,只能是牛将欺骗了他,可恶啊!!!
难不成自己还会吃了乌凌天么,牛将不肯告知他,那林中的少年便是乌凌天。
宋清沭眼神哀怨,在人群中扫荡,试图找到牛将,毕竟牛将也是凌霄宗弟子。
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大块头,宋清沭森然一笑。
赠予通天珠后,再通报大比结果,宴席便正式开始了。
玉盘珍馐接二连三被摆上桌面,香味十足,令人食欲大开。
两人躲在角落,周彦狼吞虎咽,周彦摸到一只大虾,递给宋清沭,“清沭,吃!”
宋清沭化悲愤为食欲,与周彦一同将席桌扫荡一空,与旁边几桌被人冷落的美食大相径庭,频频引人侧目。
周彦流下泪水,道:“几时没吃到如此味美的鲜肉了,玄元宗净是些清粥小菜,我早就吃腻了。清沭,我好幸福啊!”
“幸福多吃。”宋清沭嘴里鼓囊囊的,眼都不眨又塞给他一个鹅腿。
周彦兀自吃得痛快,宋清沭净手后,雄赳赳气昂昂再去找牛将。
不把他痛扁一顿,宋清沭怕是每日睡前都要反思自己:我有病吧,我没揍他?!
宋清沭找遍整个会场,终于在边角处看到牛将身影。他正欲喊住牛将,却见牛将向背离宴席的方向去了。
来了好奇心,宋清沭跟上去,只见他穿越丛丛竹林,绕了大半个山腰,停在一块大石头处。
那石头也没甚奇怪的,牛将来回踱步,宋清沭便知晓了,他定是在等什么人。
宋清沭心生狐疑,暂时按兵不动,想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片刻后,一黑衣人悄然而至,连脸和手上都罩着黑布,肌肤不露半分,纵然是青天白日也诡异骇人,牛将却殷勤地拥了上去。
为了不被牛将察觉,宋清沭与他不可谓近,听他叽里呱啦说了一串,也听不清两三个字。
那黑衣人频频颔首,似乎极为满意地拍了拍牛将的肩膀。
牛将仿佛受宠若惊,又叽里呱啦说起来,因亢奋声音大了些,宋清沭总算听到一点。
“……手上,何悟道……交换……”
宋清沭猜测是交换生一事,顿觉无趣,这种普罗大众都知道的事,说来说去也无妨。莫非是对交换生名额心怀不轨,才在此鬼鬼祟祟地商议?
宋清沭悄声打个哈欠,等待许久等出个这结果,他对交换毫无兴趣,与他期待的宗门秘事相差甚远,宋清沭已经打算重回宴席了。
他正慢腾腾地挪动着,以免发出声响,牛将的声音又往他耳中钻,说什么魔尊魔尊的。
宋清沭又前行了一段,脑弦绷紧,猛地停住脚步。
魔尊?!
怎么还扯上魔尊了?!宗门太复杂,我想回农村。
宋清沭神情恍惚,支棱起耳朵,却再也听不得一分半点。
宋清沭急得半起身,躲藏在不远处的花丛后,探出一点脑袋,耳朵正对着牛将那处。
这下听得清楚了点。
“魔尊……进攻凌霄宗,到时……乌凌天……什么人!”牛将大喝一声,猛地探来视线。
不好!宋清沭慌忙扑倒在地,期望蒙混过关。
那边安静了几瞬,良久,有更低的交谈声,还没蚊虫翅膀扇动的声响大。
宋清沭只能放弃再听到什么内容,只祈祷不被二人发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边时不时传来丁点动静,宋清沭也拿不准二人究竟是否离开,专心卧伏在地,手脚俱麻,也不敢乱动分毫。
待到夕阳西斜,敲锣声歇止,人群纷纷散去,宋清沭看到数不清的仙鹤飞跃在金灿灿的空中,猜想宴席将要散场了。
到底走没走啊?!
宋清沭皱着眉头,痛苦地甩两下腿,烙煎饼一样把自己翻过来,与花丛前站着的牛将正对上视线。
宋清沭咕咚一声咽一下口水。
祝大家元旦快乐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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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以为初见早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