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见这一幕的,谢碌的一个表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紧紧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望望谢家的这个天之骄子,又望望,已经带着几个护卫离开的沈宁。
想了想,几乎拔腿就跑。
但谁能想到,她还是被谢碌看见了。
谢碌眯了眯眼,向她走来。
那种眼里的冰冷,那种越走近,却越来越没有温度的态度……让她一瞬间害怕的小腿肚打颤。
明明,她以前从来不怕谢碌的,甚至有些儿女情态的仰慕,可现在,她觉得他有点可怕。
忍不住牙齿也打了颤。
怎么办,完全控制不住。
谢碌停下。
他的表情远不如刚刚面对沈宁。
“看见了什么?”
头皮都要炸。
“表,表兄……”剧烈咽了一口口水,牙齿仍在轻颤。
“我,我未看见任何事。”头摇得像拨浪鼓。
谢碌却又变成眯眼盯着她。
但深了深眼眸,一扭头他又离开了。
被撞见也无妨。
没有任何人动的了沈宁。
无声一声低哼。
……
沈宁才回到人多的地方,手掌被一紧。齐世沉沉看着她。
仿佛知道,她刚刚肯定是遇见了谢碌。
沈宁沉默一下,道:“你的玉佩打到我了。”
这人腰上挂了个玉佩,被一打,还挺疼。
齐世一愣。
抿抿唇,下意识看了看腰上挂的玉佩。
沈宁甩开手。
又快步走。
觉得还是一人清净,不如到旁边赏花去。
身后不久就追来了脚步。
沈宁不用想也知道是齐世,瞥了眸便看,但不想,在看到齐世前,先看到的是一张脸,以及对方手里的亮芒。
这个人想杀人。
眼皮一跳。
反应无比的快,在男人抬手欲伤了这个孩子时,沈宁离得最近,狠狠推开男人。
男人会武,反手便剪了她的手臂。
仅仅这一瞬间,凶徒的脸色变得很臭,很沉。
似乎没想过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会失手。
沈宁胳膊一疼,估计都要脱臼。
紧接着,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已经戳到她脖子上。
她被当成了人质。
沈宁一动不动。
她却头一回看到,齐世的眼里不知为何,双眼惊骇,那样的害怕。
齐世好像很怕这个人真的把她了结了。
“找死。”凶徒压着嗓子。
冷冰冰的声音,压抑着怒气。
伴随着声音刚落,沈宁知道他恍然过来,无论有没有人质他都会是个死字。
只觉她的颈上骤疼,他下了狠手要杀了她。
根本没想过还能再逃出去。
血腥味从脖子上传出。
她的脖子已被刺破。
沈宁的脸色一白,没有做过大的动作刺激他。而这,倒是也给她争取了唯一的生机。
不知从哪破空射来一只箭,直插男人要害。男人只来得及在她颈上把匕首再放深一点点而已,沈宁便听闷哼一声,身后的桎梏重重倒地。
沈宁站不稳,被连累着跟着跌倒。
但眼前一晃。
很快一个人影将她拥过去。
沈宁才捂住流血的脖子,听到头顶又怒又咬牙的斥责,“那孩子自有下人护着,何必你去救去折腾!”
可真有的话,当时也就不用沈宁出手了。
沈宁捂住脖子,脖子很疼。
又看一眼齐世。
他不想她死,倒是先给她止血!
吼什么?
上回对任通,也未见他有多么痛心疾首!
这回倒是怕了。
推推他。
帮不了忙就别帮倒忙。
但齐世的双手更紧。
沈宁也明显看到,他的手在抖。忽然伸出,想碰,又不敢碰的,对着她的脖子。
沈宁闭闭眼。
她很虚弱。
她的手已经被鲜血给染红。
连指缝里,都是刺眼的红色。
正在她觉得连体温都在渐渐变凉了时,围观的人里终于有个靠谱的,拉了人来给她紧急止血。
后来,沈宁再睁眼时,是齐世抱着她大步离开谢碌的外祖家。
但沈宁看到身后跟了谢碌,谢碌手上有一副弓。
不禁想,那一箭,是他射出的?却转眼,被齐世臭着脸塞进了马车里。
马车门被他关的严严实实。
关门声非常响。
“你可以走了。”
外面的声音冷淡无比,是齐世先对谢碌开的口。
谢碌的冷淡也不遑多让,“答应了外祖,要送你二人安然归家,谢某从不失言。”
齐世的脸一寒。
谁要他护送。
闵大人又哪里提过要护送他们回府?
是谢碌自己提了,闵大人想想确实该这样,才点头说让他送。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齐世还不清楚?
冷冷和他对峙着。
谢碌纹丝不动。
齐世一冷脸,终于,还是冷哼上马车。
马车门再次关的严严实实,不让外面的人有一分窥探到车厢内的机会。
接下来,齐世一路上甚至连话也不说。
他觉得谢碌绝对干的出偷听的事,所以全程,他只是揽着沈宁靠在他臂弯里而已。
沈宁也正是虚弱的时候,有个能倚着的也就倚着了。
不知不觉,闭了眼睛睡着。
怎么被齐世再次横抱起来下的马车她已经完全忘了,但谢碌一开口,她就醒了。
“她可有渗血?”
“不劳你费心。”
齐世大步进府。
所以沈宁没能看到谢碌,只看到,齐世特意挡住她视线的肩膀。
他真的很在意,在意哪怕她只是多看了谢碌一眼的事。提前就连看也不让她看。
……
但这两人过得也是真矛盾。
沈宁接下来,还是能看到谢碌出入在齐府。
而且谢碌这个人也挺奇怪的,这些天她和齐世的关系,在表面上有所好转。他明明看着对她有意思,却偏偏仍然受虐似的,非要来齐世府上。
有些时候,连她都知道齐世忽然牵她、摸她头发是故意气他,谢碌却还是时不时要来齐世府上。
无论齐世怎么气他,他就是要来,就是从不缺席。沈宁自己都累了,但她看着,谢碌却还没觉得累……
谢碌怎么会觉得累呢。
他过来,就是为了注意她的肚子。
但可能是她总是受伤的缘故,她的肚子竟然一直没有显怀的趋势。
谢碌就算从来没有做父亲的经验,到现在,也察觉了有点不对劲。
所以当晚,特地找了个大夫问了问。
“可有女人怀了孕,却一直不显怀的情况?”谢碌皱眉。
大夫:“……”
不过摸摸须,先问:“可否先告知,已经怀胎几月?”
谢碌:“约四月有余。”
大夫:“贵夫人看不出显怀?”
谢碌的脸色莫名柔和了些。
虽然,沈宁从不是她的夫人。
低声,“嗯,我看不出来。”
大夫没有任何怀疑,便想了想自己碰到的情况,“有些女子是不怎么显怀,但只要给贵夫人看脉的那位老大夫没和您说过有什么问题,那就代表母子平安。”
谢碌:“所以,没有问题?”
“应该是没有的,您让府里的厨房给夫人吃的多些,孩子应该也就渐渐显怀了。”
谢碌不知道这个法子有没有用。
但他确实觉得,可能是沈宁吃的太少的缘故。
从前在他的府上,他就从未见过她胃口大开的时候。
垂了垂眸,翌日才审问完一桩关于前朝的案子,便又大步来到齐世府上。
手上拎了个食盒,里面是他让府中人精心慢炖的,给沈宁补补。
一入沈宁那个院子,还未见到她的人,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谢碌不想,他接着走进去,看见的会是沈宁对着齐世非常生气的,朝他用橘子扔了的模样。
谢碌一顿。
不得不说,连这种情形,都让他心生妒意。
沈宁从不会对他如此。
神情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暗。
沈宁对齐世做的的一切,哪怕是讨厌,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抿唇,心里的嫉妒越来越深。
谢碌的拳头握紧了。
头一回,放下食盒便转身走了。
所以沈宁,便根本不知道他来过。
齐世事后被告知谢碌拿了个食盒来,直接就叫人扔了。
一点都不想她碰谢碌带来的任何东西。
那又岂会让沈宁知道,谢碌来过的事。
不过沈宁隔个几天还是吃到了谢碌送来的东西。
谁让他又来送了一次。
不知道这回,他又是以什么心态再来的?但席间,沈宁看到齐世冷了脸。
她的身边好像坐了两个冷脸的雕塑。
沈宁垂垂眸。
若是不清楚的,怕是真要以为,两人已经爱慘了她。
可昨日她才知道了一些事。
忽觉食之无味。
皱眉放下碗筷。
一个人也不看,转身快步离了坐。
但谢碌的手比她还快,抓住她,皱眉。
皱眉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他带来的那些菜色。
沈宁也皱眉,把手收回来。
谢碌低声问她,“可是味道一般,不喜欢用?”
沈宁还没答,他又说:“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我下回换个厨子。”
他的手又想拉她。
齐世在一边,这回竟然没有马上把沈宁拉到身后,他淡着脸,绷紧的下颌不知在压抑什么。
但整个人,看着已冷到了极点。
之后,沈宁一句话也未回谢碌,撂下两人快步回屋后,齐世才抬头看谢碌。
谢碌本一点也不在乎齐世冰冷的视线。
但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心里忽然很不对劲。
很久没有这种预感了。
一下皱了眉,盯着齐世。
“你要做什么?”谢碌说。
齐世却面无表情。
谢碌的心里便越发的不对劲。
齐世这种表现……
他绝对下了什么狠心。
只是如今这个情形,齐世到底要做什么,肯定不会与他说。
两人最近的关系,挺差的。
暗中,眉拧的越来越深。
他深知,齐世不想说的,就绝对不会说一点。在这点上,两人十分的像。
谢碌便越坐越久,根本不走。
齐世赶他他也不走。
沉沉看着齐世,休想这时对沈宁动什么主意。
齐世心里只冷冷哼了一声。
他真要做什么,岂是他管的了的?
面上无比的寒冷,忽一言不发离去。
只是,临走前又撂了一句话,是背对着谢碌说的。
“你偏不走,行。但不想我直接叫人赶人的话,那就移步其他院落。”
“否则……”
两人也不是没有刀剑相向的时候。
齐世垂眸。
而后大步离开。
他先去了净房。
浇了一桶凉水。
他真的需要冷静冷静,不然……呵。
仰面靠在浴桶,身体肌理绷紧了。
齐世再出水时,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深沉而隐晦的眼神在他隐在黑暗中的面貌里未被暴露出来。
忽而,见他抬眸,冷冰冰唤了声护卫。
护卫静静出现在净房的门边。
齐世的声音毫无起伏,身上只着一件里衣,“谢碌呢?”
护卫低声,“谢公子已经在隔壁院落歇息。”
齐世的眸又垂了。
随后,只见他撂下了护卫,不算太快,又不算太慢的,走向沈宁的房间。
沈宁已经入睡,他进去时,屋内一片黑暗。
齐世没燃一盏灯,一只烛,直接往前走。
他一件东西也没撞到。
对沈宁的这间房,不知不觉,他甚至已经比自己的房间还要熟。
何时到的这种地步已经忘了。
但就是记得,这间房的每一个布局,每一处细节。
不久,忽而停住。
他已经走到了床榻边。
今夜不算太黑,窗外有月光,月光照进屋里,所以齐世仅凭目视,便能看到女人侧身卧躺的曲线。
脸色不禁柔和了一分。
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揩了揩女人雪白的脸颊。
不知不觉,手指又到女人的脖子上。
她脖子上的疤痕还没能消去。
留在这碍眼,又总是让他时常回忆起那天的事。她那天救人,可有一分是因为谢碌?
齐世的手指变得更柔。
他怕弄疼了沈宁。
忽而,心神一动,俯身下压。同时,情不自禁解沈宁的衣裳。
这便是当时谢碌让他妒火中烧时,他想做的。沈宁是他的女人!
这阵子,一是因为任芦,二也是因为,沈宁好像一直抗拒,他一直觉得被下了面子,觉得他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用强,所以才……才在即使每每都会被她弄得下腹一紧时,他却依然点到即止,没有真正要了她。
可他现在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去他的面子!
去他的君子之礼!
他只知道,他已经疯了,嫉妒疯了!他一定要她成为他的女人,谢碌再也别想动她!
两人以后会有一个真正的,合力养大的孩子。齐世鼻息一重,嘴巴夺了沈宁的呼吸。
手掌重重撕开沈宁的两层里衣。
她一直防着他!即使四月明明已经挺热了,她却还穿着两层的衣裳。
齐世的腰背绷的都疼,在扯开沈宁的第一层衣裳时,眼中则似有火光跳跃,恨不得把沈宁吞了。沈宁睡的再死,到这也有感觉了。
她最怕的,还是来了。
一直以为,齐世对她还能再忍。因她才真正确定,齐世从前确实有一个非常疼爱的女人。
对那个女人,他也从不曾用过囚禁的手段。
只是对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在齐世身边消失了一段时间。
如今看着,倒是像齐世被她趁人之危,夺了他心爱的女人曾经该有的地位。
可谁知道,沈宁根本不愿呢?这两个男人根本没管过她的意愿。
沈宁飞快往里逃开。齐世的手臂一紧,手臂所甩出的强横力道,比她多出两三倍,沈宁才翻了一个身位,便被他又拽了回来,男人沉下腰压在她身上。
沈宁感觉到齐世的呼吸非常非常烫,他的目光,也格外灼热。沈宁忽一抬脚,将他踹开。齐世早有准备,将她的腿压下。
这人恬不知耻,竟还哑声在她耳边低声,“乖——”
“你我本就是夫妻,这事……”他的声音更加哑了,“本就是顺理成章,是不是?”
禽兽!
又算哪门子的夫妻,她仅仅是一个妾!
沈宁闭闭眼。
忽以最凉的语气,说了句话,“你本有心爱之人,齐世。又何必,再来动我?”
下巴忽一疼,见齐世陡然眯了眼。
甚至,沈宁睁眼清楚看到,连齐世眼中的**都退了三分。
果然,竟然一点没错。
沈宁一边觉得心里也无比的凉,一边飞快抱着已经不整齐的衣裳,退到床边一脚。
齐世身上的不整齐,比起她,其实也不遑多让。
男人的胸膛大片坦露。
他还是眯着眼,不知到底是什么神情的,盯着她。
沈宁垂眸将衣裳穿好。
忽然,下巴再度被掐,沈宁一疼,抬眸见齐世定定盯着她,“谁与你说的这事?”
说罢,他的眼睛里似有严肃,但不知为何,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揣摩不透的复杂。
沈宁偏开脸。
需要说?
但忽然把他的手推开,静了一会儿,抱了膝,她还是说了。
只是,说着说着时,这个男人竟又想伸手抱她,这让沈宁无法忍受。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还要装深情,还以为她真是能被一时的宠爱冲昏了头脑的?
沈宁飞快躲开,齐世一僵,手掌停在原地。
这是他在她跟前僵的最厉害的一次。
沈宁背对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是你让我有机会去了你主屋旁边的那间房。”
“也是你自己,情深而不自知,旧人的东西一样也不舍得舍弃,我这才知道原来你心中有人。”
“所以要说是谁让我知道的……”沈宁的声音无比的轻,不看齐世。
“齐世,是你。”
“没有别人。”沈宁说。
齐世一直在盯着她看。
绷了唇,一动不动。忽而又问:“除此之外,还看到了什么?”
沈宁还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画像。
好在,事情总归没狗血到她觉得都离谱的地步。她和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像,甚至连气质,也不像。
沈宁抿抿唇。
“她的画像。”
所以上回齐世会画她,也是因为他曾经,对另一个女人画过是不是?
沈宁彻底偏过了头。手心抓紧衣裳,庆幸一直有防备心,夜里的衣裳穿得足够多。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齐世对于她知道了那女人的画像,好像还不如她刚刚把他推开的反应大。
他盯着她,还是问,除此之外,她还知道哪些。
沈宁知道的只剩最后一件事。
毕竟那间房其实是齐世锁的不太紧的一间房,否则上回,他也不可能不小心忘了锁,让她有机会进去。
或许是东西已经珍藏的太久,他自己都忘了,里面有他念念不忘的旧人旧物。
但这件事沈宁不想说。
深吸一口气,故意很快的说:“知道了你有一个多么刻骨铭心的人,而我,绝不愿意当你的慰藉,成了你求而不得的替代品。”
这些,他明白了?
沈宁起身,打算下榻。她一秒钟也不愿意再待在这张床上。
可齐世这厮手长,竟把手一伸,又将她带过去,她撞入他怀中。
而且他的反应很僵硬。
情绪也外露的厉害。
猛地就抬起她的下巴。
他好像非常在乎什么,急于盯着她的每一分表情变化,去求证。
沈宁皱眉。
她再迟钝,也看出齐世的不对劲。
只是,这个男人不允许她窥伺到更深层次的东西,盯着她许久,确定了一些事情后,就将她一放,再也不看她。
他甚至放的有些粗鲁,沈宁一屁股墩坐到床上。
这个男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细心,一点没注意到她毫无形象跌倒般坐下的动作,他径自披了衣便下榻,将门重重一带,身影消失在房中。
房门震的很响之后,乍一看,只徒留沈宁似皱眉,又忽而垂眸弓了背侧身躺下,不知是何具体心思的模样。
那么,背对门边的沈宁更加不知道,门外,齐世其实没有走远。
男人的脸上,是微有紧绷,以及复杂过后,竟然轻轻松一口气的表情。
无人知道,齐世刚刚猛地拿住沈宁的下巴非要盯着她看,不是不悦,也不是听到她翻看他的旧物而有的巨大不愉,他更多的,是在害怕。
他怕沈宁已经知道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得做药引的事。
真的头一回,齐世这样的害怕。
忽而垂垂眸。
慢慢握了拳。
手指,竟然至今都有些颤抖。
齐世的拳背,不知不觉起了青筋。他从前从来不知,当有一日沈宁马上会发现真相时,原来他的反应除了狠心,除了必须继续进行的决心,还会有如此强烈的害怕,以及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惧。
竟似有,剜骨之痛……苦笑。
手指哆嗦的厉害。
垂眸,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在抖。
突然重重抿了唇。
好在,唯一的幸事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否则……她刚刚的表情怎会仅仅是轻微皱眉。
齐世仰了仰头。
他真的希望,她知道的越晚越好。
不然……
一切只能提前。
齐世闭眼许久。
再睁眼时,他瞥了瞥一个方向,朝那边走去。
……
谢碌深夜被扰了清梦,面无表情盯着齐世。齐世手上拎着一壶酒。
而且是烈酒。
提了提,很深的眼底又深了一些,齐世抬眸,“喝一壶?”
滚。
谢碌将门关上。
有病,深夜扰人清梦。
但没两息,谢碌又将门开了,还抱着臂,示意齐世进来。
因为他想到,齐世绝对是在沈宁那吃瘪了,否则怎么会深夜放着沈宁的房里不去,来他这?
呵,这他就爽了!
活该!
……
齐世喝过酒后,在谢碌的房里就没再出去。
沈宁醒的比两人都早,无意听到身边的丫鬟低声说昨夜齐世后来和谢碌一起喝了酒,还一夜都没再回过这边的院落,她抬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
忽而,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刚刚洗漱完,是完完全全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状态。
突然起来,向外走。
丫鬟一惊,追过来,“您去哪?”
“我去瞧瞧。”
沈宁快步走。
如此?
丫鬟便放心了,只是小步跟着。
走到谢碌客居的院落后,丫鬟瞥瞥仍然往前走的沈宁,默默的继续小步跟着。
也是巧,今日是官府休息的日子,两人都不用去上值。不然现在沈宁过来,只怕是一个人也见不着。
沈宁压下所有下人欲对她行礼的动作,静静的继续走到房门边。
房门边的随从有意推开门提前进屋喊醒齐世和谢碌,但被沈宁瞥了一眼,他吓得没了声。
没办法,在表面上,沈宁实在太得齐世的宠。除了看着她的几个护卫,没有人敢违逆了沈宁。
沈宁很轻的打开门,走进屋内。
无声一瞥,看了一圈下来,瞥见谢碌把床榻让给了齐世。
齐世睡在了榻上,而谢碌,反而委委屈屈的就在一张比较宽敞的椅子里支着额小憩。
沈宁慢慢走向谢碌。
昨日没告诉齐世的那件事是,从几个下人的口中,她听到,谢碌一直以为她有了喜。
在谢碌眼里,原来她一直是怀着孩子的。
但到底有没有怀,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
她不清楚齐世为何要让谢碌误以为她怀了孕,且深信不疑,但她知道这是她当下能利用的一个点。
昨夜的事情让她害怕。
害怕齐世不知何时还是会强行要了她。
她得离开。
可凭她自己,她已经试探过无数次,她逃不开那几个护卫的监视,离不开齐府。
那她只能借助外力。
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齐世昨夜在谢碌屋里歇了,这让她现在来找谢碌,甚至都有了最正当的借口,最让人无法质疑的理由。
只要她说了想随谢碌走,谢碌一定有法子带她离开齐府的。
沈宁悄悄推了推谢碌。
谢碌一睁眼,便看了过来。只是睁眼时,男人看过来的眼神太冷太凉,以至于,让沈宁的手都有片刻忘了动。
这样的眼神,让人害怕。
好在谢碌看清是她后,眼神便缓了。
男人这片刻的眼神波动,无意中,倒也有一分让人心动的冲动。
沈宁快快的别开了眼。
谢碌则看看外面的天色。喝了酒,导致他倒是醒的有些晚。
随即又看着沈宁。
会到他这来……是为了齐世而来,要把床上的齐世给带回去?
垂眸。
嘴巴无声抿了一下。
但几息后,他的眼睛一眯。竟然看见眼底忽然被沈宁递了张纸条。
谢碌顿了顿。
定睛看着纸条上的字。
看清的那刻,眼睛无比深邃,抬眸凝着沈宁。
她在纸条上说,她想离开齐府。
写的太卡了,后续也越想越卡,所以这本先放下一段时间,最近不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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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