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死对头落魄时 第10章 期待

沈懿加上林栩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的深夜里了。

面对很快就通过的好友邀请，沈懿呆住了——

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林栩看着聊天界面显示了半天“对方正在输入……”，等了一会儿，等乐了，发了条消息过去：“你记性挺好。”

那天他就只说了两遍号码，隔了一天多对方还能准确记起来，记性的确不错。

林栩的屏幕上又反复闪烁了几下“对方正在输入……”

沈懿回复：“那天一共欠你多少钱？”

林栩随口报了个数，对面很快发来了转账。

接收完转账以后，林栩再度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

不是。

这人到底想说什么，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沈懿终于把消息发出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发完这条消息以后，沈懿又有点想撤回。

因为以他们的关系，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太冒犯。

林栩却没在意：“在学习。”

心理年龄已经26岁的林栩一朝回到大学毕业前，脑力却没回到巅峰期，面对有些陌生的专业知识，只能以勤补拙，挑灯夜读查文献，好歹算是把论文开了个头。

沈懿对这个回答感到很意外，他问道：“学什么？”

林栩含糊其辞，毕竟连夜恶补专业基础知识说出去也并不光彩。

他啃专业书啃得头晕眼花，大半夜的倒也乐得跟沈懿多聊几句，另起话题：“你手机上哪儿找到的？回沈家了？”

沈懿说是。

林栩玩笑道：“沈家人没把你吃了啊？这回可别再闹进医院去了。”

沈懿急忙说自己没事：“你别担心。”

他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于是赶紧点了撤回。

林栩啧了一声。

谁担心了？

他正准备委婉地结束这个聊天的时候，收到了沈懿重新发来的：“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请尽管说。”

林栩挑了挑眉，发了条语音问：“会不会物理？”

有几个知识点，他找到网课听完以后就忘，一准备用到论文里就摸不着头脑。

但他就随便说说，没指望沈懿真的会，只是觉得这人的态度格外认真，逗逗他罢了。

沈懿正好是物理学专业，听到这条语音的时候，他内心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会，我修的就是物理学，你在看物理相关的书籍么？”沈懿也回以语音，末了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专业成绩还不错，你能说说你想了解的方向吗，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他这么严肃的态度，让林栩又升起了几分兴趣，直觉得这人这样挺有意思的。

“行。”林栩从自己的选题方向里挑了几个关键词问。

沈懿以为对方是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于是很快搜罗出知识点，从定义开始讲起：“拓扑绝缘体是一种具有强自旋轨道耦合作用的量子物质态……”

透过扬声器，他的声音很清润优雅，是林栩最爱听的那种音色，配着他标准的口音、刻意放缓的语调，显着特别动人，就像诉说着令人安眠的童话。

沈懿发来的语音很长。

讲完基础定义就用了两条长语音，他还觉得不够，融入了自己的理解，继续补充说明。

瞬时间，林栩的屏幕空间就被沈懿的几条长语音占满了。

林栩逐一点开听了，听到最底下那条，他听见沈懿说：“我有讲清楚么？因为没有示意图，可能讲得不是很充分。”

“讲得很好。”林栩倚靠在座椅上，电子屏幕幽幽的光映射到他脸上，他神情放松，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谢谢小沈老师。”

他也刻意放轻了声音，温润的声音包裹着冰冷的电子信号传输到几十公里外的沈懿耳中，仿佛在下着大雪的天气里，房中升起了壁炉，温热干燥的暖意刹那间拂过全身。

壁炉里柴火炸开噼里啪啦的响。

因为这声小沈老师，沈懿脑袋嗡地一下晕了。

他讲起专业理论侃侃而谈，逻辑清晰，却因为林栩的这句调侃，脑中瞬间成了一团浆糊，他磕磕绊绊地打字。

“你过誉了，我只是给你讲了最基础的知识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而且我没给你准备示意图，理解起来应该有些困难。”

虽然看到的是文字信息，但林栩已经可以想象出对面的人严肃又认真地说这句话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兴味的笑。

“那你视频给我讲讲呗。”

林栩发出这条语音几乎不经思考，完全没意识到深夜里发出一条这样的语音，是多么具有拉近关系的意味。

那头，电子屏幕前的人脸颊烧红，打字说好。

正在他有所期待、还有些紧张的时候，林栩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林栩又问道，“你明天有空的吧？”

已经很晚了，还让人跟他讲这些，的确有些不厚道了。

沈懿连忙说有。

因为生怕错过什么，他不自觉地打了两遍，两次都发送出去了。

看到聊天框里连着的两个“有”，林栩被逗笑了，道晚安结束了话题。

手机息屏后，脸上仍挂着不易察觉的笑。

沈懿躺回床上，反反复复亮起屏幕翻看着最底下，他们互道晚安的消息。

夜晚突然变得很漫长。

如鼓的心跳彰显着主人对明日的期待。

*

林栩晚上偷偷恶补专业知识，白天还要处理公司的事。

颜胜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课程和表演课程已经初见成效，起码看起来不再像是初见时的不修边幅样儿了。

林栩决定先把颜胜和后世获奖的那部文艺片导演牵上线。

据他回忆，那部电影现在已经就在筹备期了，如果既定的轨迹不会改变，现在就把颜胜介绍给那位导演，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早点提上日程。

比如放心地投入，扩招艺人。

这个公司要想做大，肯定不能指望着颜胜一个人养活全公司，颜胜如果还那么争气，公司借着他的名气，再养一批新的艺人，这是可以预见的最好的发展方向，林栩已经提醒王南希留意好苗子了。

还有林家的事，他几次想找他爸探口风，却都被他爸糊弄过去了，他爸还拿他当不懂事的小孩儿呢。

……

新星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正经公司的样子了，王南希手里多了一些对接工作，林栩白天也一直在办公室。

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隔断，办公室外。

“老板在琢磨啥呢，感觉他脸色不太好。”

小赵走到王南希边上，满脸担心，老板从放养状态转变成对事事亲力亲为，但总觉得老板这两天很不对劲，眼底青黑，一张帅脸上都没有精气神了。

小赵问：“是不是颜胜闯祸了？”

“不知道，应该是在愁公司扩容的事儿吧。”王南希理了理手中的简历表。

自从老板吩咐下去以后，她就着手选人，目前手里已经收了几个年轻人的简历了，但他们公司没名气、没作品，压根没有正经的科班生愿意来，慕名而来的都是白日做梦妄想一日登天的人。

“头疼。”王南希放下那沓简历，叹了口气。

“我看咱们要不买个通稿营销老板吧，老板自己条件这么好，身材跟男模也差不了多少，那张脸放进演员堆里也不差啊。”小赵摸着下巴，观察着里面若有所思的老板。

林栩顶着一张有风流本钱的脸，除了偶尔阴恻恻地说颜胜，其余时候看上去脾气还是很好的。这样好的自身条件，放进演艺圈里也不会混的很差。

似有所察觉，林栩突然抬头看向外面，眼神一凝。

小赵心虚地打了个招呼，躲到了王南希身后。

林栩确实快被脑海中排排站的麻烦事吸干了阳气，论文导师又在催他了。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蔓延遍布整个公司。

王南希也开始心里犯嘀咕，她也觉得，颜胜是不是做什么惹到老板了？

*

林栩回家以后，正巧沈懿在问，还有没兴趣听他讲那些东西。

林栩捏了捏眉心，思及昨天晚上说的话，他让沈懿等他一会儿。

半个小时过后，林栩坐在书房和沈懿接通了视频通话。

沈懿那边的视角对准了桌面，桌上有一大堆笔记和图例子，看上去都是手绘的。

屏幕里，沈懿只露出来一双手，声音透过屏幕清晰地传出来：“图好像画得有点小，这样你看得清么？”

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准备了这么多？

“看得清。”

林栩意外万分，其实这些东西他自己多看两遍书也就懂了，但是对方准备得这么充分，他也不好让人失望。

林栩是将画面对准了自己的。

沈懿看了眼手机屏幕，对方身后的房间一览无余，墙面上挂着几个简约的装饰画，布置很简洁。

林栩坐在书桌前，穿着家居服，姿态放松，发丝还有些湿润，应该是刚洗完澡？

总之跟以往任何时候看到的样子都不同，更柔软、更让人想亲近了。

沈懿也慢慢放松下来，不疾不徐地接着昨晚的进度给林栩讲知识点。

不过他发现，自己讲过一遍的东西，林栩很快就懂了，还会把某些知识串联在一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需要自己来教。

自己是不是有些好为人师了？

“怎么不讲了，沈老师？”林栩发觉视频对面的声音停顿了，画面里那只手也搁在桌上没动。

他腔调懒洋洋的，带着被水汽浸透的清凉。

沈懿庆幸摄像头没有对准自己，不然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就会被发现了。

“我是不是讲得不太好？”沈懿试探地问。

林栩神色一僵，倏地想起自己有些时候反应太快，是不是让对方察觉什么了？

但其实沈懿的笔记准备得很好，完全是按照林栩问的重点来的。

“啊，刚刚有个东西没听懂。”林栩打着哈哈，还不忘补充说道，“你讲得很好。”

沈懿垂下眼睫，热情突然冷却下来。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一般人哪会无缘无故去了解这些枯燥的物理概念，何况对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其实这些东西你都会的对不对？”

啊啊我是土狗，觉得叫沈老师好暧昧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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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