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字:
1、发生性行为时,双方应是成年人,且均为自愿;
2、发生性行为前后,双方应做好清洁,尤其是男性;
3、享受安全性行为,拒绝高风险边缘性行为。
再亮起时屏幕上出现了一女一男,男人化着淡粧,皮肤白皙,两个人都穿着紧身的衣服。随即男人温顺地躺倒床上,镜头也跟着切换成女人的俯视视角,她伸出手指着男生的喉结处,这时画外音响起。
“男性的喉结作为第二性征,也是男性的敏感点,在前戏阶段,女方应当给予抚慰。”
说着,女人的手隔着喉结罩轻轻揉了揉,男人顿时发出一阵骄喘,红晕如晚霞般飞上他的脸颊,他难耐地眯着眼,望向镜头。
我的姥天奶!我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男性的生理结构是泄殖一体,故而生殖器官细菌及病毒较多。”
旁白结束后,我本以为观看男性这种自渎行为一定会非常不适,然而画面中的男人柔弱、温顺,像一朵待人采撷的柔嫩花朵,毫无攻击力。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顾哲见面时她对我的评价:有点忧郁又有点脆弱。
我暗自思忖,这种形象确实让人很想欺负。不仅没有杀伤力,也让人难以认真对待。比起人来说,更像是在观赏漂亮的宠物。
“前戏结束。”旁白说着,男人起身坐起来,然后跪在了女人双腿中间,镜头依旧俯视着对准男人。
“在正式发生性关系前,女方应确认男方没有受到强迫,且是自愿的;男方应做好全身部位的清洁,特别是口腔、手部与生殖器。”
话毕,男人吻上上去,女人伸手轻抚着男人的发顶,如同在抚摸宠物般给予他不断的鼓励。
过了一会儿光幕再次暗了下去,屏幕上出现“完”的字样。
啊?这就完了??我惊讶,下意识望向顾哲,只见她和苏城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好像刚做了十张卷子一样萎靡。
“还要照顾男的,太麻烦了,不如自己来。”顾哲点评道。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纳入式吗??我还在处在震惊当中。怪不得不用避孕套,因为新世界的性行为根本就用不上它啊!在这里男性的嘴就如同女性本来只有哺乳作用的胸部一样,被彻底异化和性化了。
想到这我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签约那日唐姐复杂的眼神和善意的提醒:“以后不要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口红广告看,给人的观感不好。”
还有刚刚在情趣用品店老板郎的话:“很多妹妹觉得颜色重的口红蹭到□□对身体不好。”
原来口红在新世界是与性行为挂钩的!
呃啊啊啊!!我在脑中发出一阵尖锐爆鸣声。
《姥天奶!新人刚入职就被上司误认为是个色狼怎么办?!》
等等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新世界没有纳入式,那么女性怎么要孩子呢?
“单身女性在符合条件后可以直接去联邦生育中心,非单身女性需要和伴侣一同前去。”一不留神我就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苏城耐心地为我解答,她看上去就是学生时代认真学习的那种人。顾哲快要睡着了,她打了个哈欠靠在苏城身上。
“单身女性可以挑选精子库中的精子,非单身女性可以选择用伴侣的精子,也可以从精子库中挑选,不过非单身女性一般都是用伴侣的。”
“在狩精前双方还需要体检,如果男方体检不合格,那么女方可以从精子库中选择,也可以放弃怀孕;如果女方体检不合格,那么就不能怀孕。这一条规定被称为自然孕育法案。”
“当然,关于这条法案一直存在争议,但每年的修正会上自然孕育法案都高票通过。联邦一直以来都反对在狩精和生育过程做过多人为干涉,因为这也是一种自然筛选,不仅对是对女性孕期的保障,也是对孩子的保障,毕竟我们女性对传宗接代有着天然的使命。”
“狩精很快的,仪器三分钟就无痛搞定啦。”顾哲懒洋洋地补充道。
我的目光有些呆滞,看来这里的科技比我想得更发达,生孩子也不用纳入式,甚至纳入式本身就被列为高风险边缘性行为。
我第一反应是这不合理,但这里是女男平等的新世界,女本位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女性的安全、女性的健康、女性的需求就是最重要的。
况且就算没有逻辑又如何,很多在旧世界写进小说都没人信的事,生活中却每天都在发生。
比如至少80%的女性在纳入式中根本无法获得任何快感,但为了配合男方还要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没有人讨论这一点、没有人反对这种行为,这本身就很奇怪不是吗?
自然孕育法案看似对自由有一定干预,但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如果精子有问题,即便人工干预成功受孕,仍旧会给母体带来很多不良反应,孩子生下来大概率也会有健康问题。
联邦的做法不一定完全正确,但一定是现阶段的最优解。唯一遗憾的是,即便科技如此发达,这里也没有发展出孤雌生殖。
其实除了生孩子我还想问,如果男性长时间压制自己的**是否会造成性犯罪,但很快我便自己想通了这背后的逻辑。
在社会、教育和文化的三种影响下,男性们如何意识到自己的**是被压抑的?如果所有人都默认这样是正确的、正常的、普遍的,那么他们自然而然就认为这是对的,因为“大家都这样”。
而且性犯罪并不只关乎性,更关乎权力。一个不把纳入式当做性行为的世界,同样也不会将纳入作为性犯罪的手段。一个被当做观赏物的失权群体,在过着“虽然不满但仍旧可以好好生活”的日子时,又怎么会有决心改变这一切呢?
我长舒一口气,今天接受的信息量有点超标,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就好像大脑中曾经晦涩模糊的污渍被清理掉了一样,现在留下的只有清爽。
苏城将眼镜摘下擦了擦:“阿穆,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从联邦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太缺乏常识了。”
顾哲靠在苏城肩膀上,闻言连连点头:“是吧是吧,我早就发现了,阿穆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看什么都新奇。”
我露出一个假笑,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确实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确实没什么区别。
苏城戴上眼镜望向我,语气轻柔:“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简单跟你介绍一下。”
没想到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想了想又发问:“假如男方体检不合格,女方选择用精子库的精子,这样不会产生什么家庭矛盾吗?无法怀孕但喜欢小孩的女性又怎么办?”
“什么家庭矛盾?”顾哲疑惑。
“毕竟生下来的不是男方的孩子啊。”
这在旧世界可不是一件小事,很多男人根本无法接受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比较极端的男人甚至会走上犯罪道路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懑。
顾哲奇道:“男的本来就不能生孩子,如果他们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那是伴侣和上天的恩赐,他们还挑起来了?再说了孩子又不是什么必须人手一个的物品,如果喜欢到一定想要个孩子,那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跟他们姓。至于那些没办法怀孕的女性,她们大多数会去育幼院领养一个。”
我咋舌,好新奇的思路,但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好像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男人无法生育,更无法掌握亲子确定性,所以旧世界的男人们才会束缚住女性的贞操与自由,以此保证后代一定是自己的,然而这不过是水中捞月,某著名家族就曾经查出3条完全不同的y染色体。还有些男人觊觎女性的创生能力,发明了“产翁制”,实在是荒谬可笑!
“那育幼院被领养的孩子都过得好吗?”这里的育幼院应该就类似旧世界的孤儿院吧,我对这种机构的印象还停留在各种悲情小说中,现实反而知之甚少。
顾哲得意地点头:“当然好了,不要小看联邦的审核与回访工作。很多女孩都是被当做继承人带回家的。当然也有人领养小男孩,一般是给家里的姐妹作伴,他们会被全家宠成小公主。”
“而且育幼院的孩子本身也不多,因为当小孩失去监护人之后联邦会优先联系母族亲人照顾,对于这种家庭联邦也会提供各种帮扶,没有亲人的才会被送到育幼院。在育幼院的小孩就算没有被领养也能衣食无忧地长大,咱们联邦经济实力可是非常雌厚的!”
顾哲一说起联邦的制度来简直滔滔不绝,从刚认识时我就发现她非常崇拜联邦总统,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这会儿如果没人制止她,她估计能从联邦成立那年开始夸起。
“放性触发点的变态了。”路瑜突然开口打断道。
顾哲顿时止住话头:“我不说了,你放你放!”
这个片子应该是私下拍摄的,因为除了官方制作用于学习的性教育片外,联邦禁止拍摄一切色情制品。尽管对文艺片这方面的尺度放得比较宽,但似乎很难满足某些小众人士的需求,总有人偷偷摸摸地拍摄并上传。
顾哲看之前很兴奋,看之后很萎靡。
“这是什么东西啊!大女人怎么能如此雄堕!我的眼睛啊啊啊!!”顾哲有些许崩溃,就连苏城看到一半的时候也扭过脸,看上去很难接受这种性癖好。
我倒是没什么触动,因为这就是旧世界里最常见的纳入式。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它勉强算得上是女性向黄片,不像男性意淫片那么恶心,然而“女性向”三个字也不过是给性剥削披上了一层糖衣,掩盖不了其背后的罪恶。
路瑜应该是用眼神警告了在一旁鬼哭狼嚎的顾哲,但后者此时三观正在被重塑所以根本不在意。
“……”路瑜关了光幕,用手撑着脑袋望向我:“好了,看完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联邦总统:谁说我们没有?
——
这章有点“硬”,因为我一写联邦就停不下来了,逻辑上可能还是会有些bug,后面看能不能修一修。
感谢【wind】、【我肯定很有钱】的投喂,本周日加更一章~
这手打字打快点啊T 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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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