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发生不少事,吃完晚饭后我哈欠连天,跟顾哲苏城在电梯分开后赶紧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朦胧中我感觉到手腕上的移动终端闪过一瞬白光,然而此时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实在睁不开眼去探究。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检查了一下终端,没发现什么异常,虽然疑惑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日常练习,可能是出道临近,大家的劲头更足。尤其是顾哲,每天都练到抬不起手才休息,最后基本是被苏城架回宿舍的。
程英对我也越发殷勤,偶尔还会买水给我。一开始我都直接拒绝,然而程英道:“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好见外的?”
次数一多我也就收下了,但心里对她仍有一丝保留,因为直觉告诉我程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这天我正在练习腿部动作,唐姐突然出现在练习室门口:“明天工人会过来加装摄像头,如果月考结束还没安好大家可以直接回宿舍。”
众人登时都停下动作,挤到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唐姐打探消息。
“是要拍什么节目吗唐姐?”
“该不会是收集出道MV的素材吧?”
“那我们需不需要收拾一下,这么上镜不好看吧?”
唐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练习室之前没有摄像头,这次只是公司为了保证监控无死角才加装的,跟什么节目、MV都没有关系,不要多想。好了都散了,继续练习去吧。”
大家见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便四散开来,然而做过打工人的我还是从这几句话里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这么多年都没装监控,怎么临近出道就要装了?而且看唐姐的意思安装的时间还不短,只装一个摄像头需要那么长时间吗?
怎么想都不简单,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苏城,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就跟顾哲说:“装了摄像头后你要稍微注意一下形象。”毕竟这人有过跳舞跳热了直接把运动内衣脱了随便一扔的前科。
虽然我现在已经慢慢融入新世界,平时也不穿胸罩了,但冷不丁看到女性坦胸露乳出现在眼前还是有些震惊,要知道在旧世界这可是男人们的“特权”。
一到夏天,男人们就会不约而同地撩起上衣下摆,露出比孕妇还大的肚子到处溜达,更有甚者会直接光着膀子到处走,肥胖的胸部和肚子看着十分油腻,真不知道这样的男人是怎么有人要的。
在联邦,女性不穿上衣虽然不会被物化,但同样不算文明,作为准公众人物还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顾哲练完舞满头大汗,随手将外套脱掉扔在角落的垫子上,正准备把里面的T恤也扯掉时发现我和苏城都盯着她,于是默默把手放了下来。
“……知道了,我不脱。”说着顾哲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但收效甚微。
她忍了一会儿后“噌”地站起来:“我去洗个脸!”说完便一路小跑去了卫生间。
练习室仍有不少人还在练习,我一直觉得她们是特别可爱的一群人:为了梦想可以付出常人所不能及的努力,从选拔赛一路过关斩将走到现在,哪怕知道自己能够出道也不松懈。
相比之下我就比她们幸运和顺利许多,这难道就是命运?
就在我沉思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坐到苏城身边。她叫艾桥,舞蹈水平跟我不相上下,但她是唱担,而且可以说是所有练习生里唱得最好的。
人可以有短板,只要长处特别长就行,艾桥就是很好的例子。
“月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艾桥问苏城。
“还可以,就是需要再练练气息。”苏城回答道。
苏城和顾哲唱功尚可,反正放在组合里面是够用的,她们舞蹈方面都很出色,出道的话应该会被分配成舞担。
至于月考,其实就是月度考核,每个月的月底都有一次,一般是几个练习生一组全开麦唱跳一首联邦近期的热曲。月考的成绩会影响出道顺序,表现特别差的会被考核老师要求再表演一首歌曲,所以大家一般会练习2-3首歌以备不时之需。
在我来之前顾哲和苏城已经有了固定的小组,艾桥就是其中一员,她们这组唱跳平衡得很好,已经具备了出道的实力,唯一欠缺的就是艺人的松弛感,这个要靠出道后慢慢打磨。
其实一开始顾哲就邀请我加入她们组,奈何组内有人不同意。我表示理解,毕竟月考是根据整体表现打分,多一个拖后腿的人分数可能就会受到影响。
程英私下也问过我要不要跟她们一起,但我拒绝了。一个是她们组的安祈强烈反对,扬言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另一个则是我跟她关系没有那么好,我不想欠程英人情。
所以我就成为了NDSL历史上第一个只身参加月度考核的练习生。
周五早上刚到公司,旁边就走进来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她们手里提着工具箱和摄像头的盒子,应该是来安装监控的。
不过奇怪的是,工人们身边还跟着一位个子稍矮一些、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我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手里也提着包装盒后便打消了疑虑。
在旧世界,孩子们从小便依据性别被分配了不同的兴趣爱好,女孩们玩得最多的是换装娃娃和过家家玩具,男孩则会得到诸如挖掘机、铲子等城市工程类的工具型玩具。
在这样潜移默化的培养下,许多男孩们长大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水电气行业工作,而女生们则很少涉猎这方面,甚至被认为不适合做这类工作,只适合在家带孩子做家务。
然而也有一些女人,她们突破了社会文化的藩篱,发现这类工作其实并不难做,于是在爱好和兴趣的推动下,她们也成为了技术过关的水电气工。
我曾经刷到过一个视频,是女电工在教独居女孩如何自己修理家中的电器,视频的结尾她说:“你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我觉得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旧世界这类工作的性别比会越来越平衡。而在新世界,虽然情况和旧世界正好相反,但我想那个男生应该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才挣开了性别的桎梏。
这么优秀的男强人,值得被尊称为女士!
工人们坐电梯上楼去练习室安装摄像头,我则去考核室门外做准备。
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我算来的晚的,已经有很多练习生在那里一边等待一边做最后的练习。
顾哲和苏城她们组考核顺序比较靠前,五个人一组正在练习走位,看到我也只是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路瑜今天也来了,顾哲前两天跟我说路瑜这次负责她们组的rap部分,我暗自感慨倒是符合她的气质。
路瑜这会儿正站在角落里跟组员说着什么,看了我一眼便又转过头去,仿佛我是个陌生人。我撇撇嘴,刚刚白对她笑了。
我随便找了个末尾的位置坐下,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哪里都一样。
旁边的女生开完嗓唱了一小段副歌,我觉得挺好的,但她却有点紧张地对队友道:“惨了,今天嗓子有点哑,早知道昨天不喝那瓶饮料了。”
她的队友安慰地拍拍她:“没关系,今天这首歌key不算高,大不了我给你垫一下。”
女生这才放下心来,感激道:“幸好有你在。”
队友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当然要互帮互助。”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幕的我有些感动,毕竟这种共患难的友谊很难得。
就在这时考核室的门“咣当”一下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老师,她头发凌乱,像是刚起床来不及梳理就赶过来似的,衣服穿得也很潦草。整个人看上去不像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反倒更像是中学老师。
外面的练习生们在门响的瞬间便齐齐噤声,面朝着这个老师乖乖站好,连路瑜都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这个人是谁,怎么大家都这么怕她?我下意识跟着其她人站了起来。
“第一组进来,其她人保持安静,你们太吵了!”这个老师一张嘴就气势凌冽,抛下这句话后便回了考核室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第一组是程英她们组,四个人进去时脸上写满了紧张,顾哲和苏城也是面带严肃地看着她们进去。
我蹭到她俩身边悄悄问:“这个老师是谁啊?”
顾哲用手挡住嘴低声道:“她叫凌云,公司里资质最老的制作人,以前捧红过不少男团,这两年才接手女团的歌曲制作。脾气和成就一样大,之前我还被她骂哭过。”
我看了看顾哲,能把这个傻大个骂哭,看来这位老师确实不简单。
本以为程英她们组进去之后很快就能出来,没想到音乐声停后里面却不断传来争执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奈何公司的隔音太好,里面的人在吵什么始终听不真切。
“砰”地一声巨响,考核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到墙壁后又反弹回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安祈,她眉头紧皱气势汹汹,满脸的不甘与愤懑,仿佛刚打完群架。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后大步流星地从练习生中间走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回练习室了。
我:?
不是,我没招你也没惹你,你路瑜2.0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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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