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已经负于兰霓,无缘三强,但是她也极为拼命地挣得了第五名,这对她已是竭尽全力了,只是望着高高在上的石涟师兄,还是有说不尽的遗憾。
同时闯进五强赛的还有乙班的季元,丁班的弥正,这两人怀清并不是很熟悉,可是两人的剑术却不容小觑。
季元身量极高,皮肤黝黑,剑眉星目,虽称不上英俊,但气场却足够强大,站在怀清面前,极具威慑力。
他有的是力气,一支普通的青铜剑在他手中,破坏力里却增加了数倍,剑尖所到之处,石沫飞溅。
怀清知道以自己微薄的气力,若是两剑硬格,自己必定落败,幸好自己修习的剑术本是以轻灵飘逸为主要特点,剑招之中虚虚实实,使季元剑招经常落空,剑势的威力无法发挥,终于赢得了比赛。
而弥正的剑招并不在怀清之下,只是他过于自负,注重剑招更胜于敌手,怀清很快掌握了他的特点,虽然他的剑招堪称完美,却还是惨败。
终于轮到兰霓了,兰霓的剑术本是新弟子中的翘楚,并且她所用的乃是流虹名剑,这柄锋利无比的名剑让她获利不少,这些倒不是怀清最担心的,她所担心的是兰霓的狠毒是她永远不可企及的。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兰霓似乎没准备以非常手段赢得比赛,甚至剑法凌乱,所用出的功力还不及平时七成,怀清心中疑惑,暗中问道:“你不是很想赢得比赛吗?为何今天不全力以赴?!”
兰霓瞪向怀清,目光中满是怨恨及嫉妒,道:“你明知道今上决不允许任何人胜过你,又何必在此说风凉话!”
怀清心中一惊,原来自己赢得比赛只是今上所布棋局的一部分,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那么接下来今上该现身了吧?
他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白费心血,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事?
怀清思索着,剑招也慢了很多,看得石泉和林月心中七上八下,生怕兰霓趁虚而入,反败为胜,可是兰霓的表现更是失常。
她的剑招缓慢,兰霓的剑招也刻意放慢,两人状元、榜眼之争反而比不上五强之争的比赛精彩,看得下面的弟子一片唏嘘之声。
最终比赛当然是怀清胜利,成为了这场大试的第一名,第二名兰霓,虽然屈居第二名,可是她依然那么高傲,在台前将头高高昂起,若一只骄傲的孔雀,看怀清的目光仍是嫉恨与不屑。
在她心中那第一名的位置应该是她,而怀清只是因为今上的帮助才能取胜,而今上看重的人,未必就会有好的结果。
第三名是季元,虽然他一个八尺男儿输给一个女子,却是输得心服口服,倒是兰霓因为仗着流虹名剑胜他,让他颇为不屑。
第四名弥正,他显然已经满意自己现在的成绩,愿赌服输,自己技不如人,倒也没什么抱怨,倒是现在的成绩自己还能接受。
第五名林月,她并不在乎最后的成绩如何,她在乎的是石涟怎么看待自己的成绩。抬起头,发现石涟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凌霜左右,不觉有些心痛。
接下来是阵法及巫医术的考试,灵山一向最重剑术,所以剑术的考试是决定性的考试,而这两门考试只是入门考试,只要通过即可。
三场大试下来,怀清仍然遥遥领先,当之无愧成为新弟子中最优秀者。其余四人也顺利通过这两门考试,名次基本不会改变。
接下来便是拜师大会,只有进入五强才能成为三尊的入室弟子,而五强之外,则是各大长老及前几届师兄师姐们选弟子的范围。
其实能拜师成为入室弟子的毕竟是少数,其余众人大多没有固定师父,只能众人一起修习,虽然大部分都会有所成,但是只有入室弟子才有机会接触更高深的剑术、道法及巫医术,成为灵山的继承人之一。
终于结束了三天的大试,明天就是拜师大会了,每个新入灵山的弟子最盼望的是这一天,最害怕的也是这一天,因为在灵山的拜师机会决定了今生自己在这个领域中所处的高度。
三天大试结束,怀清便松了口气,有了大试中第一名的成绩保驾护航,应该能顺利成为巫门弟子的吧。
只是林月却倍受煎熬,自己的成绩不够理想,但是自己确实已经尽力了,她害怕明天的拜师大会石涟师兄会对她视而不见,那么一切的努力便会成为东流水。
怀清看到林月自大试之后便忧心忡忡,坐立不安,茶饭不思,不觉心中也替她忧虑。
想想因为石泉、凌霜的原因自己与他也算有几分熟识,便想为林月作些努力,哪怕被臭骂一顿也值得。
想到这些,怀清便前往斩龙台,因为以前曾经到过那里,守门的弟子也都熟识,见她过来,并没有刻意刁难,只告诉她两个师兄都在剑台,便放她自己去寻。
剑台之上正是一片嬉笑欢闹之声,石泉正在取笑石涟因为眼中只有凌霜,几乎视野缺损了。
石涟并不否认,反过来取笑石涟,“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若不是凌霜看你对怀清有情,又何必大费周折一定要以巫尊的名义收弟子,直接将她收为自己的弟子便可以了。”
石泉并未猜出话中未尽之意,反而讪讪道:“凌霜师妹也是,直接将清收为徒弟多方便,这样大费周折参加大试,害得我提心吊胆,生怕有个什么万一她被淘汰了。”
凌霜摇摇头,用手敲着石泉的头道:“石泉师兄呀,叫你一声师兄真便宜你了,你的情商实在太低了。你想光明正大追求怀清吗?若是我收她为徒,你岂不是她的师伯?”
凌霜没有再说下去,石泉恍然大悟,一张脸涨得通红,用手骚着头皮,道:“瞧我这智商,还得多谢谢凌霜师妹了,哪一天梦想成真,必定让师妹你当我们的媒人!”
石涟呵呵笑道:“石泉,你想多了,依我看,怀清对你只有同门之谊,没有男女之情,你还是先加油追上怀清再说!”说完,目光望向旁边的矮树林中。
凌霜也对着矮树林叫道:“清,你有何事,出来吧,别听他们胡说!”
此时怀清正好躲在矮树林中,听了刚才的话,不觉红了脸,听到叫自己,只得从矮树林中现身,局促地站在一边,自己想恳求石涟收林月为徒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石泉看到怀清已经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里实在想知道她的想法,走到她的面前,却又无法说出口,只呆呆地望着她。
怀清不敢抬头看石泉的目光,局促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手,他往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他再往前一步,她仍然后退一步,终于,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后退了,连忙转身头也不敢回地跑开了。
石泉长叹一声,恶狠狠地瞪向石涟,道:“都是你乱说,她以后再不理我了怎么办?”然后求救似的望向凌霜,道:“师妹,你看该怎么办?”
“清是个女儿家,自然有些矜持,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真心即可,我会慢慢劝她,给你们创造机会的。”
石泉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谢过凌霜。
凌霜望着怀清的背影,道:“只顾着说这事儿,忘记问她这么晚过来究竟有什么事了。”
怀清无功而返,一路上正在懊恼,却见旁边山石后闪过一个身着红衣的影子,那人正是兰霓,她的目光中满是凶狠和嫉妒,犹如困兽的目光一般。
她仍然保持着盛气凌人的姿态,拦住怀清的去路,“我用我身上最珍贵的一件东西跟你换我的命,如何?”
遇到兰霓,怀清的心中不自觉一阵紧张,听了她的话却又十分不解,道:“你的东西是你的,你的命也是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什么换的话,简直莫名其妙!”
兰霓以怀疑的目光望向怀清,但见她目光澄澈,知道她没有说谎,便道:“难道你真不知道今上?今上曾经下令,让我们无论如何必须让你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灵山巫女,而我曾用卑鄙的手法逼你退出大试,没想到你居然不顾性命,仍然参加了大试。若是今上知道我为了一己之私不遵从他的命令,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
“所以你害怕我告诉今上这件事的真相,要了你的性命?”
兰霓沉默着点了点头。
怀清终于明白为什么大试中她那么轻易地输给自己,原来她是奉了今上的命令,必须让自己赢。
此时,她居然不再恨他,而是有些可怜她,
“你放心,我并不知道今上是谁,即使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大试中发生的事。我们毕竟同门,我也不想看着你不得善终。至于你的宝贝,你还是留着吧。只是以后少做些背地里害人的勾当。”
没想到兰霓并不领情,她冷笑着,道:“怀清,你现在不要太得意,今上绝对不是善人,他今日看重你,若是你不为他所用,明日他便可以要了你的命。他既然暗中帮你,必定有用你之时,那时候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你还是小心防备着吧!”
怀清知道自己以后面临的是什么,她已经打定主意,自己绝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人利用的人,只是,要先搞清楚今上是谁。
想到这里,便道:“我不要你的东西,但是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兰霓狠狠地瞪向她,最终却是无可奈何,道:“你问吧!”
“今上究竟是谁?灵山之上有多少你们的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没见到过今上,一般跟我们接触的都是他的属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灵山上我们的人超过三分之一,分属三个坛,至于他们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们相会时一般都是蒙着面。我们只按照今上的指示做事,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目的是什么。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