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他正准备跳下去,怀清却拉住他道:“这江流湍急,也不知道江下有什么,一个人下去实在危险,不如我们用藤条相互系在一起,这样即使水急也不能将我们冲散,若是遇到危险,则立即斩断藤条,避免相互掣肘。”
两人觉得怀清所言有理,就从树间寻了藤条,绑在三人腰间。然后一同跳下水去,石泉更是唱着:“风迢迢兮江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显得颇为悲壮。
石涟斜睨他两眼,不出声,只顾拼命划水。白猿则被他们留在了山上,为了保险期间,三人还同时作了一条结实的青藤垂于江边的大树上。
游到江底,才发现这里就是灵山在江面之下的根基之处,底下江水很急,幸亏三人相连,否则绝对会被冲散。此时在水下,他们均无法出声,只能以手比划着想说的事。
江下的世界是另一番光怪陆离的景象。江底游弋着各色各形小鱼,还有奇形怪状的水中植物,只是此时他们根本无心观察这些。
到了水底,那奇怪的乐音消散在水波中,清无奈地落到水底,在这里他们不能呆更长时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势和水流的情况,发现水底根本没有在水面上所见到的大漩涡,却有数个中等大小及小的漩涡。来到漩涡处发现竟是数个相互连接的木轮子,木轮子或大或小,隐藏在江底的石壁之中。
这些木轮子分明是能工巧匠的杰作,如果没猜错,这些轮子将水流的力量转化为人们所需要的能量。在古老的巴国有悬棺的习俗,便是将自然之力为人所用,这些怀清曾经听父亲讲过,可惜巴国已经消亡十多年,定国人将他们的风俗强加在巴国人民身上,这样的奇观再也无法看见。
在轮子的周围细细触摸着周围的石壁,突然听到一阵惊叫,石泉打开了一张活动的石板,木轮所产生的力量将三人推了进去,正在惊异间,那石板已经轰然合拢。
清取出所带的短剑作了一个记号,在石洞中站定,发现这里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再无半点声音。山洞中燃烧着火把,昏黄的火光照着洞壁。
“这里有火光,应该有人,大家仔细看看四周,地上好像有一些奇怪的图案。”清取下火把照着地面。
“何止地上有图案,你抬头看看头顶,那如繁星般密布的应该是各种暗器!”石涟仰望着头顶。
“这里也实在太诡异了,明明没有见到什么人,却到处亮着火把,还有这些暗器和地上的图案究竟有何关系?”石泉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怀清并没有答话,她仔细看着地上的图案,地上的图案分为三种,一种为水,一种为火,还有为金。
她捡起地上的石块,扔向带有火的图案,顿时上面有火红的磷石落下,一碰到地面立即燃烧起来,那石块块瞬间化为乌黑的焦土。
看得三人浑身直达哆嗦,怀清明白了火的图案上有一定有特殊的燃料,接触到带有火的图案,便触动了机关,使燃料瞬间燃烧,可以将人刹那间化为灰烬。
再次以石块扔向带有金的图案,石块接触团的瞬间,千万支箭从洞顶直射下来,若是血肉之躯,早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看来我们只能从带有水的图案上走过!”石泉总结道。
石涟假装以极佩服的口气道:“师兄真聪明,现在三岁小孩也知道前面两种图案不能走。”
石泉狠狠瞪了石涟一眼,恨不得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然后抬脚就要走向带有水字图案的地方。
“且慢,我再试一下!”怀清拦住了石泉。
同样扔出一块石头在带有水字图案的地方,虽然没有什么暗器出现,却又一种奇怪的味道飘出。
“快,堵上鼻子!”怀清取出两块已经打湿的帕子分给两人,自己也用一块堵了鼻子,踩着水字图案的地方顺利走到尽头。
取下打湿的帕子,石泉不禁感叹,“真是九死一生呀!清,怎么懂得这么多东西的?”
“是从你给我的那几本书上学到的方法,还有在我冥想时总感觉有人在教我,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石门自动打开,三人来到另外一间石屋。这间石屋中处处摆满了剑,那剑看似无章,却好像又有规律可循。
怀清正在想对策,石涟拍了拍石泉的肩膀,道:“剑门大师兄,这里的剑就交给你收拾了!”
石泉微微一笑,那柄随身携带的剑已出鞘,满室里皆是那柄剑的清冽之气尊贵之光。看出怀清眼中的担心,他并不理会,拉着怀清出了剑室,只留石泉一人应对。
看到怀清眼中的担心已转为愤怒,转身想再次冲进剑室,石涟这才徐徐开口道:
“你可认识石泉手中所持的剑?那是尊贵无双的纯钧剑,再兼他剑门大弟子的能力,我相信他一人应付足矣!”
“纯钧剑?那是越王勾践之剑,怎么会在师兄手中?”怀清不解地问道。
要知道越王勾践乃是一代霸主,生前视纯钧剑为最珍爱之剑,自他死后纯钧剑便在时间消失,曾有传言是随着越王永葬地下,也有人说是定国攻破越国皇宫之时,为定王所掠夺,可是无论哪一种传说都和石泉扯不上一丝关系。
“你不用瞎猜了,这把剑的来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猜得到?目前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通过关口,救出凌霜。”
怀清点点头,表示赞同,如今他们能否离开此处还是未知数,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谓的猜测上。
通过一个狭窄的石道,推开石门,又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摆设与他处不同,四角各放一个极大的编钟,再细看周围更有数不清的小铃铛,隐藏于周围石壁之间。
一个声音从四面传来:“你们终于找来了,咦,怎么还带了一个小姑娘来送死?”那声音极其难听,好似正被人卡着脖子。只听到声音,怀清已经感到此人一定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既然阁下一直在等着我们找来,为何又不敢出面相见?”石涟的声音响起,听了刚才那声音,只觉得他的声音极为动听了。
“小子,何必逞口舌之能?你若能有能耐,就逼我现身。”说话之间,洞内火把齐灭,瞬时漆黑一片。
火光既灭,四周顿时响起叮叮咚咚的编钟之音,两人相对一望,知道这间屋子设计特殊,在黑暗中两人目不视物,只能听声音,而编钟叮咚乱响,又扰乱了两人的听力,如今他们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若是常人,肯定先乱了方寸。
两人背对背站着,怀清轻声道:“凭感觉而行,以不变应万变。”
以自身感觉判断万物本身便是巫医族的先天异禀,怀清微微闭上眼睛,调节气息,将那嘈杂乱音自头脑中摒除,没有了听力所造成的假象,那叮叮咚咚的编钟之音反而成为了她感知外界气流强弱,寻找敌人弱点的途径。
果然,那乐音不过是乱人心志,在心浮气躁之时尚且有效,而对于从小便练就靠练心来感知外界的怀清来说丝毫没用。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仍没有表现出焦虑躁狂,那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怀清感到一股阴冷暴虐之气迎面而来,便斜身躲过,立即和石涟换了位置。
石涟的剑迎了上去,因为在暗室之中,他并没有多少对战经验,而对方却明显长于暗室之中的相斗,正在苦苦思索对策之间,却听见怀清道:“剑尖左刺,斜挑,力向前右......”
他按清所描述的迎敌,确实招招皆能化解,而那人心心里更是奇怪,怀清所描述的正是自己准备出的招,虽说自己剑招变化极快,可是次次均被她猜中,不免也有些被动,只是若想临时变招,不但自耗内力,且极可能被对手偷袭。
数十招过后,那人仍无法占到先机,便跳向一边,道:“我的手下不死无名之辈,持剑者乃是灵山剑门二弟子,这我自然知道,只是那个小姑娘,我看你虽不通剑术,但是本领却不低,你可有名号?”
清入灵山不久,且很少在武林走动,从未遇到过这类专门修习暗室剑术之人,心中好奇,便道:“我只是无名小辈,不足挂齿,却对先生佩服得很,不知先生出自何门何派?”
那人还未回话,却听石涟冷哼一声,语气中颇为不快,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鬼都四大护法之一的判官李漠然!我灵山与鬼都向来两不相犯,你们却为何掳我门人,且在灵山脚下设下机关暗道,意欲何为?”
李默然呵呵冷笑道:“不亏剑门第二大弟子,果然不是孤陋寡闻之辈。灵山与鬼都本无恩怨,可惜长生不死之法人人想要知道,灵山既得此法却不肯与天下共享,没奈何鬼都只能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