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下怀清仍然看书学习至深夜,她以前学习的是现代科学,研究的是最微观最高级的基因,只是再高深的科学也没有解决人类生死的问题,如今学的则是玄学和科学的结合。
随着学习的深入,怀清对长生之法有了更深的认识,“人于天地相应”,因此人在生活起居和思想活动方面,都要随时适应四时生长收藏的规律,以保持内外的协调。
怀清想到人于天地,于四时生长规律之相和,便可以长寿。那五色磁石应该也是天地孕育之灵物,所以才有长生不老之奇效,怀清这样想着。心中想要解开五色磁石之谜的愿望越来越强烈。那奇怪的声音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出现,这让怀清心中的疑问更重。
还有两日便是灵山仙会的日子,整个灵山显得格外忙碌,新入门弟子的课也暂停了下来。男弟子在众位师兄的带领下,对道路及一些建筑作些修补工作,而女弟子在包下了灵山的卫生清扫工作。
这不,刚过辰时,怀清和林月便拿着扫帚、抹布开始打扫辛殿的卫生,用林月的话说就是一定要让辛殿焕然一新,让二师兄在诸位带班的师兄师姐面前扬眉吐气。
所以林月干得最起劲,她不知哪里来的胆量,踩着木梯爬上了高高的辛殿之巅,想扫去那里的尘土和蛛网。
突然,外面同是辛班的柳影奔进大殿,兴奋地大声嚷嚷着:“二师兄回来了!”
这一喝对林月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惊喜,便伸长脖子向辛殿大门望去,只见二师兄带着满身的风尘如谪仙般飘然而至,风姿俊雅,看得林月眼睛都直了,忘情地伸出手去想要表示久别重逢的喜悦,却忘记了自己正站在辛殿之巅,顿时,如一只折翅的蝴蝶飘然而下,怀清看得真切,心中大惊,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想要接住林月。
突见一道白影掠过自己,飘向林月落下的地方,真是翩若惊鸿,怀清还来不及感叹一下,二师兄已经抱着林月落在自己面前。
林月正双手紧紧搂着二师兄的脖子,如一只受伤的小猫乖巧地依偎在二师兄怀中,怀清不用想便知道林月眼中此时一定是化不开的温柔。
而二师兄就这样给林月吃了豆腐,此时抱着林月正不知如何是好,等了一分钟,看到林月毫无主动离开其怀抱的意愿,便皱了眉头,望着林月满脸的柔情,道:“你还想抱着我到什么时候?”
林月的脸瞬时变得绯红,连忙松了手,垂下了头,道:“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吓得呆住了。”
二师兄不再言语,将林月放下,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道:“你没有受伤就行。”说完,再不回头,继续向殿内走去。
大殿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道“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同样是一身白衣,却没有了前者的孤傲与冷漠,脸上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果然是大师兄回来了。小别半月,怀清倒真有点想念他了,就像想念自己的亲人一样。
看到怀清,大师兄故作神秘道:“清,你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是山下集市上买的什么小玩意?”怀清觉得大师兄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会花心思揣摩自己的心意,自然不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
“你再猜猜?我给你一点提示,是你来灵山之前最放心不小的几件事之一。”提示到这里,石泉不禁洋洋得意,这下不用自己猜,怀清就得主动将埋在心底之事合盘托出,看来自己这招抛砖引玉之法真是无上高明。
“你既然已经带到山上,总归是要给我的,我何必浪费精力去猜?!”怀清对石泉的提议嗤之以鼻。
“你,你怎么可以对我的一片真心不屑一顾?”石泉颇受打击,满脸受伤的表情,用手捶胸,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可惜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呀!”二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两人身后,看到石泉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忍不住出言讽刺。
“石涟,你哪一天不打击我会死呀?!”石泉挥了挥手拳头,真想狠狠将那张几年如一日没有表情的脸揍得稀巴烂。
他们两人这样唇枪舌战、相互讽刺,怀清早已习以为常,林月也选择了靠边站,免得殃及池鱼。
正当怀清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人,希望战火越演越烈时,石涟却偃旗息鼓了,对怀清道:“清,石泉这次倒是真的很用心,你看到他带回来的礼物一定非常高兴。”
怀清听了这话,望向石泉,只见他正用受伤的眼神望着自己,接着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猿飞快地窜进殿中,把林月唬了一跳。
“小白!”紧紧抱住那簇拥着自己的白猿,怀清不禁热泪盈眶,一直把小白当朋友,这也算是老友久别重逢了吧。
石泉以无限羡慕的眼神望向白猿,小声嘀咕道:“同样是朋友,为什么我就享受不到那样的待遇?”
石涟看到石泉和一直猿争风吃醋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说出的话却摧残石泉那颗受伤的心灵,“因为你连畜生都不如!”
林月听了此话,差点晕倒,这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二师兄怎么处处与大师兄为敌?无论何时都不忘讽刺打击他一番,看来传闻大师兄和二师兄貌合神离是真的。不过自己觉得二师兄处处与大师兄较劲儿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终于叙完了旧情,怀清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大师兄,向大师兄莞尔一笑,道:“谢谢大师兄了,你一定到过我家里吧?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怀前辈他很好,日子比你离开之前好多了,毕竟你救了何家三兄弟,所以何家人对怀前辈很尊敬,还让他当了账房先生,这样收入也高了很多,只是有些思念你,我离开之时,他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大夫人果然没有食言,没有迁怒于父亲,既然如此自己心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至于大公子,自己和他本就是两条平行线,偶尔相交成为朋友,已是三生有幸,如今继续完成自己的事业才是正事。”虽然怀清心里这样想着,但终归有些惆怅。
石泉看到怀清惆怅伤感之情,便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何子琰,不仅在心里嗟叹道:“何子琰,你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女子思慕至今。”虽然心中不快,但是面上仍是一副笑脸,道:“清,不要伤心了,你看我在山下还给你带来了这个。”
说完,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枚白玉梅花钿,一支素白的双蝶戏花银钗,道:“我看你平日里没有什么头饰,便买了这些送你,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女孩儿家是最喜欢的。”
林月眼睛都看直了,心里不禁嘀咕道:“既然知道女孩儿家最喜欢的,怎么就没有我的份儿,都是师妹,那待遇怎么就那么不同?!”
怀清看那白玉梅花晶莹剔透,非常可爱,便收了去,看到林月嘟着嘴,闷闷不乐地站在一旁,便拿了那双蝶戏花银钗准备送给林月。
石泉看了看林月,想起石涟在他挑选饰品时曾经说过的话,“你只给怀清买这些,林月没有,她会不高兴,如果她不高兴,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不禁对石涟刮目相看,他看似整天冷着脸,但是对哄女孩儿这事还是蛮有心得的。
想到这里,便也拿出同样质地不同花式的饰品及一些胭脂水粉,道:“这些带给小月吧,这可是你们的二师兄亲自为她挑选的。”说完,用眼睛瞟了石涟一眼。
石涟回瞪了过去,依然是冷冰冰的口气:“我只是看你太忙,偶尔代劳而已,钱可是你付的!”
怀清看着那青玉芙蓉钿,那芙蓉花瓣层层叠叠,玲珑精致,更妙的是和林月神韵颇为相配,更显出挑选者之用心。
果然林月非常喜爱,再兼听到是二师兄所选,感念原来二师兄也是有情之人,心中越发如吃了蜜一样甜。
打扫完辛殿的卫生,便到了吃饭的时间。林月特意回了趟房间,将那青玉芙蓉钿戴在发上,净了面,将胭脂水粉挑了些,涂在脸上,越发显得肤若凝脂,端庄秀美。
怀清看林月忙碌的样子,不禁叹道:“小月,你暗夜里不知道思念了他多少,也怨了他多少,如今一枚青玉钿,就让你对他的怨全消,一心一意为他妆扮,也会不知道他今日之事是真心还是无意,这值得吗?“
林月妆扮停当,携了怀清的手,道:“我也知道他今日之事只是无意为之,但是这已经足够证明他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冷面冷心之人,只要他还有心,我便有希望。”眼神中满是深深的向往,慕恋之情。
怀清摇摇头,一声叹息,道:“若是他的心已经化为冰,你即使燃烧了自己,也无法使之融化呢?”
林月的眼神依旧坚定,“那么即使为他带去一点温暖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再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永远无法融化他心中的坚冰呢?清,你没有为谁动过情,自然不知道这种感觉。”
最后一句话噎得怀清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又想到了大公子,幸好,她还只是略微有些动心,尚未动情,否则,自己离开之日岂不是要痛地撕心裂肺?
她可不要画地为牢,为情所困,她要做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不过要是有人能多关心她一些,她也愿意接受,只是不能阻碍她追求理想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