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吃过一次砂锅土豆粉后就念念不忘,时常来吃,有时在红庆楼和陈娘子相会,也打发下人买来吃。
所谓陈娘子,名叫陈依,是位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因其冰冷美丽的容颜,石破天惊的乐技冠绝红庆楼,因此想要和她近距离见上一面很难,能坐一桌吃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沈开是是其中一位,谢予安也是。
两人还为好友,毕竟性格相投,对玩乐一途均有异常的喜爱。
华灯初上,红庆楼附近人来人往,热闹熙攘,楼中载歌载舞,管乐之声悦耳动听,余音飘出去好远而不绝。
沈开,谢予安,还有艺伎陈娘子就坐在楼上一间视野极佳的房间内,听曲品茗吃小吃,好不惬意。
沈开请二人品尝这砂锅土豆粉,听了这名谢予安觉得很熟悉,端着小瓷碗一吃就想起来,这不是东阳县王小进发明的吃食吗,怎么京都也有了?
细问之下,得知是南街王记砂锅土豆粉家,又听沈开倒豆子般谈这家老板的传奇经历,谢予安有了猜测,不禁失笑,没想到那个笨头笨脑的王小进竟然这么大本事,都闯荡到京都来了?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心里惦记这件事,谢予安第二天早早就寻到南街王记,一进门就看见邓淑坐在桌子上好像在算账,见有人来,抬头熟练说着:“欢迎客官,您想……”
一看这不是谢予安吗?她欢喜地惊叫出声,两人久别重逢,亲热地抱在一起。
“小进,你快看谁来了?”邓淑兴奋了一阵,赶紧呼唤厨房里备餐的王小进。
王小进一边擦着手出来,腰间还围着围裙,一见是谢予安眼里迸发出欣喜的神采,少女绿衫粉裙,歪着头,微笑着看着她,一如记忆里的可爱明媚。
王小进脸涨红,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谢予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王小进,你怎么还是这样啊,好歹现在也算是大老板了吧。”
她多少对王小进性格有所了解,现在已经见怪不怪,还有心情调侃。
王小进尴尬摸头:“那个,谢小姐,你想吃点什么。”
谢予安正好奇地四处观察这面积不大的小店,闻言摆摆手:“不用啦,我现在还不饿,我陪邓姐姐玩会儿,你忙吧。”
“哦……”王小进闻言落寞摸摸鼻子,看二人在一旁聊得开心,捏捏拳,心里暗叹一声,把空间让给姐妹两,自己忙去了。
不只谢予安知道王小进,她君父谢定也知道了王小进,是妹妹谢行来信告诉他的。
王小进此次任务主要是保护谢定和谢予安的安全,谢行以信件为证,方便王爷信任她们几人。
谢定知道后,就时常和王小进联络,有时来店里,有时让王小进以送餐名义进出王府,二人常常秘密在后院切磋武艺,谢予安和谢定都是金行人,谢定的金气不像年轻人那么精致秀丽,他身材高大,气势如虎,颇有儒将风范,出招大开大合,肃杀无比,总是令王小进招架不得。
谢予安或者旁人问起来就说“王爷想吃王小进做的饭了”,那藏在暗处的黑衣人信不信不重要,旁人以为真就行。那黑衣人虽与谢家不对付,貌似不敢直接将这种特殊体质大白于天下。
谢定和谢行如出一辙的馋嘴,很多时候王小进会有一种错觉,王爷不是来找她切磋或者商量事情的,纯粹是馋了。这不今天又被呼叫着过去。
今天王府厨房有羊肉,王小进做了羊肉烧麦,好久不吃烧麦还真有点馋,一盆羊肉馅加葱姜花椒水等调料,要想烧麦吃起来有汁水,还得加点骨头汤,然后顺时针搅拌成糊状,再将面皮擀得薄薄的,用工具压成荷叶边,装上羊肉馅,手轻轻一攥,一个烧麦的形状就立起来了。
三两皮蒸了三笼烧麦,王小进又整了几张牛肉馅饼,干炸羊排,一大盆奶白的羊肉汤,调了辣椒醋水,和王爷两人开吃。
王小进和王爷切磋这几天功力见涨,胃口也蹭蹭窜,再加上王爷虎贲之将,食量更是不必说,饭刚端上去二人就风卷残云。
烧麦薄皮大馅,香而不膻,鲜嫩多汁,两人都是一口闷,眼看着上面那笼一个个减少,烧麦果然不够吃,牛肉馅饼切成三角,一人一块,软踏踏的,肉馅都溢出来,沾满辣椒醋水,卷巴卷巴一张就下肚,再喝点鲜美的羊汤,啃几块炸羊排,又是丰富的一餐。
吃饱喝足,王爷一脸严肃的告诉王小进,自己打算选六皇子,问她有何看法。
王小进一直有在这两皇子经常出现的场合默默观察,三皇子张扬肆意,机敏精明,但过于自大,六皇子才智尚可,为人确实低调老实,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小进一看到这六皇子就感到非常不适。
她沉吟片刻,还是把自己想法说出来,王爷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说道:“六皇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不讨人喜欢,但没什么坏心眼。我们不急下定论,再观察一番也不迟。”
王小进点点头,再看看吧,感觉这东西太玄妙,依此就否掉六皇子还是过于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