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军师 第4章 常识收人心

沈安去张沛院儿里的时候，老王氏上年纪了，已经回自己院里歇着了。张朝要处理公务，自然也不能一直守着，于是这个院里就王氏还在，而下午被葡萄差点儿噎死的张沛还在床上躺着。其实他早就躺不住了，奈何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好乖乖躺着。

沈安刚来报到就被叫进张沛屋子里问话了，说实话当时情况紧急，要不是沈安，这小公子能不能活还真是两说。虽然大夫来看过了没啥事儿，但是王氏几人还是心有余悸。沈安立了这样的大功，当然是该赏的。

张朝已经赏她地位了，她已经从低贱的艺伎一跃成为府里小主子的贴身一等丫鬟了。到了王氏这里，自然无法再提拔她什么，于是在拉她问完话之后，就给她赏了五两银子。沈安从善如流，千恩万谢了一番，并狗腿地表示，救小公子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她把银子收起来藏好之后，决定以后再慢慢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物价和五十两的购买力。现在嘛，得先去小老板那里刷刷脸。

临近傍晚了，该吃晚饭了。王氏守在屋子里，本来想让张沛继续躺着，在床上吃饭，被沈安给制止了。

张沛躺在床上，盯着床边不远处站着的丫鬟。这是他爹和他娘刚刚新塞进来服侍他的贴身丫鬟，也是下午救了他一命的救命恩人。但是想到这些奴仆都是自家的私有财产，似乎救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于是张沛内心的感激之情就大打了一个折扣。他看这个丫鬟虽然已经换上了他院里的丫鬟衣裳，但明显那衣裳不是很合身，她为了迁就衣服的长度，整个人仿佛缩起来了一样，看上去有点儿滑稽。再加上那张肖似男子的脸，就更觉得好笑了。

沈安不知道张沛看着她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她要是再不出马，这熊孩子今天可能又要被自己亲娘给噎一次了。

“夫人”，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慌张又诚恳，总之就是人王氏感觉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公子，“万万不可让公子卧榻吃饭呀！”

“为何?”

“奴婢曾听大夫说，卧榻饮食，极容易被噎住。”沈安感觉很心累，她不能跟古代人讲科学道理，只能通过这种疑似”听说过”的形式来做科普。

王氏果然对下午的情景还心有余悸，于是她问道：“那你说我儿应该在哪里吃饭呢？”

“回禀夫人，公子当前其实已经无碍，正常饮食即可。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带着奴婢，奴婢可寸步不离的看顾公子。”

“噗嗤”，躺在床上的张沛没忍住笑了出来，沈安于是抬头不解地看向了熊孩子，王氏也侧过头去问道：“我儿笑什么？”

张沛更乐了，他哈哈哈笑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既然已经是我的贴身丫鬟了，那我吃饭还需要吩咐你跟着照顾吗？你寸步不离的照顾我不是应当的吗？”

沈安很想翻个白眼，但是还是维持着假笑告罪。三人就这么拉扯了一会儿之后，王氏终于同意张沛跟她一起去正厅吃饭了，当然沈安得寸步不离地跟着。原来跟在张沛身边的丫鬟是春桃，由于今天情况特殊，公子没带她，她也没敢吱声。今天她站在公子边上，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她是一清二楚的。要是公子真有个啥三长两短，她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两说。所以自己被鸠占了鹊巢，她一点儿也不嫉妒，真的，这活祖宗谁爱伺候谁伺候，她乐得清闲。

郡守府一顿简简单单的晚饭让沈安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啥叫活受罪。瞧瞧那一盘子油汪汪的炒肉，瞧瞧那一整条的红烧鱼，再看看各种炙烤的牛肉羊肉，外带各种鲜嫩小菜，沈安感觉自己口水要流到桌子上了。回想自己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吃的泔水一般的东西，此刻看着在现代随随便便就能吃上的食物，而现在她无论如何也吃不上的东西，她感觉生不如死。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尽量不去看那些吃的。但显然她不想看是不行的，因为熊孩子要求她给他布菜。

她扬起一个礼貌的假笑，问道：“公子想吃点儿什么？”

“我想吃炙羊腿”张沛说道。

“好嘞，请稍等”，沈安也想吃烤羊腿，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夹羊腿给张沛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仿佛也吃过了一样。

在张沛啃羊腿的时候，沈安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一家子人。其实吃饭的也就四个人而已，张朝，张沛，王氏和老王氏。那些妾室和庶女们，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她们平常是没资格和主子们同席吃饭的。沈安注意到老王氏一直不停地喝水不停地喝水，有时候婢女倒水慢了她还要皱眉头，虽然不至于发火，但看得出她真的很渴。沈安就看她一边不停地喝水，一边又吃着肥腻的羊排。那水也不是茶水或白水，而是专门调制的蜜水。

看到老王氏明显反常的习惯，沈安索性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老太太身上。老太太不似自己儿子那般身材颀长，她有点儿矮，而且可能养尊处优，还挺胖的。看老太太金尊玉贵的手指还缠着绷带，明显是有伤口还没愈合。再看老太太夹菜的时候，没有那么精准，经常筷子伸出去没碰到菜，可见老太太视力也是出了问题的。这一套综合下来，再叠加身材、年龄等因素，沈安基本可以判断出老太太应该是有糖尿病和三高的。

沈安看看还在大快朵颐的熊孩子，又看看家教甚好，食不言寝不语的老爷和夫人，不知道咋开口说。鉴于她今天挽救了熊孩子，一举成名，那么她现在说些养生的话应该是有点儿作用的吧？不管了，先说了再看。

于是沈安走到正厅中间，款款行了个礼，说道：“老夫人，请您为身体着想呀！”说完就是一个大礼，跪到了地上。

张沛人都傻了，嘴里还叼着羊肉，愣愣看自己新提拔的丫鬟又开始作妖。

张朝和王氏明显功力更高一些，而老王氏出于对自己健康着想，也格外和颜悦色，让她起来说话，说清楚到底怎么个事儿。

沈安起来之后，也不客气，她知道自己今天妙手回春之后，这帮子人有点儿被唬住了所以她说啥也更容易被听进去。

“老夫人，您是否经常感觉口渴难耐？”

老夫人看了眼张朝，见儿子似乎没啥反对意见，就由着沈安问了起来。

她不仅经常口渴，还老觉得饿。要是饿的时候一时没吃到东西，那真的是浑身都打颤。除了饿和渴之外，她偶尔还会感觉到头晕。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的视力也越来越差了。还有手上不小心弄得伤口，也总是久久不愈合。

这下沈安是完全确定这老太太是有糖尿病和三高了的。

张朝见沈安问完了，而且每个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便问她有啥救治的办法没有。他老母亲的这些症状，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看过了。每个大夫给的回答基本上都差不多，那就是上了年纪了，这些病痛在所难免的，治不了。

“此病不可治，只可养。”废话，糖尿病高血压什么的，在现代都是不治之症，在这个啥都匮乏的古代，她咋可能治得好。

张朝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沈安和其他大夫一样，都说治不好，但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人感觉心情不爽。

沈安可不知道张朝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虽然不会治病吧，但是这种在现代烂大街的病，怎么休养她是完全知道的。

惜命的老太太立刻问道该怎么养。

“蜜水以后就不要再喝了，喝煮沸过的白水或者茶水就好。肥肉也不可再吃，只吃瘦肉即可。另外瓜果蜜饯也不可再吃了，每日多吃些菜蔬即可，菜蔬以绿色叶菜为佳。每日饮食之后，在院子里或者花园里慢走两圈。以上几点，只要能做到，不出月余，必能有所改善。”

“你一个艺伎，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朝心里其实一直是有这个疑问的，从沈安今天救了他的好大儿之后他就觉得很疑惑。

而沈安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把自己被刺史砸晕，昏迷多日的概括地提了一下，然后着重强调了自己在昏睡过程中，梦到一个白胡子的大夫，给她传授了一点儿养生秘笈还有一点儿应对突发疾病的技巧。她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只当是个梦，没想到今天公子被噎住之后就用上了。所以她觉得梦里那个大夫应该没有骗她，那些养生技巧应该也是能用的。

沈安被砸晕的事情是在张朝面前发生的，这一点他自己就能作证。至于沈安说的梦，他还要派管家下去再确认一番。

沈安在晚饭时间教老太太养生的事情还是传出去了，时不时就有别的院子里的主子来找张沛借人。沈安一下子变得比自己的小主子还忙，他每日读书时除了两个书童以外，又换春桃贴身伺候着了。而大忙人沈安，要在府里跑来跑去忙着教各个主子养生。

比如贵为郡守的张朝也有自己的烦恼，他作为仪表堂堂的一郡长官，自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风度和仪态。但就是脸上总是时不时的冒一些痘，让他的玉树临风也打了一些折扣。他听从大夫的建议日常饮食杜绝了辛辣的菜蔬，但仍然无济于事。

“害，这多简单啊，大人您只要少用些牛乳就行了。”这就是典型的乳糖不耐受罢了，她每天伺候熊孩子吃饭的时候都能见到张朝跟喝水似的喝牛奶，不长痘才怪了。

而作为当家主母的郡守夫人虽然不用操心脸上长痘的问题，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容颜老去，又想到丈夫几乎不在她这里留宿，她也很想找沈安要个养生之道，让自己重获艳丽容貌。要是容貌不能艳丽起来，那也可以稍作退让，重获大人的爱慕也行呀！

沈安给的建议就挺，嗯，怎么说呢，就挺让王氏出乎意料的。她已经做好了咬牙买昂贵补品的准备，结果沈安居然让她去跟着那几个艺伎去练舞。开什么玩笑！她堂堂当家主母！但是沈安说练舞可以让她变年轻，变漂亮，变得有气质哎！于是睡在破屋子里的八个小姑娘也跟着沈安鸡犬升天了，成了府里夫人小姐们争夺的对象，身份也从低贱的艺伎变成了主母身边的二等丫鬟。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月，沈安攒的银子已经从五两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两！还有王氏、老王氏以及妾室淑女们塞给她的各种银簪子银手镯银耳坠子。

热闹渐渐平息下来，沈安终于有空会一会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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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常识收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