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军师 第34章 人心惶惶

“秋收马上结束了，我猜郭瑞那边的存粮应该所剩无几了。等他强弩之末的时候，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和危害，所以我们现在就得派兵去清剿才是。当然我们直接去云雾山跟他对面对战，虽然我们赢面很大，但是还是会有损失。咱们现在最珍贵的，就是这九百多士兵，一个我都不愿意舍弃。所以怎么打，还要好好谋划一番。”沈安不想放弃一个人的生命，包括郭瑞的手下，除了郭瑞本人之外，其他人她都想收服为她所用。

“我这些天派小队出去勘查云雾山的路线，基本上摸清了他们的藏身之所。至于怎么去他们窝藏的地点，路线图基本上也都摸索出来了。没有画出来的，就是山崖太险峻了，人力无法能及。”元震这些天也没闲着，他除了练兵之外，其他时间都在绘制云雾山和枫林镇的地图。既然这里要作为他们的长期驻扎地，那他就得摸清楚周围的状况，越清晰越好。

“郭瑞这个人还是挺聪明的，我们在摸他的情况，他不可能毫无察觉，如果贸然动手，不排除他会鱼死网破。到时候就算杀了他，咱们也会损失惨重。”秦川说了自己的看法，他了解郭瑞，这个人不可能放任他们驻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元震派人去摸他的底细了，那他必然也派人来摸他们的底细了。何况他们在明，郭瑞在暗。

“他是很聪明，他身边那个渡缘也是个聪明的。但是他手底下笨蛋更多，他作为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他手底下的笨蛋也知道怎么做吗？”沈安觉得对付郭瑞，和之前在平阳郡对付匈奴人很像。都是为了粮食，都是有一方更贪。那贪婪的一方，必定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她现在手里有很多让身边人活下去吃饱饭的办法，但是郭瑞没有。他就是带着一群无脑的丧家之犬而已，而当他喂不饱这些无脑的丧家犬之后，他自己就会成为这些人的食物。

“秦川，你最近将蜂窝煤运出去之后，换成粮食吧，我要给郭瑞来一场鸿门宴。”

“鸿门宴是什么意思？”元震好奇问道。

沈安：。。。。。。

秦川拿蜂窝煤换来粮食之后，第二天沈安就让元震派五百人押送进云雾山送给郭瑞。不仅如此，还买了几头肥猪，也一并赶着送给了郭瑞。郭瑞一开始以为他们是来决战的，结果并不是。一袋接一袋的粮食搬到了他的地盘，甚至还有几头肥猪也被赶了进来。当然，为了表示诚意，还有二十坛子的酒。五百人不算多，但是比起郭瑞的一百来人，还是显得很有气势。

“郭将军，我们将军是想让您看到他招安的诚意，所以给您送了粮食和酒肉过来。他说以后大家都是兄弟，这些粮食酒肉算是他招安送给兄弟们的一番心意，请您千万不要推辞。”来送粮食的副将没有进去跟郭瑞私聊说这些场面话，而是在外面指挥搬运粮食的时候就说了。除了郭瑞，他手底下大多数也听到了。

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伎俩郭瑞要看不出来，那他这么多年真的白混了。这些粮食和酒肉他一旦收下了，那他的手下会怎么想？是不是会默认他会投靠元震了？他刚被元坤赶出来，转头投靠元坤的儿子，这样他以后还怎么服众？元震选择在这种时候给他送粮食送酒肉，其心可诛。

“这粮食和酒肉就算是我借的，等来年，我肯定能给元将军还上。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元将军的好意，我郭某人牢记于心，来日必将报答。”郭瑞也不能直接否认不想被招安，那等于公开宣战。但是要让他这么屈辱地接受这些粮食酒肉，他也做不到。他可以被招安，但绝无可能是被元震招安。好歹也得是元坤或者永安王那个级别的才行，元震一个毛头小子，算什么东西？

沈安怎么会想不到郭瑞会怎么反应呢？如秦川所说，郭瑞这个人确实还是贪的。他现在确实缺粮，所以沈安安排送粮食过来，他是既想留下粮食，又不想让属下认为他是答应了被招安。所以说借，是最合适的回答。

“我们将军说了，这是出于招安才送来的粮食和酒肉，主要是想让郭将军看到我们招安的诚意。既然是招安，大家以后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又何须还？”来送粮食的负责人正是之前和沈安一起去救过元震的田副将，此刻他心中正对沈安佩服的五体投地。郭瑞说的话，几乎和沈安推测的丝毫不差。

沈安大概对“圆滑世故”、“可以会不可言传”理解地很不到位，所有为了保留颜面或余地的话，在她这里通通不作数。她的目标很明确，所以不存在让对方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的可能。田副将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是逼郭瑞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这是需要急智的，没有任何思考转圜的余地。

“元将军是何意？招安一事，本就急不得。上次我派渡缘禅师去讲和，并没有看到多少诚意，反而遭受了言语讥讽和威胁。这才过去多久，元将军又拿着粮食酒肉表达诚意，这前后态度转变太大，让我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诈。”郭瑞说的也是实话，上一次他派人去元震那里，可以说一点儿好也没讨着。他们语气很硬，且还说了很多威胁的话。当然他们确实有这个实力说话硬气，但是不觉得和现在相比，前后很矛盾吗？

“我家将军正是觉得上次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才会派我等来送粮食送酒肉安抚郭将军的。我家将军说了，上次对郭将军多有得罪，是以为郭将军对枫林镇的这些小女娃实施了非人的暴行。后来反应过来了，才知道郭将军并不是那等禽兽之人。这次送来粮食酒肉，也有道歉的意思在里面。还有，我们将军说了，郭将军不用担心下山之后，我们养不活兄弟们。我们沈军师研制出了蜂窝煤，现在已经销往崇安郡郡城了，那钱粮，够兄弟们吃喝五年也是绰绰有余的。”这纯粹是沈安吹的牛了，目前蜂窝煤也只是在枫林镇的地主和县城的富人间流行，这么短的时间，产量也不算太大，还没有销往更远地方的实力。但是沈安主打一个信息差，她不信郭瑞有门道知道外面的事情。

田副将说话的同时，又一个元家军搬了半袋子蜂窝煤出来，展示给郭瑞还有郭瑞的手下看。他将蜂窝煤掏出来，传给郭瑞的几个士兵，供他们传看。

“郭将军可能不知道蜂窝煤的厉害，这玩意儿比木炭耐烧多了，烧两三个时辰都没问题，而且烟灰也少，几乎没有。虽然重量比木炭要重，但是它其他优点完胜木炭。你想想它的优点，在富人当中会有多受欢迎吧。”田副将将蜂窝煤的优点描述了一遍，他就不信郭瑞这么聪明的人，会想不到这个玩意儿的威力。

郭瑞是派人时时监督他们的动向的，他的手下前段时间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出入枫林镇的车马特别多，很多都是空车来，然后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走的。他还好奇是什么，没想到就是这个东西。他对田副将的话已经有了三分的相信，他是知道这种可长时间燃烧的东西意味着什么的。那个利润空间，他都不敢想象。

田副将说完，郭瑞没表什么态，但他手下的人都有点儿蠢蠢欲动了。看看元家军，一个个吃的面色红润，再看看他们送来的粮食和酒肉，他们已经百分百相信了田副将的话了。虽然他们对郭瑞真心追随和拥护，但是他们也得吃饭啊。他们断供这么久了，每天就喝稀粥吃野菜，偶尔有兄弟们打到大家伙了，才能尝个肉腥味儿，早就有点儿受不了了。现在粮食和酒肉就摆在他们面前，既然可以选择过酒足饭饱的日子，那干嘛还要窝在山沟沟里，忍饥挨饿呢？现在是秋天，物资还算丰富，饿不死他们。但到了冬天呢？他们就算不饿死，那如果冻死呢？

“郭将军，您看您什么时候能考虑好，我家将军也需要个准信。实不相瞒，我们最近在建屋子，郭将军要是答复太晚，我怕耽误给兄弟们造冬屋。”田副将将沈安的那一套话学的炉火纯青，熟悉他们的人，一听就知道这些话都是沈安教的。田副将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今天说这么多，那是背了两三天才显得自然流畅的。

郭瑞真的气的两眼发黑了，这个田副将，看着也不是巧舌如簧的人，没想到每一句话都能正中要害。他已经看到自己的手下们开始窃窃私语了，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期待看着他。到了他必须表态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他还说拒绝的话，那就是大逆不道了。

“这种大事岂能我一人说了算，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要跟兄弟们商量一二才能做下决定。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元将军，七日之后，我们必给答复。

“郭将军也不必觉得我们将军强人所难，我们将军说了，郭将军要是不想投靠我们将军，那他也不介意。但是有个条件，不投诚可以，那就拿枫林镇那些个小姑娘，一人换一袋粮食，否则我们今天就把这粮食和酒肉原封不动带回去了。投诚也行，那我们将军依然愿意拿粮食换这些小姑娘回去。总之，不管郭将军的选择是什么，这些小姑娘我们今天都想带走。”田副将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有点儿威胁的意思了。

郭瑞的手下虽然无脑，但是也能听出田副将这是在要挟他家将军了。他们一边觉得很气，一边又觉得拿一些黄毛丫头换粮食很划算。虽然可能以后没人帮他们洗衣烧锅做饭了，但是好歹有粮食了，又少了一些吃饭的嘴，那他们是不是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于是一双双放着光的眼睛又投向了郭瑞，把郭瑞气的够呛。

郭瑞在这种时候真的很想身边有个谋士能出来替他挡一挡，但是他唯一能用上的渡缘禅师去山里诵经打坐了，剩下的人，打仗还行，谋略就算了。他现在很想通过暴力留下这些粮食，但是对方人数不仅是他们的差不多五倍，个体战斗力也甩他们一大截，实在无法暴力反抗。

郭瑞咬咬牙，看了看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压住怒火，笑着说道：“元将军果然厚道，还记挂着这些小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要是再不交人，那就显得我不厚道了。老五，去，把那些小姑娘全带出来，让她们收拾好，跟着田将军下山去。”

那个被叫做老五的兵一听郭瑞答应了，面上的喜色是怎么都藏不住了，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就喜滋滋往后边跑了。郭瑞这话一出，不仅被叫老五的人开心了，其他人也很开心。他们忍饥挨饿这么多天，终于能痛快地吃一顿了。就是酒肉太少，一百来人，吃一顿也就没了。

田副将见郭瑞松口了，于是看向自己带来的人，发布了新的军令：“所有人听令，刀兵原地坐下，用食水，弓弩兵警戒。一刻钟后，刀兵警戒，弓弩兵用食水。”元家军听到命令之后，一半人席地而坐，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袋用起了午膳。他们仿佛当郭瑞和郭瑞手下不存在一样，有条不紊地吃着肉干、饼子，喝着沈安配的防风寒的药茶。

郭瑞本人都看在眼里，郭瑞手下也都看到了。什么条件啊，爬山送个货，还要带肉干做干粮，郭瑞手下被饿了十几天的兵一个个看的眼睛发红。关键第一波羡慕结束之后，第二波又续上了，肉干的香味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理智。

叫老五的人把枫林镇一群小姑娘带出来的时候，郭瑞几乎是赶人一样把田副将还有他带来的五百人送走了。他暂时不想触兄弟们的脆弱神经，就先让他们收拾粮食酒肉，烧锅做饭去了。饿了这许多天，他现在说别的他们也听不进去了，一切等吃饱再说。

晚上渡缘诵经回来之后，郭瑞跟他说了此事。渡缘一听，就明白其中关窍了。郭瑞现在已然失了先机，接下来的路，怕是很不好走了。外面饿了多天的兵们还在嬉笑喝酒，不断有谈笑声和饭菜香味飘进郭瑞的帐篷里。郭瑞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最好的酒肉，但是他无心吃饭，黑着脸坐在榻上，等待渡缘禅师能给他想一条出路。

“为今之计，要么离开云雾山去他处，要么就是投靠元将军了。如果要跟他们打的话，我们没有什么胜算。就算勉强真的赢了，您手下一百多人估计也剩不了多少。”

郭瑞知道渡缘说的是实话，他今天被田副将架在火上烤。那粮食和酒肉是说什么都不该要的，但是不要的话，这些兄弟们可能也笼络不住了。他现在想带着兄弟们出去杀人放火也不行，元震把他们的动向看得死死的，在云雾山附近杀人越货是不可能的。

郭瑞在这边头疼接下来的动向，殊不知沈安已经将他接下来的动向算的一清二楚。现在已经深秋了，开始下霜了。沈安他们在山脚下，感觉还好，不算太冷，还有秋老虎顶着。但是郭瑞他们在山上就不一样了，山上比山下冷。山下开始结霜，那山上就已经结霜很久了。除了结霜之外，气温也比山脚下低很多。郭瑞他们逃命的时候天气还是很暖和的，想不到这么久远。但是现在天气一天天地冷下来，他手下吃穿一律没有着落，就算元震不出手，他们也有可能冻死在云雾山中。所以自从田副将送过粮食酒肉，他们又亲眼看到他们干粮吃的都是肉干之后，郭瑞下面的人就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了。郭瑞一直不松口投诚元震，他们也是吃了上顿担心没有下顿，士气是越来越低落，状态是越来越懒散。虽然还没有人敢在郭瑞手下公然造反，但是现在有一条更好的活路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实在不想选择另一条必死的路。

沈安没空同情郭瑞和他的手下，她用计将枫林镇的小姑娘们都换回来之后，可以说在枫林镇一炮打响了名声，狠狠刷了一大波好感值。现在枫林镇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个算无遗策的军师沈安。不仅计谋厉害，还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