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军师 第30章 到达枫林镇

沈安拿到地图之后什么都没说，她一连看了好几天的地图，在一个天气很一般的下午把几个重要人士全部请到了元震的主帐中。

“诸位，今日叫大家来这里，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沈安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诸位跟着元将军，是不愿做那等屠戮百姓，背信弃义的叛军。咱们现在的力量太弱小了，不管是面对定远侯，还是面对永安王，都是毫无胜算的。所以咱们得先发展，先将自身实力提升上来。而要发展，一直待在这个山坳里是不行的，定远侯迟早有一天会找到这里来，所以咱们得找一个根据地，在根据地上徐徐图之。”

“军师有觉得比较合适的地方吗？”元震问道。

“有，你们看看这里。”沈安掏出元震画给她的地图，指了指东州、崇安郡及北安府三个地方的交界处。这里地处三郡交界处，东临东州的榆郡，南临崇安郡，西北处临北安府。且榆郡远离东州的东安府，元坤的影响力相对来说较弱一些，可以暂时安稳一阵。这个地方集山、水、平原为一体，交通相对便利不说，进攻和防守都能有一定的依仗。虽然是一个军事要塞一般的地方，但是因为在东临国境内，所以一般无人注意这里。毕竟此时暂时没有外敌入侵东临。

元震几人仔细看了一下沈安指的地方，想了下现状，再想想后续可能面临的定远侯的追杀，就觉得除了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所以沈安基本上没费力气，众人就同意了她的建议。这个山坳他们也是越待心里越没底，早就想走了。

沈安见众人没什么意见，就定下来三天之后拔营往那里出发，争取在秋天之前赶到。秦川现在孑然一人，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自然也是跟他们一起。

秦川一直很疑惑，沈安明明只是张沛身边的小厮而已，怎么现在居然就一跃成为了元震的军师呢？而且这些天他一直待在军营里，发觉沈安在士兵中的威望也很高。他也就才两个多月没见沈安而已，怎么沈安就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沈安不知道秦川在想什么，她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一方面要处理元震军中的事情，一方面要研究以后的发展路径，还得再抽时间出来陪几个孩子学习和锻炼身体。白天除了吃饭时间，她几乎没有空闲和别人闲聊。

三天之后，元震整合不到一千人的队伍，收拾好辎重粮草，正式开拔。前几日抓的俘虏被缴械后放走了，口粮只给了他们一天的量，光打猎就够费他们的力气了，基本上不会影响到沈安一行人行军。沈安选择的行军路线虽然长了点儿，但胜在偏僻又安全，一路上几乎能避开所有的人多的地方。再加上元震手下以骑兵居多，辎重都有马车拉，人也是骑马或者坐马车，行军速度很快。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差不多走了十五天的时间，一行人便抵达了沈安推荐的地点。

这地方叫枫林镇，因为镇子上枫树很多而得名。一个镇子而已，且远离县城的管制，沈安他们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了这个镇子。说是控制也有点儿言过其实了，因为他们对百姓还挺友好。一没有侵占百姓的土地，二没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三占地扎营的时候还给村长和里正给了钱买地。那没人要的荒地本来也卖不出去，所以村长和里正也不敢多说什么。

而去给县令报信？他们也不敢。一千兵马说多不多，但是灭他们这样的小村子，还是很容易的。于是沈安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驻扎了下来，然后开始了他们的发展之路。

枫林镇隶属于崇安郡，除了沈安之前提到的战略位置属性之外，现实中这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地方。镇子和县城之间有几座小山，虽然不至于与世隔绝，但县城的命令往这里执行就困难很多。再加上这几座山的阻挡，去县城的交通也很不方便，去北安府和东州的交通倒是方便，但这方圆不知多少里都荒无人烟，靠人的两条腿，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去这两个地方。

沈安在驻扎下来之后，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她的老本行：找当地人聊天。元震和秦川也跟她一起，三人对这里的情况都很好奇。村长和里长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态度有点儿暧昧。沈安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他们肯定是不喜欢沈安一行人的，但是似乎也不愿意反抗，就让他们这么顺利地待下来了。沈安觉得这里的人一定有什么瞒着他们的东西，但是都不愿意透露。不管她怎么问，哪怕是随机抓着某个村民问，他们似乎是被特意安顿过，反正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问都是“没事儿啊”“正常啊”“怎么敢欺瞒呢？”

沈安把打听的任务交给了沈薇，沈薇性格沉静，说话亲切，一般小孩子很容易亲近她，之前沈安收养他们时她能作为代表出来跟沈安交涉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薇在他们被元震救了之后，就已经恢复了女儿身，不再扮男装。主要是她们几个长得就很秀气，一看就是女孩子，就算穿男装，也很难被人当作男的，有点儿欲盖弥彰了。她现在就是一副女儿打扮，梳着乖巧的发髻，文静友善的样子。脸只是中人之姿，在人群里几乎找不出来，沈安就把这样的沈薇派了出去。

沈薇提个小篮子，拿着锄头，领着沈元就往山脚下去了。

现在已经秋天了，正是收获的季节，除了一些不需要干活又很调皮的孩子，几乎没人往山脚下来。孩子们来山脚下，主要是为了捡一些酸酸甜甜的野果子吃，地里的庄稼成熟了，山上的野果也成熟了。沈薇领着沈元加入采野果的行列，实在是自然又不引人注目。

最初的几天，沈薇和沈元离一群孩子还是有距离的，她们只在孩子们的周围活动，但不会加入他们。但也许是沈薇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也许是沈元过于天真无邪，不知不觉间，沈薇沈元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他们每天会约好大致时间，在山脚下集合，然后一起去采野果。

野果大多都很酸，但孩子们没有别的选择，仍然吃的很起劲。沈薇说，她大哥告诉她，这些果子切开晒干了吃，就会变甜。她拿出篮子里沈安交给她的果干，掰开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给小伙伴们吃。果然如沈薇所说，这果子晒干了真的会变甜。孩子们吃完有点儿意犹未尽，沈薇就告诉他们多捡一些，拿回去自己切开晒。沈薇就这样，每天都会带一些“大哥”晒的果干分给小伙伴们吃，逐渐变成了孩子们中间最有话语权的人。

一天，当沈薇和一个名叫小丫的小姑娘一起捡野果的时候，两人自然而然地就聊了起来。小丫今年九岁，每天干完家里安排给她的家务活之后，就可以带六岁的弟弟出来捡野果了。

“薇薇姐，你真的好厉害啊，还认识字，还能教阿元认字。”小丫的语气充满了羡慕和敬佩。

“厉害有什么用，我情愿不识字，只要能换我爹娘活着就行。”沈薇是秀才之女的事儿，这些孩子们早就知道了，他们也知道沈薇的爹是被匈奴人杀的。

“薇薇姐现在有这么厉害的大哥，还有漂亮的姐姐，也很好呀。”小丫安慰沈薇。

“是啊，有大哥和大姐在，我现在也体会到了做妹妹的感觉了，以前都是做长姐。”沈薇顺着小丫的话接了下来。

“我跟你相反，以前是做妹妹的，现在我成了长姐，要负责照顾弟弟了。”小丫感觉跟沈薇找到了共同点。

“啊，那你本来是有姐姐或者哥哥的吗？”沈薇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一脸关切地追问。

“我本来有个姐姐，跟你一样大的。”小丫语气变得伤感了起来，“可是今年夏天她被北安府的一伙土匪给劫走了，生死不明。我爹娘说就当我姐姐已经死了，从此家里只有我们姐弟两个。”小丫说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居然有这种事儿！”沈薇轻轻拍了拍小丫，安抚她的情绪，“要是我大哥在，肯定会将这些土匪全都杀光的。”沈安出连环计剿匪的事，不仅征服了元震的一干手下，同样也让天天跟着她的一群小萝卜头化身为她的忠实迷弟迷妹，沈薇也不例外。

沈薇顺着话讲了她们逃亡时遇到匪徒被沈安化解的事儿，又讲到他们在北安府，沈安挥斥方遒，指挥那些士兵将附近的土匪都剿了个干净。描述基本符合事实，但是出于个人感情，将沈安吹得过分了一些。

“真的吗？”小丫又惊又喜，沈薇向来沉静话少，能让她说这么多又不吝夸奖的人一定很厉害，那她姐姐是不是还有被救的希望？

“当然是真的，我大哥很厉害的。”沈薇还没开口，沈元稚嫩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如果迷弟迷妹有排名的话，沈元应该是排名最靠前的。她和沈安本来就是认识的最早的，沈安也会对她比别的几个孩子更偏爱一些。

小丫这下信了，两人口中的“大哥”应该真的很厉害，连乖巧的沈元说起大哥时都这么激动。

“薇薇姐，阿元，你们先捡，我有事儿，先带弟弟回去了。”小丫压下心中的激动，领着六岁的弟弟就往家里跑了。她爹娘最近正在给收到院子里晾晒的小麦脱粒，原来他们都是在地里晒地里脱的，奈何今年遭了几次抢劫，都怕了，麦子一割也没管有没有黄透，全部先拉回家里再说。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小丫娘自从大丫被土匪抢走之后，对仅剩的两个孩子就关注了许多，态度也好了许多。

“阿娘，大姐有救了。”小丫语气激动，将今天从沈薇那里听来的全给她娘复述了一遍。

“胡闹，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小丫娘还没说话，刚期待地看向自家相公，就被吼了。小丫爹不到三十岁的人，已经有了皱纹，看着像四十多的人。此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面上全是生气。

小丫娘瞬间萎靡了下去，“小丫，你们小孩子之间说了就算了，以后不准跟那些外来人提你大姐的事儿，知道吗？”

小丫很失望，明明沈薇的大哥可以救大姐，但是她爹娘似乎不想救一样，还不让她说。难道她大姐再也回不来了吗？除了她大姐，村子里其他的十几岁的小姑娘们也被劫走了呀，这么多人，都不救吗？小丫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不知道这些大人为什么明知道那些外来人可以剿匪，却不愿意向他们求助。小丫不知道，那些大人被土匪威胁，要是敢报官或者反抗，就屠村，所以大人们再愤怒，为了其他孩子，为了自己也得忍气吞声。

第二天，小丫又领着六岁的弟弟在山脚下和沈薇沈元会和了。小丫心不在焉的捡了一会儿果子，面对沈薇好几次欲言又止。

沈薇假装没看到，过了一会儿，小丫自己憋不住了，主动开始跟沈薇说话：“薇薇姐，你能带我去见你大哥吗？我想救我大姐，你大哥那么厉害，肯定能救回我大姐的。”

其实沈薇昨天在小丫走之后也立刻带沈元回去了，将小丫告诉她的事情告诉了沈安。困扰沈安多天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现在秋收季节，他们驻扎在枫林镇，一方面可以威慑周围的土匪，不敢来这里抢劫。另一方面，村民又怕他们本身就是土匪，所以收庄稼都是飞快，面对他们也是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沈薇带着小丫顺利见到了沈安。小丫一开始以为高大强壮的元震是沈薇口中的大哥，后来得知比元震小了一大圈的沈安才是他们大哥的时候，就开始对沈薇的话打问号了。不过想到元震这样看着就厉害的人也是一伙的，沈薇的话又有了可信度。小丫毕竟是小孩子，表达的时候，情绪输出居多，实际内容偏少。沈安耐心听完，给了小丫和她弟弟一人一块肉干，沈薇又给了两人一些果干，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就让他们回去了。

孩子们是藏不住话的，没出一天，整个枫林镇都知道沈安他们知道这附近有土匪了。沈安觉得适度亮一下武器是有必要的，将几个村的村长和一个里长请来之后，就派兵将他们说话的地方层层包围了起来。名义上是保护当地最高长官们的安全，实际上也是为了威慑他们。

“何大人，各位村长大人，这次请大家来，为了什么，各位想必已经清楚了吧？”元震虽然坐在主位，但交涉的人主要是沈安。

“沈郎君这是在威胁我们吗？”五十岁的何里长胡子都要气歪了，这个架势，他们今天还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吗？这些人果然是强盗土匪，当初就不该卖地给他们！

“何大人说笑了，今天就是元将军请几位吃顿家常便饭罢了。听说枫林镇附近有强盗，我们这才加强兵力保护几位的。”沈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何里长跟几个村长虽然知道沈安是强盗逻辑，但是现在他们在沈安手里，生气也不敢甩脸走人。

“几位大人，我们来枫林镇不是要跟你们抢地盘，也不是要伤害百姓，我们这二十多天是怎么做的，你们应该也看在眼里。”沈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是我们有这么多人要养活，我们不抢你们的东西，但你也不能阻止我们剿匪养兵吧。”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沈安他们一没抢，二没偷，花用都是剿匪所得。现在还提出要去剿匪，她不明白这几个老头子到底在怕什么。沈安费尽口舌，这几个人就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沈安知道，今天这场对峙绝对不能输。他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要是得不到需要的信息，就将几个人这么放回去了，那以后他们就没有谈判的资本了。先礼后兵，礼已经尽了，接下来就是动兵了。

“元将军，不如派人出去，告诉村民们，土匪跟何大人做了交易，他们现在阻止元将军去剿匪，就是不想舍弃自己的利益。现在秋收马上结束了，等秋收结束，那些土匪就会再来一次的。”他们这些天也基本摸清楚了这几个老头子的家底，几个村长家里都有孙女或女儿被劫掠，只有何里长家里没有。他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孙女虽然十四岁了，马上要定亲了，但是因为之前土匪来的时候他孙女刚好去了外地一个亲戚家里，侥幸躲过一劫。但是现在被秦川这么一说，倒像是他早就预料到，所以把人提前送出去一样。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几个村长晦暗不明的眼神就飘向了何里长。

“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何里长胡子都要气歪了，几个村长怀疑的眼神他看在眼里，明明一切只是巧合，现在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那你一直不愿意说出土匪在哪里究竟是为什么？你们明明痛土匪，但是又不愿意让我们去剿匪，这不是很矛盾吗？”沈安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罢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何里长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名声，还是说出了真相。

那伙土匪是从北安府跑到枫林镇附近的，他们何一般的土匪不太一样。寻常土匪一般都是过不下去的流民落草为寇，基本上是靠人多势众取胜，个体一般而言长期营养不良，身材都是偏向瘦小的。而他们的头目一般就是他们当中武力值最高或者身体最好的，抢东西的时候，靠人数吓一吓普通老百姓，随便拿点儿财物就跑了。而北安府来的这伙强盗，基本上个个都身强力壮，看着不像长期营养不良吃不上饱饭的样子。而去他们抢东西的时候不是靠人多势众围上来乱抢，他们将所有村民集中在一起，先发表一番讲话，再让他们主动交粮食交钱交小姑娘，谁敢反抗，当场就砍了他父母或者妻儿。

虽然最终他们一个人也没砍，只是抢了钱粮和一些女孩子，但仍然让整个枫林镇的居民吓得魂飞魄散。而且那些土匪走的时候说了，要他们每月初五到初十之间准备好钱粮，且不准报官，否则就屠掉整个枫林镇。虽然是一句威胁，但是没人敢真冒这个险。于是为了安全，枫林镇每月会收集一些钱粮，到时会有一些土匪去何里长家里取。这个月这些土匪没来，估计是看到了元家军在，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了这个原因，沈安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他们又爱又怕的。

“那你知道他们大概待在什么位置吗？”这是沈安他们最关注的问题。

“从他们每次来的方向和走的方向推测，他们应该是在云雾山里。你别看我们这云雾山看着不高，但是这山基本上每天下午都会起雾，靠着云雾，山里隐蔽性很强，战乱年代我们村里的人都是靠着云雾山活下来的。”何里长知道沈安他们是一定会去剿匪的，因此把知道的都说了。

“那伙土匪的首领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秦川问道。

“我当时太害怕，没有看仔细，但我记得他左手是缺了三根手指的，我当时低着头，恰好看到了。”

“几位村长有印象吗？”沈安觉得何里长年纪太大没看清情有可原，其他村长年纪小点儿，可能看的更多更清楚。

“我记得那个首领个子很高，可能和元将军差不多，脸长什么样没敢仔细看。对了，站在首领旁边的那个人很奇怪，别人都穿短打，拿大刀。就他什么都没拿，还穿着袍子，脚上穿着草鞋，而且是个光头。”一个村长补充道。

其他几人纷纷补充了一些信息，沈安见没什么别的能问出来的了，就把他们全都送回去了。

“秦公子，你是不是知道那些土匪是谁啊？”等人都走了之后，元震看着若有所思的秦川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伙土匪应该是当初和定远侯里应外合，背叛我爹打开城门的郭瑞。他现在跑到这种地方当土匪，估计是事成之后并没有受到定远侯的礼遇。”

“这种背主的人，估计定远侯也不敢用。”沈安说完这句，元震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理论上来说，他也算是背主的一员。

“那那个光头是谁啊？”沈安好奇道，从何里长他们的说法来看，那个光头在这伙土匪里面地位应该不低。

“我爹手下没有一号光头人物，估计是后来跟着郭瑞的。”秦川有时也会跟着他爹一起阅兵什么的，郭瑞他见过很多次，那断指还是当初为了救他爹被人砍的，他爹感念郭瑞的恩情，再加上郭瑞自己能力也不错，所以很年轻就被他爹提拔到了参将的位置。没想到，最后和定远侯暗通款曲，背叛他爹的也是此人。

“那应该是后来加入的了，估计也是军师之类的位置。”沈安推测道，一般一群人打架，站在老板旁边还不拿武器的，基本上就是军师了。她就是干这个的，虽然她自己佩剑，但是几乎没用过。

“郭瑞此人怎么样？你了解吗？”沈安问道。如果是普通土匪也就算了，这些土匪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兵变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为了往上爬情愿替我爹挡刀，练兵时也以狠辣著称，被他练死的兵就有十几个。当然他对自己也挺狠的，三十多岁了，还没成亲，基本上每天都在军营里度过，我爹对他评价很高，说他可堪大任，有将才之能。他虽然看着五大三粗的样子，实际上都是表象，此人心细如发，之前北安府匪祸基本都是此人带兵平定的。没想到啊，曾经剿匪的人，现在自己反倒成了土匪。”秦川觉得有点儿嘲讽。

“那这种细水长流式的抢劫手法是他的风格吗？”

“不像他以往的风格，他在我爹手下是狠辣出名的，现在做了土匪，应该更加肆无忌惮才对。”秦川觉得以郭瑞的性格，枫林镇应该被屠杀殆尽才对。这个人心里完全没有别人的死活，只要谁挡他，谁就是死路一条。他爹已经不能给郭瑞更高更多了，所以他爹被郭瑞毫不留情地背叛了。

“那看来那个光头军师还是有点儿话语权的。”

事情变得有点儿棘手了，郭瑞这伙人不除掉，对他们来说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他们想在枫林镇搞发展，有这伙人在，基本不太可能安稳。但是这些人原来就是当兵的，肯定比一般土匪要难对付许多，沈安他们也经不起更多士兵被损耗掉了。如果还想兵不血刃干掉这帮土匪，还得从长计议。众人暂时想不出好的办法，就先散了。

沈安将目前所有的已知信息一一在脑海中列举，后来觉得不够清晰，就找了纸笔写了下来。

他们不到一千人来了之后，郭瑞就不敢来了，结合里长他们的信息，这伙人的人数应该在一百人左右。当然如果他们还留了人看守自己的地盘，那人数应该会在一百之上，两百之下。郭瑞剿匪经验丰富，那他的侦察能力和反侦察能力应该都不错。这个人同时又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主，那逼急了可能会做出后果很不堪设想的事情。他们现在被定远侯逼到了此处，那说明这些人也是一些亡命之徒了。但是那个光头提出的可持续抢劫的办法居然被郭瑞采纳了，说明郭瑞此人也是会识人用人的，而且不刚愎自用。下边人提的建议合理，他是真的会听。这样一个有手段，有心机，有识人之明，自身武力又高强的人，着实令沈安觉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