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军师 第18章 最后一战

徐夏军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非必要不杀俘虏。但李山和沈安这一次一致认为杀俘虏是必要的。

李山点了五百人，让他们负责善后处理战场。将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一起，然后焚烧处理。努尔部的东西能拆下来带回平阳郡的就带回平阳郡，带不回去的就一起焚烧。徐涟的首级被他小心地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绑在马上。

沈安一言未发，在李山安排好一切之后，就跟他一起带剩下地四千五百人去埋伏可能冲破徐珩他们的埋伏往努尔部逃来的匈奴人。

他们埋伏在山的北边，可以听到山的南边隐隐预约有喊杀声传过来。沈安于是带着几个保护她的士兵，策马跑上山头往下望去。

徐珩和王颌二人亲自带兵冲杀，徐珩的盔甲在夕阳下闪烁着光辉。沈安看到下方战场上数不清的残肢断臂，平阳军如机器一般，将努尔部的士兵围在中间绞杀。匈奴人擅长游骑突袭战术，这种步兵的正面对决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平阳军的军阵每次被撕开一个口子之后，都会有人立刻去补上。军队的阵型一直没有乱过，而慌了心神的匈奴人像一盘散沙，在包围圈四周撞来撞去。

徐夏这一次不准备放过这些匈奴人，有人终于突破包围圈往北奔袭而去之后，大概不知道前方还埋伏着四千多人，在等待着收割他们这些漏网之鱼。

沈安看到下方战场上站立的身影越来越少，平阳郡守军军阵经过了几番厮杀之后，还在尽力推移，艰难地维持着阵容。而每个军阵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他们的长官。那些萌生退意的士兵，只要一看暗红色的铠甲，就又定下心神来全力和面前的匈奴人搏杀了。徐珩的铠甲像一面旗帜，钉在每一个普通士兵心中。

沈安看不清徐珩的表情，但她能看到那身披暗红色铠甲的人，如死神降临一般，他经过的地方，都会铺满匈奴人的尸体。她还看到他挥剑的速度在逐渐变慢，这是体力不济的表现。但是她不焦灼，下方大多数人体力更差，早就比他更慢更弱了。

忽然，沈安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已经快要突破包围圈了，正在与一个平阳军决一死战。沈安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直到看到他的弯刀将那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平阳军的喉咙割破，鲜血喷涌而出。

喷薄的鲜血，让沈安想到了被剁碎的女子，想到了麻木地看着她的奴隶，想到了从燕郡到平阳郡一路上看到的白骨，还想到了那个她刚来平阳郡之后，忙前忙后照顾她的秦四娘，还有不爱说话只沉默帮她做饭的元宝娘。

那个身影往包围圈外跑去，脚步踉踉跄跄。

这个世道怎么会是这样的啊？人命怎么会这么低贱？

沈安一夹马腹，往战场飞奔而去。当她一剑刺入那个身影的胸膛时，她的心绪才渐渐平息下来。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元宝娘最后的叮嘱声终于不在她耳边回荡了，小萝卜头们的哭喊声不见了，战场的厮杀声也听不见了，沈安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呼延鲁死不瞑目的盯着沈安，仿佛不明白，一个谋士，怎么会有勇气杀他。

安排完打扫战场的事儿之后，徐珩坐到了沈安身边。他们在半山腰处，低头就可以看到刚刚战况激烈的战场，抬头可以看到太阳已经下山，只剩一丝余晖还闪着红光。

“我今天杀人了。"不止直接地杀了一个人，还用计谋间接地杀了很多人，沈安想。

“战乱之中，无可避免。不要去想多少人因你而死，要想想有多少人因你而活。"徐珩很理解沈安目前的感受，他也经历过。当他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才知道何为刀剑无眼。当初徐夏和他兄长就是这么安抚他的，他也在后来确实看到了更多的百姓因此而活了下来。

刚刚经历战争的人，都会是这样的感受。徐珩说再多都没用，还要沈安自己的想通，去打开心结。战场上，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也是每一个上战场的人必修的课题。

“我只是不想任何一个人死。”沈安说道，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徐夏灭掉常年骚扰平阳郡的努尔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东临。那些被骗粮食的世家一方面痛恨与徐夏用计坑害他们，让他们被架着，敢怒不敢言。另一方面，努尔部被徐夏灭掉，那他们就可以继续和北边的草原及西北边的大漠继续通商了。现在不存在能在两日内骑兵突袭平阳郡的队伍，不管是北方草原势力还是西北的大漠偈胡，只要是对平阳郡发兵，就不可能悄无声息。徐夏在靠近努尔部的地方修建了哨塔，若遇敌袭，则燃狼烟预警。·

徐涟首级被取回后，徐夏才终于给自己的长子安排葬礼。徐涟曾是军中副将，因此葬礼也被安排在军营举行。葬礼上除了祭奠徐涟外，还祭奠了所有为守卫平阳郡而牺牲的士兵。因此参加葬礼的人，除了徐涟手下的士兵，还有那些已故的士兵们的亲人。沈安也参加了葬礼，她虽然不认识徐涟，但从徐珩的口中了解到，这是一个好兄长，好儿子，好将军。沈安上完香之后，特意找到那日被呼延鲁砍杀的小兵，为他单独上了一炷香。

平阳郡依旧过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但大家这次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百姓们想的是，只要没有匈奴人忽然跑来抢劫杀掠，那日子熬一熬，总能过得下去地。士兵们想得是，徐将军在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没有克扣他们的军饷，所以他们要更加不畏死地保护平阳郡不受侵袭。

一场大战结束后，平阳郡也彻底进入了冬天。百姓们几乎都是闭门不出，除了发粮食的时候。在沈安之前的试吃效应宣传下，豆芽菜在百姓当中流行开来。豆腐制作过程复杂，而且他们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石磨。沈安发明豆腐和豆芽之后，徐夏为了百姓健康考虑之故，每次发粮食的时候，会搭配一把黄豆，并顺便告诉百姓可以做豆腐或豆芽吃。有人不愿意突破常规，因此仍然把豆子当作饭吃。而有人愿意尝试，于是平阳郡大半人都尝过了豆芽菜和豆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