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阎氏听说过梅家和花家指腹为婚的茬儿,再加上梅家下三滥的做派,她替这小两口捏了把汗。
萧韬锦应了一声,上世他没同意妻子去梅家,这世嘛,他声线温软得不像话,“娇娇,你想去梅家?”
女子冷笑,“梅家即使摆上一桌子大鱼大肉,我也宁愿在自个的窝里啃窝头,那小子就是个斯文败类,我一眼都不想看他。”
少年眼里漾起清湛如星子样的流光,“那好,为夫去打发走他!”
他刚一转身,花娇揪住了他后襟,少年唇角绽开的笑弧秒碎,她这是后悔了想见梅青云?
“萧三儿,你刚喝了糖水,应该发了些汗,你擦干了汗水再出去撵狗!”
碎开的笑弧倏地一下修复完好,萧韬锦嗳了声,拿出帕子擦擦额头脖颈。
院门外还聚集着不少女人和小孩子,梅青云站在手推车旁,蹙眉盯着门侧木杆上挂着的贞操帕子。
点点刺目的殷红传达给他一个讯息,萧韬锦和花娇欢度了一个洞房夜。
多谢不娶之恩……难道花娇说的是真心话?
他心里好像被猫抓挠着那般难受,上世,花娇在绣楼里当绣娘,让他过了一段安逸舒坦的日子。
这世,他不想失去会赚钱的花娇,就在他琢磨着如何挽回时,萧韬锦走出来。
少年微微发青的下眼睑落在梅青云眼里,后者不晓得他是睡眠不足,解读为因欢度洞房夜而体力透支。
将梅青云眸底的晦暗不明尽收眼中,萧韬锦了然对方的心思,呵,花娇是他的妻子,他不会放手。
“梅兄,实不相瞒,你这趟白来了,我家娇娇身体不适,你回去吧!”
花娇身体不适……被梅青云精准解读为两人在洞房夜里如何欢畅度过。
“三郎,我大老远借了手推车过来接花娇回门,接不回去人,也没法向我娘交代,你还是让我进去喝口茶水吧!”
渣男特质之一之巧舌如簧,梅青云当然具备,萧韬锦笑得温润如玉。
“梅兄,你也知道我家徒四壁,没有茶叶那等稀罕物,倒是有花娇的一盆泡脚水还没有倒掉呢!”
梅青云要喝茶水,萧韬锦说有盆泡脚水,看看,这就是读书人的唇枪舌剑,伤人伤心不见血。
围观的女人听得懂萧韬锦不待见梅青云,这太正常了,人家花了十两银子娶回来的媳妇儿,当然要捂紧。
听着几个女人议论梅家老老小小都臭不要脸,梅青云脸色灰败。
萧韬锦显然是没有聊兴,他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木杆上的帕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入袖袋里,仿佛对待绝世珍宝。
如是一来,梅青云越发相信这是花娇的贞操帕子,他心里乱的很,埋头拉着手推车仓皇离去。
“锦哥儿,你忒着急了,你娘没告诉你这帕子要晾到太阳落山吗?”
其中一个女人忍不住提醒,毕竟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晾帕子的机会。
少年好看的唇角缓缓弯起来,“婶子,我倒是听说过的,主要是我家娇娇羞得很,这帕子晾在门上,她会羞得不敢出门。”
这个女人笑着点点头,和其他女人说花娇这命还没有苦透,公婆小姑不好,还有个秀才丈夫对她好。
另外一个泼辣的女人哼了声,说公婆小姑好那是锦缎上绣花,丈夫好才最重要。
这话落在折回去的萧韬锦耳里,只要花娇不和梅青云勾搭,他会真心真意温柔待她。
至于那贞操帕子,是他一大早划破左臂弄出来的,本打算挂到日上三竿,但是花娇说要去镇上,他就提前摘了下来。
萧韬锦不晓得茅房里占着茅坑的萧方月丫快要嫉妒死了,昨晚她听见了萧方氏和萧福唠嗑。
萧方氏说萧韬锦和花娇做了好久,比萧大郎和萧二郎那时都要久,花娇那个臭不要脸的哼哼了好久。
总之她认定花娇抢了她的男人,她一天也不想让花娇好过,怎样能让花娇出糗呢?
再说花娇袖袋里多了五十文奖励,美滋滋,她见萧韬锦回来了笑着说吃饭吧!
萧阎氏担心在饭桌上吵起来,因此还是给他们送过来早饭,两大碗瞪眼米汤,一个玉米面窝头,一个煮土豆。
瞧着窝头上满是玉米糁子,花娇自知吃不下去,笑着给了萧韬锦。
她将土豆剥了皮,掰成两半,一半放进萧韬锦碗里,一半放进自己碗里。
反正她要去镇上吃好的啦,给萧韬锦多吃一点也无妨,可是等她吃了土豆喝完米汤后,某人开了腔。
“娇娇,你和来金来银去镇上会被人说闲话的,为夫陪你才妥当,我们坐鲁大叔的牛车去镇上。”
是了,萧韬锦连两个侄儿都提防着呢,甚至他寻思着梅青云可能会在路上堵花娇。
花娇微怔,很快察觉哪儿不对劲儿,“萧三儿,那个我和你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你学业那么好,以后必定是殿试一甲之列被榜下捉婿,所以我们现在就是搭伙吃饭,你在人后别太入戏,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不得不说花娇戳中了萧韬锦的痛处,少年鸦黑的眼睫垂下,锁住了眼底的汹涌阴霾。
片刻后,他掀开眼睫,已是星光晴柔,“娇娇,十两银子是为夫攒了好多年的媳妇本儿,嗯?”
她也是好心嘛,干嘛提钱啊,多伤感情,好吧,她会还给他那十两银子,也会让他知难而退。
女子笑得像只小狐狸,压低了声音,“相公,为妻晓得你过得不容易,走吧,我们去镇上买点好吃的。”
听说他们夫妻要去镇上,萧方月丫挎了个包袱跟着出了院门,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三哥,我要去镇上布庄卖香囊,你娶了这个狐狸精就是亏欠了我,你得请我下馆子。”
街上人来人往,萧方月丫说话时死死盯着萧韬锦的脸,不是瞎子都看得见她这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花娇暗自冷笑,萧病娇可是她名下的居居,当她是棵风干死白菜吗?
“萧方月丫,你对我这个三嫂不敬我不在意,不过我们夫妻的独处时间,你该懂得避嫌,不要在我们之间插足,不然传出去你勾搭我丈夫,没有好男人会娶你。”
这话够直白了,但是萧方月丫却委屈的,扯开了嗓门,生怕围观看热闹的听不见似的。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刚成亲就不和大家一起吃早饭,大白天的和汉子在屋里做不要脸的事儿,也不懂害臊,三哥,你还不管管你老婆?”
围观者中有几个女人撇了撇嘴,这个萧方月丫想咋的啊?
这么这么婊气,想当着大伙的面儿给萧三郎解裤带吗?
妻子如此这般排斥萧方月丫,萧韬锦很受用,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就好。
少年抬手捋了捋妻子并不凌乱的鬓发,再转脸望向萧方月丫时,眼底的温柔刹收。
“方月丫,我们夫妻做不害臊的事儿,你亲眼看见啦?再说我们不做那事儿,怎么给萧家传宗接代?难道说我们夫妻不应该感情和睦吗?难道说我大白天应该和你同处一室?”
一连串的质问,萧方月丫被噎得说不上话,她捂着脸啜泣起来。
萧韬锦懒得再说什么,和花娇大步离开,等到了巷子口,他才解释了个茬儿。
“娇娇,刚才你不是纳闷为夫为啥锁屋门吗?因为为夫不锁门,萧方月丫就会往屋里放她缝的香囊。”
花娇嗯了声,“她再闹腾的话,我们搬出去住,辛苦一点却可以吃好点儿也值得。”
萧韬锦早就有搬出老萧家的想法了,不过古训父母在不分家,他才一直忍着。
“娇娇,二嫂经常说你针线活儿好,你给你丈夫缝个贴身香囊吧!”
闻言,花娇正想敷衍过去,橘猫顿现,“宿主,你给男主缝个香囊,奖励五十文。”
如是这般,花娇答应下来,“萧三儿,我不想坐牛车,不是为了省钱,反正走着去镇上也就是两炷香的时间,你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少年睨过来一眼,“为夫可以背着你去镇上,你不信试试!”
花娇笑着说她相信不用试了,就这样,两人出了村子,踏上了山林小道。
没走多久,萧韬锦问得小心翼翼,“娇娇,你怎么就得了厌男症?要是你不想说就当为夫没问。”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不过花娇还是有所隐瞒,“几年前,在一条小巷子里,我被五六个小混混追堵,虽说最后没被他们逮住,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反正我注定做不了贤妻良母,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女子虽然寥寥几句,萧韬锦还是可以捕捉到语调里的沧桑凄楚。
一瞬间,少年有种想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但是担心吓到她而归为克制。
娇娇,以后为夫给你依靠,护你安稳无忧!
走着走着,花娇内心的失望越攒越多,不是说穿越成农家女后随便在山林里一走,就可以采到人参啦灵芝啦拿去卖银子?
她还专门背了篓子拿了铲子,走了这么久,连朵野蘑菇也没看见。
到了镇上后,花娇打量着街边饭馆的幌旗,上面写着各家饭馆所卖的菜式。
少年忍不住问,“娇娇,你到底想吃哪家的菜?我们吃顿好的庆祝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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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撵狗怼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