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请萧阎氏过来看门,八成会招惹来萧福夫妻,那二位更是吃肉不吐骨头。
倒是可以请隔壁的郑婶子过来看门,但是书里没说郑婶子的为人脾性,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丢了什么她只能吃哑巴亏。
特别,她特别想念原身父母啊,他们赶快回来打理他们的家产吧!
但觉腰上一紧,清润慵懒的声线在耳边流淌,“娘子,你在想什么啊?”
看见妻子失神,萧韬锦迷之不爽认为她在想旧爱,因此刷了一把新欢的存在感,抱了一下松开。
手感美妙得不可言说!
然而花娇和他并不在一个频道,患有轻度厌男症的她关注的是别的点儿。
她转过身来,语气有几分迫不及待,“萧三儿,再抱我,快点!”
本来就没抱够担心妻子生气才松开,萧韬锦从善如流,张开手臂揽住妻子的细腰。
花娇抓住他的左手,捋起来袖子,看见了那道一扎来长的伤口。
是的,她试得他仅仅是用右臂狠狠搂了她一下,猜测他左臂不能吃力,“怎么弄伤的?”
心虚的少年求生欲爆棚,“昨晚你睡下后,我抄书有些累了打瞌睡,不小心就被书页划破了,没事儿,不疼。”
花娇不太相信,“那也应该是划破手指啊,你光着膀子抄书?”
少年神情比真的还真似的点点头,“是啊,为了省衣服嘛!”
看得出来萧韬锦是老虎下山一张皮,花娇不再追问,“家里的东西太多了,我担心会遭贼,你去镇上收铺子,我看家!”
神经紧绷的少年强迫症似的,她留下看家为了和梅渣儿暗通款曲?
“娘子,你是家里的女主人,看家这种小事儿不用劳烦你,我们一起去镇上吧!”
说着,萧韬锦挎了布囊,牵着妻子的手出了屋,利落地锁了屋门。
花娇看见一只大黄狗晃着尾巴小跑过来,蹭了蹭萧韬锦的腿,那眼神蠢萌得暖死个人。
压下去摸狗狗脑门的冲动,花娇的眼里多了这狗是你爹娘派来的警惕。
她面上还比较客气,“萧三儿,这是萧家的狗狗吧?憨憨的好可爱呀!”
少年轻嗯了声,“算是吧,大黄主要靠打野食儿填饱肚子,我隔三岔五给它喂半个窝头,它就只认我,下午它看门,喏,还有小白呢!”
花娇这才看见猪圈短墙上卧着一只雪色的猫,它眯着眼晒太阳,散发着天塌了也与它无关的冷漠气场。
小白……它就是夜里钻她被窝的那只白猫啊!
花娇激动地小跑过去,想摸摸小白的尾巴,但是小白往一旁挪了挪,龇牙低呜……女人,本喵不认识你,别套近乎!
望着妻子那只好看的手顿在空中,萧韬锦眼底掠过什么,快步走近,握入掌中紧了紧松开。
反正这下没了后顾之忧,花娇提出把午饭剩下的那点菜喂给这两只,萧韬锦说在她午睡时他就把剩菜喂了大黄小白。
锁了院门,两人相随刚走出巷子就看见了鲁大叔的牛车,还有房县丞一行人。
其中一个衙役驾着马车,三个衙役骑马跟随在马车后面,房晖看见萧韬锦夫妻走近,点点头放下了车窗帘子,吩咐出发。
早早过来占位儿的梅青云笑着招呼萧韬锦夫妻挨着他坐,萧韬锦挑了挑精致的瑞凤眼,拉着妻子坐在车尾。
与梅青云的直线距离最远,有多不待见自是不言而喻。
饶是如此,梅青云还是蹭过来,觍着脸问花娇何时去崔家绣楼当绣娘。
上世,花娇嫁给萧韬锦后不久便去了崔家绣楼,她所赚的银钱都进了他的腰包。
除此之外,一个月最少四次,花娇都会在回银杏村的路上和他钻小树林尽风月之欢。
这世,他心心念念等着旧戏重演而占尽好处,只要花娇去崔家绣楼当了绣娘,他就有机会抓住她的心。
然而,熟知剧情的花娇才不想复制原身的上世人生呢,仙女姐姐那样恣意是为了渡情劫,她现在只想赚钱发财。
于是她祸水东引,相公说了男主外女主内,她嫁汉吃汉,只想在家里待着过简单安逸的日子。
萧韬锦是妇唱夫和,娘子如此通达贤惠,他定然发奋苦读,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如是,梅青云被狗粮噎了个半死,车上其他的村人都笑着说锦哥儿眼光好,脑子好。
小两口只要把田地租出去收租子就能活得很滋润,梅家是眼红心黑自作孽自受。
梅青云晓得众怒难犯,这一路上他憋屈得很,却也不认为梅家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暂时处于下风头。
到了东陌镇后,鲁大叔开始收车钱,梅青云觍着脸站到了萧韬锦身旁。
“鲁大叔,我是花娇的哥哥,算是萧三郎的大舅哥,我的车钱算他头上。”
鲁大叔很耿直,“梅老三,你姓梅,三郎娘子姓花,你算哪门子大舅哥?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梅青云顿时脸色讪讪,花娇憋着笑,望着数铜板儿的萧韬锦,小相公的人缘真不错。
有房晖撑着场子,梅青云也不敢翻腾太大的水花,带着大家去了那间铺子。
租户是个南方茶商,他前几天接到家书,花甲之年的父亲要买个豆蔻之年的歌妓做妾。
母亲被气得一病不起,催他这个长子速速回家主持大局,他早已遣散伙计收拾妥当正要去银杏村。
眼见萧韬锦夫妻顺利地收了铺子,县丞房晖就此告别起程回县城。
梅青云又按捺不住,提议花娇拿这间铺子开绣楼,保证稳赚不赔。
花娇哼了声,那梅青云掏十二两现银,她租给他一年让他稳赚不赔。
梅青云秒怂,转移话题说一起去看望先生,萧韬锦不咸不淡地说他前几天刚去看望过先生。
这样才摆脱了梅青云,花娇提出去书肆还了那一两银子,萧韬锦欣然同意。
从书肆出来,花娇去成衣铺子买了两双千层底儿,一人一双,她还要给萧韬锦买件长衫,后者不答应。
只因为她这个新嫁娘还没添件新衣服呢,两人商量后买了布料和棉花,足够夫妻俩每人做一件夹袄长衫。
而且花娇坚持说自己眼睛疼做不了大件针线活儿,她得找萧阎氏做夹袄长衫,按行情给手工钱。
接着,花娇又买了十五斤面粉,五斤玉米面,花钱很心疼的,不过想想可以正大光明改善伙食,她唇角的笑意散不去。
走进詹家肉铺,花娇问了猪肉羊肉的价钱,终是不舍得买,问门口的头蹄上下水怎么卖。
两人一进肉铺,掌柜詹大就暗中打量萧韬锦,这时猛地一拍大腿,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三郎!你是银杏村的萧三郎啊,几个月前,姚亭长指着你的背影对我说你是云陵县最厉害的秀才,银杏村的萧三郎!”
萧韬锦有些不自在,“大叔,在下也就是多识几个字罢了,你每天宰猪宰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才厉害呢!”
詹大盯了一眼花娇,“这是你娘子吧,你们夫妻一个比一个俊真般配,等我一下!”
说完,詹大撒腿跑出肉铺,不管不顾案子上的猪肉羊肉以及铜钱快满了的钱篓子。
花娇和萧韬锦相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避嫌,走到铺子门口等待。
没多久,詹大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块青色绸缎,他翻出来柜子里的文房四宝,殷勤却笨拙地加水磨墨。
“萧三郎,今儿个遇见了你是天大的喜事儿,你给我写个幌旗吧,四个字,詹家肉铺,我就送给你们猪羊的头蹄上下水各一副!”
值得一提的是这儿的有钱人只□□肉,不吃头蹄上下水,因此这些东西很便宜。
甚至是在夏天头蹄上下水如果当天卖不掉,那肉铺老板就随手送了伙计。
因此,詹大以这么便宜的东西为报酬,萧韬锦不为所动,但是穷疯了的花娇很心动。
不过她很识眼色地佯装欣赏猪肉没吭声,见状,詹大放下墨锭,拿刀子割下来一条儿腰条肉,约莫二斤左右,又拿了一段猪脊骨。
“萧三郎,再加上这块猪肉和这点儿骨头,真的不少了,我也不要求你盖印章,以后你们来我肉铺里买肉,每斤便宜五文钱,要是买头蹄上下水的话,秋冬一斤四文钱,春夏一斤两文钱,怎么样?”
少年神色平淡,“娘子,你说呢?”
花娇有样学样,面色淡然,“相公,就这样吧!”
萧韬锦嗯着,挽袖子磨墨片刻,提笔写完这四个字,“大叔,这幌旗日晒雨淋后,字就会褪色,你平时注意点儿。”
詹大盯着这四个墨迹未干的字,“姚亭长说得没错,萧三郎果然是最厉害的秀才,这字俊得快要飞到天上似的。”
接着他说会让老婆用黑绣线把四个字描绣出来,那样能用好几年。
见天色还早,萧韬锦提出徒步回去,或许又会在路上撞见一棵人参呢!
花娇失笑的,目前为止,她一个女配的运气已经够好啦,不敢奢望再撞见一棵人参。
一路无事,两人回到花家一进院子,花娇看见了很辣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