噙露凑上去,他们两个人的距离更加贴近,唇瓣即将触碰在一起。
箜芜皱眉,侧头躲开,噙露被推开。
噙露愣了下,随后垂下眼眸,紧紧咬着嘴唇,“不行吗……”
这般说着,噙露眼中有水汽凝聚,我见犹怜。
箜芜喝了口酒,并未回应噙露。
青灯沉吟,心中念道:莫不是以美色欺骗钱财的渣男?
啊不对……如果箜芜真动了人家姑娘,那不就是骗财骗色,岂不是更加过分?
可是惹得美人落泪……青灯见噙露失落,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仰头将碗中清酒全部饮尽,随后放下酒碗起身。
箜芜向她身边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青灯惊讶,低声道:“你干什么?”
青灯翻手,企图挣脱,可是他手握得好紧。
“等等……”她轻轻掐掐他的胳膊,“我还有任务呢。”
话音未落,刺客破窗攻入,身边女子们一阵尖叫。
箜芜右手挥动,空气中凝出冰棱,冰棱悬浮一秒刺向冲入刺客。
昨天她将任务大致情况与箜芜讲过,调查刺客、活捉刺客……所以箜芜并未下死手,将刺客击打至昏迷。
做完这些,箜芜拉着她就往外走去。
两个人一同去交接完任务,一路上,箜芜很是沉寂。
青灯以为他是被撞见觉得尴尬,便出言宽慰,“没关系的,你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就好了。”
她又道:“其实那都是互相倾心的男女之间的正常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箜芜应声,是声低沉的“嗯”。
“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一嘴。”
噙露,是城主的女儿,也是这个游戏的NPC。
“我们索要的钱财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是苍蝇腿一样;但是对于其他平常的人类一家来说,那可是家里一分一毫赚出来的血汗钱。”
噙露喜欢箜芜,就像小朋友为了心爱的玩具不惜一切一样。
“她都为你花了多少钱?”
“三万。”
青灯站定,掏掏自己的兜里,连带着今天赏金任务的报酬,一共一万,她把钱塞到他的手里。
“你先把这部分还给她把……不要再用她的钱了。”
箜芜眉头拧紧,显然迷茫,“这是为何?”
“要是喜欢她,也是你给她买东西,你明白了吗?”
他浅浅点下头,于是离开。
青灯则先回到住处,箜芜许久未归,屋中有丝丝寒意,青灯则先到床上捂着被子。
天色更晚,青灯翻来覆去,脑海中思绪不停。
箜芜今天晚上会不回来吗……噙露与他两个人不过认识几天,若是今天就……进度会不会太快。
啊好烦,她感觉就好像自己弟弟青春期一样,青灯好久没有这么操心了。
想到现实世界中的家人,她又十分挂念,不知道爹妈和弟弟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于是唉声叹气、翻来覆去,月亮光芒照入室内,困意来袭,青灯迷迷糊糊浅浅睡去。
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她依稀听见开门的声音。
“你睡着了吗,我们说会儿话。”
箜芜的声音传来,温柔万分。
青灯醒过来,“我好困,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你睡下有脱衣服吗?”
“没有……”
青灯翻个身就要继续睡去,听到自己房门被推开,在静夜中极其明显。
有一团光芒跟着一同移动进来,昏暗并不打扰好眠。
淡淡的幽香充斥在她的鼻间,青灯勉强半睁开眼,见箜芜走到自己床边。
他伸手捂着蜡烛,烛火柔和,并不刺眼。
她困得厉害,半合双目。
“你这么晚回来?”
“钱我已经全部还回去。”
“啊……好。”她将手臂放置在自己额头,小臂光影还给双眸黑暗,她迷迷糊糊应和声。
“你今日与我说的,喜欢是什么?”
“这真是个高深的问题。”
箜芜过去几乎没有接触过正常的感情关系,他被青灯关禁,因此厌恶同族;后来他到雪域求生,依赖雪域赤狐。
名为“喜欢”的这种情感,他确实没什么经验。
可她也没什么经验。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大概就是你一见到某一个人,就会由心觉得开心吧。”
“嗯……噙露应该就挺喜欢你的。”
说了一会的话,青灯困意渐渐消散,她睁开双眼,向箜芜望过去,见箜芜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她手举得发麻,眼睛已经习惯光芒,于是放下手去。
“怎么忽然问这个?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了?”
箜芜沉默着,并不理会青灯。
她抿抿嘴:“我说你这个人,大半夜把人叫醒非要说话,进来了却只有我在说。”
“抱歉。”他终于开口给青灯回应。
两个字落下,青灯正要开口回答,只是他突然吹灭手中的蜡烛,室内失去暖色调的光,此时仅有如水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容颜覆上一层银色。
他倾身向她靠近,青灯瞪大双眼,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
两个人的距离靠近,他伸出手指,用指腹划过她的下颌线,手指有向上的力,引导着她抬头。
这动作熟悉,青灯立即意识到,箜芜现在是在模仿噙露的动作……
这可不是能随意模仿的!
她先是偏头躲开箜芜的指尖,同时伸手去拦他的手,只是他的力气大过自己。
青灯左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抵住他的下巴。
她瞪着他,“喂,箜芜,这可不是能乱学的东西。”
箜芜凝视她的眼睛,他双眸中皆是淡然,似乎其中只起点点波澜。
青灯用力,只是推开他分毫,仅仅拉开两个人之间一点距离。
“噙露这样对我,我很不舒服。”
所以那时候他躲开了。
“可是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躲开。”
被那双黯淡眸子盯着,她头皮发麻。
“你的经历还是太少了,往后还有很多新鲜的感情,明天我再和你细讲,好不好?”
她柔声,就像哄小孩子一样与他说话,他似乎将这句话听进去。
此时青灯的身体被压在下面,两个人这样相处的方式让她很不安心,于是她动动身体,准备起身。
箜芜起初手上卸去力气,她顺利挣脱压制,可当青灯动作进行一半,却被箜芜按住肩膀。
她感受到向下的压力,还有骤然靠近颈间的呼吸。
当青灯回过神来时,两个人的距离几乎是紧贴。
她看向他,见箜芜垂眸,长长的银白色睫毛,透过他浓密睫毛,能望见他迷离眼神。
而箜芜迷离眼神的尽头,自然是她的唇瓣。
青灯脑海中警铃大响,眼前的魔尊大人是位男子,还是个并未经历任何启蒙教育的男子……
这样的寂夜与静室,孤男寡女很容易出格。
箜芜的手掌冰冷,那样特别的温度定格在她的肩膀上面,富有强烈的的存在感。
明明寒冰一般,却如同烙印。
他的手越攥越紧,属于箜芜的温度与力度叫她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箜芜的喉结微动。
随后他的目光向上,青灯看见那双眼中不同于平常的毫无波动,此时此刻那里面清晰明确地表现占有。
她身体止不住颤动,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什么都由不得她选。
忽然,箜芜瞳孔震颤,他偏过头,松开手,而后起身。
“你别害怕……”
撂下这句话,箜芜向外走去。
身上禁锢力量消失,青灯立即坐起身,找个令自己更安心的坐姿。
箜芜再次进屋,他推进来两把椅子。
“你用这个把门抵好,早点睡吧。”
他关上门。
青灯缓了好一会,才下床去关门,此时她腿上发软,有种置身云端的飘忽感觉。
她用椅子把门抵好,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然后蜷缩成一团。
被子笼住温暖,她望着被箜芜丢弃的一截红烛出神。
发着呆,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坠入梦乡,接下来的一觉睡得实在,不过晚上一直保持蜷缩的动作,所以第二天早上醒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
青灯起床,站在自己门前抵着的两个椅子前面。
她深呼吸数次,终于伸手拉开椅子,打开门。
箜芜已经在桌边坐好,见她出来,他把菜肴从食盒中取出,依次摆在桌面。
青灯在心中长呼出口气,盘算着怎么和他解释那些生理上的反应。
洗漱过后,她坐下刚准备开口,箜芜却起身。
他手里拿着工具,到门前鼓弄,青灯注意他,箜芜正在给她的房间安装门锁。
“你……”
半天,青灯不知道说点什么,肚子有些饿,她揪下一小块馒头,慢慢小口吃着。
“其实,你真的不用太有心里负担,这件事很简单,就是你到了一定年龄……其实就是……”
“其实”了半天,这已经准备好的话,现在倒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支吾的功夫,箜芜先开口:“我问过早市的婆婆。”
“这样啊……她怎么说?”
“她说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雄……”
“打住打住!”
青灯连忙制止箜芜。
只听到这个开口,青灯就知道接下来那婆婆都说了什么。
游戏世界的人类怎么也没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