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正值发育期,若是将后颈挠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她似乎已经意识不清,浑身都没力气,苏甘搂住她的肩将她扶坐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就阻止了她继续抓挠的动作。
可她就靠在她的肩头,脸上的温度滚烫得似乎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
她意识不清地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肩,睫毛湿润,声音细弱又微哑,朝她轻喃:“小苏妹妹,好痒......”
“帮我挠一挠......”
她很想先喂她吃药,可看着她眼角的泪,和紧紧皱起的眉头,手便不知不觉间伸到了她的后颈,迟疑地贴了上去,屈起四指,沿着还未长开的腺体疤痕周围轻轻挠。
她的体温相比于秦安纭的体温简直是天壤之别,手上冰凉的温度也让秦安纭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甚至抬起无力的手,胡乱摸索着缓缓抓起了她的另一只手,捧到了自己脸上,柔软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手心,勾起唇软声道:
“小苏妹妹,你真好~”
苏甘只觉得她的脸颊软得过分,盯着她漂亮的小脸,泛红的眼尾,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少女的后颈更微微渗着汗,柔软稚嫩,仿佛一掐就能断,莫名的,指尖就顺着还未长开的疤痕向下抚摸。
她闻到了渐渐弥散开的牛奶香味,顿时惊醒,手猛地弹开,脸颊在那一瞬间开始有些发热。
她并不明白这是种什么感觉,就像上次开天眼的时候,心跳有些加快,却也只是微微皱起眉,拿起桌上的一粒药,凑到女主唇前,提醒她先吃药。
秦安纭却摇了摇头,微微皱起眉,哑声道:“一颗一颗吃太慢了.......”
就连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双眼紧闭着,靠在她怀里。
好在没有再喊痒,也让苏甘松了口气,接着抓起桌上循着标签拿出的所有药,递到她面前。
手心里捧着各种各样的药,药多到她甚至以为女主已经病入膏肓。
秦安纭吃力地慢慢睁开眼,眼睫低垂着,她便将手凑到她唇前,看着她张开唇,柔软的唇触到她的手心上,将一半的药含到嘴里。
苏甘的手立刻弹开,五指弯起攥住剩下的药,又端起水杯喂给她水。
女主将药吞下去,一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脸,哑着声音抱怨:“好苦。”
她竟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转瞬即逝,接着放下水杯,又将手伸过去。
只是这回,秦安纭凑到她的手心,唇瓣触到她的手上,却用舌尖将剩下的药卷到唇中。
那触感湿润滚烫,她皱起眉,等她吃完,连忙收回手给她喂水,刻意去忽略手心里那被小猫舔过的湿润感,掌心一片酥麻。
等她终于慢条斯理地吞咽完,苏甘如释重负,想将她放下离开,却又被轻轻拽住衣袖,听到她轻软的哑声:“可不可以帮我擦掉背上的汗,我好累,擦完我就睡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她,眼里含着泪光,眼尾逶迤着几分多情,似乎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
苏甘只是为了这一个月的补偿,她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缓缓点了点头。
“你真好~”秦安纭笑起来,脸上漂亮的潮红让她美得惊艳,左眼下的泪痣平添独特的韵味,却终于承受不住困意而闭上了眼睛。
苏甘将她放下来,又去到浴室打来了一盆温水,觉得她睡着了更好,就不会那样难缠。
她尽心尽力地替她擦了脸,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身,手捏着毛巾,钻到她睡衣里,温毛巾缓缓擦过背部,最后又擦了一遍后颈。
替她盖上被子后,手再次摸上她的额头,感受到降下去的温度,苏甘这才松了口气,关掉房里的灯,回到自己房间。
只是躺上床后,却不知为何睡不着,脑海里不停闪现女主皱着眉烧得满脸潮红的样子。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秦安纭的房间,大概是良心不安,每隔一会儿就换上毛巾给她冷敷额头,直到最后,感觉到她彻底退烧,累得睡在了她的床上。
秦安纭的床很大,她缩在床脚睡着,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她竟做了一个无比熟悉的梦。
梦里满脸胡茬的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甩在地上,拳打脚踢宣泄着自己输钱的晦气。
被撕扯的头皮刺痛着她的神经,窗外的阳光透进逼仄的房间,可她的心早已是一片死气沉沉。
曾经,她还在梦想着,等她成年后就能带着母亲逃得远远的,可那个懦弱的女人,从小到大看着她挨打却只知道哭的女人,不仅没有勇气逃走还再三苦求她不要离开她。
直到后来,女人失踪了,只在浴室里找到一小块红肉,触目惊心。
她找他质问,啤酒瓶却敲击在头上,瞬间破碎,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鲜血流到眼睛上,眼前一片眩晕,耳边只剩了男人那公鸭嗓般的声音。
“发疯吗?心疼啊,那就跟她一样去死好了。”
“我说你这个年纪正是赚大钱的好时候,她还不愿意,啰啰嗦嗦哭得人心烦。”
“现在没有人挡着我赚钱了,等会儿就把你......”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猩红着瞪大的双眼里是扬起诡异笑容的少女,眼底是无尽的恨意,手里握紧了一块锋利的酒瓶碎片……
警笛声响彻在这片恶臭熏天的城中村里。
被抬上担架的少女满眼是泪,血不停从嘴里流出,已然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
苏甘猛地惊醒,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流满面,可一道微凉的温度忽地触碰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掉眼泪。
她偏头望过去,便和秦安纭的视线碰撞上。
少女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里浮现着星星点点,躺在她身旁半撑着身子俯身看她,离她很近,呼吸清清浅浅地吹拂在她脸颊上,手边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似乎担忧地问着:“做噩梦了吗?”
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避开她,而是轻轻点了下头。
“做完噩梦最需要一个拥抱,我以前做噩梦醒来都会抱着我的小熊......”
秦安纭轻软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又躺下来,躺进她的怀里,将脸颊埋进她的颈窝,伸手紧紧拥抱她,就像她话里说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时候,被人抱着的感觉,她身上的香味,都让苏甘觉得,那颗阴翳的心似乎真的得到了片刻慰籍。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心脏慢慢被藤蔓缠住。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发了芽,便无法根除。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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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