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就是一道怒气十足的男音落下:
“呔!狗贼!”
没有任何防备的萧懿一时不擦就这样死死被按在地上。
只不过从身手来看,并不得章法,他是没有防备才落了下成。
萧懿懵住片刻,正欲反手将人拿下,就听背后人再度开口:“说!你进我闺女房间是不是想干坏事!”
姜实气炸了,自己来接闺女,结果闺女没见到却抓到一个鬼祟进闺女屋子的登徒子。
简直不能忍。
闺女?
姜清漓的父亲?
不是发现他身份的暗探?
萧懿收回隐匿在衣袖中的袖箭。
也对,若是暗探根本不会如此高调骂他是狗贼,且身手不会如此没有章法。
怪不得他方才听声音有股熟悉感。
萧懿身心放松下来,半张脸都贴着地面,不紧不慢张嘴:“姜大人误会了。”
一句话便道明了他的身份,萧懿刻意压着嗓音道:“在下乃监察司人员。”
姜实才不信,他和妻子刚到闺女住的屋子,热茶都没喝一口,这小子就从窗户外偷溜进来,若不是他眼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放你爹的狗屁,监察司的人,唬我呢?”姜实轻呸了一口,“监察司人眼瞎了才会收一个猥琐狂贼!”
萧懿重点突然歪了一下,他那位父皇确实喜欢放一堆无用的狗屁话。
韩氏立在一旁,眉头紧皱,掌心的鞭子跃跃欲试。
她不放心道:“不若还是先将人绑起来了吧。”
韩氏也没想到自家闺女就是出门玩了几日,就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扰上门。
幸好她闺女今日不在客栈。
不过既然能从声音就能一语道破他身份的人,怎么着都该是姜家熟悉或过分关注姜家的人。
是谁呢,韩氏盯着萧懿的脸,同时在心底一个个比对。
萧懿一边无语一边又有一种自己身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的荒谬感:“姜大人的侄女亦在监察司,还请慎言。”
心里却在想,幸好姜清漓不随姜实。
姜实不想听他胡言乱语,扭头同韩氏商量:“报官吧,最好让小妹把这家伙关牢里,饿个十天半个月再流放闽州。”
闽州近来正在设计修建大型堤坝,正需要人手。
作为工部一员,姜实负责其中一小部分工作。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折磨人的法子。
这下就连韩氏也无语了,惩戒一个区区采花贼还要惊动小妹?
惊动就算了,结果所谓的惩罚就只是饿几顿然后丢去做苦力。
要她说就该阉了送进宫做太监。
萧懿也被姜实的一番话,无语到彻底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份。
他忽然觉得无论自己拿出什么证明,姜实恐怕都不会信。
但事还要做。
总不能一直被这么压着。
好在他一直都戴着‘苏迟’的人皮面具,虽然这张脸没同姜实在朝中碰到过。
他手往怀里摸。
刚一有动作,姜实就厉声阻止:“别想耍花样!”
萧懿默息一瞬道:“姜大人误会了,我是想拿监察司的令牌。”
监察司每位成员都会有这样一块令牌,且每块令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极难被人冒充。
话说着,萧懿手中便多了一块小巧令牌。
他主动递过去。
姜实接过令牌顺手给了韩氏,想也没想就道:“肯定是假的。”
韩氏见过侄女姜雨兰身上那块,这块除了名字不同外,质地模样以及防伪标识都与侄女那块丝毫不差。
“苏迟......”韩氏嘴里念出令牌上的名字,反应过来后,一把推开丈夫,对倒地的男人道,“原来是苏司使,实在冒犯。”
萧懿终于起身,弹走衣摆沾染的灰尘,对韩氏还算客气:“无妨。”
姜实却不满意,夺过令牌看了又看,可惜他没见过其他人,辨不出真假。
韩氏此刻已完全换了一副态度。
眼前人是皇帝的心腹。
现在话说得好听端得一副不与人计较的大度模样,万一回头就去皇帝面前添油加醋一番。
继而影响到闺女的形象。
她可不能在这时候掉女儿链子。
男人不能看表面,有些男人明面上好说话,实际私底下可喜欢告状了。
当然,也有明里暗里话都贼多的告状精。
韩氏瞥了一眼自家男人。
然后就听姜实再度开口:“就算你是监察司的人,也不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及进别人屋里的理由!”
别想找理由说是什么认错路云云。
他方才熟门熟路的样子,可不像是误闯。
“此事涉及监察司机密。”萧懿只简单解释,“早在前两日,在下便与姜六姑娘商量过。”
暗探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且母后说过,姜家三位舅舅,除了姜牧能守住些秘密外,另外两位最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尤其是眼前这位。
“什么?!”然而姜实的关注点却在后一句,“你的意思是你前面几天都住这儿???”
不能忍!
姜实抬脚就要出门,他要去找棍子。
手痒,想用棍子给人挠痒。
眼疾手快的韩氏将人拦住,姜实还想夺她的鞭子。
简直是借怒涨胆。
在外人面前,韩氏给了他脸面没直接抽过去,但也没让他夺走鞭子。
韩氏维持形象,语气温柔道:“苏司使,不知我家清漓这会儿在哪里?”
萧懿轻摇头,他一回来就被按倒在地,哪里知晓。
韩氏不动声色又问:“苏司使可是有公务在身?”
萧懿没直接承认道:“在下只是借姜六姑娘挡一挡来往踪迹,很少待在客栈。”
“姜六姑娘。”萧懿顿了顿说,“一听在下是为了公务,不得已才同意在下的方策。”
许是不想让夫妻俩误会自己的女儿,萧懿多解释了这么一句。
韩氏听明白了,看来只是碰巧。
不过她的闺女可没什么热心肠,八成是知道些什么想看热闹。
韩氏环顾了整间屋子道:“我们今日是来接清漓回府的。”
原本一大早就该到,都怪姜实,从起床开始,一路磨蹭。
等到了地方,都已经午时了。
若早接了女儿回去,哪还会在这碰到苏迟。
除了当时在场的缘故,萧懿还从裴良那了解到一部分。
姜清漓突然跑来客栈小住的原因,他已经大概清楚。
而今日姜家三房夫妇亲自来接女儿回府,便证明府中的补药危机已经解除。
韩氏让姜实同苏迟说会儿话,自己亲自去替姜清漓收拾行李。
幸好来的就她和姜实两个人。
韩氏一离开,姜实就开始发难:“就算你是圣上亲口推举上位的,也别想将主意打到我家清漓头上,再怎么都轮不上你一个小小监察司司使!”
萧懿 :“姜大人想多了。”
看在姜实一心为女的份上,萧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姜实冷哼,不信道:“不是本官想多,是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萧懿:“......”
这回看在智商的面子上。
姜清漓没带多少东西出门,韩氏三两下就打包完毕。
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句,当即就想抽人。
说话永远不过脑子的家伙。
什么叫‘你们男人’?
说得他不是男人一样。
都已经这样了,韩氏实在遮掩不过去,随便了道:“苏司使,他就这样。”
萧懿一本正经:“韩夫人受苦了。”
若不是地点气氛都不对,韩氏都要笑了,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姜实听出萧懿话里的不对,当即更不满道:“苏大人!”
有心想反驳,韩氏一个温和眼神望过去。
姜实顿时偃旗息鼓。
萧懿:“韩夫人若想知道姜六姑娘去了何处,可唤客栈的掌柜前来寻问一番。”
“不急。”韩氏将行李放到榻上,走回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瞧这屋子不算大,也不知苏司使每次回来都在哪出歇脚啊?”
萧懿指向姜实头顶上方的横梁,回了一个字:“那。”
姜实抬头。
韩氏也望过去。
“横梁上?”姜实觉得苏迟在敷衍人,“只有小偷才会跑人家横梁上藏着。”
明显是在内涵苏迟不怀好意。
萧懿情绪一直很稳定,他不紧不慢道:“姜大人不信,自可亲自上去看看。”
姜实冷哼:“看就看!”
韩氏没忍住,捂眼。
都做爹十几年了,还被个小年轻套路。
一刻钟后,姜实借着从客栈杂物房摸来的梯子爬上横梁。
姿势略滑稽。
萧懿找准时机道:“姜大人,按左侧凹点。”
姜实照做。
然后眼前便出现够一人躺下的长坑。
横梁居然是空心的!
不待萧懿提醒,姜实就亲自丈量躺了下去。
不仅刚好还不会塌。
萧懿:“......在下回到此处,便是如此。”
因过于震惊,姜实躺得迟迟不愿起身。
韩氏扶额,已经不想说话了。
她今日为何非要带姜实一起过来。
——
酒楼内。
姑父之争还在继续。
一开始俩人在姜清漓这个小辈面前还维持着长辈形象。
结果没两句话就现出了原形。
其中萧珏主要靠嗓子输出:“裴贺!你不要脸!”
裴贺看着挺平和稳定,嘴上却始终不让:“上皇,臣做了什么?”
萧珏:“反正就是不要脸!”
哪有和离了还一直惦记前妻的,现在更是意图在小辈们面前取代他的姑父身份,不就是仗着他鲜少出宫门嘛!
当初就该让阿锦直接休夫才对!和离真是便宜他了!
狗贼!
声音足够大攻击力度却为零。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姜清漓都有些听腻了。
已经从开始的热闹一部分转变成纯看热闹心态。
裴贺不慌不忙,怼的有理有据:“是上皇当初说,人不能太要脸面。”
姜清漓此刻只恨自己出生太晚,感觉错过了许多好戏。
萧珏噎住。
他当初纯粹是为了在裴贺面前炫耀。
那次是姜锦答应入宫做他的皇后,萧珏高兴得一夜没睡,最后没忍住翻出宫墙去找昔年好友裴贺‘分享’。
没想到裴贺会有一天学以致用反过来背刺他。
“胡说八道,我从未言过。”萧珏底气略不足。
裴贺稳定输出:“只是一句‘姑父’而已,说到底于上皇又有何损失呢?”
“上皇在急什么?”
裴贺看向萧珏,左一句上皇右一句上皇也没能阻挡他话里的攻势。
姜清漓看到这里,觉得战况不太妙,不早点溜,迟早还会波及到她。
然而已经彻底被激怒的萧珏哪会让她轻易离开。
这一局他必须赢。
“清漓丫头。”萧珏叫住欲溜走的姜清漓,假装没看出她的小动作,“我们两个,你认哪个是你姑父。”
裴贺的目光,也重新望向她。
姜清漓:“......”
她只是个看热闹的。
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到她身上,姜清漓没有丝毫犹豫。
还等什么呢。
立刻晕。
小剧场:
姜六:我晕!
姜爹:小小女婿,拿下!
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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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预收《穿成侯府表妹后》、《我就是来寻求的》、《公主的野望》、《我妈才是真千金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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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