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清走到门口,花满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住了夏清。“等等,清娘。”
夏清转身,疑惑的看向花满月,“花掌柜还有事吗?”
来到夏清面前,花满月眼中露出一丝担忧,“昨儿,酒楼的卤菜推出后大火,即使比你卖的贵了一些,但买过你卤菜的人闻风也跟了过来买,食安楼杨掌柜知道后,来我酒楼看到这场景后满脸怒气的离开,我担心他会找人对付你,以后来镇上你小心些。”
说道这儿,花满月犹豫了几秒,继续说道,“若是没事就少来镇上,他现在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在对付我的酒楼,应还没打算去村里对付你,但来镇上就不一样了,所以没事尽量留家里。”
夏清眸子一暗,看来她得加快步伐了,“我知道了,感谢花掌柜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另外还请花掌柜尽快雇齐人手,明日我会再给新菜的配方,待把满香楼的名气打出去时,就是食安楼门可罗雀之时。”
花满月眼神一亮,夏清真是太对她胃口啦,她那周身的气质,让人一开始就忽略她的容貌,满心关注的都是她这个人,“好,清娘,我会尽快把人手雇齐,期待食安楼关门大吉的那天。”
从满香楼出来,夏清来到济世堂,伙计喊来江大夫。
“小娘子是来拿那两味药材的?”
“是的,不知这两味药材有没有从府州调过来?”
江大夫笑了一声,“小娘子运气不错,那日你离开后,我立马写了信送去府州,本来府州济世堂是没了这两味药材的,正好遇到东家从京城运药材到府州,里面正好有这两味药材,看到信,东家就带了过来。”
夏清笑着开口,“看来我运气真的不错,那就感谢济世堂的东家了,也谢了江大夫。”
江天笑呵呵的摸了一把胡子,“感谢就不用了,小娘子做的卤菜不错,老夫好两口酒,若是得闲了,给老夫带点卤野鸡和野兔下酒就好,老夫付你银子。”
说到这儿,江大夫停顿一会儿,“满香楼昨儿卖的卤菜味道与你家的一样,那配方是你卖给满香楼的吧?不过却没有卤野鸡和野兔。”
夏清正要回答,一男子声音响起,“卤野鸡?天叔,您老人家又买了卤菜了吗?给我也尝尝。”
夏清转身,只见一个气宇不凡的男子从后院走来,手中拿着一把扇子随意扇着,俊美的脸上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
“臭小子,老夫哪儿来的卤菜,你咋不去满香楼买点来孝敬老夫。”
莫安泽笑吟吟的扇着扇子,“天叔,这儿还有其她人呢,您好歹给我一点面子啊。”嘴上说着,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完全不在意。
随后收起扇子,看向夏清,“在下济世堂的东家莫安泽,这位就是之前卖我药铺何首乌的小娘子?听闻那卤菜也是小娘子做的?”
之前听到南山镇的药铺收到一棵五六百年份呈人形的野生何首乌时,莫安泽很惊喜,又听闻这棵何首乌是一位小娘子所卖,他就有点好奇这位能从深山进出的女子,到了南山镇吃了这小娘子做的卤菜,他更好奇了,派人打听了这位小娘子,没想到本人今儿中午就出现了。
确实如消息所说是个...咳...容貌有点不好看的女子,但那出众的气质足以让人忽略她的容貌。
“夏清,夫家姓陆,莫东家和江大夫唤我清娘即可,至于卖给济世堂的何首乌是我运气好罢了,卤菜的确是我所做。”
随后对江大夫说道,“卤菜的配方已经卖给满香楼,到时野鸡和野兔送到满香楼后,我让掌柜的给江大夫留一些,江大夫派人去取就好。”
“好、好、好,那就麻烦小娘子了。”江天一连说了三个好,足以见对卤野鸡的喜爱。
莫安泽哈哈的笑了一声,他才不相信夏清是运气好才采着何首乌呢,就着夏清的话改口,“清娘做的卤菜让在下也垂涎欲滴,要不让掌柜的也给我留一些,不然我就只能等着沾天叔的福了。”
“滚、滚,要吃自己买去。”
看着两人又怼了起来,夏清猜想江大夫怕是莫东家的长辈,虽说嘴上怼着莫东家,可那脸上的笑容及眼中的欣慰却毫不掩饰。
想了想,夏清朝两人开口,“行,也给莫东家留一些,你们也可以去尝尝满香楼的其他菜,绝对比得上卤菜。”
“好,在下定去尝尝。”
莫安泽离开后,江大夫亲自去了药材展柜区给夏清抓药,好了后递给夏清。
刚接过,就有一女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大夫,我家少夫人难产,请您赶紧去看看我家少夫人吧。”
“稍等,我去准备一些药。”江大夫急匆匆的往后院去。
沉思了几秒,夏清喊来伙计,请他去一趟镇门口告诉穆双全:她有事耽搁了,请他把躺椅和拐杖拉回陆家,并告诉陆家众人今儿她要晚点回去或者明日回去,让他们不要担心。
话刚说完,江大夫就大步走出来,后面跟着背着药箱的学徒赵游,对那女子说道,“走吧,前面带路。”
“江大夫,我也跟着去看看吧。”
江天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道光,这小娘子是会医术的,之前他就怀疑她的医术比他厉害,若是能见这小娘子医治别人一番,那就能看出是否厉害了,况且妇人生产有位女大夫跟着也好。
“行”
路上丫鬟已把她家少夫人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些,总结出来就是胎位不正,产婆没了办法,让主人家赶紧请大夫,否则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下了马车,几人快速往后院赶,到了后院入口,一眼看去,就见一男子在门口走来走去,台阶下年轻的小妇人正搀扶着一位老妇人焦急的看向关上的大门,这小妇人夏清看着还有些眼熟。
左边有三人看着却有些突兀,夏清定眼一看,就见穆秀秀趴在另一男子怀里,用帕子擦着眼睛,不知道是真哭还是假哭,此男子也不负所望正安慰着怀中的人,而男子旁边站着的妇人则是满脸怒气的看着男子和穆秀秀。
夏清心里恍然,原来丫鬟说的刘府竟是陆月所说的刘员外府。
“大夫,赶紧去看看我夫人如何了?”在门口走来走去的男子见到夏清她们进来,跑过来拉着江大夫就往门口跑。
江大夫喘着气让夏清跟上,进了屋里,屏风挡着,看不见产妇的情况,只听见产妇有气无力的哼声,两个产婆正喊着,“少夫人坚持住啊。”随后,一产婆大声喊道,“完了,完了,少夫人开始大出血啦,怕是活不成了。”
听到产婆的喊声,刘士文松开江大夫,跑了过去,声音悲恸,“晚娘,你坚持住啊。”然后对产婆吼道,“不是说了保大人了吗,你们是怎么做的,怎会如此啊!”不等产婆回答,对着外面大声喊道,“大夫,你快过来看看啊。”
夏清跟着江大夫快速绕过屏风,床纱已被哭着的丫鬟放了下来,江大夫急忙拿出帕子,让丫鬟把产妇的手拿出,搭上帕子就开始诊脉。
不一会儿,江大夫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刘士文绝望的跌坐在地上,见此,夏清急忙开口,“江大夫,你背过身,我看看产妇,或许我能救她。”
待江大夫背过身后,夏清欣开床纱,见产妇已经昏迷,欣开产妇的裙子看了看情况,孩子还活着,还来得及。
“江大夫,你带了银针吗?带了的话借给我用用。”
“带了”,江大夫连忙取出银针让丫鬟递给夏清。
接了过来,找准穴位,扎上三针,见血止住后,夏清走向眼中含有期望看着她的刘士文。
见夏清过来,刘士文急忙开口,“小娘子,怎么样,我夫人还有救吗?”
“我能救你夫人和孩子,但方法与众不同,需要剖开你夫人的肚子,把孩子取出,然后缝起来,需要你们同意,我才能救,你们尽快决定要不要救。”
旁边的一个产婆哼了一声,“老婆子还从没听说过剖开肚子的人还能活着的,小娘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净是学那些信口开河的人。”
“闭嘴,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夏清冷冷的看向这位产婆,产妇之所以大出血完全是因为产婆暴力的想把胎位转正。
刘士文又是焦急又是犹豫,若是他夫人活不下来,他不能让他夫人容体有损,“小娘子,剖了肚子我夫人和孩子真的能活下来吗?”
“我只能保证活下来的机率有六成,你只有一刻的时间做决定,过了这个时间大罗神仙也救不活。”话说完,夏清就不在说话,让刘士文做决定。
江大夫在旁边犹豫的说道,“老夫虽没见过直接剖开肚子取孩子的法子,但也听闻过刮骨疗伤之术,况且军营中的军医也会在士兵受伤后把伤口缝合起来,刘公子要不就让小娘子救你夫人吧,如此你夫人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这......”
“大哥,你就让这位小娘子救嫂子吧,上次青儿被噎着了就是这位小娘子救的。”
几人朝跑进来的妇人看去,夏清又一次恍然,原来是之前在济世堂救了被噎孩子的娘,怪不得刚进后院时看着眼熟。
刘士文咬了牙,终是做了决定,“好,还请小娘子一定要让我夫人活下来。”
“我尽量,让人准备烈酒,细纱布,油灯或者蜡烛,盘子,还有端来干净的热水,以及让丫鬟把房间里清理一下,注意不要动着产妇,还有让人提来一火炉,上面烧着水,我等会儿要用。”
随后夏清看向江大夫,“江大夫带了麻沸散了吗?”
“带了,在药箱里,我这就去取。”
待刘士文吩咐了后,夏清又开口,“等下我需要三个胆子大,不怕血且冷静的人帮我。”
刘士文正想着安排谁合适,刘岚上前,“大哥,我和春桃、春菊一起吧。”然后走向夏清,“小娘子,我名叫刘岚,麻烦了。”
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夏清取出装着手术刀的皮套和桑皮线,在山上砍竹子那次夏清正好遇着了桑树,就弄了一些桑皮线,喊来刘岚,教她手术刀的名字。
东西备齐后,夏清让刘岚以及等会儿要在屋里的两个丫鬟先用冷了些的热水洗手,然后在用烈酒泡一遍,而她把头发盘起来,同样净手,用酒泡了一遍后,再把需要用到的工具都用烈酒泡了一遍。
手术刀摆在盘子里让刘岚端着,在用镊子夹着桑皮线在沸水的蒸汽上熏蒸一下,使其绵软如新,摆放在盘子里。
给产妇服下麻沸散,待生效后,让刘岚给她递手术刀,一丫鬟举着油灯,另一丫鬟时刻准备着给她擦汗。
夏清一层一层的划开产妇的肚子......旁边的三人先是惊呼了一声,后来硬生生忍着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