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药出来之后,敖嘉尴尬挠头,“走吧。”
她走在前面摁下电梯,等待间隙,敖嘉作了几番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把那管调养型营养剂借花献佛,送给陈树律。
通过刚才检查,发现敖嘉对营养剂中的薄荷成分过敏,症状有红斑和感官瞬失,不过都是短暂性的。
敖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今天,谢谢啊。”电梯里,她真诚开口。
不是作为穿书者道谢,而是作为朋友道谢。
“你不是敖嘉。”
她没想到陈树律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敖嘉措手不及,勉强挤出笑容,佯装镇定道:“阿律,你在说什么?”
“你恐高。”
陈树律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不等敖嘉找补,他眼神凛冽望向她,“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会想起这些天敖嘉种种的异常,他问。
“我,”敖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阿律,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语顿半晌后,她表情郑重,说:“总之,我是来帮你的。”
“请别拆穿我。”
她恳请道。
陈树律定睛瞧她的眼睛,双眸里展现出的是一片赤诚。
沉默良久后,他恢复之前的淡漠,没作任何表示,低头在光脑中回复搏击馆老板陈默的信息,并查询附近公交飞车发车的时间。
“默叔,我二十分钟后到。”
陈默虽然姓陈,可与陈树律并不是亲戚,只不过他与陈树律的父母相识,正因为如此,他一直以此为条件,让陈树律给他打黑拳赚钱。
电梯门打开之后,陈树律疾步往最近的公交飞车赶,他没等敖嘉。
敖嘉四肢还乏力着,眼见追不上,于是伸手拦了出租飞车去百货商场,再回家。
回到家之后,她把排骨交给厨房做糖醋排骨,还不忘让在最后一道工序的时候提醒她下楼来亲自动手。
作为感谢,敖嘉觉得诚心是有必要的,毕竟陈树律今天确实帮了不少忙。而且陈树律还没表态,她要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陈树律在公交飞车到站的第一时间冲出去。
还有五分钟。
而搏击馆内人头攒动,都是为了来一睹常胜将军的风姿。
热身的比赛已接近尾声,全场都在期待常胜将军的压轴赛。
常胜将军每周参加三场比赛,两年前起至今,还没有人打败过他,下周六,玫瑰酉会来踢馆,点名挑战常胜将军,现在的每一场都是为下周六预热。
[压轴赛参赛双方:城南搏击馆——树 对 真彦场馆——黑豹]
[压轴赛倒计时:10.9.8……]
真彦场馆的黑豹在城南片区是数一数二的打手,常常接受各种雇佣任务,出手快准狠。
今天的比赛注定是血腥的。
场馆内的灯光倏地全部熄灭,全场的光照来源自全息屏幕。
蓝色、紫色的光束分别照在树和黑豹的身上,两人装扮很相似,都是软膜铠甲加头盔,只不过前者黑色后者白色。
软膜铠甲轻便灵活,但防御值比较低。
[实时转换器和动态捕捉器连接完毕.]
[比赛正式开始——]
馆内瞬间沸腾,机械播报声和喝彩声交织在一起。
陈树律不喜欢磨叽,使出惯用的下压腿,擦着黑豹耳畔而过。他不给黑豹喘息的间隙,翻身旋转扫向黑豹太阳穴。
这种比赛的规则只有一个:不能使用暗器。
除此外,招式随便,只要打得对手失去战斗力,就是最后的赢家 。
黑豹到底是混迹雇佣圈的,他一面抬手格挡陈树律的攻击,一面化被动为主动。
一个回合下来,两人均未受伤。
再次上场的时候,陈树律改变攻击策略,连连退让,还被黑豹击中心口好几次,裁判数到1时,他又挣扎着爬起来。
台下的观众登时情绪高涨,暴喝声不断,就连搏击馆老板都焦灼起来。
黑豹的攻势极猛烈,陈树律双臂交叉护着面部,黑豹先是左右脚各踏一步,后双脚合拢,他的速度极快,再之后左脚先前一步又往回跳一步,紧接着右脚后退。
陈树律极速瞥了一眼周围,右后侧是八角笼格,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一击制敌,必定失败。
他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黑豹次发起攻击的刹那间,陈树律孤注一掷,迅速躲闪。
他盯着黑豹的动作,趁对方左右腿悬空,即将攻击下来的瞬间身体向后仰,然后反抡腿给黑豹拦腰一击。
黑豹只感到脊椎骨剧烈疼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底下再次响起喝彩声,一阵天旋地转后,陈树律倒在擂台上,心率监视器上的线条一瞬间趋于直线。
台下所有人都在庆贺常胜将军又一次卫冕,唯独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
好聒噪。
欢呼夹杂着怒骂声,闯进陈树律耳里,他却连捂耳朵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眼前的一切忽大忽小,愈渐模糊。
头盔下,陈树律由苦笑变为自嘲,他不愿再臣服既定的命了。
总有一天,他要掌控这场名为生存的游戏规则。
陈树律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收回来的瞬间,又回归平静的冷漠,他靠意志强撑着,打开光脑和陈默进行单线联系。
“默叔,我需要休息。”
接到消息,后台的陈默立马安排人上台搀扶陈树律回到更衣室。
陈默一脸担忧,“小树啊,你这伤得不轻啊。”
这两年,陈树律不是没对战过如此实力的对手,每一次卫冕的背后是他用生命在搏,当对方实力与陈树律悬殊很大,只要他能赢下比赛,陈默就会多给他一管营养剂。
但不是处于关心,而是希望他不要因伤影响到之后的比赛。
陈树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靠着椅背,仰头盯着全息星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小伤,后天直到下周六的比赛我就不参加了,”他双手拽住桌角,坐直身体,“怎么样,默叔?”
果不其然,陈默第一个不答应,他不参加,那还怎么赚赌注。
“你这样会贻人口实,成为笑柄,传出去对对你常胜将军的名声影响可大了。”
陈默摸着下巴装作沉思,“要不这样吧,只给你按排周五那场。”
“下周,玫瑰酉来踢馆……”
陈树律提醒道。
常胜将军的名号,他从来不在乎,之前即使带伤也会参赛,可现在不同,他的目的是加入玫瑰酉,他已经为此准备五年了。
他绝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
“要是输给玫瑰酉,那搏击馆估计离关门也不远了。”
陈树律说的直白。
“你,这。”陈默没料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居然一点也不在乎常胜将军的名号。
近年来,靠陈树律打比赛,他赚得盆满钵满,眼瞅着年龄愈渐偏大,他只想在退休前再赚一笔。
权衡再三,陈默答应下来,临走前,他多给陈树律一管恢复型营养剂,让他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应对下周六玫瑰酉的踢馆。
目送陈默出去后,陈树律继续仰躺,这次与黑豹的比赛中,确实让他元气大伤,如果不休息调养便去接玫瑰酉的踢馆,他一定会失败。
玫瑰酉派来踢馆的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不能疏忽大意。
他起身把门锁死后,靠着椅背,沉思闭目,太疲惫的缘故,很快他便进入深度休眠状态,迷糊间感到耳朵露在外面,缺乏安全感的他抖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耳尖。
渐变黑灰色的毛茸茸耳朵随主人,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十分钟后,手腕处的光脑传来震动,提醒他该喝营养剂了。
陈树律睁开双眼,眼神慵懒,异色双瞳由一条竖线变为椭圆形,他伸了个懒腰后双手握成拳,揉眼睛,跟小猫洗漱有异曲同工之妙。
彻底清醒之后,他拿起营养剂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走了一圈,毛茸茸的耳朵不复存在,整个人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抬眼瞥了墙上的全息时钟,时针指在8的位置,这时候敖家通常才吃晚餐,时间还早,他又坐下来,决定等彻底休息好之后再出去。
从小到大,每次重伤后,他都会躲在无人的角落,害怕因为自控不足,而导致别发现他的样子。
这也是他鲜少与人打交道的缘由之一。
另一边,敖家。
敖嘉已经把糖醋排骨出锅装碟,就等陈树律回来,可从八点等到十一点,都没见到人,她几次去房间找他,也是一无所获。
她点开光脑屏幕,想通过聚会聊联系陈树律,才发现原身压根没添加他的联系方式。
只能坐在餐桌前,边预习外文课本边等,期间,敖嘉收到章歌和余筱的好友添加,她这才发现原身居然没有班里任何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筱筱筱”邀你加入群聊]
[筱筱筱:嘉嘉,下周六一起出来玩。]
[不熬夜:好啊。]
[章小鱼:咱们去城东商场,那里新开了一家店,味道不错。]
几人聊了很多关于美食的话题,大多都是敖嘉带起的话题。
在未穿书之前,她也算资深吃货,学校周围的美食都给她尝了个遍,以至于后来选择考研院校的时候,首选北方,她想换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可不曾想,竟穿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她还惦记着北方的乱炖和早市呢。
苦闷之际,陈树律回来了。
“阿律,”敖嘉欣喜,蹭地从椅子起身,因为激动,差点把椅子碰倒,“你怎么才回来?”
她跑到他身边,拉着人的胳膊就往餐桌去。
“为感谢你的今天帮助,我特意给你做了菜,快尝尝。”
敖嘉殷勤地拉开椅子,卖关子道:“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绝口不提他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陈树律眼底溢出疲惫,但没表现在脸上。
“噔噔,”敖嘉揭开扣在糖醋排骨上的盖子,香味儿扑鼻而来,“是你最爱的糖醋排骨,还有清炒时蔬。”
她依次揭开其余的盖子,兴奋介绍今天的菜,还表示这些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但她却没注意,陈树律在看到糖醋排骨的瞬间,眼底的疲倦瞬间被愤恨取而代之。
“怎么样,快尝尝。”见他不动筷,敖嘉催促道。
“不必,我不饿。”陈树律起身拎起书包便大步走出去,连敖嘉上前拉他胳膊挽留,都被甩开。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论是之前的敖嘉还是现在的敖嘉,她们都是通过羞辱自己来取乐。
“阿律,我,是真的想感谢你的。”敖嘉拦在他身前,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他因为生气而拆穿自己。
“不必。”陈树律绕开她。
“那电梯里的事儿…..”敖嘉壮着胆子问。
“与我无关。”
陈树律丢下这么一句。
她是不是敖嘉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拆穿她,于自己而言,好处不大。
更咯~ 请查阅。=W=
七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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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