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女配闯朝堂 第25章 城隍庙祭祀

整个县府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无法安然入睡。

指着李文，苏静卿质问道：“李县丞，人证在此，你还不愿说吗？”

李文左右为难，嘴唇颤抖着。

再添一把火，这条鱼就上钩了。

苏静卿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李文的肩膀：“李文，你知道我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给你机会？”

“我认为三年前被贬谪到这里的你，绝对不甘于与这帮乌合之众苟合。”

周朝县城里的官吏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上任，李文在这帮人里面突兀得可怜。

李文无奈地笑笑，二十几岁的他眼角竟然有了细纹。

“苏大人既然已得知我并非浔阳本地人，必然也得知我贬谪的缘因，难道我还会重蹈覆辙吗？”

“你会的。”苏静卿直直盯着李文的眼睛，“本性难移，李大人不会被三年蹉跎改了性子，就如当年冒死举谏一般。”

一瞬间，李文像是卸下圆滑的伪装，唯唯诺诺弓着的脊背挺立。

李文嗤笑着：“苏大人还真是消息通达。”

“既然苏大人寄厚望于下官，下官也不妨开门见山。”

“浔阳城一月前汛期时节发生了一次巨大的洪涝。大雨接连下了七日，原先的黎县令也就是现如今的黎通判却不以为意，以为是浔阳城每年都会有的汛期洪水。等到发现时，洪涝早已淹没浔阳城大片麦田。”

苏静卿问：“那为何不上报？当时上报也不至于生灵涂炭，流民上千。”

李文摇摇头说：“我们这位黎通判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前年浔阳县就有过一次洪涝，当时接受朝廷的救援缓了过来，过后黎通判下令大修阴渠，耗资十万两。”

“被作为巨大贡献写进了县志的政绩，黎通判那肯放手。借着功绩走了关系调离浔阳县，哪里还会管浔阳县水生火热的百姓呢？”

短短的几句话，包含了多少百姓的血泪。

苏静卿强忍着情绪，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愤恨。

激动的王石上来直接揪住了李文，给了他一拳，“就是你们这帮狗官，老子村里多少人无家可归！”

一城的百姓比不过个别官员的升迁重要。

王石还想要打，苏静卿上前拦住了。“王石你冷静一点，李大人也是身不由己。”

李文嘴角的红痕清晰可见，手脚放松的姿态任由王石摆弄：“苏大人不用拦，这是我应得的。”

王石的怒火冲天，李文的摆烂丧气。

苏静卿直接说：“行啊，等你们俩决胜负，我也可以收拾收拾回京城了。”

两人这才悻悻分开。

苏静卿看他们情绪稳定之后，苏静卿说：“县城中的势力，李大人你我两人没有根基必然会被架空。”

苏静卿看向王石：“王石，你带着你那帮兄弟明天给我转正当民壮，事情重大追查下去必然会遭遇不测，我需要你牵制巡检那帮人。”

王石抱拳领命，不着调的姿态收敛了，看起来挺像一回事的。

苏静卿这边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另外一边也是通宵达旦。

两名官员从花厅出来后，默契地去了县仓大使的府邸。

“蔡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迟早瞒不住的！”县仓大使陈墨急得团团转。

浔阳县巡检蔡建面色平静，不同于陈墨的急躁，他淡定宽慰道：“你怕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就算真有两把刷子，到了浔阳也得乖乖伏在地上装孙子。”

“她一个女子，又是京城调任下来的。你看整个浔阳县会有人会帮她吗？光杆司令一个，最后还不是会像李文一样闭上嘴。”

“这女子处事之风雷霆迅猛，下官担心瞒不了几天。”

蔡建的脸色一变，打断了他，不大不小地呵斥道：“这些年来你的胆子就没大过，可哪一次不是虚惊一场？”

“你想想我们上头的人！快收收你草木皆兵的怂包样，别带着下边的人也吓破了胆。”

听闻蔡建的话，县仓大使吓得连连谢罪：“下官失言，是下官多心了。”

蔡建撇了眼这个怂包样，心里很是看不上这个人，嘴里还是说着：“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能多瞒几日总归是好的。我今晚让快班的衙役们再去扫下城区的流民。”

“至于那帮匪徒嘛，我必然不会让他们吐露一字。”

一夜过后，浔阳县县府内暗流涌动。

早上清晨，明月带人来报：“小姐，牢狱里的匪徒都咬舌自尽了。”

小桃急得跳脚：“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匪徒冒死闯入县府的目的还未可知，此刻匪徒却全部死在了专门审讯的监牢中，更显得疑云重重。

如此震惊的消息，苏静卿没有惊讶，反而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

“整个县府都在人家手中，匪徒是不会活着见到我们的。”

苏静卿处变不惊，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局势对于他们来说极为严峻，苏静卿的权力基本上被架空。

明月忍不住问：“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静卿的茶杯见底，她说：“既然他们想瞒着洪涝这件事，那我们就要狠狠戳穿他们的把戏。”

“他们有整个县府的官吏，我们也绝不会是独自一人。”

匪徒风波后，苏静卿明面上只收押了副巡检，之后仿佛遗忘了这件事情一般，并没有后续的任何行动。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风平浪静的几天后，很快就来到了新官上任的第一件大事——城隍庙祭祀。

城隍庙祭祀是每任知县上任的头等大事，拜城隍庙代表了得到当地神明的庇佑，也宣示了知县的合法地位。

祭祀当天，苏静卿带领着县府官吏们在盛大的队伍下到了浔阳城城中心繁华的城隍庙。

繁华的城隍庙，今日却是冷清空无一人。

富丽堂皇的佛像神明，低眉庄重地审视着进来参拜的信徒们，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苏静卿上过三柱香，驻足抬头望向城隍庙的神像。

礼房的人上前说：“大人，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府吧。”

苏静卿就要转身离去，一束光突然打在了神像肃穆神圣的脸上。

一道仿佛从遥远山际传来的低沉嗓音响彻整个大殿：“缘分不可言，陌道处繁花。”

神降一般的话语，回响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大家都被神迹降临所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反应过来的苏静卿第一个跪谢神像，所有人跟着下跪。

隐入人群的蔡建感觉到不对劲。

苏静卿起身回头随着大家说：“众位，神迹降临我浔阳，是神明给我们的指引。‘缘分不可言，陌道处繁花’，我们必然要前往探索。”

蔡建一听，心下大慌，立马出来阻止道：“大人，这种雕虫把戏如何能称作神迹？不过是小孩恶作剧罢了。劳碌奔波了半日，下官请大人回府休息。”

苏静卿冷哼一声：“神迹已降，又是我跪拜城隍庙的今日，难道不是认可我的意思吗？你质疑我的意思是我德不配位，皇上识人不清吗？”

一顶顶大帽子扣在了蔡建的头上，蔡建脸色立刻发白，马上跪下说：“苏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苏静卿睨视看着蔡建跪伏的姿态，欺软怕硬的家伙。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看来蔡大人不信神明。想来我们当中肯定也有人有疑惑，不若我们直接出去一探究竟。”

说完，苏静卿带头出了城隍庙。

剩下的官吏们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蔡建。

蔡建咬牙：“我们跟上！”

城隍庙外，一条路上洒满了海棠花，粉红的花儿铺洒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

众官吏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神迹真的有后续。

蔡建铁青着脸：“装神弄鬼的把戏。”

苏静卿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的海棠花不断，实在是太过壮观。

来到一处村庄，海棠花断了。

苏静卿下了马车，各位官吏们也陆续下了马车。

抬眼望去，一个荒废的村庄映入眼帘。

村庄的房子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墙体上还留着浸泡过的痕迹。

苏静卿抬脚往村里走去。

蔡建以不符合他年纪的速度出来阻挡：“苏大人请留步！”

事到如今，蔡建反应过来她想要干什么，苏静卿这是想狠狠揭穿洪涝的事实。他赶紧拦住了苏静卿的脚步。

“蔡大人，你当我是瞎子吗？”苏静卿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开门见山质问蔡建。

“苏大人，这里是前些日子遭遇洪涝的村子，都已经被安置到别处了。”

事实就在眼前，蔡建这才愿意提及洪涝这件事。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蔡建是炉火纯青了。洪涝场所就在眼前，他竟然还能当场说出安置到别处这样的话。

半真半假的话语，让不知情的人还真被蔡建给蒙骗过去。

苏静卿玩味地看着蔡建解释，“蔡大人是说，这村子里的人都被安置他处了？”

蔡建面不改色：“是。”

“那我们不妨进去瞧瞧？”

顿时所有县府的官吏动了起来，统统跪在苏静卿的眼前。

“大人，万万不可。”

“你们这是？”苏静卿冷笑一声，口中状作不知。

蔡建开口：“苏大人，这件事情我想您还是当不要知道为好。”

“这样对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