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皇帝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位世子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环顾了宴会一圈,见所有人都目光都在他身上了,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
“回陛下,此乃琉璃。”程文修把红色绸布揭开,露出来物品的真面目。
“二月底,一伙外商从遥远的西方来到临城,正好家父带我在临城老家过年遇上,一见这琉璃我便知道,此物不凡,遂花了大价钱从外商手中购买到,献给陛下。”
程文修的语气恭敬,话里话外都带了几分傲气,见皇帝被琉璃吸引了目光后,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许时清,对他挑衅一笑。
“嘶,琉璃,听说那可是价值千金的稀罕物啊!”
琉璃之名一爆出来,可是惊呆了不少人。
当年太上皇为了小小一块琉璃就花费千金谁人不知?
由此便可了解,这琉璃到底是有多珍贵。
“这就是传说中价值千金的琉璃?”皇帝从托盘中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无论斑斓透明的色泽,平滑的触感都让人爱不释手。
“是的,陛下,这就是从西方珍贵的琉璃,小小一块,便价值千金,可比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贵重多了。”程文修说道,又让小厮把另一块琉璃展示出来。
“陛下可要再看看这块,两块琉璃形状不同,但从色泽上来看,皆是上品。”
“可真好看啊!”站在许时清的身边,方品闲的目光完全被琉璃夺取了,要不是这是献给陛下的,恐怕早就上前去细看了。
“切,这有什么,不就是一块透明的破石头嘛,喧宾夺主。”余子亥冷哼一句,白了方品闲一眼。
“你懂什么,这琉璃可是千金难得物品,此生我若能拥有一块,那就是死也值了。”方品闲说道,眼中满是羡慕。
“好,程小子你有心了。”上首,皇帝把两块琉璃都摸了个遍,才小心翼翼地放回托盘里去。
“朕对这琉璃很满意,不知道你要什么赏赐?只要不过分,朕都可以答应。”
“臣只是觉得,像琉璃这般珍贵的宝物应该献给我国最尊贵的陛下,并不想多求什么。”程文物对皇帝行了一礼,话里满是恭维。
“那不行,既然你都说是画大价钱买的,我怎么能白拿你的呢?听闻你对所尘大师的画甚是喜爱,正好前段时间端王送来一副,那就赏赐给你吧。”皇帝说完,对着身边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大太监马上让人去拿画。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拿着一幅画跑过来,大太监接过后递给皇帝,由皇帝亲自赏赐给程文修。
“那便谢陛下赏赐了。”程文修一副惊喜的模样接过画,郑重地抱着怀里。
“行了,都退下吧!”皇帝对程文修挥了挥手,又命大太监把琉璃拿下去。
宴会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只不过话题已经从太子和许将军,变成了程世子和琉璃。
方品闲正想继续和许时清交谈一会儿,但是被谏议大夫给喊走了,许时清难得清净清净,余子亥坐在许时清旁边。
“那个方品闲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子决,他之所以盯上了你肯定是看上了你身上什么好处,你可得小心点儿。”余子亥叮嘱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许时清点了点头,敬了余子亥一杯。
两人捧着一杯茶一饮而尽,硬是喝出了一种陈年烈酒的豪迈,许时清把杯子放回桌上。
“那边是不是子锡和景玉?”许时清余光瞥见,李安承和柳易宣两人勾肩搭背地往这边走来,应该是过来找他们,但是却被刚刚那位大出风头的程世子给拦住了,脸色一时有些不好。
“过去看看。”余子亥也见着了,神色一顿,拉着许时清站了起来。
“呵,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琉璃,岂是他许时清那些女人用的小玩意儿可能比的?”程文修语气傲然地说道,身边围好几个世家公子,也跟着讨好的点头附和。
许时清甚至有看到,刚刚还在和他说要和他做朋友的方品闲也在其中,附和着程文修一脸的谄媚。
“呦,你们这还挺热闹的啊!”余子亥走过去,攀上了柳易宣的肩膀,看着眼前眼神不善的几人。
“这不是程世子嘛,不好好带着你心爱的宝贝画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干你何事。”程文修瞪了一眼余子亥,又恢复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见余子亥身后的许时清,又马上变了个脸色。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最近上京的大红人许公子啊!”
程文修说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许时清。
“许公子巧手金兰,也难怪能做出那么多女孩子家家喜欢的胭脂水粉。”
虽然程文修并没有明着说许时清娘气,但是话里的意思,只要是在场的都能听明白。
几个跟在程文修身边的公子哥顺着话里的意思再看了几眼许时清,白的跟个女人似的,这身段好似一推就倒,容貌甚至比长乐坊的一些舞娘还要好看。
“说完了吗?”许时清平静地看着程文修。
“我手巧干你何事,程世子还是管好自己吧,琉璃现在确实很珍贵,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呵,无知。”程文修噗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琉璃有多珍贵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北凉初年太上皇为了一小块琉璃花费千金,如今琉璃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哪里容得你在此妄言。”
“是不是妄言,你等着就是了。”许时清说完,直接绕过了程文修等一大堆人,和柳易宣他们离开。
“程世子,这许时清也实在是太嚣张了。”一个公子哥看着许时清几人的背影,生气地说道。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琉璃不值钱的大话,这么能耐,也不见得他能拿出来一块半块的琉璃啊!”
“不过是逞强罢了。”程文修心情极好笑了笑,转身离开。
程文修走了,围着他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方品闲站在原地,一时间脸色有点难看。
前一步他正在和许时清交好,后一脚就被许时清看到和他不对付的人站在一起。
虽然许时清全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但是方品闲还是觉得,许时清一定是对他有意见了。
但是这也不是他想的啊,他只不过,只不过是对程世子道了一声恭喜而已。
定是许时清太过小气了,才会如此给他难堪,方品闲想着,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是没错的,本来就没错。
“子决,你刚刚那番话实在是解气。”柳易宣攀着许时清的肩膀,笑着夸赞道。
“是解气,你都没看,那些公子们眼神都要杀死我了。”许时清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自己刚刚是太冲动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敢对你怎么样,怎么说你也是将军之子,上头还有个护国大将军爹爹呢。”柳易宣说道。
“如果他们不怕被揍的话,你让他们尽管来,到时候让你爹爹和两个哥哥打他们个屁滚尿流,哈哈哈。”
“幼稚。”余子亥嫌弃地看了看柳易宣,一副不与苟同的模样。
“哪里幼稚了,我明明说的是实话嘛。”柳易宣放开了许时清,又朝余子亥扑了过去。
“你才幼稚,全世界你最幼稚。”
“子决刚刚那些话,说的应该是有道理的吧。”李安承看着许时清,只是道出了一个事实。
“还记得我跟你们说的投资吗,不急,等着吧。”许时清点了点头。
“先让他风光风光,到时候等我的玻璃研究出来,他就是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玻璃?”李安承虽然疑惑,但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那便等吧。”
“其实我也很期待,每次子决你弄出来的东西都很神奇,相信你说的玻璃,肯定也是如此。”
庆功宴结束,许时清随着两位哥哥和爹爹娘亲一起回了将军府。
今晚的将军府难得热闹了起来,管家早早的迎在了门口,等着主人们回来。
“呦,大将军,两位小将军,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管家对着所有人行了个礼。
“刘管家好久不见,还是那么精神,哈哈哈。”许焕笑了笑,牵着许夫人进了将军府。
“三年没回来,将军府还是这样,没变化啊!”许焕感慨着,只是刚说完,就被许夫人白了一眼。
“哪里没变了,花都换了三季了。”
“啊,是是是,变了变了,是我眼瞎。”许焕赶紧附和着点头。
“虽然这花好看,可是依旧不及夫人万分之一。”
“啧。”许夫人推开了许焕,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瞎说,今晚你就去书房里睡觉。”许夫人说道,而后又转身看着管家,问道。
“都备好了?”
“好了,夫人放心吧。”管家点了点头,满脸笑意地看着二人。
时隔那么多年,夫人和将军的感情依旧十年如一日,好的让人羡慕。
“你们先回去洗漱吧,今早刚回来,晚上还参加了庆功宴,也该累了。”许夫人对两个刚归家的儿子关系到。
“是,谢谢母亲。”许时荆和许时翰点了点头,直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那母亲没事,我也先走了?”看着两个走远了的哥哥,许时清问道。
“去吧去吧,别打扰我和你娘亲的二人时光。”许将军摆了摆手,等许时清走远后,又开始凑前去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