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撑不住了。虽然说上仙可以不睡觉,但是看着这比赛,她怎么就那么困呢?一个星灵峰对战别的峰估计就能持续一天,后面还不知道还有多久。
按照许洛记忆中,好像试炼大会要进行十天,不过那是五年前的记忆了,时效性恐怕是不行的,尤其是刚刚亲眼目睹孟河的不同之处,许洛对她的记忆保持深深的怀疑。日新月异,瞬息万变,嗯……由此可见,可能这次试炼大会说不定会进行更久!
许洛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半点消遣的东西都没有,清醒时简直想要抓狂,当然,她清醒的时间也不多,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摇摇晃晃,想睡着却不能睡着,强撑着一口气。
许洛也不是毫不在意这场比赛,至少一岸和宋择元的比赛,她还是要认真看的。她毕竟是霞梧峰的峰主,霞梧峰参加的弟子又只有他们两个,物以稀为贵 ,她重视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霞梧峰弟子一岸对战星灵峰弟子星明!”
高亢嘹亮的声音将许洛惊醒,许洛下意识擦了擦脸颊,坐直身子,凝视着试炼台。一岸走上台,拱手为礼,“师弟,请指教。”
星明还礼道:“师兄,来吧。”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一岸和星明缠斗很久,也没有分出个胜负。啧啧叹息着摇头,许洛环顾四周,掌门还是那样,就像是睡不醒一样,连她的定力都不如,已经扛不住睡意,用四根手指强制撑开眼皮,虽然眼珠子已经是呆滞状态了,但是这认真顽强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一下的。孟河倒是不怎么关注这场比试,目光如炬,久久地停留在一个方向。许洛随孟河视线望去,心里咯噔一下,居然是宋择元!
或许是她多想了,宋择元旁边还有那么多的弟子,孟河看的是别人也说不定。
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分出胜负,一岸败,星明胜。这个结果……许洛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岸就没有赢过星灵峰的人,为此,她不知道已经被孟河奚落过多少次。
一岸走上看台,一脸歉意地看着许洛,“上仙,是弟子给霞梧峰丢脸了。”
许洛轻轻微笑道:“没事,你尽力就行了,霞梧峰也不需要这种虚荣,你不必为此感到歉疚。”
接下来,该是宋择了罢。
“霞梧峰弟子宋择元对战星灵峰弟子星尘!”
话落,宋择元便携剑上台,手中握着的是料峭。星尘是星灵峰大弟子,素来是孟河的得意弟子,孟河收了十个徒弟,其中当属大弟子星尘最厉害。星尘居然还会参加这场试炼大会,让许洛着实有些惊讶。一般来说,他们这些已经拜师的弟子是不会参加的,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也是为了给别人一些机会。
宋择元这次可真是碰了硬茬子了,也不知道他能扛过几招。许洛对宋择元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他父亲也不是那种天赋异禀之人,从遗传学的角度考虑,宋择元好像也不太可能突飞猛进。
宋择元一上台,四周便响起惊叹声,基本上都是女声。等到星尘上台,惊叹声猛然拔高了一个层次。星尘不仅长得英俊潇洒,而且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是落山最有可能飞升成为下一位上仙的弟子。许洛对星尘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是孟河常常挂在嘴边吹嘘的弟子。当然,孟河也并没有夸大多少,星尘的确配得上那些夸赞。
星尘招招都压制着宋择元,剑锋几次都差点划过宋择元的手臂,宋择元吃力抵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宋择元最后输了,输前他还看了一眼许洛。许洛目光冷漠,让他连拼命一博的勇气都没有。
宋择元忍不住在想,她不会就是在盼着自己输吧?好让他认清现实,他永远不能成为她的徒弟,不配存在于她的眼中。
许洛蹙眉,宋择元竟然直接从试炼台上下来了,连表面的客气都没有,至少也得互相拱手为礼吧?他这样是要让别人笑话他输不起吗!真是太任性了。他以为这是在霞梧峰吗?以后落山的弟子会如何非议他,许洛想起来就头疼不已。
许洛当即便从看台上下来,寻着宋择元离开的方向而去。一岸张嘴欲言,却来不及唤住许洛。
许洛在霞梧峰后山寻到了宋择元。宋择元独自站在一棵老树下生闷气。
纵然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许洛还是叹口气道: “你不该这样的。”
宋择元背对着许洛,“上仙怎么有空来这里?”
“自然是为了找你。”
“我知道。”宋择元小声嘟囔了一句,仍旧是不虞的模样,“上仙既然不想收我为徒,此时肯定很高兴吧?我连前一百都没有进,给上仙寻麻烦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我这样的徒弟,上仙很庆幸吧?”
许洛注视着宋择元的背影,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我从来没有如此想过。”
宋择元沉默不语。
“我虽然不愿意收你为徒,但是总还是盼着你好的。除了我,落山还有许多厉害的人物,你大可以选择他们。你是我霞梧峰的弟子,又是我亲自带进落山的孩子,我怎么会盼着你输呢?宋择元,你不要钻牛角尖了。想开点,不就是一次比赛吗?你一岸师兄输了那么多次,不是也生活得好好的吗?”
许洛以为宋择元就算还是不高兴,也应该有所释怀,可是宋择元却道:“那上仙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你的徒弟呢?一岸师兄那样的吗?”
许洛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我收不收徒这件事情呢?”
宋择元转身,他比许洛高了一个头不止 ,此刻要直视许洛的视线,他需要微微低头,清朗润泽的声音传来,“弟子只是想知道,上仙究竟是不想收徒,还是不愿意收弟子为徒。”
许洛毫不避开宋择元的视线,目光坚定,神情自然中带着一丝丝无奈,道: “自然是不想收徒,我早就说过,我不愿收徒,即是不想收任何人为徒,从来不是针对于你,从来与你无关。”
“那好!”宋择元声音上升了一个度,“还望上仙说到做到,不要忘了今日所言。”
许洛点头道:“自然。”
宋择元怀疑地盯着许洛,目光审视着她,许久,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许洛的目光追随着宋择元,良久,才轻吐出一口气。宋择元这小子,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一个小事情,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亏得他是宋呈的儿子,否则她才不愿意同他解释这么多。要是换了别人,许洛想,就让那个人耿耿于怀下去吧。
许洛知道自己无故离开看台,时间久了,铭宁估计又要找她唠叨了,许洛可不想去受这份罪,连忙向看台走去,但愿铭宁不要发现才好。
许洛到的时候,铭宁还在同睡魔顽强抗争着,根本没有心思管别人,许洛由此逃过一劫。其实吧,许洛觉得,铭宁也没有必要强撑,他都这样了,谁看不出来掌门已经睡意浓浓了?
许洛偶尔间听到几个女弟子在谈论什么,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宋择元的名字。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和星尘师兄对战的那个弟子长得真好看!”
“看到了,看到了!”
“他真的好看,星尘师兄和他一对比,都逊色不少呢!咱们落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弟子,以前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一个星尘的忠实拥护者不满反驳道:“什么嘛,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我的星尘师兄!”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听说他是霞梧峰的弟子,叫宋择元。”
那女弟子尖叫道:“宋择元?霞梧峰?居然是霞梧峰的!”
霞梧峰的怎么了!许洛在心里吐槽,她们霞梧峰难道很差吗?
另一个从没有开口说话的弟子神神秘秘,将手指放下唇前,压低了声音,接着道: “嘘,据说是当年许洛上仙亲自抱回落山的孩子。”
有弟子猜测道: “不会是……许洛上仙的私生子吧?”
听到这里,许洛更加想吐槽了,私生子?什么鬼?虽然落山除了掌门,没有人知道宋择元是宋呈的儿子,但是也不至于说是她的私生子吧?她许洛像是有私生子的样子吗?动动脑子好不好!
“嘘,小声点,别被外人听到了。你想呀,许洛上仙长得那么好看,宋择元也长得那么好看,一看就是母子,还用怀疑?许洛上仙那种冷淡的性格,会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你们说是为什么?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毕竟上仙肯定不愿意被人拆穿。”
有人反驳道:“上仙才出去几日,就能生下一个孩子?”
“哎呀,上仙不是一直在闭关吗?什么时候生的,我们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故意抱到外面,给我们演这一出的。”
“好了,别说了。”
于是大家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聊。
许洛真的是被雷劈了一般,炸得外焦里嫩,呆若木鸡。她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许洛只能说一句佩服,不,这都不够。许洛现在总算是知道宋择元小时候为什么要问她,她是不是他的母亲了,估计就是不小心听了不该听的话了。听了这些人的话,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了。